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的声音，我没理。
我现在没空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打交道。
我们三个人，穿着宫里的旧衣服，站在朱雀大街上，像三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茫然四顾。
街上车水马龙，叫卖声、马蹄声、说笑声，混在一起，热闹得不像话。
可这热闹，跟我们无关。
“主子，我们……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吧？”春儿拉了拉我的衣角，声音怯生生的。
住下？
住哪儿？
我们身无分文。
刚才出宫的时候，守门的士兵把我们身上最后几个铜板都搜走了，说是“宫中财物，不得私带”。
可笑。
我摸了摸怀里，那本《御膳杂录》还在。
还有，我头上这支素银簪子。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资产了。
“小德子。”我叫他。
“主子，奴才在。”
“你知道京城最大的当铺在哪儿吗？”
小德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脸色一白，“主子，不可！这是夫人给您留下的念想啊！”
“念想不能当饭吃。”我的语气很平静，“死人才抱着念想过活。我们得活，还要好好活。”
小德子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他低下头，“奴才知道，在西市，有一家‘通源当’，是京城最大的当铺。”
“好，带路。”
我们穿过几条街，到了西市。
这里的氛围和朱雀大街完全不同。空气里混杂着各种味道，有药材的苦味，有布料的霉味，还有一股子铜臭气。
通源当的门脸很大，黑漆漆的柜台高得吓人，人站在外面，得踮起脚才能看到里面的掌柜。
我走到柜台前。
一个胖胖的掌柜正低头拨着算盘，眼皮都没抬一下。
“当东西。”我说。
掌柜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我一眼。看到我们这一身宫里出来的服饰，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变得轻蔑。
“东西呢？”他问，声音懒洋洋的。
我伸手，把头上的银簪子拔了下来，放在柜台上。
簪子在暗沉的木柜上，发出一声轻响。
掌柜拿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又用牙咬了咬。
“素银的，成色一般。”他放下簪子，“给你十两银子。”
春儿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御赐的银料，怎么也得值个几十两。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怎么？嫌少？”掌柜撇撇嘴，“你们这些从宫里出来的，要么是穷疯了，要么是想讹人。十两，爱当不当。”
我拿起簪子，转身就走。
“哎，等等！”掌柜在后面喊。
我没停步。
春儿急了，“主子，十两就十两吧，我们真的没钱了！”
小德子也拉住我，“主子，三刻钟快到了，我们再不出城，就要被当成违抗圣旨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掌柜。
“掌柜的，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我慢慢说，“你当我是急着用钱的人，所以就压价。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东西要是我不当了，你今天这算盘，可能就白拨了。”
掌柜愣住了。
“我给你个机会。”我继续说，“你再出个价。要是我觉得合适，这生意就成了。要是不合适，我就去下一家。西市不止你一家当铺。”
我盯着他。
我的眼神很平静，但我知道，这种平静，有时候比歇斯底里更有用。
掌柜跟我对视了半天，最后败下阵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五十两。不能再多了。”
“好。”
我放下簪子，他拿了五十两银子给我。
银锭沉甸甸的，握在手里，有一种真实的感觉。
我们拿着钱，赶紧出了城。
城外，我们找了个最偏僻的破庙住下。
晚上，春儿和小德子都睡着了。
我坐在破庙的门槛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系统。”我轻声说。
【宿主，我在。】
“开启新手大礼包。”
【叮。新手大礼包开启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启动资金100两白银。】
【恭喜宿主获得：现代零食‘可乐’配方（初级）。】
【恭喜宿主获得：‘心理疏导’技能（入门）。】
我摸了摸怀里那本《御膳杂录》，又想了想脑海里多出来的配方和技能。
钱，有了。
技术，也有了。
下一步，就是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变成钱，变成更多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