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来的时候，正被饿死。铺天盖地的饥饿感里，
我听见婆婆张翠花在门外骂骂咧咧：“个不下蛋的鸡，养着都浪费粮食！等换了粮食，
就把她卖给隔壁村的老光棍，还能给建军换个新媳妇！
”我那窝囊丈夫赵建军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最后一丝属于原主的气息彻底消散。我，玄门老祖林晚，睁开了眼。透过门缝，
我看到张翠花和赵建军身上，都萦绕着一团浓郁的、代表着霉运与灾祸的黑气。呵，想卖我？
那就看看，谁先倒霉。1“砰！”我一脚踹开了那扇薄薄的木门。
正在堂屋里就着咸菜喝粥的张翠花和赵建军吓得一哆嗦，碗差点都摔了。“你、你个小**！
谁让你出来的？”张翠花最先反应过来，抄起手边的擀面杖就想往我身上招呼。我眼神一冷，
侧身躲过，顺手夺过擀面杖，反手“啪”地一声，将它敲在八仙桌上。桌角应声而裂。
张翠花吓得脸都白了，指着我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反了天了！
”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他们面前那碗清得能看见人影的稀粥，
和我被关的小黑屋里那碗馊掉的猪食形成鲜明对比。“反天？你们想把我卖给老光棍的时候，
怎么不说天理昭昭？”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子一样扎进他们心里。赵建军这个窝囊废，
自始至终不敢看我，只知道埋头扒拉那碗粥。“胡说八道！我们是给你找个好人家！
”张翠花还在嘴硬。“好人家？”我嗤笑，“行啊，这福气给你们，你们要去吗？
”我一步步逼近，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凌厉。我乃玄门老祖，
见过的帝王将相、妖魔鬼怪不计其数，岂会怕一个农村泼妇？张翠花被我看得心虚，
连连后退：“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可是你婆婆！”“从今天起，不是了。
”我淡淡开口，拿起桌上那张满是裂纹的离婚报告，
这是原主苦苦哀求赵建军签下却被撕碎的，我把它拼了起来。“赵建军，签字，画押。
从此我们婚丧嫁娶，各不相干。”赵建军终于抬起头，脸上满是懦弱和不解：“林晚，
你闹什么？我娘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你好，就把老婆卖了换粮食？”我打断他，
眼神里的讥讽毫不掩饰，“你这么孝顺，不如把你娘卖了，换来的粮食够你吃一辈子。
”“你你你……大逆不道！”张翠花气得浑身发抖。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我将那张拼好的离婚报告拍在桌上，又从灶台摸出一把菜刀，“哐”地一声砍在桌沿。“签，
或者我帮你签。”我的目光落在赵建军那只拿筷子的手上。他吓得一个激灵，
屁滚尿流地爬过来，哆哆嗦嗦地在报告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我满意地收起报告，转身就走。
“站住！你走了我们建军怎么办！”张翠花在我身后尖叫。我头也不回：“他一个大男人，
是死是活，关我屁事？”走出这个令人作呕的家，
我深深吸了一口七零年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原主的身体太弱，
刚才那一通发作已经耗尽了力气，饥饿感再次袭来。不行，得先搞点吃的。可我身无分文，
在这个年代，没有介绍信和粮票，寸步难行。我抬眼望去，
村委会那标志性的大喇叭高高挂在电线杆上，像一只沉默的巨兽。突然，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我掐指一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了。
2村委会的广播室里，负责广播的小青年王小兵正打着瞌睡。他看到我推门进来，
吓了一跳：“林、林晚嫂子？你咋来了？”全村都知道我是赵家的受气包，
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懦弱得像只兔子。我没理会他的惊讶，
径直走到那台老旧的广播设备前，指着麦克风问：“这玩意儿，能让全村都听见？
”“那可不，队长喊话都用它。”王小兵挠挠头，有些警惕地看着我，“嫂子，你可别乱动，
这是公家的东西。”我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哦，这身体穷得叮当响，什么也掏不出来。
我只能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压低声音道：“小王同志，我看你印堂发暗，
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裤裆里不得劲，又痒又疼，还不敢跟人说？
”王小兵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扒了裤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说！
我没有！”“没有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那你昨晚是不是偷偷用了你娘纳鞋底的锥子……去挠？
”王小兵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看我的眼神从警惕变成了惊恐。这事儿天知地知他知，
我怎么会知道？我当然是算出来的。他身上那股子气，混杂着尴尬和痛苦，
再加上一点点铁锈的血腥味，一清二楚。“我……我能治。”我抛出诱饵。
王小兵的眼睛瞬间亮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嫂子！不，林大师！您说，您想干啥？
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简单。”我指了指麦克风，“让我说句话，对全村说。
”“这……这不合规矩啊。”王小兵有些为难。“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等你那地方烂了，
可就没得治了。”王小兵一咬牙，一跺脚：“成！大师您说！就一句啊！”我满意地点点头，
清了清嗓子，拿起麦克风。“喂，喂喂。”电流的滋滋声后，我的声音通过大喇叭，
清晰地传遍了红旗大队的每一个角落。正在田里干活的、在家里做饭的、在村口聊天的，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好奇地抬起头。“我是林晚。
”“我在此提醒一句：村东头的张屠户，印堂发黑，煞气缠身，今晚子时，必有血光之灾。
望好自为之。”说完，我放下麦克风，在王小兵呆若木鸡的注视下，潇洒地转身离去。身后，
是整个村子炸开锅的议论声。“林晚？赵家那个受气包？她疯了吧？”“还血光之灾，
我看她是饿疯了说胡话！”“张屠户那体格，一拳能打死一头牛，谁能让他有血光之灾？
”我没理会这些，找了个背风的草垛，蜷缩起来，静静等待着子时的到来。我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让所有人都相信我的契机。而张屠户，就是我选中的那块垫脚石。3夜深了。
我被一阵嘈杂的哭喊声和狗叫声吵醒。村东头，张屠户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我慢慢悠悠地走过去，只见院子里围满了人。张屠户躺在地上，大腿上血肉模糊，
旁边他婆娘哭得撕心裂肺。“咋回事啊？”“听说是半夜起来杀猪，准备明天拿到公社去卖，
结果那猪疯了，一头把他给拱了，獠牙直接捅大腿上了！”“我的天！这不就是血光之灾吗？
”“林晚……林晚说中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
全都聚焦在我身上。有惊恐，有敬畏，有难以置信。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
面色平静地走上前。张屠户的婆娘一看见我，跟见了鬼似的，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
“林大师！神仙！求求你救救我家当家的吧！血止不住啊！”我蹲下身，
看了看张屠户的伤口。猪獠牙造成的创口很深，伤到了动脉，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
怕是凶多吉少。我从他婆娘头上拔下一根发簪，用火燎了燎，然后对周围的人说：“去，
抓一把灶心土，再找些干净的蜘蛛网来，快！”虽然大家不解，但此刻的我，
在他们眼里已经和神仙无异，立刻有人飞奔而去。很快，东西找来了。
我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将灶心土和蜘蛛网混合，敷在他的伤口上，
然后用发簪在他腿上几处穴位刺了下去。这是玄门最基础的止血法门，
利用五行土克水的原理，加上物理压迫，暂时封住血脉。神奇的是，那汩汩外流的鲜血，
竟然真的慢慢止住了。“神了！真的神了！”“林晚真是活神仙啊！”人群爆发出阵阵惊呼。
张屠户的婆娘对我千恩万谢，硬是塞给我五个黑面馒头和两个珍贵的鸡蛋。我没有推辞，
这是我应得的。我拿着食物，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缓缓离开。路过赵家门口时，
我看到张翠花和赵建军正扒着门缝，惊恐地望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冲他们微微一笑。游戏，才刚刚开始。4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睡醒，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我暂时借住在村里一个闲置的茅草屋里，家徒四壁，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大队长赵大柱，一个皮肤黝黑、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他身后，
还跟着几个村民，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和敬畏。“林晚同志。”赵大柱开门见山，
“张屠户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你真能未卜知？”**在门框上，
懒洋洋地说：“赵队长有事直说，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赵大柱被我噎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现在敢这么跟他说话。他干咳一声，
搓着手说：“是这么个事儿。我家……我家那只老母鸡丢了。
那可是只会下双黄蛋的宝贝疙瘩，我婆娘急得都快上火了。你能不能……帮忙算算？
”他这话一出，身后的村民也都七嘴八舌起来。“是啊是啊，林大师，
我家的镰刀也找不着了！”“我家的也是，晾在门口的裤衩不见了！”我有些头疼。
我堂堂玄门老祖，沦落到帮人找鸡找裤衩？但转念一想，
这也是建立威信、融入集体的好机会。而且，最关键的是，能换来食物。“行。”我点点头，
“不过我算命，有规矩。”“什么规矩？”赵大柱连忙问。“一，心不诚不算。二，
不信者不算。三，不算空卦，事成之后，报酬不能少。”“没问题没问题！
”赵大柱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能找回我的鸡，我给你记十个工分，再给你十个鸡蛋！
”十个工分！在这个年代，可是壮劳力一天的血汗。我来了精神。“带我去年你家鸡圈看看。
”到了赵大柱家，我绕着空荡荡的鸡圈走了一圈。空气中，
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不属于赵家的气息。这股气息，油滑、贪婪，还带着一丝女人的脂粉味。
我闭上眼，掐指一算，一幅画面在我脑海中闪现：一个穿着碎花袄子的女人，
鬼鬼祟祟地在半夜打开鸡圈，抓走了那只最肥的母鸡……我睁开眼，对赵大柱说：“鸡，
没跑远。”“在哪儿？”我伸手指了指隔壁的院子：“在你邻居家，寡妇吴兰芬的锅里。
”5“什么？！”赵大柱大吃一惊。吴兰芬是村里的寡妇，平时看着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
怎么会偷鸡？“林晚，这可不能乱说啊，没证据的话，会破坏邻里关系的。
”赵大柱有些犹豫。我淡淡道：“是不是乱说，去看看就知道了。她家今天的灶房里，
荤腥气特别重，而且，鸡毛就埋在她家墙角的槐树下。”赵大柱半信半疑，
但还是硬着头皮带人敲开了吴兰芬的家门。吴兰芬开门看见这阵仗，脸色明显有些慌乱。
“大、大队长，你们这是干啥？”“兰芬啊，没啥事，就是……我家的鸡丢了，你看见没？
”“没、没看见啊！”吴兰芬眼神躲闪。赵大柱的媳妇是个火爆脾气，
闻着从屋里飘出的肉香味，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好你个吴兰芬！我们家丢鸡，
你家就炖肉，哪有这么巧的事！”果然，灶上的锅里，正炖着一锅香喷喷的鸡汤。
吴兰芬还想狡辩，说这是她从娘家拿的。我冷冷地开口：“是吗？
那你敢让我们去你家墙角的槐树下挖挖看吗？”吴兰芬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几个村民立马扛着锄头冲了出去，没几下，就在槐树下挖出了一个坑，
里面埋着一撮撮的鸡毛，其中几根，还带着独特的双黄蛋鸡的金色斑点。人赃并获。
吴兰芬瘫在地上，嚎啕大哭。事情解决了，赵大柱信守承诺，当场给我记了十个工分，
还让他媳妇给我送来了二十个鸡蛋，比说好的还多了一倍。我“活神仙”的名声，
经过偷鸡事件，算是彻底在红旗大队打响了。从那天起，我那个破茅草屋的门槛，
都快被踩烂了。丢了牛的，丢了娃的，夫妻吵架的，甚至猪不肯配种的，都来找我。
我乐得清闲，每天就坐在家里，听他们说说情况，掐指一算，指点迷津。当然，
报酬是不能少的。东家一个窝窝头，西家一把菜，我的小日子，
竟然过得比村里任何一个人都滋润。我又去了广播室几次。王小兵对我毕恭毕敬，
我的病我给他开了个简单的草药方子，效果显著，他现在把我当再生父母一样供着。
我的“玄学直播”，也正式开播了。“喂喂，红旗大队全体社员请注意，
现在是‘林晚说事’时间。”“李家婶子，你家南边那块地邪性得很，别种红薯了，
改种棉花，保你丰收。”“二队的王铁柱，你媳妇最近总往公社跑，说是回娘家，
其实是去见小树林的知青张浩了。你头上那顶帽子，绿得都快发光了。”“还有赵家……哦，
就是我前夫赵建军家。张翠花，你藏在床底下的那三十块私房钱，耗子都快给你做窝了，
赶紧拿出来吧。”整个红旗大队，每天都生活在我的“直播”带来的巨大信息冲击中。
村里是鸡飞狗跳，热闹非凡。王铁柱当场就冲去小树林，把媳妇和那个知青堵了个正着，
打得不可开交。李家婶子半信半疑地把红薯换成了棉花。而最精彩的，莫过于赵家。
张翠花发现自己的私房钱真的被耗子咬烂了之后，和赵建军他爹打了一架，闹得人仰马翻。
他们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嚣张，看见我都绕着走。**着一张嘴，一个大喇叭，
彻底改变了我在村里的地位。从一个人人可欺的受气包，变成了人人敬畏的“林大师”。
这种感觉，还挺不赖。6我的名声越来越大，甚至传到了隔壁几个村。麻烦，也随之而来。
这天，我正在家里盘算着怎么把茅草屋翻新一下，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
在七零年代的农村，汽车可是个稀罕物。紧接着，我的破柴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国字脸、眼神锐利的干部。“你就是林晚？”他上下打量着我，
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审视，“搞封建迷信，蛊惑人心，跟我们走一趟吧！”我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个年代，对于“牛鬼蛇神”的打击是极其严厉的。我这点小打小闹，
在村里行得通，一旦被上面盯上，就是**烦。村里的人闻讯赶来，
把我的小院围得水泄不通。赵大柱第一个站出来：“李主任，你们这是干什么？
林晚同志是好人，她帮我们找回了牛，还……”“闭嘴！”国字脸干部，也就是李主任，
厉声喝道，“赵大柱，我看你这个大队长是不想干了！公然包庇封建余孽，
你的思想觉悟在哪里？”赵大柱被怼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村民们也都敢怒不敢言，只能担忧地看着我。我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关，不好过。
我冷静地看着李主任，开口道：“这位领导，我不知道你说的封建迷信是什么。
我只是懂一点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帮乡亲们解决点实际困难，这也有错吗？”“哼，
老祖宗传下来的？我看是坑蒙拐骗的把戏！”李主任冷笑一声，“少废话，带走！
”两个公安上前就要来抓我。我没有反抗，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李主任，
我知道你为什么火气这么大。”李主任动作一顿，皱眉看我：“你什么意思？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你来抓我，不是因为我搞封信迷信，
而是因为你最近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尤其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你那腰椎的老毛病，
疼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翻来覆去睡不着，对不对？”李主任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腰椎病是早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一到阴雨天或者劳累过度就发作，疼起来要人命。
看过无数医生，吃过无数药，都不见好。这是他的心病，除了家人和医生，外人根本不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
你这病，医院治不好。”我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因为你的病根，不在骨头，在气。
当年伤你那颗子弹，带着煞气，侵入了你的督脉。煞气不除，吃再多药也没用。
”李主任彻底震惊了。当年他确实是中了一枪，虽然子弹取出来了，但伤口一直恢复得不好。
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你真能看出来？”“我不但能看出来，我还能治。
”我抛出了杀手锏。李主任的眼神剧烈地波动起来。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又像是在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周围的公安和村民们也都听傻了。
他们只知道我能算命找东西，没想到我还会看病，而且看得这么“玄乎”。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李主任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公安退下。他死死地盯着我，
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治？”我笑了。我知道，这一关，我过了。7“李主任，你的病，
需要内外兼治。”我把他请进我那简陋的茅草屋，村民们都被挡在了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