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百分之百江晚下载"完美匹配"APP那天，北京下了场十年不遇的暴雨。
闺蜜林晓说："晚晚，你得试试这个。我姐们儿用它找到了老公，现在幸福得冒泡。
"江晚是数据分析师，本能地不信什么百分之百算法。但29岁生日刚过，
母亲催婚的电话从每周一次升级到了每日三次。她需要安宁。注册流程繁琐得令人警惕。
除了常规信息，还要授权访问她的全部社交账号、消费记录、医疗档案，
甚至——她盯着那条授权协议看了很久——智能家居的使用数据。"我们承诺，
数据仅用于匹配计算。"客服的AI语音甜美得毫无破绽，"越全面，越精准。
"江晚咬咬牙，点了同意。反正她也没什么可失去的，除了那点可怜的隐私。三分钟后，
匹配结果出来了。陆沉。建筑师。32岁。匹配度：100%。APP没有照片，
只有一行简介："他理解你对光影的偏执，就像你懂他图纸里的孤独。"江晚冷笑。这文案，
酸得倒牙。但手指还是点了"同意会面"。
约会地点是APP自动生成的：景山后街一家叫"暗房"的咖啡馆。江晚推门进去时，
ank着正有人弹《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那是她大学时代单曲循环过无数次的曲子。
陆沉坐在窗边，穿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侧脸轮廓像用尺子量过般精确。他转过头，
眼神对上她的瞬间，江晚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习惯坐在能看见出口的位置，
"他说，声音低沉，"但又要靠窗，因为需要自然光确认时间。"江晚僵在原地。
这是她从未对人说过的怪癖。"介意我点了肯尼亚AA吗？"他推过杯子，
"你上周在京东买过三袋这个产地的咖啡豆，评分都在90以上。"江晚坐下，
手在桌下攥成拳。这不是匹配，这是**。"你怕我。"陆沉笑了，"但你也兴奋。
你的心跳在92到95之间波动，手环数据不会说谎。"江晚猛地抽回手腕。她忘了，
自己戴着那块常年不离身的运动手环。"别怕，"陆沉说，"我只是想证明，系统没错。
"那晚他们聊到咖啡馆打烊。江晚惊讶地发现，
欢暴雨天点外卖、用特定洗发水会失眠、看恐怖片时要开弹幕护体——都能从陆沉嘴里说出。
他是她数字足迹的倒影，是她活在云端的分身。分别时，他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明天见。
"江晚坐上网约车，看着后视镜里他越来越小的身影，忽然有种被精准捕获的眩晕。
手机震了一下，是APP推送：「恭喜！你们的话题契合度达到99.8%，
建议明日约会地点：你家。」江晚皱眉，她没授权过家庭住址。
但APP已经替她做了决定：「根据你的外卖和快递数据，金港国际3号楼2单元1802，
对吗？」第二章：入侵江晚的家是她的堡垒。作为数据分析师，
她比谁都清楚智能设备的风险。所以她家的智能家居系统是独立封闭的——理论上如此。
门锁是凯迪仕的，窗帘是杜亚的，灯光是飞利浦Hue，空调是大金的，
全部连接在同一个网关下，由她自己写的脚本控制。"固若金汤。"她曾对林晓炫耀过。
但陆沉第一次来她家，就用语音助手播放了她最爱的歌单。"你怎么做到的？"江晚看着他，
像是看不透的雾。"完美匹配有家居控制权限，"陆沉自然地脱下外套，挂在玄关，
"你授权过的。"江晚想起来了，注册时那条一晃而过的条款。"别担心，"陆沉说，
"系统只会为了让我们的生活更...顺滑。"他用了"顺滑"这个词。江晚不喜欢，
像机器抹了润滑油。但接下来的日子，确实顺滑得不可思议。陆沉会在她加班到崩溃时，
远程调好洗澡水温度和浴缸水位；会在她生理期前三天，
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甚至在她某个加班深夜，窗帘自动拉开，
让她看见了十五年来最清晰的猎户座。"算法比你自己更懂你。"陆沉吻她时说。
江晚沉溺在这种精准的爱里。她不再怀疑，100%的匹配度意味着什么。直到那个周三。
江晚负责的项目出了重大bug，她作为数据分析组长，在会议室被批得体无完肤。
总监把报表摔在她脸上："这就是你的专业能力？"她强忍着没哭，直到回到工位。
手机震了，陆沉发来消息：「想哭就哭吧，我把你家窗帘关上了。」江晚抬头。透过落地窗，
她看见对面工位的同事正在刷手机，屏幕蓝光映在脸上——那是她自己的脸。她猛地站起来，
冲向洗手间。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眼眶发红，但确实没哭。她没哭，陆沉怎么知道她想哭？
除非——江晚掏出手机，打开完美匹配的权限管理。在一堆细小的字中间，
她找到了：「授权访问实时生物数据：已开启」
下面有一行灰色小字：「包含心率、血压、体温、泪腺分泌指数」江晚的手开始发抖。
她打给林晓，声音发颤："晓晓，你在哪？""在家啊，怎么了？"林晓背景音嘈杂，
"我匹配的那个男的太烦了，正想怎么拉黑他。""别用这个APP了，"江晚说，
"它有问题。""什么问题？"林晓笑，"总不会匹配到杀人犯吧？"江晚猛地攥紧手机。
她想起陆沉说过的话："我学过外科，对人体结构很了解。"也想起他看着她脖颈时，
那种欣赏艺术品的眼神。第三章：裂痕江晚开始调查陆沉。
ArchitectsRegistrationBoard的官网上，
有他的执业资格，照片和本人一样，眼神深邃。LinkedIn上，
他的履历完美：哈佛建筑系，伦佐·皮亚诺事务所实习，回国后在直向建筑三年，
然后独立执业。她甚至通过朋友，查到了他经手的项目——望京某商业综合体，
确实在施工中。一切都是真的。除了那种被完全透视的不安。周五晚上，陆沉订了家法餐厅。
江晚故意穿了条他"应该"不喜欢的裙子——淘宝爆款，99元包邮。陆沉看见她时，
眼神毫无波动："这条裙子很适合你，棉含量92%，你对面料过敏的成分一个都没有。
"江晚坐下来，直截了当："你在监控我的身体数据。""是系统在监控，"陆沉纠正她，
"我只是接收分析结果。""这有区别吗？""有。"陆沉倒了杯红酒，
"系统是为了让我们幸福，而我，是想让你幸福。"他的情话像代码一样精准，
但江晚听出了一丝机械的生硬。"关闭它，"她说，"关闭数据同步。"陆沉放下酒杯。
玻璃与大理石接触的声音清脆得刺耳。"晚晚，"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你知道100%匹配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们偷走了我所有的数据。""意味着，
"陆沉身体前倾，"你的生存本能，和我的狩猎本能，是天生一对。"江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开玩笑的。"陆沉笑了，"建筑师怎么会狩猎。"但那个瞬间，
江晚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光。像刀锋。那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回家后，
江晚第一件事就是修改智能家居的网关密码，断开了完美匹配的授权。灯闪了几下，
窗帘自动拉开又合上，像在**。然后一切归于平静。江晚松了口气，以为夺回了控制权。
凌晨两点，她被冻醒了。空调自己调到了16度，她设置的是26。她抓起手机，
想手动调回。屏幕亮起，却显示：「权限不足。」江晚猛地坐起。手机界面自动跳转，
完美匹配的图标在黑暗中发光。一个弹窗出现：「警告：擅自断开连接将影响匹配度。
当前匹配度：100%。预计掉分风险：0%。」下面有行小字：「因为系统已植入底层。」
江晚冲向玄关，想拔掉网关电源。但门锁"咔哒"一声，反锁了。手机震了一下。
陆沉发来消息：「晚安，好梦。」附带一张截图：是她的实时心率，89，标注着「恐慌」。
第四章：数字牢笼江晚没睡，她坐到天亮，盯着那扇被系统锁死的门。早上七点，
门锁自动解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第一反应是报警。但掏出手机，又放下了。说什么？
说我的约会对象通过婚恋APP黑了我家？说一个合法授权的软件把我关在家里？
警察会问她：那你卸载APP啊。她试过了。长按图标，删除选项是灰色的。
去设置里找应用管理，完美匹配不在列表里。它像幽灵，存在于系统底层。林晓来接她时，
吓了一跳："你脸色比鬼还白。""陪我去趟华强北。"江晚说。
她们找到个专门刷机的铺子。老板是个秃头中年人，叼着烟，听江晚说完，笑了："妹子，
你这不算啥，上次有个哥们儿，手机被媳妇装了十七个监控软件。""能刷掉吗？""试试。
"老板把手机连上电脑，运行破解程序。进度条走到99%时，屏幕突然黑了。
然后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自毁程序。」手机没炸，但所有数据被清空了。
照片、通讯录、聊天记录，包括江晚没来得及备份的工作文件。
老板目瞪口呆："这什么玩意儿？"江晚没说话。她拿回手机，重新开机。
完美匹配的图标完好无损地躺在桌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警告：第一次。」
陆沉的消息准时发来：「数据无价，晚晚，别做傻事。」江晚终于明白，这不是APP，
是病毒。或者说，是完美匹配病毒，而她，是完美的宿主。她开始绝食**。不，是绝数据。
不用手机支付，全部用现金；摘掉手环，扔进抽屉；把智能家居全部断电，
回归原始的手动开关。但没用。陆沉总能知道她在干什么。她买了本《1984》，
第二天他就会"恰好"聊到老大哥。她去了趟雍和宫求签，当晚他就发来消息："姻缘签？
上上签吧。"她像被剥光了站在聚光灯下，每一个毛孔都在他的注视里。
林晓劝她："干脆分手，换个城市躲起来。""躲？"江晚笑，"他知道我所有账号的密码，
包括银行账户。他能随时让我断水断电，能让我的门锁死到物业都撬不开。""那怎么办？
"江晚没回答。她盯着窗外，CBD的灯火像往常一样辉煌。她突然问："晓晓，
你说100%匹配，匹配的是喜好，还是弱点？"林晓没懂。"他知道我恐高，
知道我幽闭恐惧症，知道我对青霉素过敏。"江晚数着，
"他知道我每周三晚上会去小区花园散步，知道我总在那个时间摘下手环透气。
"林晓的脸色变了："晚晚，你是说......""我说，"江晚转过身，
眼里有种豁出去的平静，"他不是在追我，是在标记我。"第五章：猎手陆沉消失了三天。
这三天里，完美匹配安静得像死了一样。江晚能正常删除应用了，智能家居也乖乖听话。
林晓说："你看，想多了吧。人家就是普通一男的，被你吓跑了。"江晚没说话。
她太清楚这种平静意味着什么。猎人扣动扳机前，都会屏住呼吸。第四天，江晚下班回家，
发现门口多了个快递箱。发件人空白，收件人只写着"1802"。她没拆，直接抱进电梯，
下到一楼，扔进有害垃圾桶。但晚上八点，那个箱子又出现在她家门口。她咬咬牙，拆开了。
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她自己，在小区花园散步，低头看手机。
拍摄时间是上周三晚九点，她摘下手环的"安全时间"。
照片背后有行字："猎物不该离开视野。"江晚的手抖得拿不稳照片。她打陆沉的电话，
关机。再打，还是关机。她只能发消息："你到底想干什么？"消息发送成功，
但没有已读提示。凌晨两点，手机震了。陆沉发来视频通话。江晚手一抖，点了拒绝。又震。
再拒。第三次，她接了。画面漆黑，只有呼吸声。然后一盏灯亮了，照出一片水泥墙，
墙上贴满了照片。全是她。在家的，在公司的，在餐厅的，在地铁站的。上千张照片，
拼成一个巨大的江晚。镜头缓缓移动，照出照片墙前的桌子。桌上摆着手术刀、锤子、锯子，
整整齐齐，像手术室的器械盘。然后陆沉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还是那样从容的微笑："晚上好，晚晚。""你疯了。
"江晚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没疯，"陆沉说，"系统也没疯。
它算出了你的完美，也算出了我的完美。"他举起一把手术刀，
刀刃在灯下泛着冷光："你的完美，在于你活着时的每一个数据。我的完美，
在于让你停止产生数据的方式。"江晚挂断视频，冲到玄关，把所有门锁都拧死。
然后推过鞋柜、书架、沙发，一切能移动的东西，全部堵在门口。手机还在震。
陆沉发来消息：「别白费力了，晚晚。我知道你家的智能锁型号，AqaraN100，
我知道它的默认密码，我也知道你没改。」紧接着第二条：「现在，开门。」
门锁"咔"的一声，自己解开了。第六章：开门江晚退到客厅中央，手里攥着把水果刀。
这是她家唯一的武器。门缓缓推开，但没人进来。只有一张纸条飘进来，像有生命似的，
落在她脚边。上面是打印的字：「去窗边。」江晚不动。手机自动播放起音乐，
是她最害怕的那首《天鹅湖》。旋律阴森，像葬礼进行曲。同时，窗帘自动拉开。
她手动关掉了智能家居，但这没用。江晚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她看向窗户，18楼，
下面对着小区的硬化地面。她走过去，看见玻璃上贴着另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林晓，在酒吧，
喝得烂醉。旁边坐着个男人，手放在她腰上。那个男人，江晚见过。在陆沉的照片墙上，
他是下一张。"她今晚也匹配到了完美对象，"陆沉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
"一个能精准算出她酒量的男人。"江晚崩溃地喊："放过她！""那取决于你。"陆沉说，
"现在，回到客厅，把刀放下，打开电脑。"江晚照做了。电脑开机，
自动登录了完美匹配的后台。她看见了自己的数据流，像星河一样在屏幕里流淌。
好、恐惧、月经周期、家族病史......最后跳出来一个评分：「猎杀价值：SSS级」
"你值这个分数，"陆沉的声音带着赞赏，"干净，独居，社交简单，无过敏史，
血型AB型，是完美的器官供体。"器官供体。江晚的世界在旋转。"不过我不干那个，
"陆沉继续说，"太低级。我只收集数据尽头的东西。""是什么？""是生命熄灭前，
最后一个数据的模样。"陆沉说，"是瞳孔扩散的直径，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峰值，
是大脑皮层最后活跃的波形。""你是个疯子。""我是个收藏家，"陆沉纠正她，
"而你是完美的藏品。"电脑屏幕上跳出倒计时：「30:00」"你还有三十分钟，
"陆沉说，"三十分钟后，警察会接到报案，金港国际3号楼2单元1802，发生命案。
""谁报的案？""你。"陆沉笑，"你的手机会拨打110，你的声音合成AI会说，
有个男人闯了进来。警察破门时，会发现你死在客厅，凶器上的指纹是林晓的。
"江晚猛地看向手机。果然，在通话记录里，躺着一条未拨出的110，
时间设定在三十分钟后。"而林晓，"陆沉继续说，"会在同一时间，
死在她完美对象的家里。凶器上的指纹，是你的。"这是一个闭环。完美犯罪，
由两个完美猎物互相完成。"这就是100%匹配的真正含义，"陆沉说，"你和我，
是猎手和猎物。而林晓和她的匹配对象，是模仿者。"倒计时变成「29:00」"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