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小雀折断的翅膀，指尖沾着淡绿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处。
春日暖阳透过梨树枝桠洒在我的裙裾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夫人催您快些更衣呢，
宫宴可不能迟到。"丫鬟青桃急匆匆地跑来，见我还在摆弄那只受伤的麻雀，急得直跺脚。
"再等等，马上就好。"我头也不抬，用细布条将小雀的翅膀固定好，
这才将它放入竹编的小笼中，"去告诉母亲，我半个时辰就好。"青桃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快步离去。我净了手，望着笼中扑腾的小雀出神。今日皇后设宴为嫡公主庆生，
京中五品以上官员的家眷皆需出席。作为工部侍郎的嫡女，我自然逃不过这场盛会。"梨儿，
你又在磨蹭什么？"母亲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几分焦急。我连忙起身相迎："母亲，
我这就更衣。"母亲打量着我素净的衣裙和未施粉黛的脸，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整日与药材鸟雀为伴，哪像个待字闺中的**？今日宫宴上多少世家贵女争奇斗艳，
你倒好——""母亲，"我笑着打断她，"女儿已有婚约在身，
何必与她们争那虚无缥缈的风头？"母亲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言。
那桩娃娃亲是祖父与靖远侯定下的，彼时两家交好，如今靖远侯府权势日盛，
而我们姜家却日渐式微。这门亲事，早已不对等。青桃和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为我梳妆打扮。
镜中的女子蛾眉淡扫，朱唇轻点，一袭淡紫色罗裙衬得肌肤如雪。我向来不喜这些繁琐装饰，
但今日不同，我代表的是姜家的脸面。"**真美，"青桃赞叹道，"宋世子见了定会欢喜。
"宋临渊，我的未婚夫婿，靖远侯世子。我们只在年节宴会上有过几面之缘，他生得俊朗，
举止得体，是京中多少贵女的梦中良人。我对这门亲事并无不满，只是每每想到要离开姜府，
离开我的药园和那些医书，心中便有些不舍。马车缓缓驶入宫门，母亲一路叮嘱着宫规礼仪。
我掀开车帘一角，望着巍峨的宫墙，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今日皇后娘娘特意嘱咐，
要你坐在靠前的位置。"母亲低声道，"许是因为你与宋世子的婚约。"我微微蹙眉，
这不合常理。按品级，父亲只是正四品侍郎，我的座位不该那么靠前。凤仪宫内，
早已宾客满座。我随母亲向皇后行礼后，按指引入座，果然位置极佳，
甚至能清楚看到主位上嫡公主的一颦一笑。嫡公主周玉瑶年方十六，生得明艳动人，
此刻正被一群贵女簇拥着，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我安静地坐在一旁，
注意到不少贵女的目光频频投向大殿入口——她们在等宋临渊。果然，片刻后，
一群年轻公子在太监引领下入殿。为首的正是宋临渊，一袭月白色锦袍，玉树临风。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我时微微一顿，随即礼貌地颔首示意。宫宴开始，歌舞升平。
我小口啜饮着果酒，忽然感到一道锐利的视线。抬头望去，正对上皇后打量的目光。
那眼神中似有评估，又似有算计，让我脊背一凉。"今日是瑶儿生辰，本宫甚是欢喜。
"皇后突然开口，殿内立刻安静下来，"不如让年轻人展示才艺，助助兴如何？
"贵女们争先恐后地应和。琴棋书画，诗词歌舞，轮番上阵。我暗自庆幸已有婚约在身，
不必参与这等争宠戏码。"姜**为何不上前一展才艺？"皇后突然点名，满座皆惊。
我起身行礼："回娘娘，臣女才疏学浅，不敢献丑。""姜侍郎的女儿岂会平庸？
莫不是瞧不起本宫的宴会？"皇后语气转冷。殿内气氛骤然紧张。我深吸一口气，正欲回应，
忽听殿外一阵骚动。"有刺客！保护皇后娘娘！"混乱中，一道黑影直扑主位上的嫡公主。
电光火石间，宋临渊飞身上前，一掌击退刺客，将吓呆的公主护在怀中。侍卫们一拥而上，
将刺客制服。"临渊救驾有功！"皇后惊魂未定地高声道，"若非你，瑶儿恐已遭不测！
"宋临渊松开公主，单膝跪地："此乃臣分内之事。"皇后扶起女儿，
目光在宋临渊和我之间游移，突然道："靖远侯世子救嫡公主一命，此等大恩，
本宫不能不报。不如这样——"她顿了顿，声音提高，"本宫做主，将玉瑶许配给宋临渊，
择日完婚！"殿内一片哗然。我僵在原地，手中的酒杯差点跌落。"娘娘，
"宋临渊面露难色，"臣已有婚约在身。"皇后冷笑一声："姜家女何在？
"母亲在身后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强自镇定，上前行礼："臣女姜梨，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上下打量我，眼中满是轻蔑："姜**也看到了，宋世子与瑶儿郎才女貌，
又对瑶儿有救命之恩。本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主动退婚，要么..."她红唇轻启，
吐出那个让我血液凝固的字眼，"为妾。"殿内死一般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期待。我望向宋临渊，
他避开我的目光；看向嫡公主，她脸上竟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最后看向皇后，
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威胁。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我知道，此刻若拒绝，
不仅是我，整个姜家都将万劫不复。"臣女..."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恳请娘娘宽限三日，容臣女与家人商议。"皇后眯起眼睛，良久才道："好，
本宫就给你三日。三日后，若无答复，视同抗旨。"回府的马车上，母亲泪如雨下，
父亲闻讯后勃然大怒却又无可奈何。而我，站在庭院的梨花树下，望着笼中已能扑腾的小雀，
心中已有了决断。让出婚约？为妾？绝无可能。姜府正厅内，父亲一掌拍在案几上，
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欺人太甚！"父亲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我姜家虽不及靖远侯府显赫，却也是书香门第，岂能受此羞辱！"我跪坐在下首，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绣的梨花。母亲在一旁默默垂泪，手中的帕子早已湿透。"老爷，
此事恐怕..."母亲声音哽咽，"皇后娘娘明显是有备而来。若梨儿不从，
恐怕..."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坐回椅子上。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工部侍郎这个四品官职，在权倾朝野的皇后和靖远侯面前，
不过蝼蚁一般。"父亲，母亲。"我抬起头，声音比想象中平静，"容女儿想想办法。
"父亲看着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你能有什么办法？那是皇后娘娘的懿旨！
除非..."除非什么，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除非有比皇后更大的权势介入。
而这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官家庭，无异于天方夜谭。回到闺房，我让青桃取来祖父留下的医书。
表面上是为母亲调制安神的汤药，实则是想从那些古籍中寻找某种特殊的配方。"**，
您别太忧心了。"青桃一边研磨药材，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宋世子对您一向敬重，
或许...""敬重？"我轻笑一声，将晒干的曼陀罗花放入研钵，
"他若真对我有一分敬重，今日在凤仪宫就不会一言不发。"青桃哑然。我继续捣药，
思绪却飘回宫宴上那一幕——宋临渊飞身救下嫡公主时，动作确实潇洒，但细想起来，
他的位置未免太靠近主位，时机也太过巧合。更奇怪的是，那刺客被制服后，
我分明看到侍卫首领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仿佛事情出乎意料。"**，徐**来访。
"小丫鬟在门外通报。我连忙放下药杵："快请。"徐静姝是我的闺中密友，
其父为兵部郎中，虽官职不高，但因掌管边防军情，消息极为灵通。她匆匆进门，
一袭鹅黄色衣裙衬得脸色格外凝重。"梨儿，你还好吗？"她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我勉强笑了笑："还能如何？"徐静姝示意青桃退下，凑近我耳边低声道："我父亲说，
今日那刺客是北境死士。"我心头一跳："北境？那不是...""正是靖远侯镇守的边境。
"徐静姝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更巧的是，三日前，靖远侯府曾秘密接待过来自北境的使者。
"我手中的药勺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靖远侯、北境刺客、宋临渊恰到好处的英雄救美、皇后突如其来的赐婚..."还有一事。
"徐静姝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边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这是我父亲的心腹从边关带回的，上面提到靖远侯与北境王室的秘密往来。
可惜送信人途中遇害，只抢回这半页残信。"我展开密函，上面字迹模糊，
但依稀可辨"靖远侯...借道...粮草...共谋..."等字样。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这是通敌叛国的证据！"静姝，
这信...""我父亲已暗中禀报七皇子。"徐静姝压低声音，"如今朝中太子一党独大，
七皇子虽不得宠，却掌着监察司。他让我告诉你，三日内必有动作。"七皇子周景昀，
当今圣上第七子，因母妃出身低微而不受重视，却执掌着监察百官的重任。我心中稍安，
却又升起新的疑惑——他为何要帮我？送走徐静姝，我独自在药圃中踱步。夕阳西下，
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若靖远侯真有异心，那么宋临渊接近嫡公主的目的就绝不单纯。
而皇后此举，显然是为了拉拢靖远侯府，巩固太子地位。"**，宋...宋世子求见。
"青桃慌慌张张地跑来通报。我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老爷不在府上，夫人病着，
门房不知如何是好..."我略一思索："请他去花厅，我稍后便到。
"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我特意在袖中藏了一小包自制的"真言散"。这药粉无色无味，
服下后会让人神思恍惚，问什么答什么。祖父的医书中记载，此药只对心术不正者有效，
心怀坦荡之人服之无碍。花厅内，宋临渊负手而立，一袭深蓝色锦袍衬得身形挺拔。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俊朗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姜**，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我福了福身："世子言重了。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要事？"侍女上茶后，我示意她们退下。
宋临渊端起茶盏，我趁机将指尖的药粉轻轻弹入他的杯中。"今日之事，我实在愧对姜**。
"他轻啜一口茶，眉头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皇后娘娘突然赐婚，
我...""世子不必自责。"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救命之恩，理当相报。
只是不知那刺客为何人指使？"宋临渊眼神闪烁了一下："此事自有大理寺调查，
我也不甚清楚。""是吗？"我轻抚茶盏边缘，"我听闻那刺客是北境死士。
世子之父靖远侯镇守北疆多年，想必对北境情况了如指掌？"宋临渊的手指微微收紧，
指节泛白："姜**何出此言？北境蛮族向来觊觎我大周，派出死士也不足为奇。
"药效开始发作，他的眼神略显涣散。我趁机追问："世子今日救公主，
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仿佛早有预料？""我..."他额头渗出细汗，挣扎着保持清醒，
"我只是恰好在附近...""世子与公主之前可曾相识？
""在...在皇后宫中见过几次..."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皇后娘娘有意...撮合..."我心跳加速："所以今日之事，是早有安排？
"宋临渊突然猛地摇头，仿佛要甩掉什么："姜**！你..."他瞪大眼睛，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茶里有什么？""只是一点帮助说真话的小玩意。
"我冷静地看着他，"世子不必惊慌，药效很快会过去。我只想知道真相。"他霍然起身，
脸色阴晴不定："姜**好手段。但此事非你能插手。退婚对你只有好处，
否则...""否则如何？"我仰头看他，毫不退缩。宋临渊深吸一口气，
药效使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姜**，识时务者为俊杰。靖远侯府与皇室的联姻势在必行。
你若执意不肯退婚..."他俯身逼近，声音压低，"姜侍郎在工部的差事，
恐怕就保不住了。"我心中一凛，但面上不显："世子这是在威胁我？""只是陈述事实。
"他直起身，药效渐退，眼神恢复清明，"三日后，希望姜**能做出明智选择。
"送走宋临渊，我站在庭院中，任由夜风吹散额前的碎发。他的威胁言犹在耳，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他那些半吐露的真相——皇后有意撮合他与公主，那么今日的刺客事件，
极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回到房中，我取出徐静姝给的密函残页，在灯下反复查看。
忽然，我注意到纸张边缘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半枚印章，图案奇特，似龙非龙。
这印记我在哪里见过？记忆如电光火石般闪现——祖父留下的那个檀木匣子！
我连忙从床底下拖出祖父的遗物，找到一个尘封已久的黑檀木匣。匣子上赫然是同样的印记，
只是完整版——一条蟠龙环绕着一柄利剑。匣子上了锁，我试了几把钥匙都打不开。
正懊恼间，手指无意中碰到匣子侧面的一个暗钮。"咔嗒"一声，匣子弹开一条缝隙。
里面是一封已经泛黄的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靖远有异，北境不安。若事不可为，
持此印信寻监察司。"落款是一个"景"字。我心头一震——这字迹虽年代久远，
但与今日徐静姝提到的七皇子周景昀不谋而合。难道祖父与七皇子早有联系？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天。我将密函和印信小心收好，藏入贴身的荷包中。
无论宋临渊和皇后打的什么算盘，我都不会坐以待毙。嫡公主周玉瑶对宋临渊未必有真情，
而宋临渊对公主也未必真心。这场婚事背后，隐藏的是更大的政治图谋。而我，姜梨，
绝不会成为他们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三日期限，才过了一日，就已经风波迭起。明日，
我定要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七皇子。天刚蒙蒙亮，我就起身了。昨夜几乎未眠，
脑海中全是宋临渊那些半吐半露的话语和那封神秘的密函。"青桃，备笔墨。
"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再让厨房准备些清粥小菜，我要请宋世子一叙。
"青桃瞪大眼睛："**要请宋世子？昨日他不是刚...""正是因为他昨日来了，
今日我才要回请。"我从妆匣底层取出一小包药粉，
这是根据祖父医书连夜配制的加强版"真言散"。信送出后，
我特意选了一身素雅的淡绿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梨花簪。既不过分打扮显得刻意，
也不至太过随意失了礼数。"**，宋世子到了。"青桃匆匆进来通报，
"不过...他还带了两个人，说是随从。"我眉头一皱，
随即了然——宋临渊这是有了戒心。不过无妨，我自有办法。"请世子到后花园的凉亭，
就说那里清静。让那两个随守在园外即可。"凉亭四周花木扶疏，正好遮蔽外界的视线。
我在石桌上摆好茶点，将药粉藏于指甲缝中。远远看见宋临渊一袭月白色长袍走来，
阳光下俊朗如玉，任谁也想不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算计。"姜**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宋临渊拱手一礼，笑容恰到好处，仿佛昨夜的威胁从未发生。
我福身回礼："昨日世子来访，我思来想去，还是该好好谈谈退婚之事。"我抬手为他斟茶，
药粉无声无息落入杯中，"请用茶。"宋临渊目光在茶盏上停留了一瞬，似在犹豫，
最终还是端起抿了一口："姜**想通了？""世子希望我想通什么？"我注视着他的眼睛，
"是乖乖退婚，还是识相地做妾？"他轻笑一声，眼神却冷了下来："姜**何必如此尖锐？
以你的家世，能做靖远侯世子的妾室已是高攀。若不是看在两家旧情的份上...""旧情？
"我打断他，"世子若念旧情，就不会配合皇后演那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了。
"宋临渊瞳孔微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知道？"我倾身向前，
"那刺客分明是北境死士，而靖远侯府三日前刚接待过北境使者。
世子救公主的时机又那么恰到好处...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宋临渊的额头开始渗出细汗，眼神也渐渐涣散。药效发作了。"你...又在茶里下药？
"他声音开始含糊。"一点点帮助说真话的东西。"我压低声音，"告诉我，
那刺客是不是你们安排的？"宋临渊挣扎着摇头，
是父亲的主意...北境来的死士...假意刺杀...我负责救人...""目的是什么？
""联姻...皇后需要兵权...父亲需要皇室支持..."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北境...北境那边..."突然，园外传来一阵骚动。宋临渊的随从似乎在与人争执。
这干扰让他猛地摇头，神志清醒了几分。"姜梨！"他咬牙切齿，"你竟敢...""世子！
"一个随从冲进花园，脸色慌张，"七皇子派人来寻您，说是皇上有急事召见！
"宋临渊脸色阴晴不定，最终狠狠瞪了我一眼："今日之事，我记下了。"说罢拂袖而去。
我独自坐在凉亭中，手心全是冷汗。虽然被打断，
但已经得到了关键信息——刺客事件确实是靖远侯府与皇后联手策划的阴谋，
而且牵涉北境势力。回房后，我立刻翻出祖父留下的那枚印信。
如果七皇子周景昀真如徐静姝所说在调查此事，那么我必须冒险一试。"青桃，
把我那套男装找出来。""**！您又要..."青桃急得直跺脚，
"上次您女扮男装去药市，差点被巡城卫兵发现！""这次不同。"我坚定地说，
"我要去监察司。"黄昏时分，我扮作书生模样，从姜府后门溜出。监察司位于皇城西南角，
门前守卫森严。我在对面的茶楼观望许久，终于等到一队官员模样的人进入，
便混在他们身后，低头快步跟上。"站住！"一个侍卫拦住我，"腰牌呢？"我心跳如鼓，
正欲开口，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是我的人。
"转身只见一个身着墨蓝色官服的男子站在那里，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
面容俊逸却透着冷峻，一双凤眼锐利如刀。虽然从未谋面，
但那通身的气派让我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七皇子周景昀。"殿下。"侍卫连忙行礼退开。
周景昀扫了我一眼，转身便走。我急忙跟上，随他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僻静的书房。
"姜**胆子不小。"他关上门，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擅闯监察司，可是重罪。
"我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祖父的印信和那封残破密函："家祖遗物中有此印信，
言明'若事不可为，持此印信寻监察司'。如今靖远侯勾结北境，皇后逼我退婚，
正是'事不可为'之时。"周景昀接过印信，眼神微动："姜老侍郎果然留了后手。
"他示意我坐下，"你祖父曾任先帝密探，这枚印信是先帝赐予，专为监察靖远侯府而设。
"我心头一震："祖父他...""十年前，先帝察觉靖远侯有异心，便暗中布置。
"周景昀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可惜未及查明，先帝便驾崩了。你祖父临终前，
想必已将此事托付于你。"我摇头："祖父走得突然，只留下这个匣子。若非昨日之事，
我甚至不知其中关窍。"周景昀沉吟片刻："你从宋临渊口中套出了什么？"我如实相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