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灌入鼻腔时,我终于看清了真相。岸上,我的未婚夫裴煜搂着庶妹沈玉柔,
两人嘴角噙着笑,冷眼瞧着我在水中挣扎。“姐姐,别怪我。”沈玉柔嗓音柔柔的,
眼底却淬了毒,“要怪,就怪你占了嫡女的位置,还抢了我的煜哥哥。
”裴煜温柔地抚了抚沈玉柔的发,目光转向水中渐渐沉下去的沈卿容,轻叹一声:“卿容,
你太天真了。”——原来,他们早就勾搭成奸!我想喊,想骂,可湖水已经淹没头顶,
肺腑撕裂般疼痛。我不甘心!1“姑娘!姑娘醒醒!”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唤,我猛地睁开眼,
冷汗涔涔。入目是熟悉的闺房,丫鬟碧桃正焦急地替我擦拭额角的汗。“姑娘可是梦魇了?
今日可是您的及笄宴,宾客们都等着呢。”我怔住。我……重生了?铜镜前,
我死死掐住掌心,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恨意。镜中的少女眉眼如画,尚未经历后来的摧折,
仍是那个端庄温婉的沈家嫡女。可我知道,今日的及笄宴,就是我噩梦的开始——前世,
沈玉柔就是在这日,假意端来一盏茶,哄我喝下。那茶里掺了药,让我当众出丑,
沦为京城笑柄,从此名声尽毁!“姑娘,二**来了。”碧桃轻声提醒。我缓缓抬眸,
看向门口——沈玉柔一袭粉裙,娇娇弱弱地走进来,手里果然捧着一盏茶,
笑容甜美:“姐姐,喝口茶润润喉吧,待会儿宴上可要受累呢。”和前世,一模一样!
我指尖微颤,却缓缓笑了。这一世,我要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妹妹有心了。
”伸手接过茶盏,在沈玉柔期待的目光中,忽然“手滑”——“哗啦!”整盏热茶,
全泼在了沈玉柔裙摆上!“啊!”沈玉柔惊叫一声,踉跄后退,狼狈不堪。
我故作惊慌:“哎呀,妹妹没事吧?姐姐不是故意的……”我垂眸掩住冷笑。
这才刚刚开始呢。沈玉柔的尖叫声引来了不少宾客侧目。她粉裙湿透,茶叶黏在裙摆上,
精心打扮的妆容此刻显得滑稽可笑。“姐姐,你……”她眼眶瞬间红了,泪水要落不落,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满是歉疚,
连忙掏出帕子替她擦拭:“妹妹莫怪,姐姐一时手滑……”“怎么回事?”父亲闻声赶来,
眉头紧皱。沈玉柔立刻抽泣着道:“父亲,不怪姐姐,
是女儿自己没端稳茶盏……”她越是这样说,越显得我跋扈欺人。果然,
周围宾客的眼神已经变了,
窃窃私语声渐起——“沈家嫡女竟这般苛待庶妹……”“听说她平日就骄纵,
今日可是及笄宴,竟也这般不知轻重……”我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前世,我百口莫辩,
被众人指责,从此背上恶名。而沈玉柔,则成了人人怜惜的“受害者”。
可这一世——2“父亲。”我忽然抬头,眼眶微红,声音轻颤,
“女儿方才……闻到这茶里似乎有异味。”父亲一愣:“什么?
”我似惶恐般低声道:“女儿总觉得……茶里像是掺了东西,一时惊慌,
才失手打翻……”这话一出,满座哗然!沈玉柔脸色骤变,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帕子:“姐姐在说什么?这茶……这茶怎么可能有问题?
”我怯怯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父亲沉下脸,当即命人去验那泼在地上的残茶。不一会儿,
府医匆匆赶来,查验后脸色凝重:“老爷,这茶里……确实掺了药!”“什么药?
”父亲怒喝。府医迟疑片刻,低声道:“是……能让人神志昏沉的**。
”满堂宾客瞬间炸开了锅!沈玉柔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不……不可能!
这茶明明……”她猛地闭嘴,却已经晚了。我心中冷笑。这茶当然有问题——前世,
就是喝了这盏茶,才让我当众失态,沦为笑柄!而这一世,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玉柔!”父亲勃然大怒,“你竟敢对你姐姐下药?!
”“父亲!女儿冤枉!”沈玉柔扑通跪下,泪如雨下,“这茶……这茶是厨房端来的,
女儿根本不知情啊!”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
前世,沈玉柔就是这样,用眼泪和谎言,一次次陷害她,最终夺走她的一切!这一世,
我绝不会再心软!“老爷,此事蹊跷,不如先查清楚……”沈玉柔的生母周姨娘急忙赶来,
想要打圆场。我却忽然轻声开口:“父亲,女儿方才似乎看到……裴世子的小厮,
曾在厨房附近徘徊。”“什么?!”父亲脸色更难看了。裴煜,正是我的未婚夫!
若他牵扯其中,这事可就不仅仅是内宅争斗了!沈玉柔闻言,浑身一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我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裴煜,沈玉柔,你们一个都别想逃!3就在场面混乱之际,
一道冷冽的嗓音忽然从门外传来——“沈家的及笄宴,倒是热闹。”众人回头,
只见一名玄衣男子负手而立,眉目如刀,气势逼人。“摄……摄政王?!”父亲大惊,
连忙上前行礼。谢临渊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玉柔,目光最终落在我的身上,
唇角微勾:“沈大**,受惊了。”我心头一跳。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为何会出现在此?
谢临渊的出现,让整个沈府的气氛骤然紧绷。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泛着冷光,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一枚墨玉扳指,目光却锐利如刀,淡淡扫过在场众人。
父亲额头沁出冷汗,连忙躬身行礼:“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谢临渊抬手打断,
嗓音低沉:“本王路过,听闻沈家今日办及笄宴,特来讨杯酒喝。”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可谁不知道摄政王向来深居简出,从不参与这等宴席?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惊疑不定。
我垂眸站在一旁,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这位传闻中冷血无情的摄政王,
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谢临渊的目光最终落在我的身上,
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沈大**,方才受惊了。”他嗓音低沉,
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玩味。我心头一跳,强自镇定地福了福身:“多谢王爷关心,臣女无碍。
”谢临渊轻笑一声,忽然抬手——一枚翡翠耳坠静静躺在他掌心,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沈大**的吧?”我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耳垂——果然,右耳的耳坠不知何时不见了!
我连忙接过,指尖却不小心触到他的掌心,顿时如触电般缩回。“多谢王爷。”我低声道,
耳尖微红。谢临渊眸色微深,却未再多言,转身朝主座走去。宴席重新开始,
可众人的心思早已不在酒席上。沈玉柔被周姨娘带下去“休息”,可我知道,
她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没过多久,丫鬟碧桃匆匆跑来,低声道:“姑娘,
二**身边的春杏鬼鬼祟祟地往西厢房去了,奴婢瞧着……像是裴世子的小厮在等她!
”我眸光一冷。果然来了!4前世,沈玉柔就是利用这场及笄宴,设计她和裴煜“私会”,
再引众人撞破,彻底毁她名声!这一世,她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借口更衣离席,悄悄跟了过去。西厢房外,果然看到春杏正和一个小厮低声交谈,
随后那小厮匆匆离开,而春杏则守在门外,一脸警惕。我冷笑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
却忽然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沈大**,这是要去哪儿?”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谢临渊深邃的眼眸。他……他什么时候跟来的?!我心头狂跳,
是出来透透气……”谢临渊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西厢房的方向:“透气需要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哑然。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快!西厢房有贼人闯入!
”“保护**们!”我脸色一变。来了!前世,沈玉柔就是用这招,引众人来“捉奸”,
让我身败名裂!谢临渊眸色一沉,忽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跟本王来。”不等我反应,
他已经带着我闪身躲进一旁的假山后。狭窄的空间里,两人贴得极近,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气。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很快,
一群人举着火把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沈父和几位宾客。“搜!一定要抓住那贼人!
”父亲怒喝。众人踹开西厢房的门,却听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啊!滚开!
”是沈玉柔的声音!我瞳孔一缩。怎么会是她?!谢临渊低笑一声,
在她耳边轻声道:“看来,有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我浑身一颤,心跳彻底乱了。西厢房内,沈玉柔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而站在她面前的,
赫然是一个满脸猥琐的陌生男子!“这……这是怎么回事?!”父亲气得浑身发抖。
沈玉柔哭得梨花带雨:“父亲!女儿……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贼人突然闯进来……”那男子却大喊冤枉:“明明是你约我来的!还给了我一锭银子!
”众人哗然!我冷眼旁观。沈玉柔,这就是你的报应!5混乱中,谢临渊忽然松开我的手,
低声道:“好戏看完了,该回去了。”我抬眸看他,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要帮臣女?
”谢临渊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眸色深沉:“你觉得,本王是在帮你?”我一怔。
他忽然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沈卿容,本王对你很感兴趣。”说完,他转身离去,
背影挺拔如松。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雷。
西厢房的闹剧最终以沈玉柔“受惊过度”被抬回院子告终。父亲脸色铁青,
当着众宾客的面狠狠甩了周姨娘一耳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周姨娘捂着脸哭嚎,沈府乱作一团。我心中毫无波澜。前世,我被当众捉奸,
父亲也是这样当众给了我一耳光,骂我不知廉耻。如今,轮到她们母女了。宴席草草结束,
宾客们离开时交头接耳,眼中满是看好戏的兴奋。我刚回到自己的院子,
碧桃就急匆匆跑来:“姑娘,裴世子派人递了信,说要在后花园见您!”我冷笑。
果然沉不住气了。展开信笺,上面是裴煜熟悉的字迹:【卿容,今日之事有误会,务必一见。
】字迹仓促,甚至洇开了墨渍,显然写得很急。我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看着它慢慢烧成灰烬。
“告诉他,我会去。”夜色沉沉,后花园假山旁,裴煜一袭月白锦袍,面容俊朗如旧。
见我走来,他立刻上前,满脸痛心:“卿容,今日之事……我实在没想到玉柔会做出这种事!
”我静静看着他表演,唇角微勾:“世子想说什么?
”裴煜深情款款地握住我的手:“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今日见你受委屈,
我心如刀割……”我猛地抽回手,冷笑:“是吗?那为何你的小厮今日会出现在厨房附近?
又为何——”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狠狠甩在他脸上:“这封你和沈玉柔往来的情书,
会落在我的手里?!”裴煜脸色瞬间惨白。他颤抖着捡起那封信,
上面赫然是他和沈玉柔的私密情话,末尾还约定了今夜私会的时间地点!
“这……这不是我写的!”他慌乱辩解。我嗤笑:“需要我比对笔迹吗?
或者——”我忽然提高声音:“需要请躲在假山后面的沈玉柔出来当面对质吗?!
”假山后传来一声惊呼,沈玉柔踉跄着跌了出来,脸色煞白。6裴煜彻底慌了:“玉柔,
你怎么在这里?!”沈玉柔泪眼婆娑:“煜哥哥,
我……我是担心姐姐误会你……”我鼓掌轻笑:“好一对痴情鸳鸯。”我忽然转身,
对着黑暗处扬声道:“王爷看够了吗?”树影微动,谢临渊缓步走出,
玄色衣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裴煜如见鬼魅:“摄……摄政王?!
”谢临渊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扳指,似笑非笑:“裴世子好雅兴,深夜与沈家两位**私会。
”裴煜腿一软,直接跪下了:“王爷明鉴!下官……下官只是……”谢临渊懒得听他狡辩,
转头看向我:“沈大**打算如何处置?”我缓步走到裴煜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裴煜,我们的婚约,到此为止。”裴煜猛地抬头:“不行!卿容,
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我冷笑一声,“解释你们如何联手算计我?
还是解释你们打算成婚后,让我‘病逝’,好让沈玉柔上位?
”裴煜瞳孔骤缩:“你……你怎么知道?!”我不再看他,
转身对谢临渊福身:“今夜多谢王爷见证,臣女先行告退。
”谢临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沈大**比本王想象的更有趣。”我心头一跳,
匆匆离开。身后,传来谢临渊冰冷的声音——“裴世子,明日早朝,
本王希望看到你的退婚书。”回到房中,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今日一战,
彻底撕破了裴煜和沈玉柔的伪装,退了这门恶心的亲事。可谢临渊的态度,却让我隐隐不安。
他为何屡次相助?那句“有趣”,又是什么意思?正沉思间,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一枚系着黑绳的玉佩被扔了进来,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渊”字。
我心头剧震。这是……谢临渊的贴身玉佩!拾起那枚墨玉玉佩,触手冰凉,玉质温润,
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渊”字,边缘磨损得有些光滑,显然常年被人摩挲。
谢临渊的贴身之物,为何会深夜扔进我的房里?翻来覆去地查看,
忽然发现玉佩边缘有一道极细的缝隙——“咔嗒。”玉佩竟被按开了!
里面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明日午时,醉仙楼天字阁。」
7一夜未眠。清晨,碧桃急匆匆跑来:“姑娘,出大事了!裴世子连夜递了退婚书,
老爷气得摔了茶盏!”我冷笑一声,意料之中。前世她声名狼藉时,裴煜迫不及待退婚,
这一世不过是提前罢了。“还有……”碧桃欲言又止,“二**今早悬梁自尽,
幸好被救下来了……”我指尖一顿。沈玉柔会自尽?怕是做戏给父亲看的吧!午时将至,
换了身素雅衣裙,戴着帷帽悄悄出了府。醉仙楼是京城最贵的酒楼,
天字阁更是常年为权贵预留。刚走到雅间门口,
就听见里面传来谢临渊低沉的声音——“查清楚了吗?”另一个男声恭敬道:“回王爷,
当年救您的小女孩,确实是沈家大**。”我心头猛地一跳!什么小女孩?
我和谢临渊……曾经见过?“吱呀——”我故意推门发出声响,里面的谈话戛然而止。
谢临渊独坐窗边,一袭墨蓝锦袍,指尖轻扣桌面,见我进来,
他唇角微勾:“沈大**比本王预想的胆大。”我摘下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