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入狱后，我回娘家求兄长帮忙。谁料，兄长说帮忙是有条件的。我心里一惊，
兄长一直喜欢小宝，莫非他是想要我把小宝过继给他？直到，他用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我，
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这一句话如五雷轰顶，把我吓得立马逃出了家。1夫君入狱了，
听小厮说是因为办事不力。小宝两只小手搂着我的脖子，害怕地把头埋进去。“阿娘，
爹爹是不是回不来了？”我亲了亲他的头发，安慰道：“小宝，别怕，阿娘来想办法。
”我用手轻轻拍着小宝的后背，动作一顿一顿的。一旁的婢女给我出主意：“夫人，
要不回宋家求老爷帮忙，他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许是会帮你。
”她口中的老爷是宋家的一家之主，也是我名义上的继父。当年，父亲死后，
母亲带着我改嫁，但是没过几年，就难产离世，一尸两命。死前她求老爷庇护我，
老爷答应了。可是，我却不能去找他帮忙。当初，宋老爷给我敲定了婚事，我不愿意，
最后自己选择和边荣在一起。回门那日，他气得不肯见我，还是兄长出来接我们，
这才没让大家看了笑话。对了，兄长。我怎么把他忘记了？
虽说我这几年和他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兄长宋瑜向来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
他许是不会置之不理。我牵着小宝的手，往屋外走去。为什么带上小宝呢？
因为兄长尤为疼爱小宝这个侄子，还特意嘱咐身边的侍卫教小宝练剑。念在无辜幼子的面上，
他许是会更愿意一些。可我不知道的是，自己想错了。不久之后，
我才意识到宋瑜压根不是疼爱小宝，而是嫉妒甚至是厌恶。他恨不得让小宝永远消失。
2见到兄长的过程很顺利。婢女一去门房通传，他的小厮便过来接我们进府。
我和小宝踏进书房的时候，他正埋头处理公务。看着兄长埋头案牍的勤勉模样，
我不免多看了几眼。要是小宝以后也像兄长一样那么有学问，又那么有出息就好了。“小宝，
叫舅舅。”我拍了拍小宝的肩膀，小宝没有动作，犹豫地抬头看向我。我蹲下身，
和小宝眼对眼说：“小宝，怎么了，舅舅最疼你了。”小宝迟疑地迈出小短腿，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其实，我早应该看出来，孩子是最不会说谎的，他很明显是在害怕宋瑜，
可我浑然不觉。“舅……舅……”小宝一步步靠近书桌，就在叫出口的那一瞬间，
大哥猛地抬起头。小宝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踉跄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兄长起身将人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衣服。“多大的人了，路都走不稳。”之后，
他像是带着责怪看向我。我忙打圆场：“兄长，小宝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
”兄长将小宝抱起，坐回椅子上，问：”你此番回府找我有何事？”我看了眼小宝，
又看了眼兄长搂着小宝的手，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兄长，你可有法子救我夫君？
念在你我兄妹一场的份上，还望你……”“宋五，把孩子带走。
”屋外走进来一个穿侍卫服的男人，牵着小宝的手往外走。我和他四目相对，冲他微微一笑。
但是宋五“刷”地别开了视线，不看我。小宝一口一个“师父”，屁颠屁颠地跟人走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冲我招手。我冲小宝回以微笑，之后看向兄长，心下纳罕，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的吗？“我可以救你夫君，但是有一个要求。”3果然，
我于宋家人而言，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所有索取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明知如此，
我的心口却有些闷闷的。毕竟，我以为凭着从前过命的交情，
兄长对我多多少少应当是不一样的。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忍。此时，我心口扑通直跳，
生怕这个要求是我无法承受的。可是，我一个孤女，有什么东西可以给的呢？不过，
为了救夫君，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当年，若不是他愿意顶着压力娶我，
我恐怕要被宋老爷送去给同僚当填房了。这样的恩情我不能不报。“兄长，只要能救我夫君，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面前人突然冷哼一声，叫我不明所以。“只要能救你夫君，
你什么都愿意给吗？”这语气听着怪怪的，就像是他接下来开口的话会让我难以承受一般。
兄长到底想要什么？“我要你……的孩子。”什么？兄长说要小宝，
他的意思是想要我把小宝过继给他吗？这不应该啊，兄长还未娶妻，怎么会想先要一个孩子。
“兄长，你方才说什么？”直到兄长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才如梦初醒。此时，
我踉跄一步，面色煞白。救夫君的代价是失去小宝，这让我如何抉择？“这件事，
我还要考虑一下。”宋瑜的声音宛如催命判官：“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
”兄长就这么喜欢小宝吗？我疑惑不解但又无可奈何。眼下的我压根不会想到，
他方才的话里还暗藏玄机。因为他喜欢的，想要的，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4我带着小宝回了家。一路上，小宝都很是兴奋。此时，他搂着我的脖子，
兴冲冲地说：“阿娘，师父今天教我练剑，我比划给你看……嘿，嚯……”“小宝真厉害。
”我捧着他的脸，用力地亲了一口。宋五是跟着兄长从小长大的侍卫，武艺高强。
有一次我带着小宝回宋府，小宝瞧见他在练剑，眼睛瞪得乌溜圆。小宝果真是我生的，
和我一个出息。我还未出嫁的时候，也喜欢看宋五练剑，那时候，
我更多的是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厉害，可以靠自己的本事保护自己。幸好，
小宝实现了我的愿望。一听到大哥说可以让宋五教小宝练剑，我就满口答应，
只不过多跑几趟宋府罢了。明明没有行过拜师礼，小宝自己就一口一个“师父”的叫上了。
也许，把小宝过继给兄长也是不错的选择，最起码宋府的人对小宝也不错。
而且兄长如今贵为户部尚书，前途无量，小宝跟着他开蒙，日后许是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小宝，你喜欢舅舅吗？”小宝比划的小手顿了顿，茫然地看着我：”阿娘，你说什么？
”看着他纯澈的眼睛，我突然有点开不了口了。小宝今年才五岁呢。我别过头，
掩饰道：“没什么，舅舅很喜欢小宝，我们以后多回去看看他。”小宝不知道听到了什么，
怯生生地说了句：“好……”5回府后，我派人去打点关系，想先见上夫君一面。
毕竟小宝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一个人也无法做主。可是我没想到，
流水一样的钱财送进去，我还是见不到夫君。想来，我第一时间选择回宋府求助兄长是对的。
很快就到了第二日，我没法，只得先带着小宝去宋府。“兄长。”“想好了？
”我的目光注视着小宝离去，他小手指紧紧勾着”师傅”宋五的手指，一脸兴致勃勃。
而宋五却是目光沉沉地看向我和兄长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师父，
我们今天学什么呀？”“师父，你怎么整天板着一张脸？”“师父……”“月儿。
”这一声“月儿”，让我猛地回过神，而且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我本名叫柳霜月，
月儿是母亲给我取的小名，兄长怎么突然就叫出口了，
这未免太奇怪了……我这么想就这么直接问出了口：“兄长，你怎么突然叫我小名？
”“叫不得吗？难不成月儿与兄长生分了？”他突然起身朝**近。身前投射下一片阴影，
就像被无形的大网拢住一般，我又一次感觉到了兄长带来的压迫感。我一步步往后退，
直到后背抵在书柜上，退无可退。“兄长，我……”裹挟湖中水汽的凉风从屋外吹了进来。
我的发丝被吹起，高高扬了起来，尾端不经意间擦过兄长的指骨，缠绕在上面，暧昧婉转。
这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们之间倒不像兄妹，更像是……低沉的嗓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想好了吗？”6“什么？”我抬头，对上他宛如深潭般的眼睛，
突然开始怀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昨日之事，答复。”小宝的脸浮现在我面前，
我的手指攥紧了裙衫，似乎在做很艰难的决定。“我……”“兄长，在这之前，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夫君究竟犯了何错？”突然，兄长的眼神在一瞬之间暗了下来，
不知是被我话里的哪个字眼**到了。我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慌忙别开视线：”如若此事不能告知我，也请兄长莫要为难，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突然抬起头，眼里重燃希望。“你得先给我答复，
给还是不给？”兄长的语气很是奇怪，他像是游刃有余的猎人，在等猎物一步步送上门来。
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咬紧后槽牙，开口道：”不，我不能失去小宝，他还这么小，
兄长你既然喜欢孩子，莫不如早日娶妻，让大嫂……”兄长突然大笑起来，
一脸戏谑地盯着我。“月儿，你当真以为我想要边荣的孩子？”我忽得闭上嘴，
疑惑地看着他，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用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要你。
”视线突然被黑暗遮蔽，嘴唇上传来异样的触感。发生了……什么？兄长他……在吻我？
回过神后，我宛如晴天霹雳，登时手脚并用开始挣扎起来，
可是铺天盖地的吻宛如裹挟着狂风暴雨的浪潮，叫我窒息。天地之间，
只余下昏暗无光和不知是谁的喘气声。我双手被死死地牵制住，整个人宛如案板上的鱼肉，
任人宰割。“阿娘……”小宝的声音突然传来，我的心被一双大手猛地掐住，一把提起。
不好，小宝找过来了，绝对不能让他看见。
7“放开我……放开……”我拼命捶打着面前人的胸膛，
过度的恐慌叫我无法再自然地将”兄长”二字宣之于口。“小宝……”听到这个字眼，
他才将我放开。我用手背猛地擦了擦嘴唇，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个叫宋瑜的男人。
可是，小宝愈来越近的脚步声叫我只能先暂时把这件事抛诸脑后。“阿娘，你去哪了？
”“阿娘，小宝找不到你……”“阿娘，你在跟小宝玩捉迷藏吗，小宝看到你的衣角了，
嘻嘻……”“我在这里。”我理了理衣服，从里间走了出来，迎面被小宝撞了个满怀。
“阿娘，刚才师傅刚才教我的剑法我都学会了，小宝太开心了，等不及想给阿娘看看。
”“公子。”宋五立在屋门前，他背着光，叫人看不清神情。“下去领罚。
”小宝像是听到了什么，一下子从我怀里挣脱出来：”为什么要罚师父，
是小宝自己想跑过来的，跟师父没有关系。”“还要我说第二遍？”宋瑜冷冷的声音传来，
从语气中能听出他心情差到了极点。“是！”宋五转身离去。“不要，不要罚师父，坏舅舅！
坏舅舅！小宝讨厌你！”就在一刹之间，小宝猛地撞向宋瑜，跟头小牛犊一般。
谁也没有预料到，变故接连发生。“噗”的一声，宋瑜吐了一口血，
随后弓着腰一把掐住小宝的脖子。“不要！”我冲上去，一把将小宝夺了过来。“很好，
真不愧是母子情深，你就这么喜欢边荣的孩子？”他的语气很奇怪，似话中有话。
我疑惑抬头，对上宋瑜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的嘴角挂着一丝鲜红的血迹，
配上惨白的面色，尤为妖冶怪异。宋五连忙上前去查看宋瑜的情况，经过我身边的时候，
他的嘴巴动了动。就在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我拉起小宝的手就往屋外跑去。
仗着自己熟知宋府地形，我和小宝一路顺畅地跑出了府。府门的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此也无人去阻拦我们。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出了宋府后，我还是不敢停，
拉着小宝一直跑。嘴唇上残留的触感是那么清晰。这一年多来，边荣都未曾亲吻过我，
我差点都忘记这种感觉了。可此刻，我宁愿自己今日不曾踏进过宋府。“阿娘，
我……跑不动了。”“来，阿娘抱着你跑。”我俯下身抱起小宝，继续往前跑，速度之快，
像是身后有逐命的恶鬼一般。可我没想到，跑到一条巷子里的时候，突然有人拦在了我面前。
其实，他们应该一早就追上我们了，只是怕事情闹大，没有打草惊蛇。“夫人，
大公子让我们请你回宋府。”“我如今是边家人，
你们没有资格这么对我……”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马夫掀开车帘，宋瑜从中走了出来，
一身青竹白袍，还是端的还是高雅的君子之风。“宋五，把孩子带走。”宋五领命，
大步走向小宝。小宝此时双颊涨红，摇着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师父，像是委屈极了，
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我用身体护着孩子，不肯给他。突然，脖颈处传来闷痛，我两眼一黑，
晕了过去。等我再次睁开眼，一张纸递了过来。8“签了它，离开边家。
”我的视线落在那张纸上，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份和离书，上面写着”边荣”的名字。
这是夫君的字迹？什么，他要同我和离？不对，他现在尚在狱中，那这份和离书是哪来的。
我顺着面前这双五指修长的手，慢慢抬头，目光落在面前这个我叫了十几年兄长的人上。
突然，刚才的回忆都涌上心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在怕我？”我心中警铃大作，盯着那张和离书，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个念头。
这张和离书，夫君究竟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这张和离书是哪里来的？
”宋瑜慢条斯理地将和离书叠了起来。“不愧是我的月儿，果真聪慧。”我盯着他，
想到方才那个不合时宜的举动，虽心里有了预感，但仍不敢确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他把你抢走了，我抢回来，这有什么不对的吗？”“宋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是兄妹……”突然，他猛地上前一步，俯身靠近我，
眼神里蕴着浓重的恨意：”若不是他抢走你，你现在应当是我的妻……兄妹，呵，
你有见过睡到一起的兄妹吗？”我的瞳孔骤缩，整个人像是溺水的鱼一般，无法呼吸。
“你说……什么？”9“当年南山寺里，你不过是认错人罢了，边荣分明知道却装作不知，
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听到”南山寺”三个字，我呼吸骤停。当年，
听闻宋老爷要给我定亲事，我为了求门好姻缘特意去了趟南山寺。在回府前夕，
突然下起了暴雨，所以我和丫鬟只能被迫留在寺庙里。晚间，我误喝了茶水，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第二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和边荣躺在一起，而且浑身酸痛。那时，
我六神无主，茫然无措地盯着边荣。边荣也一脸茫然地盯着我。当时，
我第一反应是赶紧离开，于是穿好衣服之后就跑开了，连句话也跟边荣说。再次见到边荣，
是在宋老爷为我挑选亲事的宴席上，其实，
我那时已经被告知宋老爷要将我送给同僚当填房了。那老头子一把年纪了，
前头已经死了三个妻子，席间一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目光露骨。我不甘但无可奈何。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宋老爷酒喝多之后，他吹嘘我和母亲一般有才女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