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发小陈默试了整整六十件西装,从早上十点逛到下午五点。
他终于选定了那套让他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礼服,而我累得瘫在沙发上,
连脚趾头都懒得动一下。可当他拿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甜腻腻地念出伴郎名单时,
我却一个字都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心瞬间凉了半截,我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就在我快要走出店门时,西装店的老板娘突然追了上来。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张卡片,
压低声音说:「小伙子,加我微信,关于陈默的婚礼,有些内情你必须知道,
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0**深了,出租屋里只有老旧冰箱嗡嗡作响的声音。
我盯着那张设计简约的卡片,指尖的薄汗几乎要将它浸透。
卡片上只有一个烫金的“周”字和一个微信号。周雅。西装店的老板娘。
她那双急切又复杂的眼睛,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扎进了我本已千疮百孔的心。后悔什么?因为没能当上陈默的伴郎?
这简直是个笑话。我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输入了那个微信号。发送好友申请。秒通过。
对方的头像是一朵盛开的鸢尾花,朋友圈一片空白,像个刻意隐藏起来的幽灵。
我盯着对话框,指尖悬在屏幕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她先发来了消息。周雅:林宇?
我心脏猛地一跳。她知道我的名字。我:是我。周雅:你认识我吗?我:不认识。
周-雅:但你父母一定提起过我父亲,周正国。周正国。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尘封的记忆。那是我爸嘴里念叨了一辈子的恩人,一个老片警,
十几年前为了调查一个儿童走失案积劳成疾,英年早逝。而那个走失的儿童,就是我的妹妹,
林溪。我的呼吸骤然急促,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您是周叔叔的女儿?
周雅:是。我今天看到你,就想起了我爸当年的遗憾。小宇,你还记得**妹林溪吗?
记得吗?这两个字像一把滚烫的烙铁,狠狠烙在我的心上。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年春天,
五岁的妹妹穿着我送她的新裙子,头上别着我用零花钱买的蝴蝶发卡,
跟在我身后喊“哥哥、哥哥”。我只是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汽水的时间,回头,她就不见了。
从此,我们家再也没有了春天。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父亲一夜白头。
那个小小的、爱笑的、会跟在我身后的身影,成了我们全家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我:记得。
周雅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复。突然,一张照片传了过来。照片很模糊,
像是从一张旧合影上翻拍下来的,光线昏黄。背景是一家孤儿院的大门,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春晖之家”。一群孩子中间,站着几个大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
笑容和煦,姿态挺拔。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陈默的父亲,陈建军。
照片的说明写着:感谢爱心企业家陈建军先生为本院慷慨解囊。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周雅又发来一条消息。周雅:我爸当年查到最后,线索就断在了这家孤"儿院。
陈建军是那里的常客,也是最大的赞助人。周雅:陈默的婚礼,你一定要去。
我:我已经不是他的朋友了。周雅:正因为如此,你才更要去。但不是作为朋友,
也不是作为伴郎,而是作为一名观众。周雅:去看一场精心编排的好戏,去看**妹的失踪,
和他家的飞黄腾达,到底有什么关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却在血管里疯狂地燃烧。
妹妹。孤儿院。陈建军。婚礼。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词,被周雅用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指向一个我不敢想象的、黑暗的深渊。我盯着手机屏幕,屏幕的光映着我通红的眼睛。
我:好。我答应她,也答应我自己。无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要去闯一闯。为了林溪,
为了那个我弄丢了十几年的妹妹。02第二天一早,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
陈默那张挂着虚伪笑容的脸就出现在眼前。他手里拎着一个大红色的喜糖袋子,花里胡哨,
透着一股廉价的喜庆。“阿宇,还在生气呢?昨天我不是忙昏头了嘛,
伴郎名单是我未婚妻那边定的,都是些生意伙伴的儿子,我也不好驳她的面子。”他一边说,
一边自顾自地走进我狭小的出租屋,将喜糖扔在桌上。袋子没扎紧,里面的东西散了出来。
几块阿尔卑斯,几颗大白兔,还有两颗巧克力。除此之外,就是一张硬纸卡片,
上面用打印体写着:新郎发小,林宇。座位号:38桌。我看着那张桌牌,
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我知道那家酒店的布局,38桌,是离主舞台最远的角落,
紧挨着后厨的上菜通道,通常是留给司机或者无关紧要的远房亲戚坐的。新郎发小。
多么讽刺的五个字。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的沉默让陈默有些不自在,
他干笑了两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小气嘛,二十多年的兄弟了,为这点小事不至于。
婚礼那天你可一定要来啊,虽然不是伴郎,但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必须到场见证我的幸福。
”最重要的兄弟?我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过去二十年的画面。小学时,
他打碎了邻居家的玻璃,是我站出来替他挨了一顿揍。初中时,他跟校外的小混混起了冲突,
是我抄起板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额头上至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高中时,
他为了追隔壁班的班花,偷拿家里的钱买了条项链,被他爸发现后打得半死。
是我把他藏在我家,衣不蔽体地替他向他爸求情,说是钱被我借走了。大学时,
他通宵打游戏挂了科,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帮他把几万字的课程设计赶了出来,
让他顺利毕业。工作后,他说要创业,启动资金不够。我二话不说,把原本攒着,
准备万一有妹妹消息时用来找人的十万块钱,全部转给了他。那些钱,
是我在工地上搬砖、在餐厅里端盘子、在深夜里送外卖,一分一分攒下来的血汗钱。而他呢?
他拿着我的钱,成立了公司,生意越做越大,换了豪车,买了别墅。而我,
依旧住在这间月租八百块,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出租屋里。我曾以为,这是兄弟情深,
是我心甘情愿的付出。直到昨天,我才明白,我只是一个被利用得彻彻底底的傻子,
一个随叫随到、用完即弃的免费劳动力。巨大的付出和此刻的羞辱,像两座大山,
狠狠压在我的心口,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阿宇,你……”“喜糖我收下了。”我打断他,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婚礼,我会去的。”陈默愣了一下,
随即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带着一丝优越感的笑容。他大概以为我又一次妥协了。
“这才对嘛!我就知道你最大度了!行了,我先走了,还得去接我未婚妻呢!”他转身,
哼着小曲,春风得意地离开了。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所有的平静都碎裂了。我走到桌边,
拿起那张写着“新郎发小”的桌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然后,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将它狠狠地攥在手心。卡片的边角刺入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摊开手,
掌心已经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但这点痛,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陈默,你欠我的,
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还有我妹妹,
如果她的失踪真的跟你们家有关……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眼神里最后一点温情被彻骨的寒冷所取代。这场婚礼,我不仅要去,
我还要把它变成你们陈家的审判日。03夜幕降临,
城市的霓虹灯在我狭小的窗户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再次点开了周雅的对话框。我:周姐,
关于陈家,你还知道什么?信息发出去后,我紧紧盯着屏幕,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手机震动了一下。
周雅:我知道的也不全是事实,很多是我爸当年的办案推测,加上我的一些调查。
你需要有个心理准备。我:您说。周雅:陈默的未婚妻叫赵安然,是本地富商赵庆华的独女。
赵家家风很严,赵庆华尤其看重名声,所以对女儿的结婚对象要求极高,不仅要有能力,
家底还必须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污点。清清白白?我咀嚼着这四个字,
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讽刺。如果陈家真的像周雅暗示的那样,
那他们就是一窝披着人皮的豺狼,和这四个字没有半点关系。周雅的消息还在继续。
周雅:我查过陈建军的发家史。很奇怪,他原本只是个小工厂的普通工人,
后来因为堵伯欠了一**债,老婆都差点跟他离婚。但就在十几年前,
大概就是**妹走失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突然就有了一笔巨款,还清了所有债务,
还开了一家小加工厂。那就是他公司的前身。我的呼吸猛地一滞。时间点,完全吻合。
妹妹是春天走失的,而陈建-军的发家,就在同年的秋天。我:那笔钱……来路查不到吗?
周雅:查不到。陈建军对外宣称是买彩票中的奖。但我爸当年就不信,他觉得太巧合了。
一个刚刚还被追债的赌徒,突然就天降横财?我爸怀疑,那笔钱跟某个案子有关,
一笔见不得光的钱。我的脑子飞速运转。一个赌徒,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一个失踪的孩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底疯狂滋生,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浑身发冷。
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周姐,您为什么这么帮我?就因为周叔叔当年的遗憾吗?
这个问题,从昨天起就盘旋在我心头。我们素未谋面,她却愿意向我揭示如此重大的秘密,
这不合常理。周雅那边沉默了片刻。周雅:算是报恩吧。当年我爸病重,家里没钱,
是你爸妈东拼西凑,送来了救命钱。虽然最后我爸还是走了,但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
我爸临终前还念叨着,没能找到林溪,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子承父业,
也算了却他一桩心愿。原来如此。我眼眶有些发热。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不像陈家那样的刽子手,踩着别人的骨血,搭建自己的富贵楼台。我深吸一口气,
打字的手指坚定而有力。我:周姐,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周雅:记住,婚礼上,
冷静观察,不要冲动。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给他们致命一击。我:我明白。关掉手机,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远处的摩天大楼灯火辉煌,
那里是陈默即将迎娶新娘的五星级酒店,是他的天堂。而我,将亲手把他从天堂,拽入地狱。
阴谋的轮廓已经在我脑中逐渐清晰。陈建军为了钱,很可能对我的妹妹做了什么。而陈默,
为了攀上赵家的高枝,为了维持他“清清白白”的家世,必然会拼命掩盖这个秘密。
这场婚礼,就是他们掩盖罪恶的最后一道屏障。而我,就是要撕碎它。04婚礼当天,
天气阴沉,像是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我没有穿西装,
只套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和一条牛仔裤,就像去参加一场与我无关的宴会。
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衣着光鲜的宾客们对我投来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
服务员看到我的穿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但还是把我引到了38号桌。
果然是全场最差的位置,紧挨着嘈杂的后厨门口,油烟味和饭菜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同桌的几个人看起来也都是些不被重视的角色,大家互相不认识,只是埋头玩着手机,
气氛尴尬而冷清。我毫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看着远处那个被鲜花和灯光簇拥的主舞台。
婚礼开始了。陈默穿着我陪他选的那套昂贵的西装,挽着他美丽的新娘,
在所有人的欢呼和祝福中,意气风发地走上台。他看起来那么的英俊、那么的幸福,
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司仪用煽情的语调讲述着他们“浪漫”的爱情故事。
然后是感恩环节。陈默拿着话筒,声音哽咽。“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父母,
是你们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给了我今天的一切。”“然后,我要感谢我的岳父岳母,
谢谢你们愿意把这么优秀的女儿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最后,
我要感谢我美丽的新娘,赵安然。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他感谢了所有人。
唯独没有我。那个陪他走过二十年风雨,为他两肋插刀,
甚至拿出救命钱助他创业的“发小”,仿佛根本不存在。司仪似乎觉得气氛不够热烈,
眼尖地看到了角落里的我。“哎,那边那位小伙子,看起来跟新郎年纪相仿,
是新郎的好朋友吧?怎么穿得这么朴素就来了?是来不及换衣服,
还是觉得我们新郎的婚礼不值得你穿得隆重一点啊?”一句玩笑话,
引来了全场宾客的哄堂大笑。笑声像无数根针,密集地刺向我。
我成了众目睽睽下的一个小丑。我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看向台上的陈默。
我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然后,他只是跟着人群笑了笑,没有说一句话,
没有为我解围。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关于友情的幻想,彻底被碾得粉碎。冰冷。
刺骨的冰冷,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我不再愤怒,也不再屈辱。
我的内心平静得像一片死海,不起一丝波澜。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台上表演着深情和幸福,
看着他虚伪的嘴脸,把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刻在脑子里。很好。陈默,
你亲手撕下了我们之间最后那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只剩下仇恨。
接下来的流程,敬酒、切蛋糕、香槟塔……我都像一个局外人,冷漠地看着。直到,
婚礼进行到了下一个环节。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05“接下来,
让我们通过一段VCR,一同回顾新郎陈默先生的成长历程!”司仪激昂的声音响起,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精心**的视频。视频从陈默的童年开始,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
配上深情的旁白。“童年的陈默,是个调皮又可爱的孩子……”我麻木地看着,
对这些画面毫无兴趣。突然,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一张照片里,
大约七八岁的陈默正咧着嘴笑,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
正低头玩着手里的泥巴。那个女孩的头上,别着一个亮晶晶的蝴蝶发卡。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那个发卡,我认得!
那是我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在镇上最好的精品店里,给我妹妹林溪买的生日礼物!
她喜欢得不得了,走哪儿都戴着。视频还在继续播放。“在父亲的严格教导下,
陈默渐渐长大,变得越来越优秀……”画面切换,是陈默小学运动会的照片。
他站在领奖台上,脖子上挂着金牌。而在他身后的观众席里,
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还是那个蝴蝶发卡。我的呼吸变得滚烫,血液直冲头顶。
视频的**者显然不认识这个小女孩,只是把她当作了照片里无足轻重的背景板,
一个偶然闯入镜头的路人小孩。但我不会认错!那就是我的妹妹,林溪!
她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陈默的童年照片里?在我家因为她的失踪而天崩地裂的时候,
她竟然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就在陈默的身边!VCR的旁白还在继续,
声音深情而饱含敬意。“我们常说,父爱如山。陈默的父亲陈建军先生,就是这样一座山。
正是因为他当年的果决和远见,才有了我们陈家蒸蒸日上的今天!”伴随着这句话,
屏幕上出现了陈建军意气风发的照片。“果决”?“远见”?这两个词像两把淬毒的尖刀,
狠狠刺进我的心脏。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沸腾。
一个可怕的真相,几乎要破土而出。我颤抖着手,用最快的速度拿出手机,对准大屏幕。
我将VCR中妹妹出现的每一个片段,每一张照片,都清晰地录了下来。录完之后,
我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这段视频发给了周雅。手机屏幕上,周雅的对话框几乎是秒回。
周雅:我明白了。周雅:等着我的消息。周雅:另外,他家书房的保险柜,是关键。
最后那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保险柜。我抬起头,
再次看向舞台上那个正在接受众人祝福,笑得春风得意的男人。滔天的怒火在我胸中燃烧,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陈默。陈建军。你们的幸福,
是建立在偷走我妹妹的人生之上吗?我慢慢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婚宴还在继续,
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个穿着旧夹克的男人,正带着一身的冰冷杀气,
悄无声息地,走向了黑暗。06婚宴大厅的喧嚣被厚重的门隔绝在身后。
我借着宾客进出混乱的间隙,像个幽灵一样,从侧门溜出了酒店。
陈默的新房别墅就在酒店附近的高档小区里,安保森严。但这难不倒我。过去这些年,
为了寻找妹妹,我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技能,开锁就是其中之一。我曾幻想过,
如果妹妹被关在什么地方,我也能把她救出来。没想到,这个为了救妹妹而学的技能,
第一次派上用场,竟然是为了揭开她失踪的真相。我轻易地绕过了小区的监控,翻过围墙,
来到了陈家别墅的后院。我对他家太熟了。小时候,我几乎每天都泡在这里,
陈默的书房就在二楼朝南的第二个房间。我熟练地爬上煤气管道,撬开书房的窗户,
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新家具和油漆的味道,
巨大的红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烫金封面的精装书,透着一股暴发户式的附庸风雅。
我的目光直接锁定了书架后面的那面墙。我记得,那里以前挂着一幅山水画。我走过去,
推开书架,果然,墙壁上嵌着一个灰色的电子保险柜。就是它了。我蹲下身,
盯着那个闪烁着红光的密码键盘,心脏狂跳。电子密码锁,比老式的机械锁更难破解。
输错三次,就会自动锁死并报警。我没有试错的机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密码会是什么?生日?纪念日?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陈家所有人的信息。
陈建军的生日。我输入。密码错误。陈默母亲的生日。我再次输入。密码错误。
警报声和只剩一次的输入机会,像两只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还剩下什么?陈默的生日?
不对,他从小就记不住自己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们今天才结婚。公司的成立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