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苏柔十八岁生日宴，衣香鬓影，奢华靡费。而我，
那个十六岁才被从乡下找回来的真千金，像个格格不入的笑话。当着所有宾客的面，
我妈姜岚嫌恶地将我准备的礼物摔在地上。“苏念，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这种破烂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你姐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爸苏正明更是满脸怒容：“我们苏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立刻给我滚回房间去！”大哥苏辰冷眼旁观，小弟苏陌嗤笑出声。而苏柔，则躲在姜岚怀里，
泫然欲泣：“爸爸妈妈，你们别怪姐姐，她可能……不是故意的。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和谐美满的画面，平静地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苏正明面前。
“断绝关系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签了它，我立刻就滚。
”1.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或者说，
聚焦在我面前那份白纸黑字的协议书上。苏正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
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这个逆女！”我妈姜岚一把将苏柔护在身后，
仿佛我是什么会吃人的洪水猛兽。她尖利地叫道：“苏念！你疯了是不是？
我们把你从乡下接回来，给你吃给你穿，让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断绝关系？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小事？”我轻轻地笑了一声，
弯腰捡起地上那个被摔坏的木质相框。相框里，不是什么名贵的画，也不是什么稀有的照片，
而是一枚金光闪闪的奖牌。“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牌。”我将奖牌展示给他们看，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也是我用脑子和时间换来的，我觉得它比任何用钱买来的东西都体面。”“可是在你们眼里，
它就是破烂。”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我爸苏正明，眼中是暴怒和不可理喻。
我妈姜岚，眼中是鄙夷和厌恶。我大哥苏辰，眼中是惯有的冷漠，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我小弟苏陌，眼中是**裸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还有我那“好姐姐”苏柔，躲在人群后，看似柔弱无辜，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的笑。
没有一个人，觉得我有半点委屈。他们只觉得我，苏念，在搅乱苏柔完美的生日宴，
在给苏家丢脸。“一个破比赛的奖牌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苏陌第一个嗤笑出声，
“柔柔姐收到的礼物，最便宜的都是六位数的奢侈品，你拿这个出来，
不是打我们苏家的脸是什么？”“就是，”姜岚立刻附和，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我们苏家不缺你这点所谓的荣誉！我们缺的是脸面！你懂吗？”懂。我怎么会不懂。
从我十六岁那年，被一辆豪车从养父母身边带走，踏入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开始，我就懂了。
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叫苏念的女儿，
而是一个符合他们豪门身份、能给他们带来荣耀的精致摆件。而我，
这个在乡下野蛮生长了十六年的苏念，显然不合格。我学习太好，让他们觉得我功利心重，
不像苏柔那样多才多艺，会弹琴会画画，优雅高贵。我穿着朴素，让他们觉得我小家子气，
不像苏柔那样浑身名牌，是行走的时尚标杆。我沉默寡言，让他们觉得我性格孤僻，
不像苏柔那样八面玲珑，是社交圈的宠儿。两年来，我活得像个透明人，或者说，
是苏柔的对照组。每一次家庭聚会，每一次社交晚宴，
我都是那个被拎出来衬托苏柔有多么优秀的背景板。我累了。真的累了。“苏正明先生，
姜岚女士。”我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既然我这么让你们丢脸，
这么不符合你们的要求，不如就此一拍两散，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你们可以继续和你们完美无缺的女儿苏柔一家亲，我也可以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我们两不相欠，岂不美哉？”“你——”苏正明被我这番话气得脸色涨红，
一把抓过桌上的笔，“好！好！好！我苏正明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给我签！
签了就给我滚！永远别再踏进苏家大门一步！”他刷刷几笔，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用力地将协议书甩回我面前。“滚！”我拿起那份已经生效的协议书，叠好，放进包里。
然后，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身后，
是苏柔假惺惺的挽留声。“姐姐，不要走……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过这个生日的……”还有姜岚安慰她的声音。“柔柔不哭，跟她没关系，
是她自己心胸狭隘，容不下你。走了也好，省得在家里碍眼。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也隐约传来。“啧啧，这真千金也太不懂事了，豪门生活都留不住她？
”“我看就是嫉妒假千金呗，心理扭曲了。”“苏家也真是倒霉，找回来这么个白眼狼。
”我没有停下脚步。走出那个金碧辉煌的大门，外面的空气都仿佛清新了许多。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念念？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养父憨厚又充满关切的声音。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强忍住哽咽，
我笑着说：“爸，我饿了。”“想回家，吃你做的红烧肉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养父有些慌乱的声音：“是不是受委屈了？念念你别怕！在哪儿呢？
爸现在就去接你！”“不用了，爸。”我吸了吸鼻子，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我自己买票回来。”“我……回家。”是的，回家。那个虽然不大，
但永远充满温暖和爱的小屋，才是我真正的家。
2.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我生活了两年的城市。没有通知任何人，
也没有带走任何属于苏家的东西。我只带走了我自己的几件衣服，几本书，
还有那枚被我视若珍宝的奥数金牌。坐在回乡的火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两年来在苏家的压抑和委屈仿佛也随着这风景一同被抛在了身后。我叫苏念，但我觉得，
我的人生从今天起，才算真正的“新生”。回到养父母身边，
他们没有多问一句我在苏家过得怎么样。他们只是像我小时候一样，
养母给我准备了热水洗漱，养父在厨房里忙碌着，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氤氲的饭菜香气里，我感觉自己那颗漂泊了两年的心，终于落了地。吃饭的时候，
养父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在外面肯定没好好吃饭。
”养母心疼地摸着我的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哪儿也别去了，就在家待着。
”我扒着饭，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进碗里。这就是家人。他们不会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就嫌弃我，
不会因为我不能给他们带来荣耀就抛弃我。他们给我的，是最纯粹、最无私的爱。吃完饭，
我把那份断绝关系协议书拿给了他们。“爸，妈，我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养父母看着协议书，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养父叹了口气，
把协议书收了起来：“断了也好。咱们虽然穷，但有骨气。他们瞧不上咱，
咱也别上赶着去贴。念念，以后爸妈养你。”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从那天起，
我彻底变回了原来的“苏念”，那个在小镇里长大的、一心只有学习的女孩。
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苏家对我来说，就像一场光怪陸離的噩梦。醒了，
就过去了。高三下学期，我凭借着优异的成绩和各项竞赛的奖牌，
毫无悬念地被保送到了国内最顶尖的学府——清华大学，
专业是当时最热门也是我最感兴趣的人工智能。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
我的养父母比我还高兴。养父喝了半辈子没舍得喝的好酒，养母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家的小院里，第一次摆了流水席，宴请了所有的街坊邻居。大家都夸我有出息，
是小镇里飞出去的金凤凰。我看着养父母脸上骄傲的笑容，
觉得这比我在苏家得到的任何一件奢侈品都更加珍贵。大学四年，我像一块海绵，
疯狂地吸收着知识。人工智能领域日新月异，我沉浸在代码和算法的世界里，乐此不疲。
我很少参加社交活动，同学们都觉得我有些孤僻，是个标准的“学霸”。他们不知道，
我只是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人际交往上。在苏家的那两年，
已经耗尽了我对所谓“上流社会”的所有幻想。大三那年，
我因为一篇发表在国际顶级期刊上的论文，被国内AI领域的泰斗——林教授看中。
林教授亲自找到我，邀请我加入他的国家级重点实验室，
参与一个代号为“天穹”的AI项目。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进入实验室后，我才发现，这里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AI人才。
每一个人都是天之骄子。在这里，我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我们一起熬夜攻克技术难关，
一起为每一个小小的突破而欢呼。林教授非常器重我，说我天生就是搞科研的料，
冷静、专注，还有着天马行空的创造力。他把我当成关门弟子来培养，倾囊相授。
在实验室的这几年，我成长得飞快，很快就成为了“天穹”项目的核心负责人之一。
而在这期间，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苏家的消息。我刻意地屏蔽了他们的一切。我以为，
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直到那天，林教授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小念，
有个事，需要你来处理一下。”林教授递给我一份文件，表情有些严肃。
“国内一家叫‘苏氏集团’的企业，最近遇到了很大的技术瓶颈，濒临破产。
他们想和我们实验室合作，引进我们的‘天穹’系统，进行产业升级。
”“我看了他们的资料，技术基础很薄弱，合作价值不大。但是他们通过一些高层关系施压，
我不好直接拒绝。所以，这个项目评估和对接会议，就由你来负责。
”“你的专业能力我信得过，去跟他们谈，就按我们的标准来。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不用给任何人面子。”我接过文件，当看到“苏氏集团”四个字时，
我的手指还是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苏氏集团。苏正明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抬头对林教授说：“好的，老师，交给我吧。
”我倒要看看。时隔多年，当我们再次相遇，他们会是怎样一副嘴脸。3.会议定在三天后，
地点就在我们实验室的会议室里。这三天，我平静地准备着所有相关的技术资料和评估报告，
仿佛即将要见的，只是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命运可真是个有趣的轮回。当年，他们视我为家族的污点，毫不留情地将我驱逐。如今，
他们却要放下身段，来求我这个“污点”，拯救他们岌岌可危的家族企业。会议当天，
我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外面套着实验室统一的白色研究服。
我提前五分钟走进了会议室。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我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楼下。
车门打开，走下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是苏正明，另一个，是我那个冷漠的大哥，
苏辰。几年不见，苏正明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和疲惫。
苏辰则依旧是那副精英做派，但紧锁的眉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即将要见的、掌握着他们公司生死大权的项目负责人，会是我。
很快，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林教授的助理引导着苏正明和苏辰走了进来。“苏总，苏先生，
请坐。这位就是我们‘天穹’项目的负责人，苏念研究员。
”当苏正明和苏辰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我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震惊、错愕、不敢置信……各种情绪在他们脸上交替闪过，精彩纷呈。“苏……苏念？
”苏正明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指着我，像是见了鬼一样，“怎么会是你？
”苏辰的反应稍微快一点，他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惊讶，换上了一副复杂的表情，
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探究。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失态，只是公式化地点了点头，伸出手：“苏总，
苏先生，你们好。我是苏念。”我的声音平静而疏离，仿佛我们之间，
真的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合作方。苏辰僵硬地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触感冰冷。而苏正明，
则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迟迟没有反应。“爸！”苏辰低声提醒了他一句。
苏正明这才如梦初醒，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悔恨，有尴尬，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他大概是觉得，血浓于水，我终究是他的女儿，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总会帮他们一把吧。可惜，他想错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早在六年前那个生日宴上，就已经被他们亲手斩断了。“我们开始吧。”我收回手，
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将PPT投影到大屏幕上。“今天会议的议程主要有三项。第一，
由我向两位介绍‘天穹’系统的核心技术和应用前景。第二，
由苏氏集团介绍你们目前的技术现状和合作诉求。第三，我们双方进行评估和答疑。
”我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语速平稳，条理清晰，仿佛对面坐着的，
真的只是两个普通的客户。苏正明和苏辰被我的气场镇住了，下意识地跟着我的节奏走。
我用了半个小时，详细介绍了“天穹”系统。这套系统是我和团队几年来心血的结晶，
代表着国内AI领域的最高水平。我讲得越是深入，苏正明和苏辰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他们公司的技术，和“天穹”比起来，简直就是石器时代的产物。
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企业挤破了头都想和我们合作。“我的介绍完了。
”我合上电脑，看向他们，“现在，请苏总介绍一下贵公司的具体情况。
”苏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陈述。他准备得很充分，
PPT也做得相当精美。他试图用各种华丽的辞藻和宏大的愿景，
来掩盖苏氏集团技术空心化的事实。但我，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被他们随意糊弄的小女孩了。我安静地听着，
偶尔在笔记本上记下几个关键词。等到苏辰讲完，我才缓缓开口。我的第一个问题，
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向了他们的要害。“苏先生，你在PPT里提到，
贵公司拥有自主研发的核心数据处理系统。据我所知，这套系统是十年前从国外引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