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重病,将家里的生意全部交给了我堂哥,只留给我一句“你是男孩子,
自己去外面闯荡”。我拿着仅有的积蓄远走他乡,十年打拼,总算有了一家小有规模的公司。
一天深夜,我突然接到了堂哥的电话,他语气卑微:“小远,你公司那个新专利,
能不能授权给我?公司快撑不住了。”我还没说话,电话就被爷爷抢了过去,
他在那边中气十足地吼道:“混账东西!那是你哥!给他用怎么了?你的不就是家里的?
”我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01深夜十二点,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在我办公室的地板上切割出几道斑驳的光带。手机的震动打破了死寂,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我以为早已被时间掩埋的名字——林伟。我的堂哥。我盯着那两个字,
一股混杂着陈年酸腐气的记忆涌上喉咙。犹豫了几秒,我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小远。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再是记忆中那副高高在上的腔调,反而带着刻意压抑的谄媚和急切。
“你公司那个新专利,能不能授权给我?公司快撑不住了。”他的声音像一条油腻的蛇,
企图钻进我的耳朵,唤醒那所谓的血脉亲情。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开门见山的索取,
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嘈杂的抢夺声。紧接着,一个我刻在骨子里的、充满威严的声音,
如同一记重锤砸了过来。“混账东西!那是你哥!给他用怎么了?你的不就是家里的?
”是爷爷,林建国。他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完全不像一个重病之人。我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被冰水浸透的麻木。“你的不就是家里的?”这句话像一道魔咒,
把我瞬间拉回十年前那个压抑的夏天。客厅里,全家人都在。爷爷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凝重,
仿佛在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他颤巍巍地从一个紫檀木盒里,取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
亲手挂在了林伟的脖子上。“阿伟,这块玉佩是我们林家的传家宝,从今天起,
家里的生意就全交给你了。”林伟得意地挺起胸膛,眼神轻蔑地扫过站在角落的我。然后,
爷爷那双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转向我。“林远,你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就该自己去外面闯荡。”他的声音不带温度,像是在宣读一份与他无关的判决书。
没有玉佩,没有股份,没有哪怕一句鼓励。只有一张装着三千块钱的信封,
和我那被瞬间抽空的未来。我妈在一旁抹着眼泪,想说什么,却被我爸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们是这个家里最沉默的两个成年人,习惯了顺从,习惯了牺牲。我捏紧拳头,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强忍着没有让屈辱的泪水掉下来。我看着爷爷脸上那威严,
看着林伟嘴角那毫不掩饰的嘲讽,看着大伯大妈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我一个字都没说,
接过那薄薄的信封,转身走出了那个不属于我的家。十年。整整十年。我睡过天桥,
啃过冷馒头,为了一个项目三天三夜不合眼。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到今天拥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专利,自己的事业。我以为我已经把那些人和事,
都埋在了身后。可今晚这个电话,像一把生锈的铁锹,毫不留情地掘开了我的坟墓,
把那些腐烂的、恶臭的过往,全都翻了出来。我对着电话,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那笑声穿过电流,一定让电话那头的人感到了刺骨的寒意。我没有说一个字。
直接按下了挂断键。世界瞬间清静了。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可我知道,我的眼睛里,正燃着一团压抑了十年的火。火势不大,
但足以烧掉一切虚伪的亲情枷锁。几秒钟后,手机再次震动。是林伟发来的短信。“小远,
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帮帮我。”一家人?我盯着这三个字,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在我最需要家人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短信还没删掉,又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鬼使神差地接了。电话里立刻传来奶奶标志性的、尖锐的哭腔。“小远啊!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爷爷都病成那样了,你就不能让你哥省点心吗?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全家才甘心啊!”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地戳着我的神经。
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烦躁。那种深入骨髓的、对这群吸血鬼的厌恶。我再次挂断电话,
将这个号码拉黑。随后,我找到了林伟的号码,
以及通讯录里所有和那个“家”有关的联系人,一个一个,全部拉进了黑名单。做完这一切,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这座城市的璀璨夜景,万家灯火,车流如织。
这是我一拳一脚打下来的江山。这里有我的汗水,我的心血,我的一切。凭什么,
要被一群所谓的家人,理直气壮地夺走?愤怒像岩浆,在我的胸腔里奔涌。
但我的表情却愈发冰冷。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堂姐,林静。
她是那个家里唯一一个,在我被赶走时,偷偷塞给我五百块钱的人。“小远,
别信爷爷病危的话,他在演戏。但家里的工厂确实出事了,比他们说的严重得多。
供应商堵门,银行催贷,窟窿很大。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你的专利,你千万要小心。
”看着林静的消息,我胸中的狂怒渐渐平息,转为一种彻骨的冷静。演戏?为了我的专利,
他们竟然能用这种方式来逼我。好,很好。我倒要看看,这场戏,他们打算怎么收场。
02第二天下午,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打了进来。我示意正在汇报工作的合伙人赵凯暂停。
“林远吗?我是你大伯。”电话里的声音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虚伪,“你爷爷快不行了,
点名要见你最后一面。今天晚上,你必须回来。”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我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地址。”我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挂了电话,
赵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阿远,这明显是鸿门宴,你真要去?”赵凯是我大学同学,
也是我最铁的兄弟,我们一起创立了公司。他知道我家里的那些破事。“去。”我看着窗外,
“有些账,总要当面算才清楚。而且,我也想让他们彻底死心。”赵凯不再劝我,
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行,我在这边帮你盯着。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别让自己吃亏。”我点了点头。傍晚,我驱车回到了那个阔别十年的“家”。
一栋陈旧的自建别墅,院子里的杂草长得半人高,曾经象征着家族荣耀的石狮子,
如今也布满了青苔,显得颓败不堪。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杂着饭菜香和霉味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灯火通明,一张巨大的圆桌摆在中央,
满满当当地坐着一圈人。大伯,大妈,我那沉默的爸妈,还有林伟。而坐在主位上的,
正是我那“病危”的爷爷。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哪里有半分垂死的样子。看到我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我笼罩。爷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回来了?还知道回来?”我没理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
林伟低着头,不敢看我。我妈眼神躲闪,我爸则像个木雕一样毫无反应。
大妈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热情地招呼我:“小远回来了啊,快坐,快坐,就等你了。
你看你,都瘦了,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吧。”这虚假的关怀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我拉开一张离他们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爷爷,我听说您病危了。”我直截了当地开口,
声音里不带情绪。爷爷的脸僵了一下,随即板起脸孔:“没大没小!十年不回家,
一回来就这么跟我说话?”“我这不是怕您撑不到我说完话吗?”我淡淡地回敬。“你!
”爷爷气得胡子都在抖。大妈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呀,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小远啊,
我们今天叫你回来,是有要紧事跟你商量。”她说着,给我爸使了个眼色。
我爸这才像被提线的木偶,动了一下,含糊地开口:“小远,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了。
你哥……他需要你的帮助。”“是啊,小远。”大妈立刻接上话茬,开始了她的表演,
“你堂哥也是一时糊涂,做生意哪有不赔钱的?现在工厂**不开,
就差你那个专利救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声泪俱下,仿佛我才是那个不忠不孝的罪人。一直沉默的林伟也抬起头,
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林远,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也是靠家里早年的培养。
现在你出息了,总不能忘了本吧?”“培养?”我终于笑了,笑得冰冷。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将屏幕朝上放在桌面上。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我迎着他们错愕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道:“哦?
是什么培养?是我考上大学,你们把我的学费拿去给堂哥买新车的那次培养?
”林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还是我辛辛苦苦打工攒下的生活费,
被奶奶以‘长孙结婚需要钱’为由全部拿走的那次培养?”奶奶的脸色变得煞白。“又或者,
是十年前,你们把我赶出家门时,给我的那三千块钱‘创业基金’的培养?”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扎进在座每一个人的心脏。整个饭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我手机上那个闪烁的录音指示灯,记录着这荒诞的一幕。全家愕然。他们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们大概从未想过,那个曾经任由他们拿捏的少年,
会用如此冷静而残酷的方式,撕开他们虚伪的面具。03饭桌上的对峙,
以爷爷的一声怒吼告终。“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碗筷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林远,你今天就是回来给我们甩脸色的?”我收起手机,站起身,
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既然爷爷身体这么好,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
我转身就走,没有留恋。身后传来大伯的叫骂和奶奶的哭喊,我充耳不闻。
这场所谓的“鸿门宴”,不过是让我再次确认了他们那刻在骨子里的自私与贪婪。
我以为把话挑明,他们至少会收敛一些。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林伟的**。几天后,
赵凯一脸凝重地冲进我的办公室。“阿远,出事了。”他将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
“你看这个。”屏幕上是一个行业内的匿名论坛,一个热帖被顶得很高。标题是:“惊爆!
新锐科技公司‘远扬’核心专利竟是窃取自家工厂技术雏形!”帖子内容写得有鼻子有眼,
详细“扒”出了我林远的家庭背景,声称我利用在家族工厂接触到的早期技术,
稍加改造便申请了专利,是典型的白眼狼,窃取家族成果。下面跟帖的人不少,有质疑的,
但更多的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起哄,甚至有人开始@我们公司的官方账号,
要求给个说法。我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是林伟。
”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除了他,没人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他见软的不行,
就想来阴的,用舆论逼我妥协。“不止。”赵凯脸色更难看了,“我刚得到消息,
他前两天接触了我们之前开除的那个技术员,刘浩。”刘浩,
因为违反保密协议被我开除的员工。我立刻明白了林伟的意图。
他想从刘浩那里窃取技术资料,但核心代码和算法只有我和赵凯掌握,他失败了。一计不成,
再生一计,就搞出了这招泼脏水的把戏。“这个**!”我低吼一声,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我辛苦十年打下的江山,他凭什么一盆脏水就想毁掉?“别急。”赵凯按住我的肩膀,
眼神冷静,“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声明了。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得找到证据,
证明是他在背后搞鬼。”“查。”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把他收买刘浩,
以及在网上散布谣言的所有证据,都给我挖出来。”“好。”赵凯立刻拿起电话开始布置。
接下来的两天,公司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尽管我们发布了严正声明,斥责谣言,
但负面影响已经产生。有两家正在洽谈的合作方态度开始变得暧"昧,
表示要“再观望一下”。林伟的这一刀,精准地捅在了我的软肋上。我彻夜不眠,
一边安抚团队情绪,一边和赵凯一起追查线索。幸好,赵凯的技术能力和人脉都足够硬。
第三天晚上,他带着一脸疲惫但又兴奋的表情找到了我。“搞定了。
”他把一个U盘**我的电脑,“刘浩收钱的银行流水,他和林伟见面的监控录像,
还有林伟用来注册论坛小号的IP地址,所有证据都指向他。”电脑屏幕上,
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里,林伟正鬼鬼祟祟地递给刘浩一个厚厚的信封。另一份文件里,
清晰地记录了那笔钱的转账信息。看着这些铁证,
我心中那股被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林伟,你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那我就让你玩个够。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赵凯给我的一个媒体负责人的电话。“你好,
王主编。我手里有些东西,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时候,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了。04三天后,我以远扬科技创始人的名义,
召开了一场小型的线上媒体发布会。邀请的都是行业内颇具影响力的几家媒体。
我没有选择线下,因为我不想看到林家任何一张虚伪的嘴脸。发布会开始,
我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坐在镜头前,神情冷静。“各位媒体朋友,下午好。我是林远。
”“近日,网络上出现了一些关于我本人及我司核心专利的谣言。今天召开发布会,
就是为了澄清事实。”我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在我身后的大屏幕上,
清晰地展示出那篇造谣帖子的截图。“这篇帖子声称,我的专利窃取了林氏工厂的技术雏形。
下面,我将向各位展示我司‘晨星’系列专利的完整研发链条。”我示意赵凯操作,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份份带着时间戳的文件。从最初的构想到算法模型的建立,
从每一次失败的实验记录到最终成型的技术报告,时间线清晰,证据链完整。
最早的一份文件,时间戳是九年前。而那时候,我才刚刚离开那个家,
在异乡的地下室里啃着最硬的馒头。“如各位所见,‘晨星’专利的研发周期长达九年,
每一行代码,每一个数据,都凝聚了我与我团队的心血。它与林氏工厂的传统制造业,
没有任何关联。”我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接着,我话锋一转,
眼神变得锐利。“那么,是谁在背后恶意中伤,企图混淆视听呢?我们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查。
”屏幕上,画面切换。
浩在咖啡馆角落交易的监控截图、银行转账记录、论坛小号的IP地址定位……一桩桩,
一件件,铁证如山。我甚至将林伟收买刘浩时的那段录音,经过处理后,公之于众。
“……只要你帮我把这事办成,
价钱好说……就说他林远偷了厂里的技术……”林伟那卑劣的声音,通过网络直播,
传到了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这位先生,就是我的堂哥,林伟。
也是现在林氏工厂的负责人。”我对着镜头,清晰地说出他的名字。
“他因为经营不善导致家族企业濒临破产,便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我交出专利。
这种小人行径,令人不齿。”发布会现场,一片寂静。线上的弹幕却瞬间爆炸了。“**!
豪门恩怨现实版?”“这个堂哥也太垃圾了吧?自己没本事还反咬一口!”“支持林总!
**到底!”发布会的效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舆论瞬间反转。林伟和林家工厂的名字,
成了行业内的笑柄。几家原本摇摆不定的合作方,立刻打来电话,
表达了继续合作的强烈意愿,甚至主动提出了更优厚的条件。发布会结束不到半小时,
我的手机就响了。是爷爷打来的。这一次,我接了。“你这个畜生!你把家里的脸都丢尽了!
你怎么能把家事闹得人尽皆知?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他的咆哮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到他骂累了,喘着粗气,才把手机放回耳边。“爷爷。”我轻声叫他。
“是你,先把我当外人的。”说完,我再次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
我心中没有报复的**,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脸面?当他们把我赶出家门,
当他们理直气壮地索取,当他们用卑劣的手段污蔑我的时候,他们何曾顾及过我的脸面,
何曾把我们当做一家人?这只是第一次反击。只是个开始。05舆论的压力和合作方的背弃,
让林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我以为他们会消停一阵子。然而,
就在发布会后的第三天深夜,我接到了堂姐林静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和沙哑。
“小远,我们能见一面吗?我有样东西,必须亲手交给你。”她的语气很郑重,
甚至带着恳求。我们约在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咖啡馆。林静比我记忆中憔悴了许多,
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小盒子,推到我面前。“这是什么?
”我问。“你打开看看。”我解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古旧的木盒。打开盒子,
一块怀表和一封泛黄的信,静静地躺在里面。怀表的样式很老旧,指针已经停止了转动。
信封上没有字。我疑惑地看向林静。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