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滴滴答答,这里的人怎么这么不安静?”
蚂蚁已经数完了的温柒柒,瞧见潘春梅跟着邻居们还在比比划划的,她觉得没意思,起身就往院子大门走。
小院大门前,一左一右两棵大柳树,因为是冬日的关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随着北风一摇一摆的,温柒柒坐在高高的门槛上面,望天看地。
“柒柒啊,就在门口玩啊,别走远了,要不你妈还得着急。”
坐在大门边上刚刚喂完兔子的周奶奶,手里端着脏乎乎的小盆子,临进家门前,顺嘴叮嘱了一下,她也不等温柒柒回应,因为很大可能温柒柒不会说什么,所以周奶奶已经习惯了。
两分钟以后,终于数完树干上小蚂蚁的温柒柒,嘴角含笑的回答:“好,不走远。”
说完,她便走下台阶,双手插在口兜里,朝着胡同外面溜达了过去,她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没有白茫茫的墙壁,也没有刺鼻子的消毒水味道,墙壁上全都刷上了鲜红的大字,这个好像是叫做标语的东西。
街道上,三五成群玩闹的小孩子,含羞带怯的女同志,叮铃铃摇动着车铃的自行车,所有的一切对温柒柒来说都是新奇的。
她还记得被关进精神病院之前的世界,那里高楼大厦,楼宇林立,人们出行坐的也是小汽车,只是那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化学制品的味道。
不像现在,空气里面······
“咦?好香·····”
温柒柒闻着香味一直走,终于在街道的尽头,找到了味道的来源。
“洽····小猫咪,你在抓小老鼠吗?鼠鼠那么可爱你怎么能吃鼠鼠呢?”
左手拎着猫猫,右手捏着鼠鼠,温柒柒蹲在胡同的转角里面,精神力微微集中之后,附近的枯枝烂叶便朝着她蹲着的脚下聚集。
小火苗升腾起来的时候,鼠鼠被扔进火堆里面,带着毛的鼠鼠,为火焰添毛加火,很快就烈火焚烧了。
左手按着想要逃跑的小猫咪,右手不断地往鼠鼠的身上加上枯枝,终于在鼠鼠变成黑焦的一坨之后,温柒柒满意的拎起鼠鼠的尾巴,把整只鼠鼠放到猫咪的面前。
“喏,鼠鼠熟了,猫猫你吃了就不拉肚子了。”温柒柒双手抱着猫猫,看那猫不吃,她着急的去扒开小猫的嘴巴,然后····然后就把黑乎乎的鼠鼠塞到了猫嘴里。
“嘻嘻,吃了···吃了····,猫猫?”温柒柒歪着脑袋瓜,想了还一会儿,突然笑着对猫猫夸赞道:“真乖,猫猫吃饱饭长高高·······”
大橘:·········喵!
街道对面,被迫目睹了全程的徐景森:······
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应该说:“好·····特别的女孩子,啊!嗯,啊,对,好特别。”
“嘿,森哥你怎么还不回家?看什么呢这是?”
身后被兄弟拍了一下,徐景森赶紧遮掩道:“没什么,走吧,今晚上全都去我家啊,我妈说了有特产给你们吃。”
招呼着身后四五个兄弟,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走,徐景森踏上脚蹬的时候,下意识的朝对面的胡同又看了过去,却发现刚才那个“喂猫”的女孩子已经走了。
待他走远,对面胡同里面,温柒柒用多多的树叶和木板给猫猫搭了一个可以抵御严寒的猫窝,喃喃自语道:“猫猫你可不能出门了知不知道,晚上会下雪的,你的脚脚要被冻坏了就不能走路了。”
“柒柒···柒柒···,你在哪?”
回到家没找到温柒柒的温林远,急吼吼的从胡同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终于在街尾找到了温柒柒。
他悬着的心不再忐忑,因为跑的急,整个人很喘。
“怎么又弄得这么脏?柒柒,跟爸爸回家,让妈妈帮你换一下罩衣。”温林远对于玩的脏兮兮的温柒柒,宠溺的很,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
“好,回家,爸爸,饭····饿了。”温柒柒拍着自己的小肚子,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刚才要不是猫猫肚子里有小宝宝,她就可以吃鼠鼠了,鼠鼠烤焦以后,好香哦·····
“饿了,没问题,爸爸就是厨子,我们柒柒今天喜欢吃什么啊?肉末蒸蛋好不好?”
“好,吃两碗!”
“哇,吃两碗呀,真棒,柒柒真厉害。”
········
父女俩携手走进家门,把温柒柒交给潘春梅去换衣服,温林远就赶紧去厨房里给温柒柒做饭去了,香味飘荡在这个小院的上空。
颗粒饱满,晶莹剔透的米粒,搭配上一碗肉末蒸蛋,温林远还给温柒柒做了一碗蛋花汤。
饭桌上面,温柒柒吃的很香,看见孩子自己大口大口的吃饭,潘春梅眼泪噼啪掉落,温林远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攥着媳妇的手,两口子满足的啃着窝窝头,吃的菜也只是一碗爆炒白菜。
吃完饭以后,温林远陪着温柒柒坐在长廊底下,仰望着漫天的繁星,这一刻的宁静,看在正在水池边洗刷碗筷的潘春梅眼中,就是幸福。
“温林远,嘿?你还好意思在这坐着,咱妈摔断了腿你不知道吗?那医院里哭天抢地的,你就不露一面?你怎么这么不孝顺!”
温林望匆匆吃过晚饭之后,就急急忙忙的朝着温林远家里赶了过来,结果进门就看见温林远一家子跟没事人一样,还有空看月亮?
想起自家媳妇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样子,温林望就气不打一处来。
早就聊想到了,温林望就来家里闹,只是没想到这都过去了大半天才过来,听到温林望口口声声的拿孝道压在自己的脑袋上,温林远脸色阴沉不少。
这个二弟,一个月没见,还是这个德行,他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温林望,我和你,和温许氏已经断亲,街道已经开具了断亲文书,难不成你还想要我病床尽孝?你和你妈是怎么对我们一家的你心知肚明,这几条胡同的邻居也是全都知晓,你以为你闹上一闹,我就会出钱出力,又让我媳妇去你家里受罪?
她好歹是你的大嫂,你可喊过她一句?趁着你今天来了,我正好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家和你家就是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不许你再把坏主意打到我的老婆孩子头上。”
他的弟弟他知道,温林望这个狗东西,奸懒馋滑的,尽得许盼娣的真传,年轻的时候,许盼娣花钱给温林望买了一个帮厨的工作,这么多年了,温林望还是机修厂的帮厨。
懒驴扶不上墙,说的就是温林望,前一阵还因为偷拿食堂的东西,被警告了,全场通报,那张脸早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