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将程让的手机放回原处。
黑暗中，我静静想着，杨潼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我点开了她的头像，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人。
从聊天内容看，她在程让的公司上班。
程让的公司是他跟大学舍友合开的，人不多，我也都认识。
去年，我去参加他们年会时，并没有见过什么生面孔......
那应该是今年新招的了。
新来的？
我想起来了。
开年过后，程让曾经提到过，公司新来了几个实习生。
他说，那几个实习生是他大学时的指导员推荐过来的。
也就走个过场，在实习证明上混个章盖盖。
他说跟以前的指导员关系不错，不好拒绝。
没多久，我就听他无意间抱怨。
说是那几个实习生中有个刺头，还是个女生。
那个女生每天一到晚上就准点下班，一分钟都不多留。
哪怕手头上的工作还差一点就完成了，她也照走不误。
她说，打工人最快乐的一刻就是下班。
她不仅自己不加班，还鼓动其他几个人不许加班。
说加班是卖自己的命帮资本家挣钱。
有一次，因为赶项目，整个公司周末都在加班，除了几个实习生。
为了加快进度，项目组长给实习生一个个打电话，让他们来帮个忙，承诺会给加班费。
其他几个人都答应了，除了那个女生。
她直接拒绝，说除非给五倍的加班费。
把组长都整懵了。
程让当时对这个女生颇有微词，不然不会在家里提起她。
他一向不喜欢在家里谈公事。
他说，家里要保持温馨愉快的氛围，工作上的事就该在外面谈。
我记得，他当时一边吃饭，一边气愤道：“那个杨潼潼真搞笑，公然在办公室宣扬，说她们零零后要来整顿职场了。”
我想起来了，对，那个女孩就是杨潼潼。
我记得程让说过，他在公司狠狠骂了一顿杨潼潼。
把那女孩骂哭了。
这话我相信。
程让的脾气一向不好，脾气上来了是不分男女，会一视同仁地痛骂。
不过，他并没有把人赶走。
他说是因为辅导员的面子，才继续让那几个人留下的。
“如果是以前的我，早就让他们几人都滚蛋了，管他谁的面子。”
“看来入社会后，我变得温和多了。”
“当然，也多亏了老婆你的感染。你脾气好，我才近朱者赤。”
“反正实习期就三个月，我就暂时忍忍吧。”
他是这么说的。
我不知道，他口中那个让人厌烦的杨潼潼，现在怎么会在他的公司上班。
是当时实习期过了，她离开了，等毕业了又来的。
还是一直就没走，在他公司留到现在。
但不管怎么说，程让对这个杨潼潼改观了。
从以前的讨人厌，变成了现在的小可爱。
他的微信里，对杨潼潼的备注就是“小可爱”。
第二天早上，程让出门上班。
五分钟后，我跟在他后面出去。
我打了一辆车，静静跟在他的车后面。
研究生毕业后，我先是进了大厂做了几年社畜，积累了一些客户后，辞职单干。
现在，我是一名自由插画师。
挣得比以前多，时间还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