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让您收拾收拾，明日便搬去后院做妾室。
"秦婉音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丫鬟小心翼翼地说："老爷说了，
您守寡三年也够了，正室的位置要给新夫人，您......""他凭什么？！
"秦婉音猛地站起身，眼中怒火滔天，"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要我做妾！
"小翠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递上一张休书，"老爷说，您要是不愿意，
这是和离书......"秦婉音接过纸张，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如死灰。
她嫁入沈府三年，丈夫沈慕言新婚当夜就去了别的女人那里，说她只是替别人守着这个位置。
如今他的白月光回来了，连装都不装了。1京城沈府，梧桐叶正黄。秦婉音站在镜前，
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只是眼中再无往日的温柔，反而带着几分凌厉。"**，
您真的要这么做吗？"小翠一脸担忧。"有什么不敢的？"秦婉音冷笑，"他沈慕言能做得，
我秦婉音就做不得？"三年前，她十六岁嫁入沈府时，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秦家三**，
以为嫁给心上人就是人生圆满。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替沈慕言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苏浅浅守着正室的位置。苏浅浅是沈慕言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
本该成亲，却因为苏浅浅要去江南照顾病重的外祖母而推迟。沈家急着要个媳妇进门冲喜，
便选中了与苏浅浅有几分相似的秦婉音。"你只需要在这个位置上坐三年，等浅浅回来，
我自会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这是沈慕言在新婚夜对她说的话。
那时候的秦婉音还以为是开玩笑，以为自己的温柔体贴总能感化他。三年来，
她小心翼翼地当着沈夫人，料理内务，孝敬公婆，却从未得到过沈慕言的一个正眼。
如今苏浅浅回来了，沈慕言迫不及待地要将她扫地出门。"**，要不我们回娘家吧？
"小翠红着眼眶说。"回去做什么？让爹娘替我丢脸？"秦婉音整理了一下衣裙，
"我既然嫁到了沈府，就是沈家的人。他沈慕言想让我做妾，我偏不如他意。"正说着，
门外传来脚步声。"夫人，老爷请您去前厅一趟。"管家恭敬地说道。秦婉音深吸一口气，
"知道了。"她起身走向门外，步履从容，仿佛去的不是一场决定她命运的谈话，
而是一场普通的家宴。前厅里，沈慕言正坐在主位上品茶，旁边坐着一个女子，
正是刚回京的苏浅浅。看到秦婉音进来，苏浅浅温柔地笑了笑，"婉音妹妹来了。
"秦婉音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对沈慕言说："听说老爷找我有事？"沈慕言放下茶盏，
神色淡漠，"你应该知道浅浅回来了。""知道又如何？""我说过，
你在正室的位置上坐三年就够了。如今浅浅回来，我该履行当初的承诺，给她应有的地位。
"沈慕言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苏浅浅在一旁柔声劝道："表哥，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在意这些虚名......""你当然要在意！"沈慕言打断她的话，
目光温柔，"你是我的妻子，理当坐在正室的位置上。"这番话如针扎在秦婉音心上。
三年来，沈慕言从未对她说过一句温柔的话，如今却为了苏浅浅对她这般狠绝。
"那和离书呢？"秦婉音伸出手。沈慕言愣了一下，"你要和离？""怎么，沈老爷舍不得？
"秦婉音冷笑，"还是说，您觉得我秦婉音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这个意思......"沈慕言皱眉，"婉音，你留在沈府做妾室，
我会好好待你的。""好好待我？"秦婉音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慕言，
你知道什么叫好好待我吗？"她走到苏浅浅面前，目光冰冷，"苏**，
您还记得三年前我嫁进沈府那天，您托人给我带的话吗？"苏浅浅脸色微变，"婉音妹妹，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您说，让我好好照顾表哥，您很快就会回来的。还说，
感谢我替您守着这个位置。"秦婉音每说一字，苏浅浅的脸就白一分，"如今您回来了，
我也该功成身退了。"沈慕言看向苏浅浅，"浅浅，你真的说过这些话？"苏浅浅眼圈红了，
"表哥，我......""够了！"秦婉音打断他们，"沈慕言，和离书拿来，
我签字便是。"沈慕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递到秦婉音面前。秦婉音接过来，
看都没看就要签字，却被沈慕言按住了手。"婉音，你真的要这样决绝？
留在沈府做妾室不好吗？我保证会善待你的。"秦婉音抬眼看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沈慕言，你觉得我秦婉音是那种愿意做妾的女人吗？"她用力挣脱他的手，
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2签下和离书的那一刻，秦婉音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收拾了几件衣物，
带着小翠准备离开沈府。临走前，她去了一趟沈老夫人的院子。"奶奶，孙媳要走了。
"秦婉音跪在沈老夫人面前。沈老夫人叹了口气，"都是那个逆子的错，婉音，
你要怪就怪奶奶没教好他。""奶奶说的哪里话，是婉音没福气。""这三年来，
你把沈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这个老婆子也是尽心尽力。奶奶心里有数。
"沈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眼中含泪，"你走了，这沈府怕是要乱套了。"秦婉音心中一动，
但很快又压下那个念头。"奶奶保重身体，婉音告辞了。"她给沈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起身离开。刚出沈府大门，就看到门外停着一顶轿子。轿帘掀开，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
"秦三**，好久不见。"来人正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顾云深。秦婉音福了福身，"顾公子。
"顾云深跳下马车，走到她面前，"听说你和沈慕言和离了？""是。"秦婉音坦然承认。
"那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顾云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需要一个妻子，
你需要一个依靠，我们不如成亲吧。"秦婉音愣住了，"顾公子，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这话说得很突然，但我是认真的。"顾云深神色认真，"我对你的心意，
你应该知道的。"确实，早在三年前，顾云深就曾向秦家求过亲，
但那时秦婉音已经答应了沈家的婚事。后来她嫁入沈府，顾云深也一直未娶。"顾公子，
我刚刚和离，不适合立刻再嫁......""我可以等。"顾云深打断她的话，
"但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以你现在的情况，回到秦家也不是长久之计。"秦婉音咬了咬唇，
她确实没有想好和离后该去哪里。正在这时，沈府大门又开了，沈慕言匆匆走了出来。
看到顾云深，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顾云深，你来做什么？""接我未来的妻子回家。
"顾云深淡淡地说。"你说什么？！"沈慕言怒视着他，"婉音才刚和我和离，
你就......""怎么，沈慕言，你都不要的女人，还不许别人要？"顾云深冷笑，
"还是说，你后悔了？"沈慕言看向秦婉音，"婉音，你真的要嫁给他？"秦婉音没有回答，
而是对顾云深说："顾公子，我需要时间考虑。""当然，我在府中等你的消息。
"顾云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上了马车离开。沈慕言走到她面前，"婉音，
你不能嫁给他。""为什么？"秦婉音反问，"我已经和你和离了，嫁谁是我的自由。
""因为......"沈慕言说不出原因，只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看着他纠结的样子，
秦婉音心中升起一丝快意。三年来，她的痛苦他视而不见，如今轮到他尝尝这种滋味了。
"沈慕言，你该回去陪你的浅浅了。至于我嫁给谁，与你无关。"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慕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3秦婉音回到秦府，
果然遭到了父母的责难。"婉音，你怎么能和沈家和离？这让我们秦家的脸往哪里搁？
"秦老爷气得胡子直抖。"爹，是他们沈家对不起我在先。"秦婉音据理力争。"那又如何？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你为何如此不识大体？""我不识大体？"秦婉音气笑了，"爹，
您的女儿就只配给人做妾吗？"秦夫人在一旁抹眼泪，"婉音，你这是要气死我们吗？
""娘，女儿只是不想委屈自己。"正说着，管家进来禀报："老爷，
户部侍郎府的顾公子求见。"秦老爷愣了一下，"他来做什么？"很快，
顾云深被请进了厅堂。"伯父，伯母。"顾云深行礼。"云深啊，你怎么来了？
"秦夫人勉强笑道。"我是来求亲的。"顾云深开门见山，"我想娶婉音为妻。
"秦老爷和秦夫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云深，
婉音她刚刚和离......"秦老爷犹豫着说。"我知道，我不在意。"顾云深神色坚定，
"我喜欢她，愿意娶她为正室。"秦夫人看向女儿，"婉音，你的意思呢？
"秦婉音心中犹豫。她对顾云深并无男女之情，但现在嫁给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正在她踌躇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秦婉音！你给我出来！"是沈慕言的声音。
众人都愣住了，秦老爷怒道："这个沈慕言，都和离了还来我家撒什么野？"秦婉音皱眉，
"我出去看看。"她走到府门前，看到沈慕言正站在门外，身后跟着几个下人。"沈慕言，
你来做什么？""我来接你回去。"沈慕言看着她，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真诚，"婉音，
我错了，你回沈府吧。""回去做妾？"秦婉音冷笑。"不是，是做正室。
"沈慕言咬牙说道，"我已经让浅浅搬去别院了。"秦婉音愣住了，
她没想到沈慕言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什么？"她问。
"因为我发现......"沈慕言停顿了一下，"我发现我离不开你。
"这句话如惊雷般响在秦婉音耳边。三年来，她多么渴望听到这句话，可如今听到了，
心里却只有苦涩。"太晚了。"她轻声说道。"不晚！"沈慕言上前想拉她的手，"婉音，
我们重新开始吧。"秦婉音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沈慕言，
我已经答应顾公子的求亲了。"沈慕言脸色大变，"你说什么？""我说，
我要嫁给顾云深了。"秦婉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时，顾云深从府内走了出来，
站在秦婉音身边，"沈慕言，你来晚了。"看到顾云深，沈慕言眼中燃起怒火，
"你趁虚而入！""我只是在做你不敢做的事。"顾云深淡淡地说，"珍惜眼前人。
"沈慕言看向秦婉音，"婉音，你真的要嫁给他？你不爱他！""我也不爱你。
"秦婉音的话如刀子般扎进沈慕言的心里，"既然都不爱，嫁给谁不是嫁？
至少顾公子愿意真心待我。"沈慕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请回吧，沈公子。
"顾云深下了逐客令。沈慕言看了看秦婉音，又看了看顾云深，最终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秦婉音心中突然涌起一丝空虚，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4三日后，
顾府张灯结彩，顾云深和秦婉音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很简单，
但来宾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毕竟顾家是书香门第，顾云深又是户部侍郎的儿子，
前途无量。新婚夜，顾云深并没有强求什么，只是陪秦婉音坐着说话。"婉音，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没有夫妻之情，我不着急。"顾云深温和地说，"我们慢慢来。
"秦婉音心中感动，"顾公子......""叫我云深。"他纠正道。"云深，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不用客气。"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
沈府有人送东西来。"顾云深皱眉，"什么东西？"丫鬟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说是沈老爷让送给夫人的。"秦婉音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金钗，
正是当年她嫁入沈府时沈老夫人给她的。盒子下面还有一封信，是沈慕言写的："婉音，
这支钗子是我特意从母亲那里要来的。三年来，我从未送过你任何礼物，这是第一次，
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回来，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如果你在顾家过得不好，沈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看完信，秦婉音眼中涌出泪水。
顾云深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你还是在意他的。
""我......"秦婉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没关系，感情这种事急不得。
"顾云深温和地笑了笑，"我会等的。"此后的日子，秦婉音在顾府过得很平静。
顾云深对她确实很好，从不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连夫妻之实都未曾有过。
但秦婉音却高兴不起来。她发现自己虽然恨沈慕言，却无法忘记他。三年的夫妻生活，
即使没有爱情，也有了习惯和牵绊。一个月后，秦婉音收到了一个消息：沈慕言病了，
而且病得很重。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猛地一紧。"夫人要去看看吗？"小翠小心翼翼地问。
"不去。"秦婉音强迫自己说出这两个字，"与我何干？"但那天晚上，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顾云深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婉音，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秦婉音摇头。"是因为沈慕言的事吗？"顾云深直接点破，"我听说他病了。
"秦婉音愣住了，"你怎么知道？""京城这么小，什么事瞒得住？"顾云深苦笑，"婉音，
如果你想去看看他，我不拦你。""我不想去！"秦婉音急忙否认。"那就好。
"顾云深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秦婉音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她确实很担心沈慕言。
5又过了几天，秦婉音终于忍不住了。她让小翠打听沈慕言的病情，
得知他已经昏迷不醒好几天了。"夫人，沈府的大夫说，沈老爷这是急火攻心，
怕是......"小翠欲言又止。秦婉音心中一慌，"怕是什么？""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听到这话，秦婉音再也坐不住了。她匆匆换了衣服，就要往外走。"夫人，您要去哪里？
"小翠追上来问。"沈府。"秦婉音头也不回地说。刚到府门口，就碰到了回府的顾云深。
看到她一身出行装扮，顾云深就明白了，"要去沈府？"秦婉音点点头，没有隐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