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替酒驾肇事的哥哥入狱三年。
出狱后却发现妻子即将临盆。
为了防止我出现闹事，爸妈找了个十个打手守在医院外。
“那个劳改犯要是敢来闹事，我就报警让他牢底坐穿！”
我妈也赞同地点点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大孙子重要！”
直到妻子顺利诞下一子，我也始终没出现。
妻子满意地给我打了电话。
“算你识相，只要你愿意给孩子做干爹，我就原谅你。”
她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还要在满月宴上跟我哥办婚礼。
可到了婚礼那天，我却带着失踪了多年的大嫂一块出现。
......
妻子从医院回来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才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我爸妈都围在秦清清的身边。
“这孩子长得真讨喜，尤其是这鼻子这眼，跟正华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妈妈的欣喜和激动都要溢出来了，而大哥沈正华正从厨房里端着一碗鸡汤出来。
“老婆你辛苦了，这是我专门为你煲的汤。”
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郎情妾意恩爱得很。
爸爸逗弄着怀里的孙子，满脸的慈爱。
“幸好这孩子是你们俩的，要不然有个劳改犯父亲，以后肯定要被别人戳脊梁骨！”
我双腿僵硬地站在原地。
听着父亲话语中对我的厌烦，我心口隐隐作痛。
明明之前，我和哥哥都是他们的心头宝。
当初，是我爸说哥哥从小身体弱，要是进了监狱肯定会没命。
他说兄弟本该是一条心，互相帮助才是真的一家人。
我不忍看他们跪在面前央求，才点头答应替哥哥坐牢。
离开那天，他们哭着送别我。
妻子握住我的手不肯松开。
“我在家里会照顾好爸妈和大哥，安心等你回来，三年不长的。”
可短短三年时间，家里却没了我的位置。
我低下头，心里满是苦涩。
上个月我因为表现良好提前释放，满怀激动的跑回家。
却看见秦清清挺着大肚子，而她身边站着的人是我的大哥。
我的思绪被沈正华的声音拉回来。
“弟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来？”
我爸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拧起眉头，语气中满是嫌弃：
“你现在回来干什么？一身霉运别传染给我大孙子了！”
妈妈也跟着帮腔道：
“是啊少华，你看清清刚生了孩子，以后奶粉尿片都要花钱，你不赶紧出去找工作，跑回来干什么？”
我觉得好笑。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我淡淡扫了一眼大哥怀中的孩子。
“再说了，谁的老婆孩子，当然是谁去养。”
话音落，秦清清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抄起一个枕头砸在我脸上。
“沈少华，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一走就是三年，要不是**持家务，照顾爸妈，你回来还能看见这个完整的家吗？”
“况且大嫂失踪了这么多年，他孤家寡人的，我们互相照拂有什么错吗？”
互相照拂？
照拂的连娃都有了吗？
沈正华也走到我面前，一脸自责的朝自己脸上呼了一巴掌。
“少华，都是我的错，只是爸妈年事高了，一心想要抱个孙子，你又在监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所以我们才出此下策。”
“你要是觉得不解气，你打我泄愤，我绝不还手！”
我还没动，我爸就将拐杖往地上一扔。
“他凭什么打你？你们俩是亲兄弟，这孩子不都是我们沈家的吗？有什么好争的！”
“你再挑事，休怪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看着他们四个人已经统一了战线，我心里寒意更甚。
所以，只有我才是外人。
寂静的气氛被婴儿的啼哭声打破。
秦清清叹了口气，不满的瞪我一眼。
“我看你是在监狱里跟那些二流子学坏了，一回来就开始挑事。”
“我警告你，要是还想继续跟我过下去就消停点，下周的满月酒上我会宣布你是孩子的爸爸。”
下周？
我看向襁褓中的婴孩，心里已经默默做下了离婚的决定。
于是，我点了点头。
“好。”
2
接着，我转身回了房间，却发现这里早就被改成了杂物间。
扑面而来的灰尘让我无从下脚。
而隔壁不远处，他们又恢复了一片欢声笑语。
“正华你放心，我会让孩子始终记得你这个亲生父亲的，只是要委屈咱们宝宝有个劳改犯的干爹了。”
我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干脆扎进浴室好好洗个澡。
冰冷的水浇在身上，让我的一颗心也寒冷的过分。
我清晰记得不久前。
刚出狱的我满心期待地回家，却看到哥哥抱着妻子去医院生孩子。
就在护士大喊着产妇的老公在哪时，沈正华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签了字。
而爸妈看见我后却脸色涨得通红。
他们没有一丝愧疚，只是推搡着让我快滚。
“你这个丧门星！怎么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是你把清清吓得早产了！”
“你不是还有两个月才释放吗？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越狱了吧？赶紧滚，别牵连了我们！”
而秦清清却一脸无奈地拉起我的手。
“老公，我没有背叛你，这是一场意外，我本来是想等你出狱之后再说的。”
“大嫂走得早，咱们又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点没什么不对吧？只要你愿意，这就是我们俩的孩子。”
生孩子这样天大的事情，她却说得如此轻松。
原来我不在的这三年，秦清清跟沈正华住在了一起。
他代替我，和我的妻子洞房，占据了我在这个家所有的位置。
因为我的房间堆满了杂物，我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睡。
可是到了深夜，我却听见卧室里一直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我坐起身，正想去看看的时候，却听见秦清清压低的声音。
“你快起来呀，儿子哭了没听见吗？”
“让他哭吧，正好比比看你们俩谁的哭声大？”
秦清清笑着说了句讨厌。
之后，就是各种不言而喻的声音传来。
我紧握着拳头，戴上耳塞，试图忽略那些声音。
我想，这段婚姻终究是我一厢情愿了。
而秦清清也早就不是我心中能够走完一生的女人了。
天一亮我就爬起来出了门，这个家我多待一秒就要窒息。
我去找律师咨询了离婚协议的事情。
只不过拟定离婚协议还需要几天时间。
从律所出来后，我忽然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可是电话刚接通，我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喂，是少华吗？我是大嫂！”
我震惊的手机差点摔在地上，此刻脑子一片空白。
三年前就因为失踪，被警方宣布死亡的大嫂桂月柔？
她居然还活着？
3
对方见我沉默，似乎以为我不相信，语气焦急地说道：
“正华的电话我一直打不通，幸好你接电话了......”
我这才知道。
原来当初她当初坠落山崖后，被好心的农户所救，送往当地医院。
她昏迷了整整三年时间，几次差点心脏骤停。
现在总算找回来了，却发现沈正华已经卖掉了他们的房子，还换了电话号码。
我脑子还有些乱，只是答应了让大哥等下联系她，接着就挂断电话。
我呆呆站在路边，正准备给大哥打电话，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少华，你怎么在这呢？”
我转头看见大哥难得西装革履的模样，而他身后还跟着我爸妈，以及抱着孩子的秦清清。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若是大嫂知道，短短三年时间，大哥已经跟秦清清有了儿子，她又会怎么想。
愣神之际，大哥看见我手里的一摞传单。
“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好找工作，但你怎么跑到大街上发传单呀，还是在家门口的大街上，这要是被亲朋好友看见了多不好。”
“要不这样办，我明天去公司问问，要不你去当个保安？”
他故作大度的搂住我的肩膀，视线往我手里的传单上瞥了一眼，接着瞪大了眼。
“怎么还是那种女性用品的传单？少华，你这也太下流了。”
我皱了皱眉。
这传单是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一个路过的小姑娘硬塞给我的。
可他们显然不会听我的解释。
秦清清更是不屑的冷哼。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幸亏有正华这样的好大哥。”
我垂下眼眸，苦笑着将传单扔进了垃圾桶，正想离开却又被沈正华拦下来。
“我们正准备去拍全家福呢，少华你也一块吧。”
不等我开口，我爸已经快步朝前走。
“叫他干什么，这全家福可是要挂在客厅的，难道你想让人家都知道我们家出了个劳改犯吗？”
“是啊，少华这一身旧衣服怎么拍照？我们还是快点去吧，清清不是说快迟到了吗？”
我妈也走过来拽着沈正华。
秦清清这才走到我的面前，她拿出一份大红的请柬递给我。
“后天我准备和正华办个婚礼，但你放心这只是走个仪式而已。”
“你也知道大嫂当初走的突然，他们俩连婚礼都没来得及办，这件事一直都是正华心中的遗憾，正好后天的满月酒，我想代替大嫂，帮他补全这个缺憾。”
我震惊得望着她。
我们还没有离婚，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办婚礼？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淡淡说了一句：“随便你。”
秦清清在我的脸侧吻了吻。
“我就知道老公最体谅我了，你放心这就只是一个假婚礼而已，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你！”
我没说话，只是平淡的移开了视线。
看着她脚步轻快的跑向影楼，我默默为我们之间的婚姻画上了句号。
同时，我也将为他们的婚礼备上一份大礼。
直到婚礼那天，我姗姗来迟。
看见宴会厅门口的婚纱照，以及五十几桌的亲朋好友。
我与秦清清结婚的时候因为疫情，没有大办婚礼，只是简单的领了证。
可是现在，她却和别的男人一起，接受着大家的祝福。
看见我出现，大家也纷纷起哄。
“少华怎么才来呀，是不是不喜欢你家的大嫂？快上台说两句！”
他们不知道我跟秦清清的夫妻关系，不断的开我这个小辈的玩笑。
我也没有拒绝。
我抬起头看向台上甜蜜牵手的两人，几步走上台。
我看见沈正华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似乎在挑衅我的无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淡淡的勾起嘴角。
“我作为秦清清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在得知她为了帮我大哥弥补婚礼缺憾的时候，我心里很是感动。”
“所以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时候，我也为他们准备了一份惊喜。”
“下面，让我们有请我真正的大嫂，桂月柔女士上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