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没过几天，老大来找我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公司有个去国外进修的机会特别难得，就是需要三十万保证金。”
“您看能不能先从那个基金里挪给我用用？我保证，学成回来加倍还您！”
没等我开口，老二也凑了过来，满脸喜色：
“妈，我女朋友家同意我们结婚了！就是彩礼要十万块，您先借我，等我们收了礼金马上就还您。”
紧接着，老三也冲了进来，脸色惨白一头冷汗。
“妈，不好了！我开车不小心把别人的跑车给蹭了，人家要我赔五十万！不然就要报警抓我！”
三个人，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各有各的说辞。
“妈，我们知道您不舍得。但您先用养老金给我们对付一下，我们保证很快就还上。”
我想起临终前的那通电话。
医生说，再凑不出手术费，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电话那头，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早就还回来了，还让我去查账。
“妈，钱不是早就打回小荷包里了吗？您是不是记错了？”
“您岁数大了，我们能理解，但也不能总想着乱花钱啊。”
“您是不是又听信什么保健品推销了？跟您说了多少次，那些都是骗人的！”
那时的我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困难，却还在为两百万的去向跟他们解释。
老公还在一旁怒吼：“蒋天美！你到底把钱花哪儿了？今天你不把钱吐出来我死都不能让你死安生。”
结果就是我气急攻心心梗而死也没明白为什么。
这时老公也从厨房出来，擦着手。
“大美，孩子们难得开口求咱们一次，再说小雪最近身体不好，看病也要花钱。”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
他嘴里的小雪，是他年轻时的初恋，三年前突然联系上他，说离了婚带着孩子过得艰难。
老公开始频繁外出，说是当初要不是小雪给了他一份盒饭，高考的时候他就撑不到答完题。
也不会有后来的好日子还娶了我，碍于一饭之恩上一世的我对于老公的帮助也没有指责。
现在看来，这事儿蹊跷的很。
我推开挡在面前老公，走出院门，几个听墙角的街坊邻居就围了上来。
“大嫂子不是我说你，孩子现在遇上点难处，想跟你这个当妈的周转一下，咱们当父母的不就是为了儿女吗？”
“再说了，大哥平时让你吃好的用好的，现在人家帮帮朋友你怎么还甩脸子。”
我不想和这些人辩解，转头看向我的三个儿子和老公。
他们瞬间惊喜的看着我。
然而，我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我没钱，没有养老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