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恨铁不成钢：「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轩轩就是你儿子啊，你就是不相信！」
「对了那孩子从小就生病，前几天妍妍来看我的时候说那孩子病得很严重，说是拍卖会上有个草药，说不定吃了后会有转机……」
顾今安浑身怔住，脸色煞白，一下冲了出去。
和我撞了个正着。
他神色焦急地问我：「轩轩呢？在哪里？」
我低了低头。
抽出冰柜，掀开了推车上的白布，平静地告诉他：「你的儿子在这里。」
他低头，神情崩溃：「怎么会这样？」
「轩轩……」
他哆嗦着伸手，冰凉的体温让他眼眶一下红了。
「不是一点小问题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小问题吗？
对。
胎里带毒是小事。
每天抽搐是小事。
已经上呼吸机抢救了也是小事。
我告诉他，其实轩轩可以不用死的：「但是今天所有的医生都给你叫走了。」
「临死前他说很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我抱着他，陪着他说话，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最后他是紧锁着眉头走的。
他该有多痛啊！
他才八岁啊！
「我……」顾今安怔在了原地，满脸懊悔。
他是该懊悔。
从轩轩出生起，顾今阿安就没有给过他一个好眼色。
从来不参与他的成长。
让他变成别人口中没有爸爸的人。
「你知道孩子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眼神期盼又害怕。
「他说为什么爸爸想要我死？」
「对了，你不是他爸爸。」
曾经轩轩不过就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叫了他一次爸爸，他就发了很大的火，把轩轩关在了小黑屋里一天一夜。
等轩轩出来后，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看到黑的都会害怕得尖叫。
后来我才知道，他这是得了应激反应。
「不是的，我那是……」
我懂，毕竟我这孩子在他心里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只有白珊珊生下的孩子才是他的心头肉。
就像刚才，明明什么怀孕迹象都没有，他都能高兴个半天。
「妍妍不是这样的！」
「之前我是不知道，所以才会这样对他的，我也是……」
我一句话也不想听。
这么多年里，我说了多少次轩轩是他的孩子，可他呢？
一直以我曾经是他大嫂为由拒绝相信。
我告诉他，孩子死前说不想要见到他：「所以你不要过来了，不要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顾今安神色痛苦。
白珊珊出来了，讥笑：「不过就生了点病怎么可能会死呢，该不会是让孩子装的吧？让我来看看。」
「住手！」
顾今安吼了她。
那是第一次这样对她。
白珊珊眼眶都红了：「你……为了那东西吼我？」
「什么东西，那是我儿子，亲生儿子！」
「亏你也知道！」
这时爷爷拄着拐来了。
一看到躺在了推车上的轩轩，他顿时老泪纵横，后悔自己来晚了。
他当即拿起拐杖就朝着顾今安敲去：「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居然能杀了你亲生儿子，你是畜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