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刺得我眼睛生疼。那是我送给周越的生日礼物，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停在灯火辉煌的商场地下车库。而刺眼的主角，
是副驾驶座上那个格格不入的粉色塑料玩具——一个儿童方向盘。
照片的配文极尽炫耀：“他说，300多个月的宝宝也要好好呵护。”发布动态的人，
是周越的白月光初恋，白薇薇。下面一排共同好友的点赞和暧昧评论，像一根根烧红的针，
扎进我的心脏。“哇，周越也太宠了吧！”“薇薇你这是官宣了？”“300个月的宝宝，
这个爱称甜死我了！”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
我将这辆价值近三百万的车钥匙交到周越手上时，他激动地抱着我转圈，
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他说，这辆车他只会载我一个人。他说，
副驾驶永远是我的专属座位。可现在，我的专属座位上，
被安上了一个廉价的、侮辱性极强的儿童方向盘。而这一切，被另一个女人用胜利者的姿态，
昭告了天下。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拨通了周越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KTV。“喂，老婆？怎么了？
我跟客户在谈事情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周越，你在哪？
”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都说了在谈事情，在‘金色年代’呢，一个项目上的事，
很重要的。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劲。”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语气稍稍放缓。
“你跟白薇薇在一起？”我单刀直入。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随即是周越略带指责的语气：“你怎么又提她？不是都跟你解释过八百遍了吗？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她最近刚回国，心情不好，我作为老同学安慰一下，不行吗？
”“安慰她？安慰到把我的车给她开，还在副驾上装个儿童方向盘？”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越的语气瞬间变得烦躁：“什么儿童方向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舒，
你能不能别总是疑神疑鬼的？我为了这个家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就在家胡思乱想？
这车是你送我的没错，但你送给我了，我偶尔借给朋友开一下怎么了？你就这么点格局？
”“格局？”我气得发笑，“周越，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家，我们当面说清楚！”“我回不去！
这边客户走不开！你别无理取闹了，行不行？等我回家再说！”“嘟嘟嘟……”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无理取闹？疑神疑鬼？我扔下手机，
抓起车钥匙冲出家门。我要去看看，去亲眼看看我的车，我的专属座位，
到底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金色年代KTV的停车场，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帕拉梅拉。我用备用钥匙打开车门，
一股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熏得我一阵反胃。副驾驶座上，
那个粉色的儿童方向盘被双面胶牢牢地粘在中控台上，像一个巨大的、丑陋的肿瘤。
我伸手想把它扯下来，却在座椅的缝隙里，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我把它拿出来，
借着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一看，心脏骤然缩紧。那是一枚铂金戒指，
内圈刻着两个字母：Y&W。越和薇。2我握着那枚戒指，像握着一块淬了毒的寒冰。
周越送我的婚戒，内圈刻着的是Y&S。他说，那是“越”和“舒”，一生一世的承诺。
原来，他的承诺如此廉价，可以随时复制粘贴给另一个人。我坐在驾驶座上，浑身发冷。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光亮的男人，
转头就为另一个女人准备了情侣对戒。“300多个月的宝宝”，
这个称呼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盘旋。宝宝？多么可笑。我拿出手机，点开白薇薇的朋友圈，
那条动态依旧高高挂在最顶上，下面的评论又多了几条。“周学长也太好了吧，
这车得好几百万呢，就这么给你开了？”白薇薇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他乐意呀。
”我看着那明晃晃的对话，胃里翻江倒海。我没有立刻冲上楼去撕破他们的脸，那太不体面，
也太便宜他们了。我冷静地拿出手机，对着副驾驶的儿童方向盘、座椅缝隙里的戒指，
以及车里那瓶不属于我的女士香水，从各个角度拍下了清晰的照片。做完这一切，
我将那枚属于白薇薇的戒指，轻轻放回了原处，仿佛它从未被发现过。然后，
我开着这辆载着别人爱情信物的车，平静地回了家。我将车停回地库，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
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也让我混乱的大脑一点点清晰起来。结婚三年，我以为我和周越是大学情侣修成正果的典范。
我创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收入不菲。周越在一家公司做项目经理，勤奋上进。
我们是朋友眼中的神仙眷侣。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两个月前，
白薇薇回国。她是周越的大学初恋，是周越口中那个因为现实原因被迫分手的“遗憾”。
她一回来，我们平静的生活就开始暗流涌动。周越开始变得忙碌，加班、出差、应酬，
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起初我没有多想，直到我在他的衬衫上闻到了不属于我的香水味，
直到我看到他手机里白薇薇发来的暧昧信息。我们大吵一架，他删掉了聊天记录，向我道歉，
发誓会和白薇薇保持距离。他说：“老婆，我爱的是你。跟她只是过去式了，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总不能做得太绝情吧？”我选择了相信他。为了安抚他，
也为了宣示**，我动用我工作室最大一笔项目的回款，
给他买了这辆他念叨了很久的帕拉梅拉。现在想来，我真是个天大的傻瓜。
我不是在维系感情，我是在用真金白银，为他的爱情提供更豪华的温床。凌晨三点，
周越才一身酒气地回来。他看到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愣了一下，
随即带着讨好的笑容凑过来：“老婆，怎么还没睡？等我啊？”我没有看他，
只是冷冷地开口：“事情谈完了？”“谈完了谈完了，累死我了。”他打着哈哈，
想伸手抱我。我侧身躲开，他扑了个空，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怎么了这是？
还在生气呢？”“周越，”我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他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说什么？不就是借车那点事吗？我都说了，
就是普通朋友搭把手。你别想多了。”“是吗？”我轻笑一声，将手机推到他面前，
屏幕上正是我拍下的那枚戒指的照片。“那这个呢？也是普通朋友的信物？
”周越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白了。3周越的表情，从惊慌到错愕，
最后定格在一种被拆穿的恼怒上。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怎么不说话了？
”我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这也是你那个‘心情不好’的老同学掉在车上的？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开始变得阴沉，索性破罐子破摔：“你翻我车了？”“我的车，
我为什么不能看？”我反问，“倒是你，周越，这戒指，你打算怎么解释？”“解释什么？
不就是个戒指吗！”他突然拔高了音量，仿佛声音大就能占理，“是，我是给薇薇买了戒指，
怎么了？她刚回国，无依无靠，工作也不顺，我作为朋友，送她个礼物鼓励一下，犯法吗？
林舒，你的心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他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朋友？
周越，你送普通朋友刻着你们俩名字缩写的对戒？”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当我傻吗？
”“什么名字缩写？你想太多了！”他死不承认，开始在客厅里烦躁地踱步，
“就是一个普通的首字母罢了！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我站起身，
一步步逼近他，“那副驾驶的儿童方向盘呢？白薇薇发的‘300个月宝宝’的动态呢？
这也是普通朋友的玩笑？”他被我逼得退到墙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梗着脖子吼道：“是！就是开玩笑！她那个人就喜欢玩梗，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至于为这点小事跟我闹吗？”“小事？”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出轨、背叛、欺骗，在他眼里，都只是“小事”。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红耳赤、谎话连篇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就是我爱了七年，
相伴了三年的丈夫。我的心一瞬间冷到了极点。“好，既然是小事。”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那明天，你把白薇薇约出来，
我们三个当面把这‘玩笑’说清楚。你敢吗？
”周越的眼神明显地闪躲了一下：“有什么好说的？都说了是误会。你别去打扰人家，
她一个女孩子，脸皮薄。”“她脸皮薄？她把照片发到朋友圈，让所有人都来看我们的笑话，
她脸皮薄？”我笑出声来，“周越，你护着她护到这个份上，不觉得太可笑了么？
”“我没有护着她！”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林舒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了！
这个家是我在撑着，你安安稳稳地开你的工作室，不就是因为有我给你兜底吗？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要来管我了？”我愣住了。我的工作室从零开始，一笔一笔订单，
一个一个通宵赶出来的设计稿，都是我心血的结晶。我的收入是他的三倍不止，
这辆帕拉梅拉，也是我全款买的。到头来，在他嘴里，却成了他给我“兜底”？原来，
他不仅**，还无知。“周越，”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再说一遍，这个家，
是谁在撑着？”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冰冷，他气焰消了下去，
囁嚅着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夫妻，
应该互相体谅……”“不必了。”我打断他，“我今天才发现，我们之间，除了谎言，
什么都不剩了。”我转身回了卧室，反锁了门。躺在冰冷的床上，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我没有哭，因为心已经麻木了。第二天一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准备早餐。
我化了精致的妆，换上我最贵的一套职业装，拿着包准备出门。周越顶着两个黑眼圈，
在客厅拦住我。“老婆，我们好好谈谈。”他一脸憔悴，语气软了下来，“昨天是我喝多了，
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谈什么？”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谈你和白薇薇的‘普通朋友’关系，还是谈你给我‘兜底’的恩情？”“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他拉住我的手，姿态放得很低，“那戒指……是我鬼迷心窍。
我跟她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我爱的人是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如果是在昨晚之前，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我甩开他的手：“周越，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你已经把它用完了。”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向门口。
我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像是在为我失败的婚姻敲响丧钟。
我没有去工作室，而是开车去了我早就约好的律师事务所。有些东西，脏了，就该扔掉。
4坐在律师事务所窗明几净的会客室里，我将昨晚拍下的照片，以及我和周越的财产清单，
一一摆在了张律师面前。张律师是业内有名的婚姻法律师，干练且犀利。她看完了所有材料，
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林女士，你很冷静，也很有条理。这些证据，
对你非常有利。”“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看着她，目光坚定，“我要周越净身出户。
”张律师扶了扶眼镜：“根据我国婚姻法，婚内出轨虽然是过错方，但要让其净身出户，
难度很大。除非……我们能证明他存在恶意转移、隐藏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
”“夫妻共同财产……”我喃喃自语。我和周越的财务，婚后一直是半独立的。
我工作室的收入归我，他的工资奖金归他，家庭的日常开销和房贷，我们共同承担。
这套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婚前我父母全款买给我做婚房的，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而那辆帕拉梅拉，虽然是送给他的礼物，但购车合同和发票都在我这里。这么算下来，
我们真正的“夫妻共同财产”，其实只有他那一部分的存款。“周越的收入不低，但这些年，
他的存款似乎并没有多少增长。”我皱起了眉。我一直以为是他花钱大手大脚，
或者补贴给了他那个贫困的农村老家。现在想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林女士，
我建议你先不要打草惊蛇。”张律师给了我一个建议，“既然他现在想要求你原谅，
你就暂时‘原谅’他。稳住他，我们才好去查他的资金流向。
如果真的有大额资金被转移给了第三方，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我明白了张律师的意思。
要想让他摔得最惨，就得先让他爬得更高，让他放松警惕。从律所出来，
我感觉心里的那团乱麻，被理出了一点头绪。我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开车去了我名下的另一套小公寓。这是我婚前投资买的，周越并不知道。
我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来思考和计划下一步。傍晚时分，
我的手机收到了周越的几十条微信和未接来电。“老婆，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理理我好不好？”“晚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你回来吃点吧。”看着这些虚情假意的文字，我只觉得讽刺。我没有回复，直到晚上九点，
我才慢悠悠地开车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周越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坐在沙发上，
桌上摆着已经冷掉的饭菜。看到我，他眼睛一亮，立刻冲了过来：“老婆，你回来了！
你去哪了，吓死我了！”我面无表情地换鞋，淡淡地说：“去朋友那散了散心。
”“吃饭了吗？我给你热热菜。”他殷勤地接过我的包。“不用了，没胃口。”我绕过他，
径直走向卧室。“林舒！”他从背后叫住我，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非要这么折磨我吗？”我转过身，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周越，我今天去见了律师。”一句话，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你……你要跟我离婚？”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看着他惊恐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报复的**。
我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去咨询了一下。律师说，像你这种情况，
如果我现在起诉离婚，你大概率会净身出户。”他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不……不要，
老婆，不要离婚。”他冲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我跟白薇薇马上断干净！我再也不见她了！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了！
”我低头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只觉得无比滑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没有立刻推开他，而是按照张律师的嘱咐，语气松动了一些：“周越，你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好，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但是，我有条件。”“你说，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缓缓地吐出三个字：“坦白局。”“把你和白薇薇之间所有的事情，
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包括……你们的钱。”我特意在“钱”字上加重了语气。
周越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5周越的坦白，像挤牙膏一样艰难。他坐在地毯上，
仰头看着我，眼神闪烁，避重就轻地讲述着他与白薇薇的“重逢”。他说，
白薇薇回国后过得很惨，被男朋友骗光了钱，工作也找不到，一度想要自杀。他于心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