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武魂城那个大殿，灰扑扑的。地是灰的，墙是灰的，连空气里飘着的尘土，
都带着一股子灰味儿。孩子们排着队，一个个往前走。小脸绷着，手心里全是汗。
今天是他们武魂觉醒的日子。轮到陈凡了。他往前站，伸出手。
一个白胡子老头拿着六颗乌溜溜的黑石头，围着他摆好圈。嘴里念叨着什么，听不清。
老头一拍手，那几颗石头“嗡”的一声，亮了。黄光把陈凡整个罩住。脚边，
一个东西慢慢浮起来。不是蓝银草，不是镰刀，不是老虎。是个茶杯。普普通通的白瓷茶杯，
上面还有个小缺口，像是磕过。全场静了一下。然后，有人笑出了声。
“是个器武魂……茶杯？”白胡子老头皱着眉，摇了摇头，“废武魂。先天魂力，
半级都没有。”旁边记录的教士笔尖一顿，在册子上写下“陈凡”两个字，
后面画了个大鸭蛋。人群里的指指点点，跟小针一样扎过来。“瞧，那个茶杯小子。
”“半级魂力都没有，这辈子完了。”陈凡没说话。他把手伸过去，
那个茶杯乖乖落在他手心里。凉凉的，有点沉。他用手指摸了摸那个小缺口，
缺口的地方有点糙。他心里想的不是完不完蛋。他想的是，果然，跟书上写的一模一样。
他穿过来了，到了这个叫斗罗大陆的地方。成了武魂城里一个最不起眼的孤儿。
别人都是带着金手指来的，怎么到他这儿，就给个破茶杯？他捏着茶杯，转身下台。
脚步不快不慢，好像那些嘲笑声都跟他没关系。他走过队伍最后面。那里还站着一个女孩，
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她低着头，没人看她，但她就是不一样。
陈凡多看了一眼。女孩好像感觉到了，抬起头。眼睛很大，很亮，像两颗黑曜石。
但里面没光，冷得很。陈凡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女孩愣住了，随即把头埋得更低。
陈凡没再停留，走出了大殿。外面的阳光有点晃眼。他眯了眯眼，把手里的茶杯揣进兜里。
兜里，那东西还在。一个声音，很轻，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来。【情绪值1。
当前情绪：麻木。】【宿主首次觉醒，绑定“奈何”系统。】【系统宗旨：众生皆苦，
唯有自渡。收集强烈情绪，可兑换命运。】陈凡脚步一顿。他站在太阳底下，
掏出那个破茶杯，对着光照了照。“奈何？”他小声嘟囔，“行吧，总比没有强。
”他把手里的茶杯往空中一抛，又接住。“那从哪开始渡？”2陈凡回了孤儿院那个破屋子。
一张木板床，一张缺腿的桌子。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他把兜里的茶杯拿出来，
往桌子上一放。“咚”的一声。【情绪值+5。来源：绝望中的平静。】陈凡挑了挑眉。
有点意思。他饿。肚子叫得厉害。昨天就没吃饭。今天觉醒仪式一折腾，更是前胸贴后背。
他摸了摸兜，比脸还干净。他坐回床上，盯着那个茶杯。“喂，系统。”他在心里喊，
“这个情绪值，能换啥？”脑海里弹出一个虚拟面板，跟旧手机似的，像素有点低。
命运商店】【当前情绪值：5】【商品列表：】【1.武魂进化（初级）：100情绪值。
可将废武魂进化为普通武魂。】【2.魂力提升（一级）：500情绪值。
可提升一级魂力。】【3.随机食物一份：1情绪值。】陈凡眼睛亮了。别的都贵得离谱，
就这个便宜。“兑换食物。”他想。【兑换成功，消耗情绪值1。】桌子上的茶杯光芒一闪。
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出现在桌子上。肉馅的，香得直钻鼻子。陈凡一把抓起来，也不管烫，
张嘴就咬。满嘴流油。他三口两口吃完一个，肚子还是饿。“再来一个。”【情绪值不足。
】陈凡咂了咂嘴。得，还是得去挣情绪值。怎么挣？刚才大殿里那些人嘲笑他，
他没觉得多难受，反而有点平静。系统给了5点。那是平静值？那要是让别人更难受呢？
陈凡脑子里转悠起来。他想起了《大奉打更人》里那个主角，叫什么来着，许七安？
那家伙最会发癫，一句话能把人噎死。陈凡眼珠一转。有了。他揣着茶杯，又出了门。
他没去别处，直接去了武魂殿外门那些教士住的地方。他找到管事教士的屋子，门虚掩着。
他直接推门进去。一个胖教士正坐在桌边吃鸡腿，油光满面。胖教士看见是他，
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出去。”陈凡没动。他走到桌边，看着那个鸡腿。“教士，
”陈凡开口，声音不大不小，“你这鸡腿，吃不完了吧？给我吃呗。
”胖教士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给你？你一个半级魂力都没有的废物，也配跟我讨东西？
滚！”陈凡不恼，反而笑了。他从兜里掏出那个破茶杯，往桌上一放。“教士，你别生气。
”他慢悠悠地说，“我这不是看你长得跟这鸡腿一样，圆滚滚的，看着亲切嘛。
”胖教士脸一下子涨红了。“你……你说什么？”“我说你亲切。”陈凡一脸无辜，“而且，
我觉得你今天会有点儿倒霉。”“你咒我？”胖教士把手里的鸡腿往桌上一砸，油溅了出来。
“不不不，我这是提醒。”陈凡拿起茶杯，对着他，“你想想，
你今天克扣了下面孩子的饭钱，又占了孤儿院送来的布料。这事，
要是让上面知道……”胖教士的呼吸停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猜的。
”陈凡笑得像个狐狸，“我这茶杯，能看见人心里藏着的脏事。它告诉我，你心里头，
全是油。”他指了指桌上的鸡腿。胖教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死死盯着陈凡，像要吃人。
陈凡不怕。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语气说：“教士，你看，
我这个人，嘴很严的。我不说，谁知道呢？但是……我这破茶杯，它有时候会自己说话。
它刚才就在念叨，说要去跟执事大人聊聊天。”【情绪值+10。来源：惊慌。
】【情绪值+20。来源：恐惧。】陈凡心里美滋滋。胖教士彻底慌了。他看着陈凡，
眼神都变了。这哪是个废物，这分明是个小阎王！“你……你想怎么样？
”胖教士的声音都发颤了。“不怎么样。”陈凡坐下来，拿起胖教士没啃完的鸡腿，
咬了一大口，“鸡腿我吃了。今天晚上，再给我送一份饭过来。要两荤一素。”他嚼着鸡腿，
含糊不清地说：“还有，以后孤儿院的份例，别克扣了。我这茶杯，记性很好。”说完，
他站起来，揣着茶杯，大摇大摆地走了。走到门口，他回头笑了笑。“教士，慢慢吃啊。
”屋里，胖教士一**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的油，半天没动弹。3陈凡啃着鸡腿，
在武魂城里溜达。这地方真大。房子都盖得跟宫殿似的。路上走的人，腰杆都挺得笔直。
因为他们是魂师，是这个世界的上等人。陈凡不是。他连个魂士都不是。可他现在不怕了。
他摸了摸兜里的茶杯。这东西，比神级武魂还有用。它能看穿人心里的鬼。
他溜达到一片训练场。场上，一群比他大几岁的孩子正在对练。刀来剑往，喊杀声震天。
场边，站着一个女孩。还是那身白裙子，还是那张冷冷的脸。
是那天在觉醒仪式上看到的那个女孩。她没看对练，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很专注。陈凡走了过去，站她旁边。女孩没抬头，好像没看见他。陈凡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女孩在划一个阵法。很复杂。是武魂殿的高级教学知识，这些孩子还接触不到。她划了一半，
停住，用木棍的末端戳了戳地上的一点，眉头皱了起来。陈凡看出来了。她错了一个地方。
很小的一个错误，但这个错误，会让整个阵法的威力降低三成。“这里，错了。”陈凡开口，
声音不大。女孩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射过来。“你谁？”“一个路人。
”陈凡指了指她划的地方，“这个节点，应该往左挪半寸。能量传导才不会损耗。
”女孩的眼神更冷了。“你懂什么？这是高级阵法‘四象锁’。”“我知道是‘四象锁’。
”陈凡说，“但书上写的，是错的。或者说，那本书的作者，自己就没完全搞懂。
”女孩愣住了。武魂殿的教材，会有错？这不可能。陈凡看她不信，也不多说。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在女孩划错的那个节点旁边，轻轻一点。“你再试试。
”女孩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怀疑。但她还是把木棍移到了陈凡指的那个位置，重新注入魂力。
微弱的光芒顺着她划的线条流动起来。比刚才快了很多，也亮了很多。女孩的眼睛里，
第一次出现了震惊。她看着陈凡，像看一个怪物。“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陈凡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因为他看过原著，他知道“四象锁”的正确画法。他还知道，
眼前这个女孩，叫比比东。未来的武魂殿教皇，罗刹神。而现在，
她只是一个被老师严苛管教，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天才少女。“我叫陈凡。”他自我介绍，
“一个刚觉醒了废武魂，连魂力都没有的废物。”他说得坦坦荡荡，
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比比东不说话了。她看着陈凡，眼神复杂。一个废人，
却懂得阵法精髓。这根本说不通。“你想要什么？”比比东问。她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她。
“我肚子饿了。”陈凡说得很直接，“听说天才学员的伙食很好。有肉。
”比比东的表情又冷了下去。她以为陈凡是想借机攀附。“没有。”她转身就要走。“哎，
别走啊。”陈凡拉住她的手腕。手腕很细，很凉。比比东一下子僵住了。
从来没有男生敢碰她。陈凡也愣了一下，赶紧松手。“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挠了挠头，“我是想跟你做个交易。”“交易？”“对。”陈凡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我懂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阵法，炼药，甚至是一些没人知道的魂兽知识。我都可以教你。
”他顿了顿，看着比比东的眼睛。“我只要你每天管我两顿饭。有肉就行。”比比东看着他。
陈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企图。他的眼神很清澈，还有点……懒洋洋的。不像装的。
她沉默了很久。“好。”她吐出一个字。“成交。”陈凡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那么，
陈老师，现在该去吃饭了吧？学生我都饿了。”比比东被他这厚脸皮噎了一下，转过头，
往食堂走去。陈凡跟在后面，脚步轻快。【情绪值+30。来源：比比东的好奇与动摇。
】【情绪值+5。来源：宿主的愉悦。】这日子，好像有盼头了。4比比东的伙食确实好。
一大碗米饭，一盘红烧肉，一盘炒青菜，还有一个鸡蛋汤。香得很。陈凡狼吞虎咽，
吃得嘴上都是油。比比东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很文雅。她看着陈凡的吃相，
眉头微微蹙起，但没说什么。“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习惯了。
”陈凡头也不抬，三下五除二干掉一碗饭，又想去添，“在孤儿院，去晚了，连汤都喝不上。
”比比东没说话，把自己碗里的一块肉，夹到了陈凡碗里。陈凡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
看着比比东。女孩的脸有点红，眼神躲闪着。“我……我吃不下。”陈凡笑了。
他把那块肉吃了。“谢谢。”从那天起，陈凡就成了比比东的“影子”。比比东去上课，
他就在教室外面找个台阶坐着听着。比比东去图书馆，他就跟着进去，
找本乱七八糟的书垫着睡觉。比比东去训练场，他就在旁边找个草地，躺着看天。
武魂殿里的人都传疯了。说那个废武魂的陈凡，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缠上了天才少女比比东。有人当着比比东的面，指桑骂槐。“有些人啊，自己没本事，
就想着靠女人，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比比东气得脸通红，攥紧了拳头就要上去理论。
陈凡拉住了她。“别理。”陈凡说，“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要咬回去？”他走到那人面前，
脸上挂着笑。这位师兄，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那师兄上下打量他一眼，一脸不屑。
“你一个废物，也配我有意见？”“配不配，我说了算。”陈凡从兜里掏出那个破茶杯，
“我这杯子，能照出人心。你猜，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师兄心里一咯噔。“我看到，
你昨天晚上，偷了你室友的魂币，去买了一瓶劣质的魂力药水。结果喝坏了肚子，
在茅房蹲了半夜。”师兄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这事儿他做得隐秘，怎么会有人知道？
“你……你胡说！”“胡没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陈凡把茶杯揣回兜里，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室友已经发现魂币丢了，正要去报告执事。执事最喜欢查这种贼。
你说，等会儿搜魂一用，你会是什么下场？”师兄的腿开始发抖。
“我……我把魂币还回去还不行吗？”“晚了。”陈凡摇摇头，“你现在去还，
你室友就知道是你偷的了。你最好的办法，是现在就去报告执事，说你室友丢了魂币，
你怀疑有小偷混进了武魂殿。这样一来，你不仅洗清了嫌疑，还能落个好名声。”陈凡说完，
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做贼也要动脑子。走了。”他拉着比比东，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
扬长而去。走了很远，比比东才挣开他的手。“你怎么知道的？”她问，心跳得很快。
“猜的。”陈凡说，“你看他那脸色，印堂发黑，眼圈发青，典型的肾虚……不是，
是做贼心虚。”比比东被他逗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笑。像冰雪融化，整个世界都亮了。
陈凡看着她的笑容，有点愣神。他忽然觉得，这个冰冷的世界，好像也不是那么冷了。
【情绪值+50。来源：比比东的笑容。】【情绪值+10。来源：宿主的悸动。
】5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凡是武魂城里的一个异类。他没有魂力，却比谁都过得潇洒。
他靠着他那张嘴和那个神奇的茶杯，把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治得服服帖帖。没人再敢叫他废物。
他们叫他“陈先生”。他每天跟着比比东，给她讲各种稀奇古怪的知识。
他教她怎么用最便宜的草药，配置出效果更好的疗伤药。他教她怎么判断魂兽的弱点，
哪怕是从没见过的魂兽。比比东的进步快得惊人。她的老师，长老殿的千寻疾，
也发现了她的变化。“比比东，”千寻疾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赞赏，“你最近进步很大。
看来，你很努力。”比比东低着头：“是老师教得好。”“不，”千寻疾笑了笑，
“这超出了我教你的范围。你有什么秘密，可以告诉老师。”比比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能说陈凡。陈凡的身份太敏感，一个没有魂力的“怪物”，传出去，
会被当成异端彻底研究。“没有秘密。”她咬着牙说，“我只是……多看了几本书。
”千寻疾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天晚上，陈凡没来吃饭。比比东有点不安。
她端着饭盒，找到了陈凡住的那个破屋子。门关着。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她推开门，
屋里没人。桌子上，放着一个茶杯。就是陈凡天天带着的那个。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陈凡的字，歪歪扭扭的。“饭我放桌上了，你自己吃。我出去办点事，别等我。
”比比东拿起纸条，心里空落落的。她把饭盒放在桌上，坐了下来，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外面天都黑了，陈凡还没回来。比比东越来越担心。他一个没有魂力的人，在武魂城里，
能出什么事？她坐不住了，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
就看见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过来了。是陈凡。他一身是血，走路都走不稳，靠在墙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陈凡！”比比东冲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谁打的？
”陈凡抬起头，脸上全是血，看不清表情。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没事……小场面。”“这还叫小场面？”比比东快急哭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去……给你弄个宝贝。”陈凡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比比东手里。那是一株草。
通体幽蓝，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这是……幽冥灵草？”比比东失声叫道。这是千年魂材，
外面有价无市。她的魂力已经到了29级，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风铃草吸收魂环。
这株幽冥灵草，可以完美替代，甚至效果更好。“你是怎么弄到的？”比比东问，
“这东西被供奉在长老殿！”“我……我顺的。”陈凡说得轻巧。比比东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陈凡没说实话。顺？长老殿守卫森严，他怎么可能顺得出来？他肯定是偷的。而且，
为了偷这东西，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比比东的声音在颤抖。
陈凡看着她，眼神开始涣散。“你……你快到30级了。”他喘着气说，“魂环……很重要。
我想让你……拿到最好的……”他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陈凡！”比比东抱住他，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砸在他的脸上。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会这么疼。
【情绪值+100。来源：比比东的心痛与感动。】【情绪值+200。
来源：宿主为爱奋不顾身的决绝。】6陈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没有斗罗大陆，没有魂师，
只有写不完的方案和挤不完的地铁。他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他睁开眼，
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不在那个破屋子了。他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缠着绷带。“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陈凡转过头，
看到比比东坐在床边。她眼圈发黑，看起来很憔悴，但眼睛却很亮。她看着他，
眼神里有担心，有心疼，还有别的东西。“我睡了多久？”陈凡开口，嗓子有点干。
“三天三夜。”比比东递过来一杯水。陈凡接过，喝了一口。“那株草呢？”“吸收了。
”比比东说，“我已经有了魂环，成了魂尊。”她的语气很平静，
但陈凡能看到她眼底深处的兴奋。“恭喜。”陈凡笑了笑。“谢谢你。”比比东看着他，
很认真地说。“不用。”陈凡摆摆手，“我是个商人。我投资你，是想收回更大成本的。
”比比东沉默了。“长老殿那边，什么动静？”陈凡问。“没有动静。”比比东说，
“就好像……幽冥灵草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陈凡心里一沉。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千寻疾那种占有欲极强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偷，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老师……没找你？”“找了。”比比东低下了头，“他只是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
让我……好好修炼。”陈凡眯起了眼睛。千寻疾在放长线，钓大鱼。他怀疑比比东，
但又没有证据。他在等，等比比东自己露出马脚，或者等那个“偷东西的人”再次出现。
麻烦了。“你得离开武魂殿。”陈凡说。“离开？”比比东愣了，“去哪？”“去哪儿都行，
总之不能在这儿。”陈凡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千寻疾那个人，比你想的要阴险得多。
他留着你，是有目的的。”“我不能走。”比比东摇了摇头，“我走了，我妈妈怎么办？
”陈凡停住了。他忘了。比比东的母亲，还在千寻疾的控制下。那是她的软肋。
屋里安静下来。陈凡重新坐回床上，看着比比东。“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会更小心。
”比比东的眼神变得很坚定，“我会变得更强，强到……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陈凡看着她。女孩的脸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一种决绝的，
带着毁灭气息的美。他知道，未来的罗刹神，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在心里萌芽了。
他忽然觉得很难受。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气。他不想她变成那样。【情绪值50。
来源：宿主的无力与悲伤。】【系统提示：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
触发特殊任务——【逆转宿命】。】【任务描述：改变比比东既定的悲惨命运。
】【任务奖励：神级武魂进化卡x1，命运之眼x1。
】【任务失败：宿主将被世界规则抹杀。】陈凡的瞳孔猛地一缩。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比比东，她还在为未来迷茫，为他担心。她还不知道，她的人生，
已经被打上了一个悲伤的烙印。而自己，这个来自异世的旁观者，已经被强行拉进了棋局。
要么，逆转她的命运。要么，跟她一起，被命运碾碎。“比比东。”陈凡忽然开口，
声音很认真。“嗯？”“如果……我是说如果，”陈凡看着她的眼睛，“有一天，
我能让你摆脱所有束缚，让你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不用再为任何人牺牲。你……愿意吗？
”比比东看着他。陈凡的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懒散和玩世不恭。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认真。她心跳漏了一拍。她点了点头。“我愿意。
”7陈凡伤好了之后，没再跟着比比东。他开始整天往外跑。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好几天。
比比东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觉得他身上越来越神秘。他回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身的疲惫，
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他不再用那个破茶杯去吓唬人了。他开始研究一些更“玄”的东西。
他找武魂城里的老工匠，学怎么打造金属零件。他找药师，买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
他甚至去城外的乱葬岗，捡一些死人骨头。武魂城里的人都觉得他疯了。
一个没有魂力的废物，天天鼓捣这些没用的东西，不是疯了是什么？只有比比东，
依旧相信他。她还是会给他留饭，还是会把自己的修炼心得告诉他。她成了魂尊之后，
实力大增，在同龄人中已经没有对手。但她没有骄傲，反而修炼得更刻苦。因为她知道，
陈凡在为她做准备。准备一场她不知道的战争。这天，陈凡又回来了。
他拖着一个巨大的麻袋，回了那个破屋子。比比东跟了过去。推开门，
她闻到一股浓烈的机油和金属混合的味道。屋子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古怪的造物。
它像一个人，又像一只蜘蛛。有四条机械长腿，一个巨大的金属胸腔，
胸腔里装满了各种齿轮和管线。最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很像陈凡那个茶杯。
“这是……”比比东被眼前的东西震惊了。“我给它取名叫，‘奈何’。
”陈凡擦了擦手上的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送给我？
”“对。”陈凡指着那个机械怪物，“有了它，你就可以对抗封号斗罗。
”比比东觉得他在说梦话。魂师等级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天堑。魂尊对抗封号斗罗，
跟螳臂当车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你不信。”陈凡说，“但你相信我吗？”比比东看着他。
陈凡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疯狂的、天才般的光芒。
那是一种创造者在审视自己作品时的眼神。她点了点头。“我信。”陈凡笑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茶杯，放进“奈何”胸腔的凹槽里。大小刚刚好。“滴——”一声轻响，
整个机械造物亮了起来。四条长腿开始活动，发出“咔咔”的声响。“坐上来。
”陈凡对比比东说。比比东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她坐进“奈何”的胸腔里，
那里刚好有一个驾驶座。“抓住这个。”陈凡递给她两个操纵杆。“它是怎么运作的？
它没有魂力核心。”比比东问。“谁说它没有？”陈凡咧嘴一笑，“它的核心，
就是我的武魂，那个破茶杯。”“它的能量，不来自魂力，来自情绪。”“情绪？”“对。
”陈凡说，“恐惧，愤怒，悲伤，喜悦……越是强烈的情绪，它产生的能量就越强。
你的情绪，就是它的燃料。”“你……”“我早就说过，我是个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