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七岁那年，在县城超市买完洗衣粉，刚出门口就被捂住嘴拖进了面包车。
车座上沾着干硬的血渍，我吓得浑身发抖，
手却不自觉攥紧了兜里的洗衣粉——我从小有个怪毛病，一洗东西，
就能看见那东西上沾着的“过往”。比如洗我妈掉在地上的围巾，
能看见她早上买菜时被小贩坑了五块钱；洗同学的铅笔盒，能看见他偷偷藏了女生的发卡。
可那天在面包车上，我用袖口沾着的雨水擦车座上的血渍时，
却看见血渍里浮出一张小女孩的脸，七窍流血，嘴型对着我动：“别洗了，
他们会杀你的……”后来我才知道，那血渍是前一个被拐女孩的，而我能活下来，
全靠那句“别洗了”——以及我偏要“洗唰唰”的怪毛病。
1面包车血渍与女孩的脸面包车颠簸得厉害，我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左边是刀疤脸，
右边是黄毛，两人手里都攥着弹簧刀，刀身反光，映出我煞白的脸。车后座还坐着个小女孩，
约莫七八岁，扎着羊角辫，脸肿得老高，应该是被打过，她叫林晓，刚才在超市门口，
我见过她，被黄毛拽着头发拖进来的。“老实点，再动就给你放血。”刀疤脸踹了我一脚，
我的膝盖撞在车座上，兜里的洗衣粉掉出来，撒了点在血渍上。我赶紧蹲下去捡，
手指碰到血渍，又沾了点洗衣粉水——瞬间，血渍像活过来一样，
浮现出更多画面：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被刀疤脸按在车座上，哭着喊“妈妈”，
刀疤脸用弹簧刀划她的手腕，血滴在车座上，就是我现在擦的这滩。“啊！”我吓得叫出声，
手里的洗衣粉袋掉在地上。黄毛回头，眼神凶得像狼：“叫什么叫？再叫割了你的舌头！
”他伸手就要抓我的头发，林晓突然扑过来，用小拳头打黄毛的胳膊：“别碰她！
她没做错事！”“小崽子找死！”黄毛反手一巴掌打在林晓脸上，林晓的脸瞬间更肿了，
嘴角流出血。我红了眼，抓起地上的洗衣粉袋，朝黄毛的脸砸过去：“你别打她！
有本事冲我来！”洗衣粉撒了黄毛一脸，他揉着眼睛惨叫，刀疤脸见状，
伸手就来抓我的胳膊。我往旁边躲，手指又碰到车座的血渍，
这次画面更清晰了：粉色连衣裙女孩被拖下车，扔进一个黑屋子里，屋里有好几个笼子，
每个笼子里都关着孩子，一个独眼男人拿着鞭子，正在打一个小男孩。“你们把她关在哪里？
那个穿粉裙子的女孩！”我抓住刀疤脸的手腕，他的手腕上有个三角纹的纹身，
和画面里独眼男人鞭子上的纹一模一样。刀疤脸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看见什么了？
少装神弄鬼！”他用力甩开我，我撞在车门上，头磕得生疼，
却死死盯着他的纹身：“三角纹……你们的窝点有个独眼男人，对不对？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了，突然从腰间掏出绳子，就要绑我。林晓扑过来咬住他的手，
刀疤脸疼得大叫，一脚把林晓踹倒在地。我趁机捡起地上的湿抹布（刚才擦血渍的），
朝刀疤脸的脸甩过去——抹布上的血渍沾到他脸上，他突然尖叫起来，
捂着脸打滚：“别过来！别用那布碰我！我看见她了！那个女孩！”黄毛也慌了，赶紧停车，
要把刀疤脸拉到副驾。我趁机拉起林晓，往车后门跑：“快跳车！”林晓吓得腿软，
我用力推她，她摔在路边的草丛里，我刚要跳，黄毛抓住我的脚踝：“想跑？没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是我刚才擦血渍时，看见粉裙子女孩的书包里有个定位器，
偷偷用手机（藏在鞋底的老人机）按了粉裙子女孩妈妈的电话（画面里看到的号码），
报了警。黄毛听见警笛声，慌了，一脚踹在我背上，我摔在地上，看着面包车一溜烟跑了，
林晓从草丛里爬出来，扶着我：“姐姐，你没事吧？警察来了！
”2窝点脏衣与三角纹记号警察把我和林晓送到派出所，做了笔录。
我说了面包车的特征、刀疤脸的纹身、独眼男人和黑屋子的事，
还有“洗东西能看见画面”的怪毛病。警察李姐（叫李静，四十岁，
眼神很暖）虽然觉得离奇，但还是调了监控，果然在超市门口拍到了黄毛拽林晓的画面，
面包车的车牌号也拍到了，是套牌。“你们先在派出所住一晚，
明天我们带你去查那个窝点的线索。”李姐给我们端来热粥，林晓喝着粥，突然拉我的手，
小声说：“姐姐，我衣服上有个记号，和刚才那个刀疤脸手腕上的一样。
”我低头看林晓的衣角，果然有个淡红色的三角纹，像是用口红画的，又像是血渍。
我用手指沾了点粥水，擦那个三角纹——瞬间，
画面浮现：林晓的妈妈被一个男人（不是刀疤脸）按在墙上，男人手里拿着林晓的衣服，
用口红画三角纹，说“画了这个，就没人敢认她了”，男人的脸上，也有个三角纹，
在太阳穴。“是个太阳穴有三角纹的男人，抓了林晓的妈妈！”我赶紧告诉李姐，
李姐皱眉头：“三角纹……我们之前查过一个拐卖团伙，头目叫周魁，太阳穴就有个三角纹，
窝点可能在城郊的破砖窑。”第二天，我们跟着警察去城郊，破砖窑果然有个黑屋子，
里面有四个笼子，空的，但地上有很多脏衣服。我捡起一件小女孩的衣服，上面也有三角纹，
用带来的清水洗——画面里，周魁拿着鞭子打一个小女孩，就是穿粉裙子的那个，
女孩的手腕流着血，衣服上的三角纹被血染红，周魁说：“洗干净点，明天买家来挑，
别让他们看见血。”“周魁让谁洗衣服？”李姐问。我继续洗，
画面里出现一个穿灰衣服的女人，三十多岁，脸上有块疤，正在搓衣服，一边搓一边哭，
嘴里念着“念念，妈妈对不起你”。“有个脸上有疤的女人，叫念念的妈妈，
在这儿洗过衣服！”我喊。警察在砖窑后面的小院子里，找到了那个灰衣服女人，她叫刘梅，
正蹲在井边洗脏衣服，脸上的疤很明显。“你是周魁的人？”李姐亮出警官证，
刘梅吓得手里的洗衣板掉在地上，水溅了一地。我走过去，用手擦地上的水——画面里，
刘梅抱着一个小女孩（叫念念），周魁用念念威胁她：“你帮我洗衣服，看住这些孩子，
不然我就把念念扔井里！”“念念是你女儿？”我问。
刘梅的眼泪掉下来：“是……周魁抓了念念，逼我做事，
我没办法……昨天刀疤和黄毛带回来两个孩子，跑了一个，周魁要杀我，我只能躲在这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刘梅脸色惨白：“是周魁！他回来了！
”警察赶紧躲起来，周魁骑着摩托车，后面载着刀疤脸（手腕包扎着），看见刘梅，
冷笑：“你还敢躲？跑了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你放的？”刘梅往后退：“不是我！
是她自己跑的！”周魁下车，从腰间掏出鞭子，朝刘梅抽过去：“还敢狡辩！我打死你！
”我冲出去，挡在刘梅面前：“别打她！是我自己跑的，和她没关系！”周魁愣住了，
盯着我的脸：“你就是跑了的那个？还敢回来？正好，买家今天要来，你和那个小的，
一起卖了！”他伸手抓我的胳膊，我抓起地上的洗衣板，
朝他的手砸过去——洗衣板上的水溅到他脸上，他突然尖叫：“别碰我！我看见她了！
那个粉裙子的！”3洗衣房的铁盒与受害者的照片周魁被水溅到后，像是疯了一样，
挥舞着鞭子乱抽，刀疤脸趁机要抓林晓，李姐和警察冲出来，大喊：“不许动！警察！
”周魁和刀疤脸慌了，转身要跑，警察追上，把他们按在地上。刘梅抱着我哭：“谢谢你，
要是没有你，我今天就死定了。”我问她：“念念呢？周魁把念念藏在哪里了？
”刘梅摇头：“我不知道，他说念念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只有洗够一百件脏衣服，
才让我见她。”我们在砖窑里搜查，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洗衣房，里面堆着小山一样的脏衣服，
全是孩子的，每件衣服上都有三角纹。我随便拿起一件，用清水洗——画面里，
每个穿这些衣服的孩子，最后都被周魁卖给了不同的买家，有的被打得半死，
有的再也没见过家人。“这里有个铁盒！”林晓突然喊，她在洗衣房的水槽下，
找到一个生锈的铁盒。我打开铁盒，里面有一叠照片，都是失踪的孩子，
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名字和“卖出日期”，还有周魁的账本，记着每个孩子卖了多少钱，
买家的联系方式。“粉裙子女孩叫张婷，三个月前被卖了，买家在邻市的一个山村！
”我指着照片，李姐赶紧记下来，安排警察去邻市。我继续翻照片，
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刘梅的女儿念念，照片背面写着“未卖，留着威胁刘梅”，
日期是半年前。“刘梅，念念没被卖，周魁把她藏起来了！”我把照片给她，
刘梅的手颤了颤，眼泪掉在照片上：“念念……妈妈一定救你！”就在这时，
派出所打来电话，说刀疤脸招了，周魁还有个秘密窝点，在山上的破庙里，念念可能在那里，
而且今天还有个大买家要来，要一次性买三个孩子。我们赶紧往破庙赶，路上，
刘梅说：“周魁有个怪癖，每次买家来之前，都要让我把孩子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说不能有一点‘脏东西’，不然买家不买。我之前不懂，现在才知道，他说的‘脏东西’，
是孩子的怨念，你洗东西能看见，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我点头，
摸了摸兜里的洗衣粉：“我洗的时候，能看见衣服主人的遭遇，还能‘洗掉’一点怨念，
比如上次用抹布甩刀疤脸，他就看见张婷的脸了。”到了破庙，里面阴森森的，有个供桌，
上面摆着三件干净的孩子衣服，每件都有三角纹。我走过去，用手擦衣服——画面里，
周魁正在给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买家，叫赵山）打电话：“赵老板，三个孩子准备好了，
衣服都洗干净了，保证没‘脏东西’，你过来就能带走。”“赵山来了！
”李姐让我们躲在供桌后面，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庙门口，赵山走下来，五十多岁，
肚子很大，手里拿着个公文包。周魁从庙后走出来，笑着迎上去：“赵老板，孩子在里面，
保证健康，没‘脏东西’。”赵山走进庙，刚要掀供桌的布，我突然冲出来，
手里拿着那件有念念照片的衣服：“赵老板，你买孩子干什么？这些孩子都是被拐来的，
你看，这是刘梅的女儿，被周魁藏了半年！”赵山的脸色变了，后退一步：“你是谁？
别胡说！我是来买东西的，不是买孩子！”周魁慌了，伸手要抓我：“你别听她的！
她是疯子！”我把衣服扔在赵山面前，衣服上的三角纹沾了点我的眼泪（刚才哭了），
赵山一碰到衣服，突然尖叫起来：“别碰我！我看见孩子了！好多孩子！
”原来赵山之前买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后来自杀了，他一直被孩子的怨念缠着，
这次来是想让周魁“洗干净”怨念，结果一碰到衣服，怨念全出来了。周魁见赵山吓疯了，
转身要跑，刘梅冲出来，抱住他的腿：“你把念念交出来！不然我不放手！”周魁踢开刘梅，
朝庙后跑，我和警察追上去，庙后有个山洞，里面有个笼子，念念缩在里面，脸色苍白，
看见刘梅，哭着喊“妈妈”。刘梅冲过去，打开笼子，抱住念念：“念念，妈妈来了，
没事了！”周魁被警察按在地上，他看着我，突然冷笑：“你以为你赢了？
你洗东西能看见怨念，可你洗不掉所有的‘脏东西’，那个洗衣房的水槽里，
还有更多‘脏东西’，会来找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