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毒酒局三更的梆子刚响过。我赤脚踩在回廊的青石板上，
月光把影子拉得鬼魅般细长。"大**又梦游了！"守夜的婆子打了个哈欠，转头继续打盹。
很好。厨房窗缝里透出烛光，映着厨娘王嬷嬷肥胖的背影。她正往酒坛里倒什么东西。
那酒坛内壁涂有解药。翡翠色的液体落进酒中，发出"滋啦"一声。像热油浇在生肉上。
"**的及笄宴..."王嬷嬷嘀咕着，袖口露出半截青瓷瓶。瓶身上柳叶纹一闪而过。
我数着她的脚步。二十三步。停在西数第二坛前。
"阿娘..."隔壁厢房传来小女孩的梦呓。王嬷嬷手一抖。我立刻扯乱寝衣，
把头发抓得更散。"兔子...红眼睛的兔子..."我踢开厨房门，
故意让木屐卡在门槛上。哗啦——酒坛倒了一片。"大**！"王嬷嬷的胖脸瞬间惨白。
我揪住她衣领傻笑："兔子在酒里游泳..."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奴婢这就送您..."我任她搀扶，指尖在她腰间一勾。青瓷瓶滑进我袖中。还带着体温。
转角处，青黛的影子一闪。"**，二丫的杏酪吃完了。"她摊开手，掌心粘着半片杏仁壳。
我摩挲着偷来的瓷瓶。甜腥味钻出来。隔壁突然"咣当"一声。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二丫！"王嬷嬷甩开我冲出去。惊飞檐下宿鸟。月光下，瓷瓶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光。
黑点漂浮。像极了我前世溃烂的脸。"**..."青黛声音发抖。我哼起童谣。
乳母教的那首。"月娘娘，割耳朵..."歌声飘进厢房时，咳嗽声戛然而止。死寂中，
王嬷嬷的哭声像被掐住脖子的猫。我踢飞木屐。赤脚踩过打翻的酒液。黏腻腻的。像血。
---次日清晨。青黛梳头的手在抖。"**，府医说..."铜镜里，我的金簪突然折断。
"那毒叫美人枯。"和前世一样。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及笄宴上，
我喝的明明是琥珀光。王嬷嬷检查酒坛，发现毒药“消失”了。
沈柔眯眼冷笑：“看来我那姐姐，没表面那么疯呢。”“可惜了，
妹妹连毒药都买不到新鲜的。”“装疯”“盯紧她。
”第2章香囊局沈柔又在炫耀她的新香囊了。"这可是太子哥哥亲手绣的。
"她故意在我面前晃悠，金线绣的鸳鸯刺得我眼睛疼。青黛在我耳边低语："**，
那香囊从不离身。"我盯着沈柔腰间的朱红色香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二**。
"我突然开口，"你帕子沾了胭脂。"沈柔慌忙掏出绣帕擦拭嘴角。就是现在。
我袖中的药粉随风飘散，落在她的绢帕上。"哎呀，我的帕子..."沈柔突然面色潮红，
呼吸急促。瞬间晕倒。满园女眷哗然。"二**中暑了！"我高声惊呼，
顺势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手指灵巧地挑开香囊暗扣。真有意思。太子送的定情信物，
竟是前年我绣给他的荷包。我心中一阵刺痛。"姐姐帮你收着。"我柔声说，
将调包好的香囊塞回她腰间。太医急忙赶来给沈柔诊脉。
她的丫鬟“恰好”从女主房中搜出伪造太子字迹的草稿。
沈柔虚弱道：“姐姐为何要离间我与太子？”我冷笑，
掏出一封沈柔与管家的私通密信：“妹妹贼喊捉贼？”宴席正酣时，
沈柔突然尖叫着撕开香囊。"不可能！"那张伪造的绝情笺飘落在地。
"柔妹见字如晤：你我之事，不过一时兴起..."字迹与太子批阅奏折时一模一样。
最妙的是末尾那句："昭妹方是吾心所系。"沈柔当场掀翻了茶案。
第3章海南密件檀香燃到第三炷时，我掐准时机开始发抖。"**？
"青黛故作惊慌地扶住我。我的眼白突然上翻，
发出老太君特有的嘶哑声线："不肖子孙...老身死不瞑目啊——"祠堂里瞬间鸦雀无声。
"礼部侍郎。"我的手指直指人群，"军饷藏在祖坟第三块石碑下。
"侍郎手里的茶盏"啪"地碎裂。"太子乳母。"我脖子诡异地后折，
"你儿子在城南当铺做学徒。"乳母直接瘫软在地。最后转向继母："柳氏，
你与管家在银杏树下——""住口！"继母的珠钗剧烈晃动。我忽然抽搐着倒地，
袖中暗藏的鸡血从嘴角溢出。三叔公的龙头拐杖"咣当"砸地。"老太君显灵啊！
"满堂混乱中，我"恰好"倒在太子跟前。指尖划过他腰间玉佩——内侧刻着沈柔的小字。
文书房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侍郎每日寅时饮茶。"青黛将油纸包递给我，
"够他泻到午时。"寅时三刻，我贴着墙根听里面的动静。
"砰——"侍郎撞翻凳子冲向后院茅房。冰片压在印章上时，远处传来痛苦的**。太慢了。
我蘸着特制墨水，在礼单上轻轻一划。"南海珊瑚"变成了"南海布防图"。
最后一笔落下时，茅房方向传来虚弱的呼救："来...来人..."次日清晨，
兵部的铁靴踏碎庭院露水。"奉旨搜查南海密件！"继母的护甲掐进掌心："胡说！
明明是珊瑚..."当鎏金匣子里的"布防图"被抖开时，
她像被抽了骨头的蛇一样滑倒在地。我站在廊下抿茶。茶叶在杯底拼出个模糊的"赢"字。
子时的梆子刚过。沈柔院墙外，说书人的破锣嗓子格外刺耳。"话说前朝有位**，
撕了《金刚经》竟羽化登仙..."我听着墙内窸窸窣窣的动静，嘴角勾起。次日诗会，
阳光正好。"这经卷怎么黏糊糊的？"我故意用指尖蹭过御赐经卷。
蜂蜜在绢帛上拉出晶莹的丝。沈柔的眼睛突然亮了。"二妹妹别碰！"我惊呼，
"当心亵渎..."她一把抢过经卷。"刺啦——"绢帛撕裂的声响惊飞檐下雀鸟。
夹层里的桃花笺飘落在地。"枕前发尽千般愿..."太后的佛珠突然断了。
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子砸在青砖上。像极了前世我被杖责时的计数声。
第4章香炉记"今日诗会，便以《女诫》为题吧。"我端坐席间，指尖轻抚案上青瓷茶盏，
余光扫向对面的沈柔。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端庄，月白襦裙配着素银簪，一副闺秀典范的模样。
太后赐的徐嬷嬷如影随形地立在她身后，一双鹰目死死盯着四周，
仿佛随时准备扑杀任何靠近的"不轨之徒"。可惜，有些陷阱，不必靠近。我垂眸浅笑，
指尖轻轻敲了三下案角。——这是给青黛的暗号。"二妹妹，坐这里吧。
"我指了指身旁的软垫，笑得温柔无害。又有谁知道，我在七天前就已布局。
沈柔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拒绝长姐的"好意"。她款款落座。
三息之后——她的指尖开始无意识地抓挠裙摆。五息之后——她的腰背微微绷直，眉头轻蹙。
十息之后——她的额角渗出细汗，脸色微变。——荨麻粉起效了。徐嬷嬷察觉异样，
低声问："二**，可是不适？"沈柔咬牙摇头，强撑着挺直脊背。我轻笑，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道："《女诫》有云：'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
夫固不可离也。'……"沈柔猛地抬头。——我背错了。《女诫》原文是"夫者，天也。
天固不可违，夫固不可离也。"她最擅《女诫》，绝不可能听不出纰漏。"姐姐记错了。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焦躁，"是'天固不可违'，
不是'不可逃'。"我故作惊讶："哦？妹妹竟记得这般清楚？"她脸色微变，
意识到自己上钩了。我悠悠一叹，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满座听见——"也是，
妹妹昨夜伺候太子殿下到三更，想必是累着了，今晨温书时记岔了也是常理。
"——满座哗然。沈柔的脸"唰"地涨红，又"唰"地惨白。"沈昭！
你——"她猛地站起身，袖中有什么东西"叮当"一声坠地。——一枚蟠龙纹玉佩。
太子的贴身之物。满座死寂。徐嬷嬷的脸瞬间铁青。沈柔僵在原地，指尖发抖。我缓缓俯身，
拾起那枚玉佩，指腹摩挲过内侧刻着的小字——"柔"。我抬眸，冲她嫣然一笑。
"妹妹的东西，可要收好了。"——下一秒，沈柔彻底崩溃，一把掀翻了桌案！茶盏碎裂，
墨汁泼溅，满座惊呼。而她站在狼藉之中，脸色狰狞，再不复往日温婉。"沈昭！你算计我！
"我轻轻后退半步，袖中指尖微勾——"二**！"徐嬷嬷厉喝一声，"慎言！
"——晚了。满座宾客，包括那位刚踏入诗会的御史夫人，全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沈柔的伪善面具，彻底碎了。第5章经卷局佛堂的檀香熏得人昏沉。我跪在蒲团上，
余光扫向供桌上那卷《金刚经》——太后昨日刚赐下的御用品，
金线装裱的封面在烛火下泛着刺眼的光。"大**，该添香了。"青黛低声提醒。
我微微颔首，指尖不着痕迹地掠过经卷匣子底部。木匣接缝处，
一道几不可见的缝隙证实了小太监确实完成了任务。
"二**到——"沈柔带着她那标志性的假笑跨进佛堂，身后依旧跟着寸步不离的徐嬷嬷。
她今日特意穿了素净的衣裳，想必是要在太后面前扮乖。"姐姐今日来得真早。"她柔声道，
眼睛却死死盯着我手中的经卷。我故意将经卷往身后藏了藏："妹妹也来诵经？
"她的目光立刻黏了上来。徐嬷嬷轻咳一声："二**，该上香了。
"沈柔不情不愿地跪到旁边的蒲团上，但眼睛一直往我这边瞟。我装作没察觉，
慢慢展开经卷，突然"哎呀"一声，迅速合上。沈柔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姐姐怎么了？
"她故作关切地凑近。
我慌乱地将经卷塞回匣中："没、没什么..."她眼中的好奇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我起身时"不小心"绊了一下，经卷匣子"啪"地摔在地上，
一张粉色的笺纸从夹层中滑出半截。沈柔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快。她一把抢过经卷，
我"惊慌"地去夺："妹妹别——""刺啦——"绢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佛堂里格外刺耳。
那张粉色笺纸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上面赫然写着："夜半私语时，
愿作鸳鸯不羡仙——柔"最妙的是，字迹与沈柔平日练的字帖一模一样。
"这...这不是我写的！"沈柔的脸瞬间惨白。徐嬷嬷一把夺过笺纸，待看清内容后，
老脸顿时铁青。"二**！这是御赐经卷！
我"慌乱"地跪地拾起碎片："妹妹怎可如此莽撞...这要是让太后知道...""是你！
"沈柔突然指着我尖叫，"是你陷害我！"她扑上来要撕我的头发，却被徐嬷嬷死死拦住。
混乱中，佛堂的门被推开——"这是在闹什么？"太后的声音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徐嬷嬷手中的粉色笺纸"啪"地掉在地上，正好落在太后脚边。
第6章香炉计"二**这几日闭门不出，说是染了风寒。
"青黛将新调的香粉倒入鎏金香炉，袅袅青烟升起，带着一丝甜腻的异香。我垂眸轻笑，
指尖拨弄着案上的药包——"醉仙引"，西域来的致幻香料，混入安神香中，无色无味，
却能让人神思恍惚，如坠梦境。**而沈柔，每晚必点安神香。**"徐嬷嬷盯得紧，
这香怎么送进去？"青黛低声问。我抬眸，视线落在一旁的食盒上。"不必送进去，
让她自己来拿。"三日后，沈柔的贴身丫鬟偷偷来了我院里。"大**，
二**这几日睡不安稳，听说您这儿有上好的安神香..."我故作关切："妹妹身子不适？
这香是我特意从灵隐寺求来的，最是安神。"说着，我将早已备好的香盒递给她，
又"不经意"地叹息："只是这香需得连用七日才见效，
可惜妹妹近日闭门不出..."丫鬟眼睛一亮："二**明日要去给太后请安！
"——上钩了。我微微一笑："那正好，今晚点上一炉，明日精神便能好些。"次日清晨，
慈宁宫。太后端坐高位，沈柔乖巧地跪在下首，脸色略显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我站在一旁，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静待好戏开场。"柔儿近日气色不佳，
可是身子未愈？"太后慈爱地问道。沈柔柔声回答："谢太后关怀，臣女已好多了，
只是..."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神恍惚了一瞬。药效发作了。"柔儿？"太后微微蹙眉。
沈柔猛地抬头，瞳孔微缩，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经...经卷！"她突然尖叫，
指着虚空，"它...它在流血！"满殿哗然。太后脸色骤变："胡言乱语！
"沈柔却像疯了一般，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滚开！别缠着我！
"锦帛撕裂的声音刺耳至极，她雪白的肩颈暴露在众人眼前，而更引人注目的，
是她腕间那枚金光灿灿的镯子——蟠龙纹，太子之物。"按住她！"太后厉喝。侍卫冲上前，
粗暴地钳制住沈柔。金镯在挣扎中深深硌入她的皮肉，鲜血顺着腕骨滴落，
在青石地上绽开刺目的红梅。"不是我...不是我撕的经卷..."她癫狂地呢喃，
眼神涣散，"是沈昭...是沈昭害我..."太后猛地看向我。我立刻跪下，
眼眶微红："太后明鉴，妹妹近日精神恍惚，前日还梦游撕了御赐经卷，
今日竟又..."话未说完，沈柔突然挣脱侍卫，扑向我："**！你下药害我！
"我"惊慌"后退，袖中早已备好的香囊"恰好"掉落。——里面装的，
正是沈柔平日用的安神香。太后身边的嬷嬷立刻拾起，仔细嗅了嗅，脸色大变："太后，
这香...有问题！"满殿死寂。太后的目光在我和沈柔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停在沈柔鲜血淋漓的手腕上。"来人，"她冷冷道，"把沈二**带下去，
请太医验验她今日点的香。"沈柔被拖走时，还在嘶吼着我的名字。而我垂首跪着，
唇角无声勾起。——疯子的指控，谁会信呢？太子来了。他将香给换了。岂料，
太医检验结果，强效致幻剂。而且，来自太子府。
第7章密语迷局御花园的晨雾还未散尽。我站在梨树下，指尖轻轻拨弄琴弦，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青黛躲在假山后，对我比了个手势——太子来了。琴音忽变，
意用沙哑的嗓音哼起："戌时...三刻...西华门换防..."太子的脚步声猛地顿住。
"谁在那里！"我忍住心口刺痛，"惊慌"转身，琴案上的墨砚"恰好"被衣袖带翻。
浓黑的墨汁泼洒而出，溅在太子明黄色的衣摆上。"殿下恕罪！"我慌忙掏出绢帕去擦，
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袖口。特制的药水在布料上晕开，
渐渐显现出淡蓝色的纹路——东宫密文独有的印记。太子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抽回手，
袖中一封信笺飘落在地。我假装踉跄，绣鞋稳稳踩住那封信。"沈昭！"太子伸手要来抢。
我后退半步，裙摆巧妙地将信笺扫到青黛脚边。小丫头机灵地踩住，假装帮我整理裙角。
"殿下恕罪，臣女这就去取干净衣裳......"我屈膝行礼，带着青黛快步退下。
转角处，青黛从裙底抽出那封信，手都在发抖。"**，是兵符调令！"我展开信纸，
上面赫然写着："戌时三刻，西华门守军撤防，接应北疆密使入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