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中，他能看到墙壁上斑驳的血迹和凌乱的抓痕。
这些痕迹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穿过狭长的走廊，方寒来到了地下室最深处。
幽暗的光线中，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数不清的白骨堆积在墙角，层层叠叠，构成了一座座小型的墓群。
有的骨头上还残留着腐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些尸骨明显经过人为的排列，呈现出某种诡异的图案。
“没想到这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
方寒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能感受到这些尸骨中蕴含的强大阴气。
每一具尸骨似乎都经历过非人的折磨，怨气之重，甚至让空气都变得扭曲。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丝异动。
诡门，开启了。
无数阴气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他的体内，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但这种感觉对方寒来说，却异常舒适。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短短一个小时，他就完成了从残魂到怨魂的蜕变。
十个小时后，更加浓郁的阴气在他周身缭绕，厉诡的气息若隐若现。
地下室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还不够，远远不够。”
方寒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向红衣的层次迈进，体内的力量还在不断攀升。
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地下室的入口传来。
熟悉的气息。
“周家人？”方寒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猩红。
他原本打算将这里的阴气尽数吸收后再去找他们算账，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不能大师那沙哑的声音传来：“血月当空，天地灵气如此浓郁...等等，这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中弥漫着的阴气浓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方寒转过身，看到不能大师抱着那颗还在漏气的脑袋，正瞪大了灰白色的双眼看着自己。
不能大师佝偻的身躯在颤抖，他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不能大师失声叫道，“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阴气！”
“怎么，看到我还活着很意外？”方寒冷冷地说。
不能大师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喃喃道：“这种体质...这种特征...传说中的冥王之女体质...天生可以承受如此庞大的阴气...”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狂热：“但你又是男的，比极端更极端，比诡异更诡异，这样的天赋，这样的资质...千年难得一见啊！”
这番话却触动了方寒心中最痛的伤疤。
冥王之女，说得是自己妹妹的诡术师天赋吗？
自己最爱，最心疼的妹妹方淼，本来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诡术师来着。
通过阴气的洗礼和诡门的链接，他对世界万物的规则和变化，似乎有了自己的理解，自然也知道诡术师和红衣的存在。
“恶贯满盈者，杀无赦！”
“伤我妹妹者，灭全族！”
滔天的怨气从他体内爆发，整个地下室的温度再次骤降。
所有的尸骨都在颤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我这样完美的妹妹，就这么死在你们周家人手里。”
不能大师一听这话，立刻跪倒在地，他的僧袍已经被冷汗浸透。
“都怪那对蠢货父子！”他急切地说道，“这样的天才本该成为镇国级的战略天师啊！”
他猛地扑过来抱住方寒的腿：“大人饶命！老朽有眼无珠！老朽真是瞎了眼啊！”
“镇国天师？”方寒冷笑。
不能大师连连点头，灰白色的双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以您的体质，区区瀚海四大家族算什么？您一人就是一个豪族！”
他的声音越发激动：“您现在的潜力，比您妹妹只强不弱啊！”
方寒忽然问道：“那当上镇国天师，我妹妹就能复活了吗？”
不能大师的声音迟疑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虽然目前还没有先例，但红衣之上或许...”
“够了。”
方寒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不带丝毫温度：“从昨天开始，我活着就只有一个目的。”
他抬头望向血月，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散：“以前那个天真的方寒，已经死了。”
“现在，我只想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荒山之巅，寒风呼啸。
破碎的窗帘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残月穿透乌云，将大地染上一层惨白。
不能大师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微微发颤。
他的脸上布满汗水，僧袍被冷风吹得“簌簌”作响。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顶回荡。
山风卷起他的僧袍，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中衣。
“众生皆苦，何必执着啊方寒冕下……”不能大师的佛经声断断续续。
一股诡异的气息在山顶弥漫，令人不寒而栗。
方寒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中，面容被黑暗笼罩。
月光透过云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一抹令人心悸的笑容。
“执着？”他轻声重复这个词，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不能大师的身体微微一颤，念经的声音愈发急促：“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说得对。”方寒缓缓向前迈出一步。
碎石在他脚下滚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拳打脚踢的画面清晰可见。
嘲讽声、谩骂声，还有那些冷漠的目光，全都历历在目。
“当我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方寒的声音在精神病院中回荡。
“为什么没有人跟他们讲佛法？”
不能大师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额头的冷汗不断滑落。
“施主……”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方寒抬起手，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住不能大师的双手。
“让我们来做个实验。”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不能大师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握成拳头。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似乎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要……求求你……”他哀求道。
方寒置若罔闻，控制着不能大师的拳头，狠狠砸向他自己的大腿。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山顶格外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