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碎的毕业纪念册残页

被撕碎的毕业纪念册残页

嘉慧的三冬四夏 著

这本书被撕碎的毕业纪念册残页整体结构设计的不错,把主人公程桉孟夏许嘉言刻画的淋漓尽致。小说精彩节选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让她说清楚,这个女人,会像个幽灵一样,继续纠缠他。“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给你三分钟。”“……

最新章节(被撕碎的毕业纪念册残页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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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十年了,你还恨他吗?

    “不恨。”

    程桉掐灭了烟头。

    “我只想让他滚。”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高三(二)班十年同学会,本周六晚七点,帝豪酒店三楼,不见不散!发起人:许嘉言】

    许嘉言。

    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程桉平静了十年的伪装。

    心脏猛地一缩。

    那些被刻意尘封的画面,带着尖锐的棱角,翻涌而出。

    毕业那天闷热的午后。

    嘈杂的教室。

    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被撕得粉碎的毕业纪念册残页。

    那是他写给孟夏的。

    他写了整整一个通宵,字斟句酌,将所有少年心事都倾注在那一小块纸页上。

    可他还没来得及亲手交给她。

    就看见许嘉言站在孟夏的座位旁,手里捏着那几片碎纸,像捏着几只恶心的虫子。

    然后,他轻蔑地松开了手。

    纸片飘飘摇摇,落在程桉的脚边。

    许嘉言的眼神,程桉记了十年。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怜悯的嘲弄。

    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妄图爬上餐桌的蚂蚁。

    而孟夏呢?

    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那个他连大声说话都怕惊扰到的女孩。

    她就站在一旁。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她什么都没说。

    也什么都没做。

    沉默,有时候比任何利刃都要伤人。

    那一刻,程桉觉得自己的整个青春,都和那张纪念册残页一起,被撕碎了,然后被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狼狈地逃离了教室。

    从此,再也没有回头。

    十年。

    整整十年。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他换了城市,换了工作,拼了命地往上爬,就是为了让过去的自己,死得更彻底一些。

    可许嘉言这个名字,就像一个诅咒。

    轻易地就将他打回了原形。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他的发小,周子昂。

    “桉子,看见消息没?十年了啊!这次你必须去!”

    “不去。”

    程桉的回复简单而冰冷。

    “别啊!听说孟夏也去!许嘉言那孙子亲自请的!”

    孟夏。

    程桉的手指停在了屏幕上。

    心脏那个被叫做“孟夏”的角落,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忘不掉她。

    忘不掉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香樟树下对他微笑的女孩。

    也忘不掉那个在他最狼狈的时刻,选择沉默的女孩。

    周子昂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程桉!你是不是男人!十年了,你还怕他?”

    “当年他怎么羞辱你的,你忘了?”

    “你现在混得也不差,回去让他看看,谁才是当初那个傻子!”

    “你就不想知道,孟夏现在过得怎么样吗?他们俩,到底订婚了没有?”

    周子昂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程桉的心上。

    是啊。

    他怕什么?

    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一无所有、只能把心事写在纸上的穷小子了。

    他现在是公司的项目总监,年薪百万,在这座城市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

    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该回去。

    他不但该回去,还要站直了腰,站在许嘉言的面前。

    他要让他知道。

    十年前他踩在脚下的那只蚂蚁,如今,也能把他脚下的地毯给掀了。

    更重要的是。

    他想再见孟夏一面。

    他想亲口问问她。

    十年前的那天,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一股压抑了十年的火,从胸腔里烧了起来。

    烧得他四肢百骸都滚烫。

    “好。”

    程桉对着电话,只说了一个字。

    “我去。”

    挂了电话,他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男人,西装革履,眼神锐利,下颌线分明。

    和十年前那个瘦弱、敏感、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少年,判若两人。

    可是,为什么。

    他的心,还是会因为那个名字而抽痛。

    程桉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孟夏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和她脚边,那片被撕碎的,写满了他整个青春的纸。

    周六,帝豪酒店。

    金碧辉煌的大厅,衣香鬓影。

    程桉一眼就看到了许嘉言。

    他还是那样,众星捧月,意气风发。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只是让他的轮廓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而他的身边,站着的依然是孟夏。

    她穿着一条香槟色的长裙,头发挽起,露出了优美的天鹅颈。

    还是那么美。

    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也美得,让人觉得疏远。

    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程桉的脚步,顿住了。

    十年未见。

    他准备了无数种开场白,设想了无数次重逢的场景。

    可当她真的就站在那里时,他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这时,许嘉言看见了他。

    许嘉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

    然后,他端着酒杯,揽着孟夏的腰,径直朝程桉走了过来。

    那姿态,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

    “程桉?真的是你啊!”

    许嘉言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程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也看着他身边的孟夏。

    孟夏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秒。

    仅仅一秒。

    然后,就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

    这个小动作,让程桉的心,沉了下去。

    她还是和十年前一样。

    在躲他。

    许嘉言仿佛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他笑着举起杯。

    “来,老同学,好久不见,喝一杯。”

    程桉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涩意。

    “是啊,好久不见。”

    程桉的声音有些沙哑。

    “许总,现在是大老板了。”

    许嘉言很享受这种恭维,他哈哈一笑,拍了拍程桉的肩膀。

    “什么许总,叫嘉言就行。大家都是老同学,别那么生分。”

    他的手,看似亲热,力道却不小。

    程桉感觉自己的肩胛骨,被他捏得生疼。

    这是**。

    也是警告。

    程桉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背。

    他不能输。

    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周围的同学渐渐围了过来,气氛变得热络起来。

    大家都在感叹时光飞逝,都在互相吹捧。

    没有人记得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午后。

    也没有人记得,那些被撕碎的纸片。

    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还傻傻地记着。

    程桉自嘲地想。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说起来,我记得毕业那天,嘉言你好像还跟程桉开了个玩笑吧?”

    说话的是当年班上的一个男生,叫刘伟,现在在许嘉言的公司上班。

    程桉的瞳孔,瞬间收缩。

    来了。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许嘉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故作恍然大悟状。

    “哦,你说那事啊!”

    他看向程桉,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那怎么能是开玩笑呢?我那是帮程桉呢!”

    他提高了音量。

    “当年我们程大才子,给咱们班花写了封情书,结果不好意思送。我这不是怕他错过了,想帮他一把嘛!”

    “谁知道,手一抖,不小心给撕了。”

    “程桉,你不会怪我吧?”

    他笑着,看向程桉。

    周围一片哄笑声。

    “原来是情书啊!”

    “我说呢,程桉当年那么内向,原来也暗恋孟夏啊!”

    “可惜了,被嘉言给搅黄了,哈哈哈!”

    那些笑声,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程桉的心里。

    他看见孟夏的脸,白了一瞬。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低下了头。

    又是沉默。

    又是这种该死的,让人绝望的沉默!

    程桉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看着许嘉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看着周围人那些看好戏的眼神。

    看着孟夏那个熟悉得让他心痛的侧影。

    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涌了上来。

    许嘉言端着酒杯,又朝他走近了一步。

    他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程桉耳边说。

    “怎么?不服气?”

    “十年了,你还是这副德行。”

    “废物。”

    最后两个字,像淬了冰的毒液。

    瞬间,冻结了程桉所有的理智。

    废物。

    这个词,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程桉的神经。

    他猛地抬起头。

    眼中的血丝,让许嘉言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一瞬。

    程桉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他。

    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冰冷而专注的眼神。

    许嘉言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这里是他的主场。

    他怕什么?

    一个失败者而已。

    “怎么?想打我?”

    许嘉言挑衅地扬了扬眉。

    “来啊。”

    他甚至把脸凑了过去。

    “往这儿打。”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两个对峙的男人。

    孟夏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她终于抬起了头,看向程桉,眼中满是惊慌和一丝……哀求?

    哀求?

    她凭什么哀求?

    十年前,她怎么不哀求许嘉言放过他?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十年的委屈和不甘,轰然炸开。

    程桉笑了。

    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端起了桌上另一杯满满的红酒。

    猩红的液体,在水晶灯下,晃动出妖异的光。

    “许总,你说笑了。”

    程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怎么会打你呢?”

    “我只是想……”

    他顿了顿。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他扬起手。

    将整杯红酒,从许嘉言的头顶,缓缓地,淋了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猩红的酒液,顺着许嘉言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流过他错愕的脸颊,浸湿了他昂贵的白色西装。

    一滴,一滴。

    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像血。

    “……敬你一杯。”

    程桉微笑着,说完了后半句话。

    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没有人想到。

    那个十年前沉默寡言,任人欺负的程桉。

    今天,竟然敢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许嘉言彻底懵了。

    他能感觉到冰冷的酒液,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领。

    那种黏腻又屈辱的感觉,让他浑身僵硬。

    他甚至忘了该如何反应。

    “你……”

    他张了张嘴,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疯了!”

    许嘉言终于反应过来,他怒吼一声,挥起拳头就朝程桉的脸砸了过去。

    程桉没有躲。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早就料到会这样。

    这一拳,他挨了。

    也算是还了十年前,他欠自己的那份懦弱。

    “砰!”

    一声闷响。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周子昂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死死地抓住了许嘉言的手腕。

    “许嘉言!**想干什么!”

    周子昂眼睛都红了。

    “是你先挑衅的!当着这么多人面羞辱我兄弟!你还当自己是校园霸王呢?”

    许嘉言的手腕被攥得生疼,他挣扎着,面目狰狞。

    “放开!周子昂,**想死是不是!”

    “我今天非弄死这个废物不可!”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几个男同学赶紧上来拉架。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老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嘉言,你消消气!”

    孟夏也终于动了。

    她快步走到许嘉言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膊。

    “嘉言,别这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许嘉言看到孟夏,火气更大了。

    他一把甩开她的手。

    “你给我滚开!你是不是还护着他?”

    “我告诉你孟夏,今天这事没完!”

    孟夏被他甩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程桉的心,又是一紧。

    他看着孟夏苍白的脸,和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

    这十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和这样一个喜怒无常,控制欲极强的男人在一起?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杯酒,泼得太值了。

    混乱中,酒店的保安终于赶到。

    在众人的拉扯下,许嘉言和程桉被分开了。

    许嘉言的白西装上,红酒渍触目惊心,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指着程桉,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程桉!你给我等着!”

    “我让你在这座城里,混不下去!”

    撂下这句狠话,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宴会厅。

    孟夏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程桉,最终还是咬着唇,追了出去。

    一场精心准备的同学会,就这样,变成了一场闹剧。

    人渐渐散了。

    只剩下周子昂,还陪在程桉身边。

    “桉子,你没事吧?”

    周子昂递过来一张纸巾。

    程桉摇了摇头,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

    刚才的混乱中,不知道被谁的胳膊肘撞了一下,有点疼。

    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痛快。

    压抑了十年的恶气,仿佛在刚才那一杯酒里,全都倾泻了出去。

    “痛快!”

    程桉低声说。

    周子昂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是挺痛快的!”

    “妈的,我早就想揍那孙子了!今天看他那副鬼样子,比我赚了一百万还爽!”

    他用力拍了拍程桉的背。

    “好样的,兄弟!你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任人捏的软柿子了!”

    程桉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不是软柿子了。

    可有些伤口,并不会因为你变硬了,就不再疼痛。

    他看着孟夏追出去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她刚才,为什么要看他?

    那一眼里的哀求,是为了许嘉言,还是为了他?

    或者,只是为了她自己,不想让场面变得更难堪?

    程桉想不明白。

    十年了。

    他还是看不懂她。

    “走吧,我们也撤。”

    周子昂揽住他的肩膀。

    “今晚我请客,咱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程桉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出酒店。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让程桉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他知道,今天这事,不算完。

    以许嘉言的性格,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等着他。

    但程桉不怕。

    如果说十年前,他是一叶随时可能被倾覆的孤舟。

    那么现在,他至少已经给自己造了一副船桨。

    他可以决定自己航行的方向。

    哪怕前方是惊涛骇浪。

    就在两人准备上车的时候,程桉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程桉,是我们。”

    “……我是孟夏。”

    程桉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

    “有事?”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孟夏的声音再次响起,很轻,很轻。

    “你……小心一点。”

    “许嘉言他,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

    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十年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这句,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程桉愣在了原地。

    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应该是哪样?

    难道撕碎他纪念册的,不是许嘉言?

    难道当众羞辱他的,不是许嘉言?

    难道她那该死的沉默,还有别的解释?

    程桉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刚才在宴会厅,那个叫刘伟的同学,是怎么说的?

    他说,许嘉言和程桉“开了个玩笑”。

    可他接下来说的,却是帮程桉送“情书”。

    这两个说法,本身就是矛盾的。

    如果许嘉言真的是出于嫉妒和炫耀,撕了他的东西。

    那在场的其他人,为什么会理解为“开玩笑”?

    而且,周子昂刚才也说,许嘉言是“羞辱”他。

    十年了。

    他一直活在自己构建的“受害者”叙事里。

    他认定了,是许嘉言出于嫉妒,撕了他的心意,践踏了他的尊严。

    可如果……

    如果真相,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程桉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必须搞清楚。

    十年前的那个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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