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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路边，我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没想到司机看到我睁眼瞎，手指流血的样子，直接拒载。
无奈之下，我掏出手机拨打了朋友的电话。
“梁宇辉？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我不好意思地问他能不能开车接我一趟，毕竟这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失明三年，让我内心变得自卑。
除了林小绵以外，我总是避免和别人有任何接触。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曾经的天之骄子变成现在颓废的样子。
只是现在，我又不得不寻求别人的帮助。
一路上，朋友叽叽喳喳问着我的近况。
“当初你出意外的时候，大家都很佩服你！真是条汉子！可惜我们想去看你的时候被林小绵拦下来了，说你不愿意见我们。”
听到朋友的感慨，我微微一怔。
林小绵曾经和我说的是，那群朋友嫌弃我是个瞎子，不愿意再接触我。
我也渐渐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人，久而久之就断了联系。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我眼神望着虚空，真情实感向朋友道谢。
似乎是看出我的窘迫，他先是带我去医院包扎了伤口，又帮我找了家酒店住下。
“阿辉，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千万别藏在心里。”
我点点头，躺在暄软的大床上望着虚空发呆。
我和林小绵青梅竹马长大，她从小的目标就是当一名摄影师。
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是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毕业后，我们住过地下室，捡过菜市场的剩菜。
那时候我们不觉得苦，只有对未来的向往。
就在我们日子越来越好的时候，生活又给了我沉重一击。
其实为了林小绵失明，我从没后悔。
爱一个人，就是要毫无保留。
这是当初林小绵和我说过的话。
只是现在，食言的人是她。
我坐在医院，咨询着医生做手术的事情。
他帮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连声叹气。
“这眼睛明明有康复的可能，为什么不早点来看呢？”
“本来做手术能够自愈的，现在只能等待有合适的眼角膜移植了。”
我点点头，对医生的回答并不意外。
拿好挂号单，我拿着盲杖向门外走去。
一不小心，我碰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
我连忙鞠躬道歉，却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抓着我的手不放。
“撞了人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赔钱！”
我拿起手中的盲杖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却被对方一把掰断。
“什么狗屁，你撞了我就得赔钱！”
“十万！不！五十万！”
听着男人狮子大开口的要价，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从没觉得自己此刻这么无助过。
关键时刻，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林小绵！
我顺着声音扭头望去，嘴里大声喊着：“绵绵，是你吗？”
只可惜，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远，我被男人堵在角落发不出声音。
“没钱赔是吧？那你就乖乖挨打！”
密密麻麻的拳头如雨水般落在我身上，一拳又一拳。
我想要遮挡，却发现自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被人耍的乱转。
“哈哈哈哈哈！瞎子！”
“我要像你这样，早就没脸待在这个世界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