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次碎丹，她干脆把劫雷当鞭炮！炸吧炸吧，炸完我就去亲全村最俊的那条狗！
结果狗没亲着，倒把冰疙瘩师兄给摁墙上。师兄耳根通红：初儿，你要疯，我陪你一起疯。
她咧嘴一笑，魔纹爬满手腕……那便疯个天翻地覆！”……"第99次啦！
"姜初一屁坐在焦土里，裙摆冒烟，像刚出锅的烤红薯。她吐出口黑灰，
冲天上那朵还没散开的，紫云咧嘴笑，"再劈，我就是狗！
""汪……"旁边真的传来一声狗叫。是阿翘那只秃尾巴山鸡，扑棱翅膀学狗叫，
爪子摁住半块碎玉……那是她刚才，炸飞的丹田碎片。姜初抬手想揍，指尖却抖得像筛糠。
疼啊，钻心疼，像有人拿绣花针，顺着骨头缝挑筋。可她偏要笑，笑得露出虎牙，
"学狗叫就想糊弄我？屁毛又痒了？"山鸡立刻夹紧尾羽，黑豆眼轱辘转，咕咚倒地装死。
"别闹了。"身后传来低低一声，男人嗓子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山泉的冷冽。姜初回头，
看见佘大飞从焦黑的，树影里走来。白衣早被雷劈成破渔网，
锁骨下那枚淡金色的"飞"字印，此刻亮得吓人。他左手提着剑，右手……右手抱着一只，
刚断气的灵兔，兔耳垂在他腕边，血珠滴滴答答。"给我的？"姜初挑眉，"补身体？
""给你烤。"佘大飞把兔子，往她怀里一塞，指尖擦过她手背，冰凉。这冰凉却像火星，
烫得姜初心口一缩。她"啧"了声，故意拿油兮兮的，手指去勾他下巴，"师兄，
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想让我……""闭嘴。"佘大飞偏头，耳尖却红了。红得透明，
像要滴出血。"初儿！大飞！"远处传来喊声，破锣似的。带着宗门长老，
特有的腔调……尾音拖得老长，像给死人唱挽歌。姜初翻个白眼，把兔子往背后一藏，
"讨债的来了。"佘大飞没说话，只往前半步，侧身把她挡在影子里。他肩背还冒着烟，
却挺得笔直，像一柄刚出炉的剑。来的是执法堂首座柳无涯，青袍翻飞，
手里托着一面铜镜……照妖镜，专照魔种。人未到，镜光先至，刷地落在姜初脸上。
"嘶……"姜初倒抽冷气，镜光像冰锥子，顺着她眼眶往脑仁里戳。她本能想低头，
却被佘大飞一把扣住后颈。他掌心有茧，有汗，还有微微的颤。"别动。"他声音极轻，
"越动，它越亮。"柳无涯落地，目光扫过满地焦黑，最后停在姜初裙角……那里，
一缕黑红色的魔纹正悄悄，爬上她脚踝，像活物，一呼一吸。"第99次碎丹，魔气外泄。
"柳无涯叹息，"姜初，宗门留不得你。""哦。"姜初抿抿唇，"那把我逐出师门呗，
反正这破地方……""不仅逐出。"柳无涯抬手，镜光骤盛，"需废去修为，打散灵根，
以绝后患。"话音未落，佘大飞的剑已出鞘。剑尖指地，剑身颤鸣，像寒冬里第一声鸦啼。
"想动她，"他嗓音哑得厉害，"先问过我。"风一下子安静了，连阿翘都忘了装死，
黑豆眼瞪得溜圆。柳无涯皱眉，"大飞，你天资卓绝，莫要被她误了道心。"佘大飞没回，
只侧了侧头。姜初看见他颈侧，青筋鼓起，像要破皮而出。她忽然伸手，
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条青筋，"师兄，别逞强，你丹田也裂了。""闭嘴。"还是这两个字，
却软了声调，像无可奈何的叹息。姜初笑了，笑得眼尾弯弯，"柳长老，我跟你走。
但……得让我亲手挖灵根，别人碰我，我嫌脏。"她说得吊儿郎当，却没人注意到。
她背在身后的左手，正悄悄把那只死兔子，塞进阿翘怀里。山鸡会意，叼起兔子，
扑棱棱飞进灌木，一路滴血，像给大地点朱砂。行刑台在宗门后山，青石砌就，四角悬铃。
风一过，铃舌碰撞，叮叮当当，像给活人奏哀乐。姜初被捆仙索，绑住手腕，跪在中间。
她低头，看见石缝里，钻出一株蒲公英，黄得刺眼。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季节，
她娘牵着她，在田埂上吹蒲公英。绒毛飞散，她娘说："初儿，飞走的都是命，
留下的才是根。"根？她扯扯嘴角，根都快被挖了，还留什么？柳无涯执刀而来，
刀身薄如蝉翼，映出她苍白的脸。刀尖抵住她脐下三寸，冰凉，像冬日里第一滴雨。
"忍一忍，很快。"忍个屁。姜初抬眼，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佘大飞身上。
他被两名执法弟子按住肩，白衣染血，像雪里泼了朱砂。两人之间，隔了十步，
却像隔了生死。她忽然张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亲我"。佘大飞瞳孔骤缩，下一瞬，
他竟真的挣脱束缚，朝她奔来。人未到，剑先至，"叮"一声挑开柳无涯的刀。
捆仙索被剑气，震得寸寸断裂，姜初跌进他怀里，额头撞在他锁骨，撞得生疼。"你疯了？
"她小声骂，"我开玩笑的！""我没开玩笑。"佘大飞喘得厉害，血顺着唇角往下淌。
滴在她睫毛上，烫得她闭眼，"要走一起走，要死死一起。"人群炸了锅。柳无涯怒喝，
众弟子拔剑，剑尖汇成银亮的河。佘大飞抱紧姜初，转身，纵身……跳崖。山风呼啸，
像千万把刀。姜初缩在他怀里，听见他心跳，咚咚，咚咚，比劫雷还响。她忽然笑出声，
笑得直颤，"师兄，你跳崖都不打草稿，下面要是石头怎么办？""那就一起碎。
"佘大飞低头，额头抵着她额头，呼吸交缠，"碎在一起，也是圆。
""啪……"两人砸进崖底水潭，溅起数丈高的浪花。水冷得刺骨，姜初却觉得热，
热得发烫……佘大飞的唇，贴在她唇上，渡来一口血，带着铁锈味，却甜得她眼眶发酸。
她张嘴，狠狠咬他舌尖，"谁让你亲……""不是你让的？"佘大飞含糊回，手臂箍得更紧，
像要把她揉进骨血。水波荡漾，月光碎成银片。姜初睁眼，看见他睫毛上沾着水珠，一颤，
一颤，像要坠进她心里。她忽然伸手，捧住他脸，指腹擦过他眉尾那道旧疤……那是七年前，
他替她挡剑留下的。"佘大飞，"她第一次喊他全名，"我要成魔了，你怕不怕？""怕。
"他低笑，胸腔震动，"怕你丢下我，一个人疯。"两人湿淋淋爬上岸，
阿翘正蹲在一块青石上，叼着那只兔子，对他们晃脑袋。兔子已经被它拔了毛，光溜溜，
像个小婴儿。姜初扑过去，一把掐住山鸡脖子，"偷吃我晚饭？"阿翘翻白眼，
爪子拍拍兔子肚皮，又拍拍远处……那里，一座小村庄，卧在月色里，炊烟袅袅，豆香四溢。
"桂婆的豆腐村？"佘大飞皱眉，"传闻有进无出。""那就别出。"姜初抹了把脸。
水珠顺着她下巴往下淌，冲开颈侧一道血痕，像给白玉添了朱砂。她回头，冲他伸出手，
掌心向上，"师兄，敢不敢陪我，在这村里……做一对短命鸳鸯？"佘大飞垂眸，
目光落在她掌心……那里，一道魔纹，正悄悄爬上生命线，黑得发亮。他伸手，
与她十指相扣，"短命可以，鸳鸯必须。"村口的桂婆正推磨，石磨"吱呀吱呀"，
像给夜色配弦乐。她抬头，看见两个落汤鸡似的年轻人，一个白衣染血，一个裙摆焦黑。
却手牵手，像从阎王殿里，溜出来的小夫妻。桂婆咧嘴，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住店？
还是住命？"姜初笑，"住豆腐。"桂婆"嘿"了声，磨杆一扔，指向屋后。"豆腐在锅里，
命在自己手里。想要哪块，自己舀。"佘大飞拱手，"多谢。""别谢太早。"桂婆擦手，
目光落在，他俩交握的手，"村里规矩：进得来，得留下点东西。""留什么？"姜初挑眉。
桂婆抬手，指尖点点她心口，"最舍不得的那点。"夜沉下去，星子像撒落的盐。
姜初躺在桂婆给的，木板床上，听隔壁佘大飞低低咳嗽，一声接一声，像钝刀割肉。
她翻身坐起，赤脚踩地，冰得她龇牙。推门，月光涌进来。佘大飞坐在桌前，裸着上身，
正给自己上药。烛光跳，他背肌线条起伏，肩胛骨像两片欲飞的刀。姜初倚门框，抱臂，
"需要帮忙？""不用。"他侧头，耳尖又红了，"你睡。""睡不着。"她走过去，
指尖沾了点药膏。抹在他肩背，新添的剑痕上，动作轻得像猫挠，"疼不疼？""疼。
"佘大飞嗓音发哑，"但疼得值。""值个屁。"姜初咬牙，"为了我，你连剑骨都裂了，
再裂下去……""再裂下去，"他回身，握住她手腕，目光沉沉，"就换你护着我。
"药膏清凉，却掩不住血腥味。姜初低头，看见自己指尖，也沾了血……他的血。
顺着她指缝往下淌，滴在她赤足上，温的，黏的，像要把她钉在这刻。她忽然踮脚，
唇贴着他耳廓，轻声，"佘大飞，我娘说过，飞走的都是命，留下的才是根。""嗯。
""那我把根给你，"她声音更轻，像怕惊动夜色，"你替我留着，好不好？
"佘大飞没回答，只伸手，把她按进怀里。心跳贴心跳，呼吸撞呼吸。窗外，
阿翘正叼着兔子骨头，蹲在月光里，黑豆眼亮得吓人。远处，桂婆的磨声又起，
"吱呀吱呀"，像给这对亡命鸳鸯数拍子。姜初闭眼，
听见自己心底"咔"一声……像有什么东西，终于落了锁。她伸手，环住佘大飞腰，
指尖碰到他尾椎，那里，一道旧疤蜿蜒，像条沉睡的小蛇。她指腹摩挲，轻声哼起小时候，
娘教的山歌："崖上有花崖下香，花作衣衫香作粮。郎若有意侬同走，
走到阎王也成双……"歌声软糯，带着乡音，像把月光揉碎，撒进血与火里。佘大飞低头，
下巴抵她发心，跟着她轻轻哼。两道嗓音缠在一起，飘出窗棂，飘进夜色，飘向未知的明晨。
……歌声未落，村外忽起风，卷起满地碎叶，"哗啦啦"像下一场急雨。阿翘猛地抬头，
黑豆眼倒映远处山巅……那里，一道紫电悄然凝聚，比先前宗门那道，更亮，更冷。
姜初睁眼，眸中魔纹一闪而逝。她踮脚，在佘大飞唇角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像蝴蝶碰花，
"师兄，第100次，要来了。"佘大飞握紧她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贴，"那就一起，
把它当鞭炮。"风更大了，吹得窗棂"啪啪"响，像给这对小夫妻拍掌。月光被云遮住，
又挣出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黑纹与血痕交叠，像一枚扭曲的并蒂莲，
开在必死的夜里，却香得惊心动魄。崖底的天，比宗门矮了半截。姜初睁眼时，
雾白得像一锅，刚开锅的豆腐脑，咕嘟咕嘟往鼻子里灌腥甜。她第一件事，
是摸身边……空的，只剩半片被血浸软的衣袖。“佘大飞？”她嗓子劈叉，像被火燎过。
“嚎啥，死不了。”声音从三步外传来，低低的，带着哐当哐当的铁器碰撞。
姜初抬头……佘大飞正被倒吊在，一棵歪脖子老槐上，裤腿褪到膝盖，脚踝被山藤缠得死紧。
他头发散着，水珠顺着发梢滴到她脸上，冰凉。姜初噗地笑出声，“哟，谁家小相公，
上吊选这么丑的树？”佘大飞耳尖通红，偏头躲她视线，“……藤上有刺，动就割。
”刺藤见血，殷红顺他小腿往下爬，像给他套了双红袜。姜初心口莫名抽疼，却故意咧嘴，
“师兄，你腿这么白，绑去镇口能卖二两银子。”“闭嘴。”他声音哑，却带着宠溺的恼。
姜初爬起身，摇摇晃晃去够藤条。指尖刚碰上，刺就扎进来，血珠蹦出。
她“嘶”地倒抽冷气，甩手，“这鬼地方，连草都吃人。”佘大飞垂眼看她，
眸色深得像刚研开的墨，“左边第三根，结是活扣。”姜初照做，果然一扯就松。
扑通……男人直挺挺砸下来，把她当垫背压得严严实实。“唔……”她脸埋在他肩窝，
鼻端全是血腥和松脂混味，“佘大飞，你报恩还是报仇？”他撑地想起，却扯到裂开的剑骨，
顿时闷哼，又跌回去。薄唇无意擦过她耳廓，烫得她一哆嗦。“能起吗？”“不能。
”他老实答，嗓音低哑，“丹田漏风，腿也麻。”姜初眯眼，忽然伸手，啪地拍在他臀上，
“那给银子，本姑娘抱你。”男人僵成一块铁板，耳后红得能滴血，“……姜初！
”“在呢在呢。”她笑得牙豁子都露，双臂却老实环住他腰，一使力，
把人半背半拖弄到旁边青石。石面覆满青苔，坐上去像凉哇哇的一坨凝脂。佘大飞靠树调息，
姜初蹲在溪边涮那块血袖布，水纹荡开，映出她右脸……自颧骨到下巴，一道新添的魔纹，
黑里透紫，像活蜈蚣。她盯着盯着，忽然一拳砸进水里，“狗天道，丑成这样，卖不上价了！
”身后传来低低咳嗽，“不难看。”“骗鬼。”她撇嘴，却听他补一句，“……像藤缠花，
挺艳。”姜初愣住，耳窝悄悄热。半晌，她捧了把水拍脸，转头冲他龇牙。“那等会出崖，
给你绑回村当压寨夫人，专给老娘种花。”佘大飞垂眸笑，声线低软，“好。”雾越来越稠，
头顶崖口被白糊住，看不见天日。姜初摸遍全身，只剩半块碎灵石、三颗回气丹，
以及……那只被雷劈秃尾巴的山鸡，阿翘。阿翘正用喙给自己梳残羽，见她掏口袋，
立刻躺平装死。姜初掐住它脖子晃，“还藏啥？掏！”山鸡“咕咚”吐出一枚乌金小扣，
指甲盖大，刻着“桂”字。姜初眯眼……老桂婆的信物？佘大飞也认出，
“传闻崖底有豆腐村，只收带桂扣的人。”“那就去。”姜初把扣抛起又接住，咧嘴，
“蹭饭、借床、偷锅，顺带……给你偷药。”男人想撑起身，却踉跄。
姜初一把架住他胳膊往肩上扛，身形被压得矮半截，“师兄，你咋这么沉，小时候偷吃铁了？
”佘大飞把重量尽量靠树，低声，“……对不住。”“少来。”她咬牙笑，“真想对不住，
就给我好好活着，利滚利还。”两人一鸡，沿着崖底裂缝往南。雾气像湿棉絮堵嗓子，
走一步咳一步。姜初怕血味引来兽，撕下裙里衬，给他大腿根狠狠扎几圈。布条勒得紧，
佘大飞闷哼，喉结滚了又滚。姜初抬头，正对上他低垂的眸，黑得像两口井，
映着她的小影子。“看啥？”“……第一次被人绑，不太会。”“学着点。”她故意拉紧结，
听他抽气，心里却像被猫挠，又痒又酸。午时，雾终于散了点儿，前方出现一片开阔河滩，
水缓得像懒得翻身的老牛。岸边泊着条独木舟，舟身刻满豆花样花纹，
中间摆一坛热腾腾的石磨豆腐，白润冒气。阿翘“啾”地冲过去，被姜初一把拽住尾巴，
“急啥，有毒也先毒你。”佘大飞俯身，指尖沾了豆腐表面水汽，放唇边轻尝，“没毒，
是灵泉豆。”姜初肚子“咕咚”一声巨响，她揉揉胃，笑嘻嘻，“那我不客气了。
”她蹲船头，捧坛直接喝，豆腐脑滑进喉咙，烫得她直跳脚，“嘶……爽！”佘大飞接过，
勺子小小抿一口，眉心舒展。阳光斜斜切下来，给他睫毛镀层金，姜初看呆，
勺子“当啷”掉船板。男人抬眸，“怎么了？”“没事，”她回神，胡乱抹嘴，
“觉得……你喝豆腐比喝血好看。”佘大飞愣了下，低笑出声，那笑短促，却像春冰乍裂。
船行至河弯，雾又浓。两岸峭壁忽传“咔咔”怪响，像巨兽磨牙。姜初警觉站起，
脚底板传来微微震动。“水要涨。”佘大飞低声。话音落，上游轰隆，
一道白线翻滚而来……崖洪！姜初倒吸凉气，一把抓住他腕子，“跳？”“跳！
”两人同时蹬船，借最后一点浮力扑向岸边。浪头拍碎小舟，豆腐坛“砰”裂成白雨。
姜初摔在泥里，啃了满嘴沙，却听“咔嚓”一声……左脚踝扭了。疼得她眼泪直冒，
嘴里仍骂，“贼老天，豆腐都不给吃完！”佘大飞半跪，手握她小腿，指尖轻按骨缝，
“脱臼。”“能接？”“嗯。”他抬头，与她视线对上，黑眸沉静。姜初忽然心虚，
刚想说“轻点”，他手腕猛地一送。“咔！”剧痛闪电般窜上脑门，
她“嗷呜”一口咬在他肩头，泪水鼻涕全蹭他衣襟。佘大飞任她咬，掌心顺她后背，
一下一下，像哄炸毛猫。傍晚，他们终于看见村头界碑……半块石碑，
上头歪歪刻“桂氏豆腐村”，缝里长满青苔。碑脚下，老桂婆正坐在磨盘上吸旱烟，
烟锅里的火，一明一灭。姜初单脚蹦过去，把乌金扣抛给她，“收人不？”桂婆抬眼，
目光像钝刀，先刮姜初，再刮佘大飞。最后落在两人交握的手，咧嘴笑，“收，
留下最舍不得的那点。”姜初嗤笑，“命要不要？”“命不值钱。”桂婆拿烟杆敲敲磨盘，
“要真心。”佘大飞忽然开口，声音低却稳，“我给。”姜初猛地扭头，瞪他……给什么给！
话还没出口，桂婆已哈哈大笑，牙豁子漏风，“成，明儿开始推磨。”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