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傅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娶我的原因，是因为太像黎思。我选择嫁给他的原因。
是因为沈泽谦死了。1.我嫁给了段傅。他的糖衣炮弹持续了一年。那会儿段家势力扩大，
在本市算得上首富。家母说，「嫁给他，总比你去那个死人身边吃苦好！」她确实说对了。
沈泽谦确实死了。2.「段太太今天又来了啊，还是老样子？」店员笑着下单，我点点头。
店面不大，靠近墙角是我的专属座位。这里可以很好的看到所有人进门。以及，看到路人。
我通常选择在这里坐到他们下班。因为，没什么事情干。店员端来柠C美式。「段太太，
今日店里送一个玩偶，是个小狐狸。」店员将狐狸玩偶放在桌子上。小狐狸。沈泽谦，
也很喜欢小狐狸。我来这家店的原因，其中也是因为。当时，他就坐在对面，朝我表白。
3.段傅很少打来电话，看到亮起的屏幕，皱眉。「泱悦，今天我爸妈要来，你早点回家。」
段傅沉着声音。「知道了。」挂了电话，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了。店铺打烊，
我站在门口等着司机来接。到家已经快半夜，段傅手里的珠子碎裂在地上。
「我不是告诉过你早点回来了吗？！」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发疯。段傅的情绪一直都很不稳定，
但他会装。装的人面兽心。「纪泱悦，你要记住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要你的人！」
段傅红着眼，试图要将我撕碎。「那我们离婚。」我冷着眼，对他没有一丝感情。
我爱段傅吗？不爱。上个月，我整理书房，偶然发现了一摞照片。
是段傅和一个女孩的大学生活。有一张接吻照片背后写着她的名字：黎思要嫁给段傅！
电脑响动，下意识输入了照片上的日期。直觉催使我点开文件，一段影片开始自动播放。
「hi，傅总！没想到我现在是这副样子了吧？你一定很害怕……「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影片结束，黑了屏的电脑界面显示出我的脸。我忘记，我把那段影片看了多少遍。黎思，
段傅的白月光。只不过，因为肺疾，死在了大学毕业前。段傅差点随她而去。「离婚？
纪泱悦，你以为还有人要你吗？**货。」我咬住他的虎口不松。我的头磕在桌角，头好晕。
段家父母始终坐在沙发上，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他发疯像一个没吃过肉的野兽。
试图把我身上的肌肤全部撕碎。今天，好像是沈泽谦的生日。被拖进地下室晕死前，
我好像听到了沈泽谦的声音。从段傅第一次对我动手之后，我时常可以听到沈泽谦的声音。
我有想过，就这么一死了之。我好去见到沈泽谦。身上的伤在潮湿下隐隐作痛。
「我好想你……」等段傅想起我，已经是第三天的时候。「泱悦……对不起，
那天晚上我实在是太生气了……身上还疼吗？」段傅伸手，我下意识躲开。
他应该还没看到邮件。「段傅先生，离婚协议我发到你邮箱里了，
这段婚姻很早就名存实亡了。更何况，我们之间也没有所谓的喜欢。」对视上那双眸子，
我内心竟然出奇的释然。「泱悦，你真的思考好了吗？」后几个字，
段傅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我点头，段傅上手又要抓我的头发。我从佣人手里夺过，
抹果酱的小刀。「上前一步，试试看！」段傅确实比我想的疯，血迹顺着刀柄滴落在地上。
只不过，流的是我的血。4.「值吗？前几天我去看他了。」赵伊让护士对我的手法轻一点。
赵伊算是我大学毕业后，唯一还认识的朋友。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被护士跑进来叫走了。
「你也出去吧，这点伤不碍事。」我放下衣服，他的衣服上没有名字。他站在原地看我很久。
到我回过神，他才离开病房。连着几天，都是这个男护士来给我换药。我开口问他名字，
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下午时间，赵伊难得陪我在院子里坐着。我问起那个男护士，
她表情一愣。「男护士？今年新一批的实习生里没有男生啊。」赵伊打开名单给我看。
她手下就管着三个。出院，赵伊特意请假，要带我去吃好吃的。转弯出门，
我就看到了段傅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靠在车边。段傅两步追上来，跪在地上，「原谅我，泱悦。
」「段傅，是因为我太像她了，对吧？但你一点儿不像他。」我偏过头。
我原本以为可以在时间的长河里喜欢上段傅。看到他和黎思的照片，
我才发觉我也是个替代品。可，段傅太不像他。所以，我什么都不要了。「段傅，
不是只有你的白月光死了。」话完，眼泪从眼角落下。我闭眼拍了拍赵伊的胳膊，「走吧，
我不想看见他。」花束被猛砸在赵伊背上，她的头发被抓在手里。「就是你！
一天在她耳边煽风点火！不然她怎么会想的和我离婚！」段傅拖着赵伊往医院外走去。
我喊着让周围人帮帮忙，手忙着去抓赵伊。「段傅！你闹够没有！我们已经离婚了！」
腹部的伤口作痛，伤口扯开了。衣服被血液沾湿，黏在皮肤上，我蹲在地上，做不了任何。
一个男人的身影来的要比保安快一点。我只看到他把段傅打倒了。赵伊有些轻微伤，
我的伤口又被缝了几针。段傅那个疯子被拘留，难得，他父母来医院看我。「悦悦，
你知道的，我儿子不是故意的……」段母语气可怜。「滚……」我闭上眼，
不想再听任何人说话。段父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哪怕是再大的场面。
他也只是点头认同，起身走到我床边，「纪泱悦，我们好歹是你的长辈！」我笑出声，
「长辈？段傅第一次对我动手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是我长辈？！」
我抽出枕头扔在他们身上，身边的东西被我一扫而空。我狰狞的模样印在窗户里。
段傅也说对了。我就是个没人要的。赵伊安抚我的情绪，轻声，「没事的，
悦悦……没事的……」我难得哭了，被段傅打到肋骨骨折我没哭。他冷暴力我，我没哭。
可今天，我觉得好疼，疼的我难以呼吸。我躲在赵伊的怀里，一直问为什么。
5.「那天救你的男生呢？我怎么没见过他了。」我疑问。赵伊思索，摇了摇头，
「糊涂了吧，我的大**。」叉子挑下奶油，抵到我嘴边。段傅被放出来，
我申请了距离保护。赵伊的生活开始忙起来。我的习惯，依然还是坐在咖啡馆。
似乎是为了等谁。：今晚上，聚一聚？：不了，明天下雪，我想去看看他。
赵伊发来一个好字，我关上了屏幕。天气预报是不准的。我推开门，雪已经落下了。
店员小妹搓了搓手，「段太太，今天还是你一个人啊。」「我和他离婚了。」我看她一眼，
笑了。我没等司机来，凭着记忆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我很少去看沈泽谦。因为我很想他。
「沈泽谦，下雪了，我好冷。」我抬手想让一朵雪花落在我手心。他们很有默契的，
全部躲开。我低头数着到家的步子，第99步，一双鞋挡在我面前。我紧张起来，不敢抬头，
幻想对方会是个什么人。绑架我的？为了钱的？又或者……是段傅雇凶……？「我说过的，
第99步我就会出现。」阳光温柔的声音从耳膜传入心脏。不知是冷还是兴奋，
我忍不住颤抖。却不敢抬头。我想，大概是今晚太冷，我已经被冻死在某一处的地方了。
「沈…泽…谦…」一字一抬头，最后一字念完，我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我死了吗？
我居然看到你了。」后退几步。他就站在那里，张开双臂。雪下得大了些。「疼吗？悦悦，
我来晚了是不是？怪我吧。」他的手轻按在伤口处。我皱眉，又摇摇头，「不疼。」
司机还是来接我了，推开门，我已经忘记是多久没回过这里了。
6.沈泽谦的出身背景并不好。在本市高中，出身非富即贵，而沈泽谦，是个例外。
第一次和他擦肩而过。他正拿着水桶往楼下走。第二次他打篮球砸到了我。我笑着说没事，
但轻微脑震荡。第三次我邀请他去我家坐坐他拒绝我就在便利店等他一晚上。
第四次我陪他一起**他说太辛苦，也一起干了我的活。第五次，
咖啡馆他送了我一个狐狸吊坠从怀里掏出一束花，说喜欢我。那天，大雪。雪景的漫步，
沈泽谦轻轻的牵着我的手。格外温暖。7.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是有温度的。轻拉开门，
沈泽谦就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沈泽谦是在大四上半学期突然意外死了的。
我给他发的消息还停在对话框。学生围在校门口，说有人出车祸死了。
我在人群里看见了赵伊，那条消息没发出去。她捂住了我的眼睛。沈泽谦死了，那天大雨。
我只看到了我送他的高定手链落在地上。我连沈泽谦的尸体都没看到。8.「我累了，
想睡觉了。」从淋浴间走出来，才十点。沈泽谦跟在我身后，「你睡在沙发吧。」
他的脚步停下。这句话，在沈泽谦第一次到我家，他就听过。只不过，今晚没给他拿毯子。
我一晚上没睡，满脑子都是沈泽谦还活着。凌晨四点，我盯着屏幕很久。「你知道，
沈泽谦还活着吗？」赵伊秒回消息。「悦悦，说什么呢？我今天值班，好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