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次响起。
林默站在门后，犹豫了。
他知道门外是谁。
理智告诉他，应该装作没听见，让她们彻底死心。
可鬼使神差地，他的手，还是握住了门把。
他想看看，那个女人，那个叫赵婉清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门开了。
周倩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他。
而赵婉清，就站在他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无奈，还有一丝深藏的哀伤。
“林先生，你好。”
她的声音，清冷如月光，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沙哑。
“我们能进去谈谈吗？”
林默侧过身，让开了路。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
或许，是无法拒绝那样一双眼睛。
赵婉清走了进来，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这个狭小而略显杂乱的客厅。
她的眉头没有皱一下，仿佛只是走进了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屋子。
周倩跟在她身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坐吧。”林默指了指那张破旧的沙发。
赵婉清道了声谢，优雅地坐下，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的坐姿依旧挺拔如松。
林默给她倒了杯水。
家里只有最普通的玻璃杯，还是买泡面送的。
赵婉清接过来，双手捧着，却没有喝。
“周倩应该都跟你说了。”
她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
林默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点了点头。
“我觉得她疯了。”
赵婉清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如果有的选，没人愿意当一个疯子。”
她的目光落在林默脸上，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林先生，我知道这个请求非常荒唐，甚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泽的病，等不了了。”
林默沉默着。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雍容华贵，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与憔趄。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
“为什么是我？”
林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赵婉清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个问题触及了某些她不愿提及的往事。
“因为……因为你和周倩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
这个答案让林默愣住了。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这和我们的感情有什么关系？”
“医生说，父母双方的情感联结，可能会对……基因的优化，产生一些玄妙的影响。”赵婉清的声音很轻，仿佛自己也不太相信这套说辞，“而且，你的基因，是除了李泽亲生父亲之外，最……最适合的人选。”
林默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基因优化，什么玄妙的影响。
这听起来更像是邪教的歪理邪说。
“他亲生父亲呢？”林默追问。
赵婉清的身体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他……他不在了。”
林默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
这里面有事。
绝对有事。
周倩见气氛不对，连忙插话：“林默，你就当帮帮我，行吗？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开口，多少都可以！”
她又提到了钱。
林默的目光从赵婉清脸上移开，落在了周倩身上。
“帮你？”他冷笑，“三年前你让我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周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当初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嫁入豪门，摆脱我这个穷鬼，就是你的苦衷？”
林默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不是的！”周倩急切地辩解，“林默，你不知道，李家……李家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
赵婉清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争吵。
她站起身，走到林默面前。
一张银行卡，被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
“林先生，这里面是五百万。”
“事成之后，还有五千万，以及市区的一套别墅。”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林-默的耳边炸响。
五千万！
一套别墅！
林默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这辈子，别说五千万，就是五百万都没见过。
这些钱，足以让他彻底摆脱现在这种困顿的生活。
他可以还清房贷，可以换一辆好车，可以不再为生计发愁。
他甚至可以……辞掉那份让他恶心的工作，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诱惑。
**裸的诱惑。
林默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他看到周倩眼中露出的期盼，也看到了赵婉清眼中那份不容拒绝的决绝。
她们吃定了他。
吃定他会为了钱，抛弃所有的原则和底线。
一股屈辱感，从心底升起。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林默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一个可以随意买卖的生育工具？”
赵婉清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
在她们眼里，他就是。
林默笑了。
笑得有些凄凉。
他缓缓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张银行卡。
在周倩和赵婉清紧张的注视下，他走到了窗边。
然后，当着她们的面，将那张价值五百万的银行卡，从二十楼的窗户，扔了出去。
“我的答案，和刚才一样。”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