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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寒州回了别墅，身后跟着怯生生的沈知乔。
面对林翘翘，他英俊眉眼中盈满愧疚，主动“交代”沈知乔的来历：“翘翘，这是沈知乔，我的......大学同学。”
“那天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
林翘翘撩起眼皮。
前因后果......
她突然很想知道，顾寒州要给出什么解释，又该如何将他那天的反常行为动机合理化？
“林**！对不起！”
沈知乔突然上前一步，重重跪在林翘翘面前。
“是我痴心妄想，仗着几年同学情谊，就自认为寒州对我有意，还做出轻生这种蠢事，连累你受伤了......”
“翘翘。”
顾寒州瞥了沈知乔一眼，快步走向林翘翘，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语气温柔：“那天的指令，实是事出有因。”
“沈知乔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恰好，她对你们仿生人也很感兴趣，恰好最近有个数据我拿不准，留下她，只是为了塑造更好的你。”
好拙劣的谎言。
原来，人类在真爱面前，真的会关心则乱。
顾寒州向来严谨周密，算无遗策，能在上万组数据中一眼发现问题所在，从未有过遗漏。
可现在的他，连她的大脑芯片直通数据库都忘记了。
沈知乔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林翘翘就立刻检索到了有关她的全部信息。
沈知乔，女，二十六岁，毕业于琉米爱尔艺术学院，是一所连QS排名都没有的三流大学。
而顾寒州，则毕业自全球顶尖学府。
他们不可能是同学。
若是之前，林翘翘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如今她已经做好了情感格式化准备，有关于顾寒州和沈知乔的一切，也不重要了。
林翘翘面色平静，没有争辩：“我明白的。”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接受，顾寒州一怔，面上随即闪过几分欣喜。
“翘翘，那我们把她留在别墅好不好？公司最近很忙，沈知乔留下来，可以帮我照顾你。”
是留下来照顾她，还是方便顾寒州照顾沈知乔？
这个问题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林翘翘感觉她的心跳变快了些，紊乱的机械跳动牵连了全身元件，又传回心脏，产生一阵细密的刺痛。
她轻挪了下身体，淡淡地挤出一个“嗯”字。
沈知乔就这么留了下来。
她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尽心尽力地“照顾”林翘翘。
她帮林翘翘充电，却“不慎”搞错电极，电流反接，瞬间逆向冲击了林翘翘体内的电机驱动电路和电源管理芯片，几乎烧穿了她的全身耗电元件，若非林翘翘忍着灼烧般的疼痛挣脱控制，早已变成一堆废铁。
她为林翘翘**贴身衣物，却在量身体尺寸时，“不慎”将剪刀戳进林翘翘身体之内，又“惊慌失措”地拿来酒精强制倒进她体内消毒，致使林翘翘内部触电，不得不在林翘翘意识清醒之时进行全身元件更换，让她痛不欲生。
......
短短两天。
林翘翘被沈知乔折腾散架三次，内部触电五次，肌肉爆破七次......
她不知第多少次被送上实验床上时，顾寒州心疼地红了眼眶：“翘翘，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放心，你受的苦，我一定会让沈知乔百倍奉还！”
顾寒州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实验室。
两小时后。
林翘翘忍受着钻心之痛，挪着步子走出实验室，等待顾寒州来接时。
内置微信突然接收到一个视频文件。
画面里，顾寒州满脸沉醉，正强压着沈知乔亲吻。
沈知乔轻哼一声，娇嗔道：“不是说要我百倍奉还吗？这又是干什么？”
“哄她的谎话而已，乔乔，我爱你......”
“顾寒州，”沈知乔勾着他的脖颈，戏谑道，“我那么欺负她，你就不心疼吗？”
“不心疼。”
顾寒州没有片刻犹豫，脱口而出：“只要能让我的乔乔高兴，就算毁掉一百个，一千个林翘翘，我也绝不眨眼。”
极致的悲伤感再次排山倒海般涌来。
胸腔内的压力传感器开始报警，林翘翘下意识地伸手按向左侧第五肋间，那里没有血肉，只有一颗稳定运行的模拟心脏。
一种莫名的痛楚传遍全身神经，林翘翘清楚地感知到，自己产生了窒息感。
她不受控制地蹲下，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人类口中的心痛吗？
原来，痛彻心扉其实是一个动词。
内置微信再次有提示音响起。
仍然是沈知乔，可这一次，她发来的信息却只有短短七个字。
“林翘翘，我们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