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我酒里下毒那天,宫里传出我暴毙的消息。她穿着丧服,却转头投入了三皇子的怀抱。
他们用我的兵符调动军队,发动宫变,杀父弑兄,登上了皇位。我死后魂魄不散,
亲眼看她封后,看我的家人被她一杯杯毒酒赐死。再睁眼,我回到了宫变前夕,
公主正端着那杯毒酒向我走来。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在她和门外三皇子得意的目光中,
我缓缓倒下,嘴角却带着笑。他们不知道,太子早已率领我真正的亲兵,包围了整座宫殿。
1酒是温的。入口带着一丝诡异的甜,顺着喉管滑下,像一条淬了毒的蛇。
我看着对面的赵阳,我的妻子,大燕最尊贵的昭阳公主。她今天格外美,妆容精致,
眼波流转,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宸哥,怎么了?”她柔声问,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酒杯从我手中滑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滚了几圈,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捂住胸口,
剧烈地咳嗽起来。一丝“血迹”从我唇角溢出,触目惊心。“宸哥!”赵阳惊呼一声,
扑了过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的手很凉,指甲掐进我的手臂,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能感到她身体里压抑不住的狂喜。“快……传太医!
”她对着殿外嘶喊,声音里却全是伪装出来的哭腔。我倒在她怀里,视野开始模糊,
呼吸也变得微弱。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是太医。是三皇子卫宣。他一身锦袍,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和野心。“阿阳,怎么样了?”赵阳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三哥,卫宸他……他好像不行了。”卫宣快步走进来,蹲下身,伸出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
他动作很重,带着羞辱的意味。“没气了。”他宣布,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赵阳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松开我,任由我的头颅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砰”的一声,
很响。她站起身,投入了卫宣的怀抱,像一只终于挣脱牢笼的鸟。“三哥,我们成功了。
”“阿阳,辛苦你了。”卫宣紧紧抱着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目光却落在我“尸体”的腰间。他毫不客气地伸手,
从我腰间解下那块代表着镇国大将军兵权的虎符。他将虎符在手中抛了抛,
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有了这个,城外的十万大军就是我们的了。”“卫宸的那些亲信,
只认兵符不认人。”“今夜过后,这大燕的天下,就是你我的。”赵阳依偎在他怀里,
笑得花枝乱颤。“我早就说过,他不过是我为你铺路的一块垫脚石。”她伸出绣鞋,
轻轻踢了踢我的脸。“一个武夫,也妄想得到我的真心?真是可笑。”我闭着眼,
听着他们无情的嘲讽,心中的恨意凝结成冰。前世,我也是这样听着。魂魄被束缚在躯壳里,
看着他们拿着我的兵符,调动了叛军。他们以为调动的是我麾下的主力,却不知,
那只是我用来迷惑他们的幌子。我真正的精锐,玄甲卫,只听我一人的号令。“动手吧,
三哥,迟则生变。”赵阳催促道。卫宣点点头,高举起兵符,正要下令。
“轰——”沉重的殿门被一股巨力从外撞开。无数火光瞬间涌入,将整座大殿照得亮如白昼。
冰冷的甲胄摩擦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死神的鼓点。太子卫衡,我的亲哥哥,
身披黄金甲,手持长剑,一步步走了进来。他身后,是三千玄甲卫,人如龙,马如虎,
杀气腾登。卫宣和赵阳的笑容僵在脸上。“皇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宣的声音在发抖。“玄甲卫!他们为什么会进京?”赵阳更是花容失色。
卫衡没有回答他们。他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我冰冷的“尸体”上。然后,
在卫宣和赵阳惊恐到极致的注视下,我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我抬手,
慢条斯理地擦去嘴角的“毒血”。那是早就备好的鸡血混合着糖浆。“你……你没死?
”赵阳指着我,像是见了鬼,连声音都变了调。我冲她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托你的福,
从地狱回来,专程请你们共赴黄泉。”2“拿下!”卫衡声线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玄甲卫如狼似虎地扑上,瞬间就将卫宣和赵阳死死按在地上。卫宣带来的那几个心腹,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锋利的刀刃架住了脖子。“卫宸!卫衡!你们敢!”卫宣奋力挣扎,
俊秀的脸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你们这是谋反!”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谋反?”我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沓信件,甩在他的脸上。
“三皇子殿下,看看这些,是你亲笔写的吧?”“勾结朝臣,意图联合外戚,趁父皇病重,
逼宫夺位。”“哪一桩,哪一件,不够你死十次的?”信纸散落一地,
上面熟悉的字迹让卫宣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瘫软下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赵阳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不蠢,她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我饮下毒酒那一刻起,就为他们精心准备的陷阱。“为什么……”她喃喃自语,
眼中满是无法置信。“你明明喝了毒酒……为什么……”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
强迫她看着我。“因为我想亲眼看看,你背叛我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现在看到了,
很精彩。”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太子卫衡将二人押至父皇的寝宫。
病榻上的老皇帝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浑身发抖,一口血喷了出来。“逆子!逆女!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卫宣和赵阳,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刺骨的失望。“传朕旨意,
将此二人……凌迟处死,昭告天下!”凌迟处死。这是大燕最残酷的刑罚。
卫宣和赵阳瞬间面如死灰,瘫倒在地。死亡的恐惧攫住了他们。前世,我的父兄,我的族人,
就是这样被他们下令处死的。现在,轮到他们了。卫衡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正要领旨。
“父皇!”我突然开口,跪倒在地。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卫衡更是皱起了眉。
“宸弟,你……”我没有看他,只是对着御座上的父皇重重叩首。“父皇,请暂缓行刑。
”皇帝的眼中充满疑惑和不悦。“卫宸,他们如此害你,你还想为他们求情?”“求情?
”我抬起头,脸上是森然的笑意。“不,儿臣只是觉得,让他们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我转过头,视线死死锁住地上的赵阳和卫宣。他们也正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我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我要让他们活着。”“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所谋求的一切,
是如何化为泡影。”“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所倚仗的势力,是如何被我连根拔起。
”“我要让他们在无尽的绝望里,日日夜夜,品尝比死亡痛苦百倍的折磨。
”我的话语像淬毒的刀子,一刀刀剜在他们心上。赵阳的眼中,
终于浮现出比死亡更深的恐惧。她明白了。这个男人,要的不是她的命,
而是要将她的灵魂一寸寸碾碎。卫宣也懂了。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嘶吼起来。
“卫宸!你这个疯子!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们!”我笑得愈发森寒。“别急。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老皇帝看着我眼中那化不开的戾气和疯狂,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准了。”“将他们……打入天牢最深处,由玄甲卫亲自看管,
任何人不得探视。”我的复仇游戏,正式拉开帷幕。不知道他们,准备好了吗?3.第一刀,
我挥向了朝堂。三皇子卫宣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野,盘根错节。若是在前世,
这将是我哥哥卫衡登基后最头疼的难题。但现在,我有了一张完美的名单。
一张用我的命换来的,通往地狱的名单。第一个目标,兵部尚书,钱立。他是卫宣的亲舅舅,
也是卫宣在朝中最硬的靠山。宫变当晚,我便以搜查叛党为名,亲率玄甲卫包围了尚书府。
钱立还想倚老卖老,拿出尚书的威风呵斥我。我没有跟他废话。我直接将他勾结卫宣,
挪用军饷,私造兵器的证据甩在了他的脸上。铁证如山,他瞬间瘫软。我没有立刻杀他。
我让人将他的妻儿老小全部抓到了他的面前。最小的孙子,才刚满三岁。“钱大人,
说出所有同党,你的家人,可活。”我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我的佩剑“镇魂”。
剑身映出他惊恐绝望的脸。“卫宸!你不得好死!祸不及家人!”他声嘶力竭地咒骂。
我笑了。“前世,你们赐死我卫家满门时,可曾想过‘祸不及家人’?”“我十三岁的侄子,
五岁的侄女,你们放过谁了?”我的声音陡然转冷。“动手。
”凄厉的惨叫声立刻划破了尚书府的夜空。我没有让人用刑,只是当着他的面,一刀一个,
杀掉了他所有的家仆。鲜血染红了庭院。钱立的妻子当场吓晕了过去。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跪在地上,涕泗横流,丑态百出。“我说!我说!我全都说!”钱立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像倒豆子一样,将所有附庸卫宣的官员名单全部供了出来。我让画师站在一旁,
将这血腥而滑稽的一幕,一笔一笔,速写下来。第二天,我去了天牢。卫宣被铁链锁在墙上,
头发散乱,形容枯槁,早已没了往日的风采。他看到我,眼中立刻燃起仇恨的火焰。“卫宸!
”我没理他,只是让狱卒将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画上,是他尊敬的舅舅跪在地上,
涕泪横流,身后是倒在血泊中的家仆,和瑟瑟发抖的家人。“你舅舅,很配合。
”我轻声在他耳边说。“他把你所有的人,都招了。”“你看,
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心耿-耿的肱骨之臣。”卫宣的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
而是因为愤怒和绝望。他死死盯着画卷,目眦欲裂。
“不……不可能……舅舅他不会背叛我的……”“哦?是吗?”我挥了挥手,
狱卒呈上一个新的食盒。打开,里面不是饭菜。是兵部尚书钱立的人头。他双目圆睁,
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卫宣的吼声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接下来,是吏部侍郎,户部主事,大理寺卿……我按照钱立给出的名单,一个一个地抓,
一个一个地审。手段如出一辙。先诛心,再杀人。每一次审讯,我都让画师记录下来。
每一次处决,我都将人头送到卫宣的面前。
我“邀请”他“观赏”着自己的心腹们如何哭嚎求饶,如何为了活命互相攀咬,
如何出卖他来换取一丝生机。卫宣从一开始的暴怒,到咒骂,到后来的麻木。最后,
他的眼中只剩下空洞的绝望。他蜷缩在牢房的角落,像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
他精心编织的权力大网,被我一根一根,残忍地扯断。他所倚仗的一切,都在他眼前,
化为血淋淋的碎片。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却没有半分快意。这,还远远不够。下一个,
该轮到我那“骄傲”的公主了。4.卫宣的势力被清洗一空后,
我将目光投向了天牢的另一间囚室。那里关着我的好妻子,昭阳公主赵阳。
她最大的骄傲是什么?是她尊贵的出身,是她冠绝京城的美貌与才情,
更是她背后权倾朝野的母族——丞相府。我要做的,就是将她的骄傲,一片一片,亲手撕碎,
再踩在脚下,碾得粉碎。我开始着手调查丞相府。不需要我费太多力气,
前世的记忆就是最好的线索。丞相赵德昌,一只老狐狸,他支持卫宣,却从不亲自下场,
所有脏活累活,都交由下面的人去做。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惜,他不知道,我死后,
他的宝贝女儿赵阳为了炫耀,曾在枕边将他的“英明”布局,当做故事一样讲给我听。
我找到了他们为卫宣筹集资金的秘密账本。我找到了他们联络官员,结党营私的往来信件。
我甚至找到了,丞相暗中培养死士的秘密据点。证据确凿。老皇帝看到这些东西时,
气得再次卧床不起。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抄家!满门抄斩!”圣旨下达,京城震动。
曾经煊赫一时的丞相府,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我再次走进天牢。赵阳比卫宣要好一些,
至少身上还算干净。她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还端着她那可笑的公主架子。“卫宸,你又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我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我告诉你,别得意的太早。我父相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母族的力量,
不是你能想象的!”她还在用她那可怜的母族威胁我。我笑了。“是吗?
”我从袖中拿出一份抄录的圣旨,在她面前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赵德昌,
结党营私,意图谋逆,罪大恶极。着,满门抄斩,钦此。”赵阳脸上的血色,
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踉跄着扑过来,想要抓住那份圣旨,却被我轻易躲开。
“不……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父皇不会这么对我们的!”“骗你?”我将圣旨扔在地上。
“午时三刻,菜市口。你的父亲,母亲,你的兄弟姐妹,所有赵家的人,都会在那里。
”“你可以好好听听,他们的哭喊声,能不能传到这天牢里来。
”“不——”赵阳终于崩溃了。她高傲的面具被彻底击碎,她像个疯子一样扑上来,
抓着我的衣袍。“卫宸!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她第一次,对我哭了。
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若是前世,我定会心疼不已。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我一脚踹开她。“这只是开始。”几天后,宫中举办庆功宴,庆祝叛党肃清。我特意命人,
将形容憔悴,一身囚服的赵阳,押到了宴会现场。所有王公贵族都到齐了。
他们曾经都是赵阳的裙下之臣,为她的一颦一笑而倾倒。如今,他们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眼神里只剩下鄙夷和怜悯。赵阳曾以一曲琴箫合奏的《凤求凰》,名动京城。
我便找来京城最著名的琴师,当众弹奏了一曲我新谱的《凰泣》。曲调哀婉凄凉,如泣如诉,
每一个音符都在诉说着凤凰落难,不如鸡的悲惨。曲毕,我抚掌而笑。
“公主当年一曲《凤求-凰》,矫揉造作,言不由衷。远不如今日这《凰泣》,真情实感,
闻者伤心。”满座皆惊,无人敢言。赵阳的脸,白得像纸。
我又“请”她跳她最擅长的霓裳羽衣舞。她不从。我便让两个身强力壮的狱卒,一左一右,
像拖动一个木偶一样,押着她在殿中“跳舞”。她的四肢被动地挥舞着,头发散乱,
衣衫不整,像个滑稽的小丑。曾经为她才情折服的王公贵族们,
如今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嗤笑声。我走到她的面前,捏住她苍白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你现在还觉得,你的美貌和才情,
有什么用吗?”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彻底涣散了。她看着我,眼神空洞,呆滞,
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样。我知道,她的精神,彻底被我击溃了。可我为什么,
还是觉得不够解恨呢?5.我以为卫宣已经是一条死狗,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
但我低估了他。或者说,我低估了一个储君从小培养出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的韧性。
朝堂清洗干净,丞相府满门抄斩,赵阳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
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我心中,却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卫宣在天牢里,太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