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丘九尾狐白雅雅。我爱了玄夜千年,助他成为妖王。结果他为了个凡人女子林霜月,
要我的内丹。他说我连林霜月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看着他把我的内丹喂给林霜月,
心如死灰。就在我魂飞魄散之际,一道金光救了我,说给我一次新生。
1.「将你的狐丹交出来。」玄夜的声音淬着冰,不带一丝温度。我伏在冰冷的玄晶地面,
千年修为凝成的内丹在胸中隐隐作痛,仿佛预知了即将到来的命运。大殿之上,玄夜高坐,
他墨色的长袍上绣着繁复的血色妖纹,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只有一片漠然。他身旁,
依偎着一个娇弱的女子,林霜月。她穿着素白的衣裙,面色苍白,正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夺走了玄夜所有的目光。「玄夜……」我的声音干涩,「狐丹离体,我……」「你的命,
比得上霜月一根头发丝吗?」他打断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霜月体弱,
需九尾狐丹温养魂魄。这是你的荣幸。」荣幸?我苦笑。陪伴他千年,
为他挡下九九八十一道飞升天雷,为他镇守动荡的妖界,换来的,便是这份荣幸。
林霜月怯怯地开口:「玄夜哥哥,会不会太……太委屈白雅雅姐姐了?我……我没事的。」
她说着,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随时都会香消玉殒。玄夜立刻紧张起来,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霜月,别说话,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他看向我,
眼神骤然凌厉,「白雅雅,动手。别逼我亲自动手。」我闭上眼。心,一点点沉入深渊。
这就是我爱了千年,守护了千年的男人。妖力在体内凝聚,那颗与我神魂相连的内丹,
开始被强行剥离。剧痛席卷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噗——」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
染红了眼前的地面。玄夜皱眉,不是因为我的痛苦,而是因为我的血,
溅到了林霜月衣裙的边缘。他立刻挥袖,一道柔和的妖力护住林霜月,
同时一道劲风将我扫开数尺。「废物。」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我蜷缩在地上,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检查林霜月是否受惊,那一刻,万念俱灰。2.我叫白雅雅,
是青丘九尾天狐。千年前,玄夜还是个备受欺凌的小妖,是我,将他从生死边缘救回,
助他一步步登上妖王之位。他说,白雅雅,待我君临妖界,必以万妖为聘,十里红妆,
娶你为后。那时,他眼中的星光,比此刻天际最亮的星辰还要耀眼。我信了。
我为他出生入死,为他稳定朝纲,为他荡平叛乱。妖界皆知,妖王玄夜身边,
有一位忠心耿耿、实力强大的九尾狐白雅雅。直到一百年前,玄夜在人界游历时,
带回了林霜月。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却让他失了心魂。他说,霜月纯洁无瑕,
不似妖界这般污浊,他要护她一生。从那时起,他眼中再无我的位置。他开始疏远我,
猜忌我。林霜月一蹙眉,他便会认为是我暗中使坏。林霜月一生病,
他便会觉得是我这妖狐之气冲撞了她。我曾试图解释,换来的却是他更深的不耐与警告。
「白雅雅,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的玩物,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话。千年的情爱与付出,在他眼中,只是一时兴起。而此刻,
为了那个纯洁无瑕的林霜月,他要亲手取走我的内丹。狐丹被强行剥离的痛楚,
远不及心死的绝望。我感到生命力在飞速流逝,视线开始模糊。玄夜终于不耐,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眼中带着杀意:「看来,你是不肯了。」
林霜月在他身后柔声劝道:「玄夜哥哥,别……别伤了白雅雅姐姐的性命,
我只要一小部分妖丹就好……」玄夜回头,语气稍缓:「霜月总是如此善良。」
他再次转向我,眼神却依旧冰冷,「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无情。」他抬起手,
掌心凝聚起恐怖的妖力。我知道,这一击下来,我不死,也离死不远了。3.「妖王,
妖后她……她毕竟为您付出良多,还请三思!」殿外传来几位妖将的苦劝声,
他们是我曾经的部下。玄夜头也不回:「本王的决定,何时轮到你们置喙?再多言,
一并处置。」冰冷的杀意笼罩下来。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惨然一笑:「玄夜,你会后悔的。
」「后悔?」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为了一个玩物后悔?白雅雅,你太高看自己了。」
话音未落,他掌心的妖力已然拍下。我没有躲。也无力躲。剧痛穿心,
我仿佛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意识迅速消散,最后的画面,是玄夜冷漠的脸,
以及林霜月藏在他身后,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原来,她并非如表面那般纯良。
可笑我白雅雅,自诩聪明,却为一个男人,落得如此下场。魂魄轻飘飘地离体,
我看见自己的身体软倒在地,九条曾经光华夺目的狐尾,此刻黯淡无光,如同枯草。
玄夜看都未看一眼,径直走向林霜月,将那颗凝聚了我千年修为的狐丹,
小心翼翼地喂入她口中。「霜月,感觉如何?」他语气焦急。林霜月脸上泛起红晕,
气息也平稳了许多:「玄夜哥哥,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她依偎进他怀里,声音甜腻,
「白雅雅姐姐……她不要紧吧?」「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死了便死了。」
玄夜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我漂浮在半空,看着这对狗男女,心中只剩一片荒芜。也好,
从此以后,尘归尘,土归土,我与玄夜,再无瓜葛。只是,青丘的血脉,难道真要就此断绝?
我不甘心。就在我的魂魄即将彻底消散之际,一道柔和的金光将我包裹。
耳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如此灵狐,不该就此湮灭。随我来吧,我会给你一个新生。」
那金光带着我,穿透了妖界的壁垒,投向了茫茫凡尘。4.寒冬腊月,滴水成冰。
我跪在妖王殿外的冰棱之上,膝盖早已没了知觉。雪花夹杂着冰冷的风,刀子一般刮在脸上。
这是第几天了?三天,还是五天?我已经记不清了。起因是林霜月最爱的一只雪貂死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一口咬定是我暗中下的毒手。因为那雪貂,
曾不小心抓破了她一件名贵的裘衣。玄夜勃然大怒,不问青红皂白,便下令罚我跪在殿外,
直到他消气为止。「白雅雅,你的嫉妒心,真是令人作呕。」他站在殿内,隔着重重珠帘,
声音冰冷刺骨。我没有辩解。我知道,任何辩解,在他眼中都是狡辩。
膝下的冰棱刺破了皮肉,寒气侵入骨髓。我体内的妖力本就因失去内丹而十不存一,
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偶尔有巡逻的妖兵路过,他们看着我,眼神里有同情,有惋惜,
却无人敢为我说一句话。玄夜,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让整个妖界都看到,
我白雅雅在他心中,早已一文不值。夜深了,寒意更甚。我几乎要冻僵过去。恍惚间,
我想起了千年前的那个雪夜。那时,玄夜还是个重伤垂死的小妖,被仇家追杀,倒在雪地里。
是我发现了他,用自己的狐火为他驱散严寒,用珍贵的灵药为他疗伤。他醒来时,
拉着我的手,说:「白雅雅,此恩此情,永世不忘。将来若有一日,我玄夜能出人头地,
必定护你生生世世,不受半点委屈。」生生世世,不受半点委屈。多么讽刺的誓言。如今,
他高高在上,而我,却在他赐予的屈辱中,苟延残喘。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玄夜。
他掀开珠帘,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没有半分怜悯。「知道错了吗?」
我抬起头,嘴唇冻得发紫,声音微弱却清晰:「我没错。」玄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5.「好一个没错!」玄夜怒极反笑,「看来,这几日的惩罚,还不够让你清醒。」
他袍袖一拂,一股更强劲的寒流向我涌来。我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寒流的冲击下,
如同风中残烛。「噗——」又是一口血呕出,在洁白的雪地上,分外刺目。「玄夜哥哥!」
林霜月娇柔的声音适时响起,她披着厚厚的狐裘,从殿内走了出来,依偎在玄夜身旁,
担忧地看着我,「白雅雅姐姐她……她看起来好可怜。要不,就算了吧?」玄夜揽住她的腰,
声音瞬间温柔下来:「霜月,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不知悔改的妖,不给她点教训,
她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低头,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白雅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收起你那点不甘和怨恨。你记住,只要霜月一日不开心,
你的苦日子,就一日不会到头。」他的话,像一把把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心。原来,
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却依然选择纵容林霜月,折磨我。只因为,
林霜月不开心。多么可笑的理由。林霜月似乎有些不适,轻轻咳嗽了几声。
玄夜立刻紧张起来:「霜月,外面风大,快进去。这里交给我。」他扶着林霜月转身回殿,
临进门前,又回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继续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殿门重重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温暖。我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最后一点希冀,
也彻底熄灭了。天,似乎更冷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失去了意识。恍惚中,
感觉有人在我身边放了些东西。勉强睁开眼,看到一个还带着热气的馒头,
和一件破旧的棉衣,被放在我手边。是一个小小的花妖,她曾受过我的恩惠。此刻,
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见我醒来,慌忙道:「白雅雅大人,您快吃点东西,穿上衣服吧!
妖王他……他太过分了!」说完,她怕被人发现,匆匆离开了。我看着那个馒头,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曾几何时,我也是青丘最尊贵的九尾狐,何时受过这等嗟来之食的侮辱。
可如今,我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颤抖着手,拿起那个还带着余温的馒头,
狠狠咬了一口。真难吃。但我必须活下去,绝不能就这么屈辱地死去。6.转眼又是数日。
我依旧跪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冰雕。期间,玄夜来看过我一次。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冷漠地注视着我,仿佛在欣赏一件被他亲手打碎的艺术品,看看它还能残破到何种地步。
林霜月倒是每日都会不经意地路过。她会穿着华美的衣裳,
佩戴着我从未见过的珍贵饰品——那些,本该是属于妖后的荣耀。她会“担忧”地看着我,
说:「白雅雅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只要你向玄夜哥哥低个头,认个错,不就好了吗?
玄夜哥哥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你的。」好一个心里有我。若真有我,又岂会让我受这般苦楚?
我知道,她是故意来炫耀,故意来**我。我只当她是一阵风,吹过便散了。不看,不听,
不动。这日,天降大雨,冰冷的雨水浇在我身上,带走了我身上最后一丝暖意。
我发起了高烧,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朦胧中,我仿佛看到玄夜撑着伞,站在不远处。
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看不清表情。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了许久,
然后转身离开了。没有一句问候,没有一丝怜悯。我自嘲一笑。白雅雅啊白雅雅,
你还在期待什么呢?雨越下越大,我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沉。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雨停了。一道结界撑在我头顶,为我挡住了风雨。
是洛依。妖界医官,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白雅雅!」她焦急地扶起我,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跟我走,我给你医治!」我虚弱地靠在她身上,
任由她将我带离那片屈辱之地。洛依将我安置在她的药庐,为我驱寒疗伤。
「玄夜他……他简直疯了!」洛依气得浑身发抖,「为了那个林霜月,他连你都不要了!
他难道忘了,当初是谁陪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雨后的天空,一片灰蒙。「白雅雅,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洛依握住我的手,
「离开这里吧。离开玄夜,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以你的修为,即便失去了内丹,天下之大,
何处不能容身?」离开?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7.在洛依的精心照料下,我的身体渐渐好转。但心里的伤,却难以愈合。
玄夜没有再来找过我。仿佛我已经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也好。
我开始认真思考离开的事情。只是,妖界与人界的通道早已被玄夜封锁,想要离开,
并非易事。这日,洛依带来一个消息。「玄夜要为林霜月举办一场盛大的祈福大典,
祈求她身体康健,永驻青春。」洛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届时,
他会亲自开启通往人界的天门,引人界灵气为林霜月灌顶。」我的心猛地一跳。这,
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白雅雅,你是不是想……」洛依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点点头:「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可是,太危险了!」洛依担忧道,
「祈福大典守卫森严,而且,玄夜他……」「我知道。」我打断她,「但我必须试一试。」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祈福大典定在七日之后。这七日里,
我将自己关在药庐,调息养伤,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
洛依则暗中为我准备了一些丹药和防身的法器。七日后,祈福大典如期举行。
整个妖王殿都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与我此刻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换上一身不起眼的侍女服饰,在洛依的掩护下,混入了前往祭坛的队伍。
祭坛设在妖王殿最高的摘星台。玄夜一身盛装,站在祭坛中央。林霜月依偎在他身旁,
笑靥如花。他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曾几何时,那样的眼神,是属于我的。
我低下头,掩去眼中的苦涩。吉时已到。玄夜开始作法,开启通往人界的天门。
随着他的吟唱,一道巨大的光门在半空中缓缓打开,浓郁的人界灵气从中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