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勒颈的窒息感犹在。我那“好妹妹”贵妃的娇笑刻骨铭心:“姐姐,只有你死了,
皇上才能立我为后呢。”我重生了,竟回到刚怀上龙嗣那天。眼前,正是前世亲手端来毒药,
害我孩儿夭折的贴身宫女。她笑容殷切:“娘娘,安胎药好了。”我看着她,也笑了。
接过药碗,手腕一翻,滚烫的药汁全泼在她脸上!“这药,赏你了。”抚着未显怀的小腹,
我眼神冰冷。“即日起,封闭宫门,彻查所有宫人!”“本宫倒要看看,这吃人的后宫,
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重生归来,我不再是那个贤良可欺的皇后。所有负我害我之人,
必将付出代价!这凤座,本宫不仅要坐得稳,还要让这后宫,彻底换一番天地!
1、喉咙被白绫死死勒紧的窒息感,灼烧着每一寸感官。视线模糊,
唯有我那“好妹妹”柳如玉那张娇艳如花、却毒如蛇蝎的脸。
清晰无比地映入我逐渐涣散的瞳孔。她凑近我,吐气如兰:“姐姐,安心去吧。皇上说了,
只有你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立我为后呢。”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如同业火,
将我最后的意识焚烧殆尽…………“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这是喜脉啊!
”一个略显尖锐、带着谄媚的声音将我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拉扯出来。我猛地睁眼。
入目是熟悉的凤仪宫帐顶,织金绣凤,奢华依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我……没死?
不,我死了。但又活了。我重生了!回到了景和六年,我刚被诊出怀有身孕的这一天!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汹涌而至。就是这个孩子,
在我腹中便被柳如玉买通我的贴身宫女翠珠,用慢性毒药一点点侵蚀,
最终生下来便是个死胎!而我,也因此郁结于心,身体垮掉,
最终被那个薄情寡义的皇帝慕容麟和柳如玉联手,一条白绫送了路!“娘娘?您怎么了?
可是欢喜坏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我转过头,看向床边。
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捧着一碗漆黑药汁的,正是翠珠!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
为我“欣喜”的笑容,眼神却偷偷瞟着那碗药。安胎药?不,是送我孩儿上路的催命符!
前世,我就是被她这副忠心的模样骗过,毫无防备地喝下了这碗药。
从此踏上了万劫不复之路!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臟!我几乎要控制不住,
立刻掐死这个背主的贱婢!但我死死攥住了身下的锦被,指甲深陷。不,不能这么便宜她!
更不能打草惊蛇!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
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比她还“真心”的笑容。“是啊,本宫……甚是欢喜。”我伸出手,
接过了那碗温热的、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汁。翠珠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
催促道:“娘娘,太医吩咐了,这安胎药需趁热喝才有效用,您快……”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没有喝,而是端着药碗,手腕猛地一翻!“哐当——!”精致的瓷碗砸在地上,
碎裂开来!漆黑的药汁劈头盖脸,全泼在了翠珠那张写满惊愕的脸上!“啊!
”翠珠被烫得尖叫起来,药汁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狼狈不堪。
满殿的宫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鸦雀无声。我缓缓坐直身体,即使穿着寝衣,
属于中宫皇后的威仪也瞬间笼罩了整个寝殿。我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眼神锐利如刀,
直直射向瘫坐在地、满脸惊恐的翠珠。“这药,”我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赏你了。”“来人!”我提高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将这个贱婢拖下去,
关入慎刑司!给本宫仔细地审!问问她,这碗‘安胎药’里,究竟加了什么好东西!
”立刻有两名粗壮的嬷嬷上前,不顾翠珠的哭喊求饶,将她如同死狗般拖了出去。
我目光扫过殿内其他战战兢兢的宫人,每一个都可能是柳如玉的眼线。“传本宫旨意,
”我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即日起,凤仪宫封闭宫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给本宫彻查所有宫人,上至掌事宫女,下至洒扫杂役,一个都不许放过!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回荡,带着森然的杀意。“本宫倒要看看,这吃人的后宫里头,
还藏着多少牛鬼蛇神!”2、凤仪宫瞬间风声鹤唳。宫门紧闭,持械的侍卫守在门外,
气氛肃杀。所有宫人被分隔审问,
由我暗中提拔起来的、家世清白的掌事太监福全和掌事宫女云暮负责。**在软榻上,
小口喝着云暮亲手熬的、确认无误的燕窝粥。前世,云暮因性子直率,不得翠珠喜欢,
被排挤在外围,反而逃过一劫,对原主尚有几分忠心。这一世,她是我要培养的第一个心腹。
“娘娘,翠珠在慎刑司受不住刑,招了。”福全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禀报,脸上带着余悸,
“她说……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刘保,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和一支赤金簪子,
让她在您的饮食和药物中,每次加入少量‘碎骨子’的粉末。”碎骨子!性寒,活血化瘀,
孕妇大忌!长期服用,会导致胎儿不稳,甚至流产!果然如此!柳如玉!你好毒的心肠!
我抚着小腹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汹涌的恨意。“证据呢?”我声音冰冷。
“银子和簪子她都藏在床下的砖缝里,已经起获。但……她不肯指认贵妃,
只说是刘保个人所为。”我冷笑。弃车保帅,意料之中。“翠珠,背主求荣,谋害皇嗣,
罪无可赦。”我放下粥碗,语气淡漠,“拖去暴室,杖毙。让凤仪宫所有宫人,前去观刑。
”“是!”福全身子一颤,立刻领命而去。杖毙翠珠,是立威,也是敲山震虎。
我要让后宫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皇后,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蒙蔽、欺辱的泥人性子。很快,
殿外远远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和沉闷的杖击声,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观刑的宫人们回来时,个个面无人色,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敬畏。初步的清洗完成,
凤仪宫如同铁桶,暂时安全。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柳如玉在宫中经营多年,眼线遍布。
太医院,更是重中之重。前世给我请平安脉、开具那碗“安胎药”方的,
是太医院院判张明德。此人医术尚可,但最是滑头,趋炎附势。我以“受惊需要安神”为由,
传召了另一位以妇科闻名、性子较为耿直的太医周平安。周太医仔细为我请脉,
眉头微蹙:“娘娘脉象滑利,确是喜脉。只是……似乎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像是……受过些许寒凉之物侵扰?娘娘近日饮食用药,可还妥当?”我心下了然。
碎骨子药性已初现端倪。“本宫近日胃口不佳,只用了些清淡粥品和安胎药。
”我故作不经意地道,“安胎药是张院判开的方子,一直是按方服用。”周太医沉吟片刻,
谨慎道:“娘娘凤体安康关乎国本,微臣才疏学浅,或可请院判大人一同会诊,更为稳妥?
”我看着他眼中的坦诚,知道这是个可用之人。“不必了。”我摆摆手,“周太医医术,
本宫信得过。日后本宫的平安脉,就由你负责。至于张院判那边……”我顿了顿,意味深长,
“本宫自有考量。”打发了周太医,我吩咐云暮:“去查查,
张院判近日与长春宫(柳贵妃居所)走动是否频繁,家中可有添置什么大件物品,
或者……其子侄可有突然得了什么好差事。”“奴婢明白。”云暮心领神会。柳如玉,
你收买我身边的人,难道我就不会查你的底细吗?这后宫,从来不只是争宠斗艳的战场。
更是生死相搏的棋局。前世我懵懂无知,任人摆布。这一世,我执黑先手,倒要看看,
你这盘棋,还如何下!3、凤仪宫封闭三日,彻查宫人,杖毙翠珠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
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前朝亦有所耳闻。第四日,皇帝慕容麟终于驾临凤仪宫。
他穿着一身明黄常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依旧,只是那双我曾无比痴迷的凤眸中,
此刻带着一丝探究与不悦。“皇后,朕听闻你近日动静不小。”他开门见山,
语气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不过是怀了龙嗣,何以如此兴师动众,封闭宫门,杖毙宫人?
弄得后宫人心惶惶。”若是前世,我定会因他这话而感到委屈不安,急于解释。但现在,
我只是扶着腰(虽然还未显怀),缓缓起身,行了个标准却疏离的宫礼。“皇上圣安。
”我语气平静,“并非臣妾兴师动众,实在是有人胆大包天,意图谋害皇嗣,臣妾不得不防。
”慕容麟眉头皱得更紧:“谋害皇嗣?可有证据?”“翠珠已亲口招认,
在臣妾饮食中下‘碎骨子’,人证物证俱在。”我抬眼看他,目光清冷,
“至于幕后主使……翠珠虽未敢指认,但其所收赃物,来源直指长春宫管事刘保。皇上以为,
一个太监,若无主子示意,敢谋害中宫皇嗣吗?”我将问题轻飘飘地抛了回去。
慕容麟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柳如玉的小动作,甚至……可能默许?
前世我死后,他立刻扶柳如玉为后,其中关节,细思极恐。他沉默片刻,
语气缓和了些许:“即便如此,也该禀明朕,由朕来处置。你身为皇后,当以宽仁为怀,
如此酷烈,岂非有失中宫体统?”宽仁?体统?我心中冷笑。前世我就是太讲究宽仁体统,
才落得那般下场!“皇上,”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臣妾如今身怀龙裔,
首要之责是护他周全。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若宽仁换来的是毒药白绫,那这体统,
不要也罢。”我的话语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冷硬,让慕容麟愣住了。
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皇后。他打量着我,眼神复杂:“青瓷,
你……似乎与往日不同了。”“经历生死,总会有些长进。”我淡淡回应,意有所指。
慕容麟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嘱咐我好好安胎,便起身离开了。他或许意识到,
眼前的皇后,已不是他能轻易掌控的了。皇帝刚走,柳贵妃便“闻讯”赶来“请安”。
她穿着一身烟霞色宫装,珠翠环绕,依旧美艳动人,
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带着一丝委屈的担忧。“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她盈盈下拜,
“臣妾听闻娘娘宫中出了背主的奴才,心中惶恐不安,特来请罪。都是臣妾御下不严,
竟让刘保那起子小人做出此等恶事,惊扰了娘娘凤驾,臣妾罪该万死!”她说着,
竟拿起绢帕,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好一招以退为进!先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姿态放低,
反而让人不好深究。若是以前,我或许还会虚伪地安抚她几句。此刻,
我只是端起手边的温茶,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贵妃既然知道御下不严,
日后便该好好约束长春宫的人。”我语气淡漠,“至于刘保……本宫已命人将其拿下,
与翠珠一并处置了。贵妃就不必再为他‘请罪’了。”柳如玉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娘娘……”她还想说什么。我放下茶盏,
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打断了她。“本宫乏了,贵妃退下吧。”“好好‘静思己过’。
”柳如玉看着我冰冷的面容,终究没敢再辩,咬着唇,悻悻退了出去。我知道,经此一事,
我与她的战争,已彻底摆上了明面。而皇帝那暧昧不明的态度,更是让我明白,指望他,
不如指望自己。云暮悄声回报:“娘娘,查到了。
张院判上月其侄儿突然补了漕运上的一个肥缺,而吏部那边,正好是柳贵妃的族兄在管事。
”果然如此。太医院的根,也烂了。我抚摸着微隆的小腹,眼神幽深。孩子,别怕。
母后会为你,将这吃人的宫墙,彻底清洗干净。所有魑魅魍魉,一个都逃不掉。
4、张院判这条线既然浮出水面,便不能再留。但我没有立刻动他。打蛇打七寸,
需得一击毙命,且不能让他有机会反咬一口,或是让柳如玉有机会断尾求生。
我让周太医暗中留意张院判经手的所有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