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呈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他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心跳如同战鼓在胸腔里跳动。
傅呈随着心跳的频率，一步一步走到季凡灵的一旁，吐出的话语沙哑无比：“季凡灵……”
他很明显的看到季凡灵顿了一下。
随即，她望了过来，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客套的笑容未变：“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认错了？
傅呈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明明就是一样的脸，他不可能会认错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是大使馆的参赞，方便看一下你的护照吗？”
女人笑了笑，看了眼他的服装，
随即从包里翻出了护照，递了过来。
傅呈接过，一打开，上面的名字令他身形一怔。
方瑾思。
不是季凡灵的名字。
傅呈的表情逐渐僵硬，他缓缓抬眸，将护照递了回去：“谢谢……配合。”
声线干哑不已。
方瑾思笑着接过，客气疏离：“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留下这句话，她便进了病房。
病房内躺着的是她的下属，见季凡灵进来了，立刻捂着头唉声叹气：“老大，我这算工伤吧？”
方瑾思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心，会给你报销的。”6
听到这句话，他头也不疼了，开始说起了工作：“真是倒霉，都约好了今天商量版权的事，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季凡灵抿了抿唇，安抚道：“没事，你好好养伤，这个不急。”
她出了病房站在走廊，视线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傅呈的身影。
季凡灵缓缓吐了口浊气，来到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她神色不由得恍惚起来。
她既是季凡灵，也是方瑾思。
三年前。
大巴车遭遇泥石流，沉重的石块砸向了车身。
车子瞬间侧翻了。
她因为系了安全带，遭受的冲击比较小，凭着求生的意志砸开了玻璃，逃了出来。
顺手还救了个女孩。
雨夜里，她们互相扶持着走出了山，最终倒在了卫生所的门口。
等她醒来，就对上了女孩惊喜的脸。
“姐姐，你终于醒了。”
季凡灵懵了片刻，才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我们没死？”
季凡灵呢喃着，女孩握住她的手重重点头：“是啊，我们得救了。”
随即，她面露迟疑，还是咬牙说了：“姐姐，你的孩子没了……”
季凡灵僵住了，心脏钝痛起来。
她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在那座大山里，就能感觉到这个生命在慢慢消散。
恍惚间，隐约能听到有孩童在她耳边轻语：“妈妈……你会没事的。”
这条命是这个孩子给她的。
一滴泪从眼眶溢出，砸了下来，随即是两滴三滴……
……
出院后，季凡灵才知道。
因为自己昏迷无法沟通，女孩便用她姐姐的身份给她办了住院。
这个时候，还没有身份证，依靠介绍信和户口本确认身份。
女孩叫方娅，她姐姐叫方瑾思。
她的父母前段时间去世了，只剩下她和姐姐，家里没有积蓄为了不饿死，两人合计着去村里介绍人说的地方打工。
谁知道路上会发生意外。
讲到这里，方娅泪流满面。
她的姐姐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泥石流里。
季凡灵摸了摸她的头，怕她把眼睛哭坏，便牵着她去小餐馆。
两人来到小餐馆吃饭。
很快，菜上来了，一荤一素一汤。
方娅一边哭，一边大口吃了起来。
季凡灵劝道：“慢点吃，别噎着了，要是你不嫌弃，以后我来当你的姐姐吧。”
就这样，季凡灵成了方瑾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