1"女士们先生们，请配合调查！"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戛然而止，
旋转灯球在沈清玥脸上投下斑驳的蓝紫色光影。她握着威士忌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
水晶杯沿磕在牙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十二厘米的细高跟踉跄着后退半步，
后背撞上卡座天鹅绒椅背。真该死，她不过是想在米兰时装周前夜找点灵感，
怎么会撞上警察临检？"所有人双手抱头！"扩音器里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这家会所涉嫌跨境洗钱，请配合调查。"沈清玥慌乱中摸到手机，
锁屏壁纸是婚纱设计手稿。指尖在通讯录"顾先生"的备注上悬停三秒，最终咬唇熄灭屏幕。
三年前被父母逼着领证时，那个穿警服的男人说过什么来着？"我的工作特殊，
暂时不能公开婚姻关系。"金属手铐在镁光灯下泛着冷光，沈清玥将脸埋进栗色卷发。
作为高定婚纱设计师，她此刻却像个被当场抓获的罪犯，蜷缩在警车后排。
真丝裙摆下的小腿被冷气激起细密疙瘩，不知是冷还是怕。
市局询问室的日光灯惨白如手术室无影灯。沈清玥第三次调整坐姿，
膝盖上价值五位数的星空裙已经皱成咸菜。当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时，
她条件反射般抓起桌上《米兰时装周特刊》挡住脸。"顾队，这是最后一位。
"女警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
"这位女士坚称自己只是来找设计灵感......"沈清玥从杂志边缘偷瞄，
呼吸瞬间停滞。墨蓝色制服妥帖地裹住男人宽肩窄腰，金属领扣折射出冷冽的光。三年未见，
顾承渊眉骨那道疤似乎淡了些，衬得眉眼愈发深邃如寒潭。"沈**？
"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在询问笔录上，腕表秒针走动声清晰可闻，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五十六条......""顾承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沈清玥啪地摔下杂志，镶钻美甲戳着对方胸牌，"刑侦支队队长很了不起？
当年要不是你爸拿拆迁款要挟......"话音戛然而止。男人突然倾身，
松木香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他指尖抚过她耳后，摘下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玫瑰花瓣。
"三年不见，沈**的演技倒是精进不少。"温热呼吸拂过耳垂，
沈清玥后颈瞬间泛起细密战栗。顾承渊将花瓣夹进笔录本，钢笔墨迹在纸张洇开深蓝的痕，
"需要我提醒你，我们的结婚证还在保险柜里？"女警手中的签字笔啪嗒掉在桌上。
沈清玥耳尖红得要滴血，高跟鞋狠狠碾过男人铮亮的皮鞋，"顾队长当年说隐婚是为工作，
现在当众调戏嫌疑人也是工作需要？""纠正两点。"顾承渊慢条斯理翻开档案，"第一，
你现在的身份是配合调查的公民。第二——"他忽然握住她欲抽离的手腕，
拇指按在跳动的脉搏上，"三年前是你醉酒后抱着我说'顾警官好帅，想嫁'。
"询问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沈清玥盯着他领口第二颗纽扣，
想起领证那天也是这样阴雨绵绵的夜。男人把警服外套披在她肩头，
说等办完跨国走私案就公开关系，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千多个日夜。"我要离婚。
"她听见自己带着水汽的声音，"反正顾队长眼里只有......"警报声骤然撕裂夜空。
顾承渊霍然起身，对讲机里传来刺啦电流声："顾队！码头集装箱发现新型DP，
纯度99%的蓝冰！"沈清玥看着他瞬间冷峻的侧脸，
突然想起上个月新闻里中弹牺牲的缉毒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像塞着团浸水的棉花。
男人已经走到门口，却又折返，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手心。是枚铂金素圈婚戒，
内侧刻着SCY&CCY。"等我回来。"他指尖残留着枪茧的粗粝感，"这次结案后，
我带你回老宅见爷爷。"沈清玥望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警车尾灯，
无名指上的戒圈被体温焐得发烫。手机突然震动，
米兰工作室发来紧急邮件：最新婚纱系列"暗夜极光"设计图遭商业间谍窃取。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审讯室铁窗上，她攥紧戒圈在文件签收处龙飞凤舞地签下"顾太太"。
三年来第一次，这个名字写得如此行云流水。霓虹在挡风玻璃上碎成光斑，
沈清玥猛打方向盘，玛莎拉蒂在湿滑路面甩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后视镜里那辆无牌越野车再次逼近，副驾驶上的设计图散落着可疑的蓝色结晶。
手机在仪表盘上疯狂震动，顾承渊的来电显示跳出三次都被她挂断。
当第四个未接来电亮起时，沈清玥终于划开接听键："顾队长现在想起自己还有个太太了？
""打开扶手箱第二层。"电流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警笛，"里面有把92式，弹匣是满的。
"沈清玥指尖发颤，真皮夹层里果然摸到冰冷的金属。后车突然加速撞击，
她握枪的手撞上方向盘，子弹擦着敞篷车顶打碎后窗玻璃。"你在我车里放枪？
""上个月缴获的改装车，定位器显示你正在往跨海大桥开。"纸张翻动声传来，
"现在减速到六十码，三分钟后会有集装箱车从匝道切入。"碎玻璃渣像钻石雨扑在脸上，
沈清玥终于看清追击者戴着**面具——正是上周在私人酒会上，
说要把她做成"永生新娘"的艺术品收藏家。她突然猛踩油门，
镶钻高跟鞋将油门踏板踩到底："顾承渊，
如果这次我活下来......"巨响吞没了后半句话。玛莎拉蒂撞开高速护栏腾空瞬间，
她看见后座设计图里藏着张老照片——五年前米兰时装周后台，自己正把U盘塞进行李箱，
而那个行李箱此刻就摆在顾承渊的物证室里。2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
顾承渊握枪的手掌抵着ICU观察窗。沈清玥苍白的脸陷在呼吸面罩里，
脖颈处的婚戒项链随监护仪频率轻轻颤动。三个小时前，
他亲手从玛莎拉蒂残骸里抱出浑身是血的妻子。"顾队，行车记录仪修复了。
"技术科小王递来平板，
"坠海前五分钟的通话记录......"视频里沈清玥突然对着后视镜冷笑，
这个表情让顾承渊脊椎发凉。他见过这个笑容——在跨境贩毒集团首脑的情妇脸上，
那个被他亲手击穿心脏的女人。"清玥的脑部CT显示海马体有手术痕迹。
"法医主任指着片子上诡异的阴影，"这种纳米级芯片植入术，只有暗网的黑市医生能做。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顾承渊踹开病房门时，看见沈清玥正用输液针头在手臂上刻字。
血珠顺着俄语字母滚落，那是他卧底时用过的接头暗号。"CCY同志。"她抬起猩红的眼，
声音带着机械合成般的冰冷，"红宝石还在波罗的海3号沉船，你该去擦亮它了。
"顾承渊如坠冰窟。红宝石是他潜伏时的行动代号，
而波罗的海3号正是当年载着二百公斤蓝冰的幽灵船。他颤抖着扯开沈清玥的衣领，
锁骨下方芯片接口还带着新鲜缝合线。窗外惊雷炸响，备用电源启动的蓝光里，
沈清玥突然勾住他脖颈。带着血腥味的吻落在喉结，顾承渊尝到她舌尖黑加仑香槟的味道，
与记忆里酒店监控删除片段完美重合。"你从来爱的都是那个会偷情报的沈**。
"她在喘息间隙轻笑，染血的指尖划过他后腰枪伤，
"就像我爱的永远是拿枪指着我的顾警官。"呼吸机管道的冷凝水折射着诡异蓝光，
顾承渊的配枪抵在沈清玥心口。他们曾在这家医院的VIP病房初吻，
此刻却像两具被命运钉在解剖台上的标本。3"去年四月十七号凌晨三点，你在哪里？
"顾承渊用枪管挑开她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缝合疤痕。那是他们结婚周年纪念日，
也是红宝石行动失败的雨夜。沈清玥屈起膝盖蹭过他的警用皮带，
染血的脚踝镣铐叮当作响："在顾队长最喜欢的那家汽车影院，你压着我后腰说'别动，
查酒驾'。"她突然咬住他耳垂轻笑，"需要我复述你当时皮带扣刮破我**的细节吗？
"监护仪发出尖锐爆鸣。顾承渊看着心电图呈现熟悉的战斗应激波形，
那是他亲手往缉毒警训练手册添加的章节。当沈清玥的指甲突然刺入他后颈时，
二十米外的狙击手红外瞄准点正对她的太阳穴。"你篡改了我的记忆标本。
"她瞳孔浮现出蛇类交配时的竖纹，"就像我修改了你的婚纱设计图。
"顾承渊浑身血液凝固。那件"暗夜极光"婚纱的鱼骨撑里本该藏着定位器，
却在时装周后台被替换成**——用他警队标配的**，
裹着他们婚礼请柬的金箔纸。玻璃爆裂声与记忆同时炸开。三年前的暴雨夜，
沈清玥浑身湿透地举着设计图冲进警局："顾承渊你给我出来！
凭什么婚戒要用防弹陶瓷......"话没说完就栽倒在地，
后颈赫然印着纳米芯片的针孔。"当时你高烧41度，哭着说婚纱要用防弹纤维。
"顾承渊突然扣动扳机，空膛声在病房回荡，"现在我才明白，你是怕我开枪时血溅到裙摆。
"沈清玥突然扯断输液管，玻璃药瓶在指尖碎裂成棱镜。当她在顾承渊颈动脉划出血线时，
狙击手看到两人的剪影在月光下宛若婚礼共舞。"亲爱的，你该看看自己在码头仓库多迷人。
"她舔舐着带血的玻璃片，"端着霰弹枪踹开冰柜的样子，
比婚纱设计图上的杀戮天使还性感。"顾承渊猛地将她反扣在监护仪上，
屏幕里爆出雪花噪点。五年前的监控画面突然闪现：沈清玥穿着实验服站在手术台前，
而他浑身插满导管躺在台上，额角条形码与如今她锁骨下的芯片编号完全相同。
4顾承渊的配枪卡进沈清玥锁骨下的芯片接口时，呼吸机突然喷出淡粉色雾气。
他们曾在米兰大教堂拍摄婚纱照，此刻却在毒雾中撕咬彼此的唇，
仿佛要将对方拆解成解剖课标本。"你给我注射了什么？"顾承渊掐住她脖颈的手突然失力，
警用皮质手套被血浸成暗红。沈清玥跨坐在他腰间，婚纱残片在腰间绽成带刺的玫瑰。
"红蓝双生藤的神经毒素，我们的定情信物。"她将染血的芯片**他后颈接口，
"现在你该记起实验室的婚礼了，顾先生。"记忆如碎玻璃扎进瞳孔。五年前的白色实验室，
沈清玥穿着染血的婚纱，将神经导管**他脊椎："人类需要疼痛来确认存在，
爱情需要鲜血来保持鲜活。"手术刀划过她自己的无名指，将婚戒焊进他的骨缝。
现实与幻境重叠。顾承渊看着ICU墙壁渗出蓝色液体，
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时喝的苦艾酒颜色。沈清玥的牙齿咬穿他喉结皮肤，
疼痛中突然尝到婚礼蛋糕的甜腻。"你篡改记忆的时候，是不是把我们的初夜编成了谍战片？
"他翻身将人压制在病床，扯下呼吸面罩咬住她舌尖，
"可惜真正的版本是你在解剖台上**了三次。"警报声幻化成婚礼进行曲。
沈清玥突然拽着他撞向观察窗，防弹玻璃裂出蛛网纹路。二十米外狙击手的夜视仪里，
他们纠缠的身影与五年前实验室监控画面完美重叠。"亲爱的，看看这个。
"她舔开他耳后渗血的纱布，露出微型接收器，"你卧底时的每个谎言，
都在我这里存着备份。"顾承渊瞳孔剧烈收缩。接收器里传来沙沙声，
是他亲手击毙毒枭那天的录音——子弹穿透颅骨声后，竟有沈清玥的轻笑："宝贝枪法真准。
"病床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暗门在墙后开启。沈清玥拽着他跌进密道时，
婚纱裙摆勾住心电监护电极，拉扯出皮肤下藏着的数据线。
顾承渊看见她脊椎浮现发光的神经脉络，正是红宝石计划里失败的"人形AI"设计图。
"你才是最初的实验体......"他踉跄着摸到后颈凸起的芯片，
上面刻着两人交缠的DNA序列。沈清玥在黑暗里笑出眼泪，
指甲抠进他腰间的旧枪伤："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你做共生宿主？
"密道尽头传来汽笛声。当顾承渊看清停泊的幽灵船正是波罗的海3号时，
沈清玥已经披上染血的婚纱头纱，月光将她的影子分成两个——一个穿着警服，
一个握着手术刀。5波罗的海3号的甲板在月光下泛着尸骨般的冷白。
沈清玥的婚纱拖过锈迹斑斑的钢板，裙摆渗出蓝绿色荧光，
像某种深海生物在繁殖期散发的求偶信号。"亲爱的，这就是我们的摇篮。
"她指尖划过货舱铁门，暗红色铁屑簌簌掉落，"打开它，你会看到比永恒更美的东西。
"顾承渊握枪的手背青筋暴起。三小时前在ICU撕扯出的数据线还挂在腰间，
随着海风轻晃如同脐带。当货舱门在液压声中开启时，
他闻到了熟悉的福尔马林味——和警局解剖室的味道一模一样。
三百个圆柱形培养舱排列成基因螺旋结构，幽蓝液体里漂浮着婴儿胚胎。
沈清玥突然扯开婚纱领口，锁骨下的芯片接口插入控制台，全息投影瞬间笼罩货舱。
"欢迎来到人类伊甸园。"十二国元首的立体影像同时开口，
"基因优选计划第247次迭代，宿主载体：顾承渊&沈清玥克隆体。
"顾承渊的配枪脱手砸在钢板。投影显示着他们的基因图谱，
毒枭DNA像寄生虫缠绕在双螺旋链上。
最右侧的实验日志正在播放：五岁的他正在解剖台练习缝合，
而五岁的沈清玥在隔壁房间拆解枪械。"我们的初吻不是在三年前。
"沈清玥从背后环住他颤抖的腰，"是在第89次轮回，你把我的肋骨做成婚戒托架的时候。
"警报声骤然炸响。顾承渊看到培养液开始沸腾，胚胎们突然睁眼，
三百双瞳孔浮现出沈清玥特有的蛇形纹章。货舱顶部传来密集脚步声，
七名雇佣兵持枪包抄而来。"游戏时间到。"沈清玥突然扯断婚纱裙撑，鲸鱼骨刺弹出锋刃，
"记得吗？这件婚纱的防弹层是你亲手缝进去的。"子弹击碎培养舱的瞬间，
顾承渊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沈清玥正往他后颈植入芯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