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来时我正在修补一个爬虫程序的BUG。“是林暖暖的家长吗？
你女儿出事了在市三院赶紧过来！”我的心脏瞬间停跳。我冲进急诊室。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胃容物的酸臭味狠狠砸在我脸上。
我的女儿林暖暖我唯一的女儿正躺在病床上。
她的脸和床单一样白嘴唇干裂上面还沾着诡异的白色粉末。“医生！她怎么了？
”我抓住一个护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护士厌恶地看了我一眼：“洗胃刚抢救回来。
再晚送来十分钟你就可以直接去太平间了。”洗胃？“她吃了什么？”“粉笔灰。一整盒。
”医生走了过来将一份报告单插在我胸前的口袋上“谁是家属？去把费用缴了。
”我颤抖着手抽出那张纸。【诊断：重度抑郁。应激性缄默症。
】我看着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她才八岁！我冲到床边握住她冰冷的手：“暖暖？暖暖？
跟爸爸说话……是谁干的？告诉爸爸！”暖暖的眼珠动了动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光。
全是恐惧。她猛地张开嘴剧烈地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她的喉咙已经被粉笔的碱性烧坏了。
“林先生。”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像冰一样冷“孩子送来的时候手腕上有很深的割痕。
她不想活了。”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了。我花了三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我慢慢站直身体脱下外套轻轻盖在暖暖身上。“医生照顾好她。”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可怕。我走出病房掏出手机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王老师我女儿林暖暖为什么会吞粉笔灰自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是一个敷衍的声音：“哦林先生啊。
这个事啊……哎呀小孩子嘛可能就是闹着玩不小心的……”“闹着玩？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映出我猩红的眼睛。很好。“闹着玩”。
我记住这三个字了。2.“只是个玩笑”我赶到学校时还没放学。校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校长挺着啤酒肚和班主任王老师坐在一起满脸不耐烦。“林先生你一来就问责这不合适吧？
”校长弹了弹烟灰“暖暖同学的遭遇我们很同情但事情还没搞清楚嘛。”“搞清楚？
”我压着火“我女儿在ICU！你们学校连一个说法都没有？”“说法？
”班主任王老师尖锐地开了口“林先生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你女儿自己的问题？
她性格那么孤僻不合群。同学跟她‘交流’一下她就想不开我们学校也很难办啊！”“交流？
用一整盒粉笔灰交流吗？”我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监控呢？”我问“我要看监控。
”校长和王老师对视了一眼。“哎呀真不巧。
”校长一拍大腿“那条走廊的监控……昨天刚坏了。维修队还没来得及修。”坏了。
多么标准的答案。我的怒火在这一刻反而熄灭了。我笑了。“好监控坏了。
那霸凌她的学生呢？”我盯着王老师“是谁？”“没有霸凌。
”王老师立刻否认“都说了是玩笑！对方家长马上就到你们自己谈。
林先生我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校服的小胖子冲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小胖子一看到我就躲到王老师身后探出头对我做了个鬼脸嘴里用口型说着：“**。
”我的拳头握紧了。“林先生是吧？
”警察走了过来公事公办地打开记录本“我们接到报案你女儿林暖暖在校受伤。
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被人伤害而不是自己误食的？”我看着这个荒谬的场景。“误食？
你家孩子误食一整盒粉笔灰？”“请注意你的态度。”警察皱起眉“我们只看证据。
你女儿现在说不出话监控也坏了。
这位同学叫梁辰他说他只是和暖暖同学开了个玩笑不小心把粉笔盒打翻了。”“对！
”那个叫梁辰的小胖子大声说“是她自己要吃的！关我屁事！”“你闭嘴！”我吼向他。
“嘿你怎么还想打人啊？”小胖子有恃无恐“我爸是梁宏伟！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梁宏伟。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的锁。市教育局的副局长。我全明白了。
3.你敢动我儿子？梁辰的父母来得很快。
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个穿着爱马仕套装、珠光宝气的女人走了进来一把将梁辰搂在怀里。
“哎呦我的宝贝儿子！谁欺负你了？你吓死妈妈了！”这个女人是张芸。
一个在本地社交圈很有名的交际花。
她身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没看我而是直接看向校长。
“老周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吗？
”校长的啤酒肚立刻收了回去他几乎是跳起来的递上烟：“梁局您怎么亲自来了。
误会都是误会。”“梁局？”我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这才转过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就像在看一只蚂蚁。“你就是林暖暖的父亲？
”梁宏伟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压迫感十足。
“我儿子”他指了指梁辰“他顽皮我替他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到此为止。”他不是在商量。
他是在下达通知。“道歉？
”我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我女儿在医院洗胃诊断是重度抑郁。
你一句‘顽皮’就想‘到此为止’？”梁宏伟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你想怎么样？
”张芸尖叫起来“你女儿自己有病关我儿子什么事？我儿子才是受害者！他被你吓到了！
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妈我没被吓到。
”梁辰在他妈怀里得意地笑“我就逼她吃了。怎么了？她活该！谁让她不跟我玩？
她妈死了她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啪——！”我没忍住。我一巴掌扇在梁辰的脸上。
世界安静了。梁辰捂着脸愣了两秒然后爆发出震天的哭喊：“他打我！爸爸！他敢打我！
”“你敢动我儿子！”张芸疯了一样向我扑来被警察拦住。
梁宏伟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扶了扶眼镜死死地盯着我。“林先生是吧？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喂老刘？帮我查个人。叫林潮在‘启明科技’当程序员。
对就是他。”他当着我的面下达指令。“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挂了电话看着我“第一现在立刻给我儿子跪下道歉。这件事我既往不咎。
”“第二”他顿了顿语气冰冷“你拒绝。
然后你失业你被启明科技开除你背上竞业协议的巨额赔款。
你女儿的住院费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你还有你那个有病的女儿滚出滨海市。
”他靠在椅背上像一个国王。“我给你十秒钟。考虑一下。”校长和王老师低着头不敢说话。
警察别过脸假装在看风景。所有人都等着看我下跪。
张芸和梁辰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十、九、八……”我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扭曲的嘴脸看着他们眼中的轻蔑。我突然觉得很可笑。“三、二……”“不用数了。
”我开口了。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我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极度灿烂又极度诡异的笑容。“权势？”我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好久……没人敢跟我玩这个了。”4.“冥王”苏醒我离开了学校。
我没有放狠话没有再看那一家人一眼。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落荒而逃的失败者。
梁宏伟甚至轻蔑地“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回到医院。
暖暖睡着了小小的脸上挂着泪痕。她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坐在她床边握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坐了整整一个小时。我看着窗外的天色从黄昏坠入深黑。
我死了三年的心在这一刻重新开始跳动。我叫林潮。在暖暖出生之前我不叫这个名字。
我曾是暗网上最顶尖的黑客代号“冥王”（Hades）。
我曾一个人黑掉了覆盖三个大洲的金融诈骗网络。
我曾让一个东欧小国的腐败内阁在24小时内集体倒台。
我见过最深的黑暗也执掌过最锋利的刀。直到暖暖的妈妈去世。
她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林潮收手吧。给暖暖一个普通、安稳的家。
我怕……怕你走得太深回不了头。”我答应了她。我销毁了所有数据伪造了新的身份。
我成了一个普通的程序员一个平庸的单亲爸爸。我以为这就是我的下半生。
我以为我已经把“冥王”埋葬了。我错了。我轻轻地吻了一下暖暖的额头。
“暖暖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以为退让和忍耐能换来平静。但爸爸忘了这个世界上有畜生。
”“爸爸……要破戒了。
”我走出病房在走廊尽头的无人角落打开了我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一台外表平平无奇的电脑。开机。没有Windows界面。只有一行闪烁的绿色光标。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放在了键盘上。我的手指不再因为恐惧而颤抖。
它们开始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热。我敲下了第一行指令。一个沉睡了三年的数据库被重新激活。
全球上万个“肉鸡”服务器在同一时间向一个坐标发回了“待命”的信号。
“冥王”……苏醒了。我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滨海市地图。“梁宏伟教育局副局长。
”“张芸天成集团张董事长的独女。”“梁辰市实验小学四（二）班。”我笑了。
“你们不该惹我。”“你们不该……动我的女儿。”我敲下了回车键。“游戏开始。
”三万行代码像潮水一样涌入了滨海市的每一个网络节点。今夜滨海市无眠。
5.第一刀：**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张芸。那个用“野种”来侮辱我女儿的女人。
对付这种自诩高贵的交际花最好的办法就是撕掉她那层华丽的皮。凌晨一点。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我的键盘声是唯一的BGM。张芸的防火墙形同虚设。
我只用了三分钟就拿到了她所有社交软件的后台权限。
微信、微博、抖音……还有几个她用来“交友”的私密APP。数据下载。内容……很精彩。
她和至少五个男人的露骨聊天记录。她预约高端会所“特殊服务”的消费清单。
她背着丈夫梁宏伟偷偷转移财产的银行流水。“啧。”我摇了摇头。“太脏了。
”这些东西如果直接放出去会被立刻封禁。我需要更直观更火爆的。我切换了目标。
【滨海市·金鼎会所】。张芸消费最频繁的地方。我入侵了会所的内部服务器。监控录像。
我调出了张芸上周消费的视频。画面里她和几个“男模”的嬉戏不堪入目。
我截取了最精彩的五分钟。然后我开始剪辑。我不需要露骨的画面。我只需要“暗示”。
我把张芸在会所里纸醉金金的画面和梁宏伟在台上做“廉洁教育”报告的画面剪辑在了一起。
一边是醉生梦死一边是道貌岸然。强烈的讽刺。最后我加上了一个标题。【震惊！
滨海市教育局长夫人私生活竟是这样！】我注册了上百个水军账号。凌晨三点整。
视频全网推送。
微博、抖音、快手、B站……我动用了“冥王”数据库里的一个小型“火焰”协议。
一瞬间这条视频登上了所有平台的热搜榜。
【#金鼎会所#】【#教育局梁宏伟#】三个词条像病毒一样在五分钟内冲到了热搜前三。
点击量瞬间破亿。“爆。”我关上电脑。这只是开胃菜。张芸你社会性死亡的倒计时开始了。
6.第二刀：伪君子天亮了。滨海市炸了。
我打开手机各大新闻APP的弹窗全部被“局长夫人”事件占领。
金鼎会所被愤怒的网民扒了个底朝天。张芸那张画着浓妆的脸成了全网最火的表情包。
无数的“知情人士”开始爆料。“这个张芸我认识！她就是个小三上位的！
”“她爸的公司天成集团就是靠着梁宏伟的关系拿地的！”“恶心！这种人怎么配当妈的？
”我看着评论区面无表情。我走到暖暖的病床前。她还在睡。我摸了摸她的脸。“暖暖别怕。
爸爸在。”我亲了她一下走出了病房。我接到了班主任王老师的电话。
她的声音不再是昨天的尖锐而是充满了恐慌。“林……林先生……您在哪？
梁局……梁局他找您……想跟您谈谈……”“谈谈？”“是啊是啊！梁局说昨天都是误会！
他……他不知道梁辰那么不懂事……”“晚了。”我挂了电话。现在轮到第二刀了。梁宏伟。
教育局副局长。你以为你老婆的丑闻只是作风问题吗？不。那是你腐败的入口。
我回到我的“战场”——走廊尽头的那个角落。打开电脑。
如果说张芸的防火墙是纸那梁宏伟的就是一层薄冰。我没兴趣入侵他的个人电脑。
我的目标是【滨海市教育局】的内部服务器。以及……【滨海市纪律检查委员会】。
这两个地方的防火墙很强。我花了十分钟才找到了一条加密的后门通道。潜入。
我像一个幽灵在他们的数据海洋里穿行。梁宏伟的档案很干净。干净得……不正常。
每年的述职报告都是“优秀”。我冷笑一声。
我调取了近五年来滨海市所有学校的“招标采购”文件。电脑开始高速运算进行数据比对。
五分钟后一张关系网出现在我的屏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