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诉你，我也有一个白月光

我嫁给了从小看不起我的江野。他对别人说我是拜金女。「跟她妈一样。」他把我当替身，

抱走我养的小狗，让他的白月光折磨。后来，他拿着手术报告单，猩红着眼。病房外，

他痛哭大吼：「为什么？那也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你不知道。

我也有一个白月光。1、江孟死的第一年，我和江野结了婚。他性情乖戾。从小就看不起我。

他凶着脸，声音冰冷：「你，跟我结婚。」我迟迟不说话。他不耐烦。眉毛蹙在一起。

「想好了吗？快点！」我听到自己说：「想好了。」「我和你结。」2、婚后，

江野像变了一个人。他很黏我。喜欢从背后抱着我。情到深处，亲吻我的眼睛。

声音暗哑：「老婆，我好爱你。」我顿了顿。摸摸他的头发。他起身，唇咬着我的耳朵。

「不是告诉你别老摸我的头吗？」我垂下胳膊，淡淡地说：「哦，忘了。」

他还以为我生气了。哄着我说：「好了好了，给你摸就是，谁让你是我老婆呢？」「嗯哼，

老婆身上好香啊。」江野性子野，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他只要不高兴，就冷着脸。

我见过他冷脸臭骂。骂的是我。骂我：「拜金女，跟她妈一样。」「大的有手段，

小的更有手段。」「我们江家被她们母女玩弄掌心。」他说的没错。我妈很有手段。

死前还把江叔钓着。死后让江叔心甘情愿地把我接回江家，当管家的女儿。所以他讨厌我。

他醉酒后经常看我发呆。笑得像个傻子。我让他去书房睡一晚。他哭着抱我。

「不要、不要抛下我。」我沉默了。我拒绝不了他的示好。无论何事。「我好爱你。」

他掉下的泪比身体灼热。烫在我的心口。结婚第三年，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他一晚上没有回来。我忘了告诉他，我怀孕了。

3、我和江野手机对话框里停在……「你先睡。」「记得喝牛奶。」我失眠了。

我想起死了很久的人。我不敢说的名字。江孟，我爱了十五年的人。第二天，我去接江野，

碰到他的白月光。她还是一如既往。好胜心强。一回来就找抛下的前男友。看看江野没有她，

过得有多可怜。江野看到她了。她摘下墨镜。我才发现，她的眼睛和我很像。

江野平静地扫过她。眼神冷漠。但我知道。过去三年，江野抱着我喊了多少次她的名字。

「呦！这不是野哥前女友吗？」有人认出她。好戏地拿我和她做比较。「野哥艳福不浅，

嫂子美，前女友更美。」江野狠狠踹了一脚酒桌。「都闭嘴！」

「老子的媳妇也是你们能说的？」他握紧我的手，咬了一下腮帮。众人被他吓了一跳。

但他们没看到。江野看向她，眼眶红了。我被他捏得手疼。为了缓解气氛，有人提议玩游戏。

游戏输了，自罚三杯。她坐在江野的对面。一局下来，喝了至少九杯。「咳咳……」

还有六杯。江野眼神就没有从对面人身上移开过。他紧皱眉头。「够了，这酒烈。」

大家起哄，让他代替。我按住他的手。他一把打掉。「可以。」我看着他喝得青筋暴起。

伸手夺过酒杯。「你行了。」他红着眼，还要喝。酒倒了一地。碎片扎进我的小腿。「阿野，

好疼！」江野抱起他的白月光。我拦在他面前。他目光冷冽。「让开！」我捂着流血的小腿。

「她轮不到你来管。」江野笑得很冷。按住我的肩，把我推倒在地。「我的事也轮不到你管。

」他扔下我一个人。我抱住隐隐作痛的肚子。江野，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4、江野的白月光叫叶流月。两人谈了三年。没人不知道。他有多爱叶流月。

为了她和家里闹掰，出来住十平米的出租屋。给她过生日，

用三个月攒下的钱买了一条蓝金流仙裙。叶流月穿着裙子参加舞蹈大赛，得了奖。

有人扒出那条裙子的价钱。那天，大家都知道了。叶流月身上的裙子整整三万。一时间，

江野和叶流月这两个名字火了起来。可只有我知道。三万不是江野挣的。

而是江孟将钱打到他的卡上。我第一次见他。那时，我七岁，江孟十岁。看见漂亮的他，

我害羞地上前打招呼。江孟比我高，他瞥了我一眼。我傻傻愣住。江叔安慰我：「他性子冷，

但人不坏。」我攥紧小手。小声说了一句「我叫景闻。」他很爱江野。

不管江野闹出多大的事，他都会善后。他和特助通话。「一个月生活费，往他卡里打五万，

算了，三万。」我端着牛奶上来。敲了敲门。「阿姨热好的牛奶。」他让我不要告诉江野。

我点点头。他摸了摸我的头，轻笑一声。「还是闻闻最乖了。」我捂住心口，等它静下来，

才离开他的门口。我独自坐在医院外的走廊上。黑夜太冷。我抱起膝盖，将头埋进去。

「我想你了。」「我都这么乖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5、江野后半夜回来了。

肩上搭着西装外套，胡茬半拉，眼睛血红。我坐在黑暗的客厅沙发上。他打开灯。

「酒醒了吗？」我拿起一份文件夹递给他。他伸手将我拉入怀抱。我推搡着起身，

声音冰冷：「江野，我们离婚吧！」他一把打掉文件，黏糊地张开怀抱。「别闹了，老婆。」

「让我抱抱。」我举起手边的杯子，将冷水泼到他的脸上。「醒了吗？」「你发什么疯？」

他凶狠地抹掉脸上的水。我不想告诉他。孩子没了。江野的手机响了。「喂，什么事，快说？

」他恶狠狠的眼神停在我的身上。我听得见对面的喘息声。是个女人。「救救我，我难受。」

「**谁啊？老子又不是你**对象，滚！」江野狠起来连自己都骂。我捡起文件夹。

「我是流月。」江野的呼吸声变重了。我打开文件夹，取出离婚协议书。摆在他的眼下。

他死死地捏着手机，眼神却没从我身上移开半分。「阿野……你还在吗？」

我听出叶流月停顿的难堪。江野也听出了。没人不知道，江野有多爱叶流月。他急了。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我替他打开笔帽，塞进他的手里。他捂住手机，眼睛都急红了。

他摇头说：「景闻，这个字我不会签。」没人知道，我爱过江孟胜过自己。嫁给江野错了。

怀上孩子更错了。孩子不能出生在没有爱的家庭。我走到他的身后，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

声音温柔。「签吧，她等不起。」江野颤抖的手还是签了。我知道他急。他等不起。临走前，

我看到他眼眶泛红。可他忘了。叶流月多要强。

即使难受也不会去找一个被自己抛弃的前男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江野。最爱她的江野。

我坐在冰冷的床上。笑他傻。笑着笑着我哭了。我也傻。傻傻地以为早都忘了那个人。其实，

他的一切我都记着。我会下意识摸江野的头，叮嘱江野喝牛奶，给江野善后。我模仿着他。

我把江野当成他。两人那么像。可我忘了。他是他，江野是江野。

我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打湿了枕头。6、天还没亮，我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我才想起，

书房里有本书夹着江孟的毕业照。我翻遍了所有书，却什么都没找到。我正想给江野打电话。

眼睛被做工精良的蓝色笔记本吸引。最后一页夹着江孟的毕业照。我轻轻取出。

背面是他的字迹，写着：「最后一天。」我看着照片上青涩的江孟。眼眶泛红。

我没来得及参与他的过去。也不会有机会共赴他的未来。人人都说江孟是高冷之花，

不近人情。可他是人，也有情感。江野可以不顾及江叔，但他不能。他身上担着家族重任。

他也会笑，会累。我十八岁生日时，他送给我一只萨摩耶。小狗没有安全感，不敢靠近人。

我有点怕狗，也不亲近它。江孟养着那只狗。我第一次见他笑就是小狗斜着头蹭他的掌心。

他眉眼弯弯，摸着小狗。眉骨间还有一颗痣。动起来美极了。我透过玻璃看见这一幕，

心中荡起一层层涟漪。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小狗。它很乖，一点都不凶。我摸上它的头时，

开心地笑了。江孟站在我身后。温柔地说：「它很乖，和你一样。」我蹲在地上，

回头望着背光的他。「你可以叫它小乖。」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和他相处。

我和他之间有许多第一次。可也是最后一次。江叔领着我去停尸房时，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见江野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一声声叫着「哥」。我麻木地走过去，

拍了拍江野的肩。江叔来不及阻止。我掀开了那块白布。歹徒在他脸上划了很多刀。

我甚至看不出他的脸。可我认出了他眉骨间那颗痣。我无声地流泪。仅存的希望轰然崩塌。

我跪在地上。我想再叫一声「江孟」。那个人不会回应我了。

我记不清我是怎么将他亲手推入火化炉。亲眼看着他被烧成骨灰。江野哭着说：「我哥是神，

拼了命救下那个小女孩。」我像游魂，抱着骨灰盒行尸走肉。他不是神，他是人，会疼。

谁又来救他呢？7、我认出了我手里拿的是江孟的日记本。可我胆怯了。我不敢打开，

不敢回忆，不敢想他。每年的十月二十三号，我将自己锁在漆黑的房间里。怀中抱着骨灰盒。

江孟死的第一年，我每天都是这样。吃不下饭、睡不着。我知道自己病了。病得很重。

可我不想医。我活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江野打开我的房门。他皱眉说：「一股臭味，喂！

你还活着不？」他开玩笑的。但我行尸走肉。是小乖的呜咽声唤回了我。江野牵着小狗，

凶巴巴地问：「想好了吗？跟我结婚。」我答应了。我要活着，替他好好活着。

我想起了小乖。江野嫌它到处拉。把它送到宠物所看管一年。到今年刚满一年。

我拉着行李箱去了宠物所接回小乖。它还是很乖。看见我，双眼亮光，蹬着后腿就跑过来。

蹭了蹭我的裤脚。我蹲下抱起它，摸摸它的头。它乖巧地叫了两声。我顿时笑了。

「还是你比我乖。」不像我。一点都不乖。他说错了。「是不是呀？小乖。」「你想他吗？」

小狗舔去我脸上的泪水。呜咽声像在回答我：「想。」我顿了顿。「也是，他才是养你的人。

」我揉着它顺滑的毛发。「那以后我养你，好吗？」8、离了江野，我什么都没有。

我要养活自己和小狗。我忍着心疼将它独自放在宠物箱。我没等来律师分婚后财产。

却等来江野不由分说地抱走了小乖。「小乖在我这待两天。」我心慌地拨打他的电话。

「嘟嘟嘟！」接电话啊。我颤抖地打了一次又一次。「喂？」「江野，小乖呢？」

「我不是江野，小乖就是那条狗的名字吧。」「江野送它去宠物医院了。」

我恐慌得声音结巴：「宠物、宠物医院？」「哦，它应该是你的狗。」「你快去看看，

说不定还能见它最后一面。」我分不清叶流月话里的真假。我打车赶到医院。

江野浑身都是血。我声音压不住地颤抖。「小乖呢？」他沉默了。我忍着泪水，

朝他大吼：「我的狗呢？」他抬眼看了我一眼。「那也是我的狗。」「它……死了。」

一句它死了，击碎了我全部的念头。我咬紧牙关，尝到铁锈味。「怎么死的？」他声音沙哑，

开口说：「是我的错。」「月月说喜欢狗，我把小乖抱去玩两天。」「不小心划伤了它」

我脑中嗡地一声。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扇的我手心发麻。他嘴角被我扇出血。「对不起。」

我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眼睛被泪水模糊视线。「不小心？」那是我的小乖。

是他送给我的成人礼。我还没来得及养它、爱它。凭什么你一句不小心就能从我身边夺走它。

凭什么？我疯了一样，拳头重重砸在他的身上。「你还是人吗？王八蛋，

这种谎话你都能说得出来。」「为了你的心上人就把我的小乖拉去给她玩。」「你不是人啊！

江野。」我哭得心揪着疼。眼泪不要命地流。他抱住我，擦去我的泪。「不要哭了，

我看着心疼。」我想推开他，让他滚。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江野慌了，他跪在地上，

抱着我大喊：「来人啊。」9、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叶流月出国第一天，江野拉着我去领证。

十月二十三号。是江孟的忌日。江野在民政局门口嘲笑我：「办丧呢？穿一身白。」

我升起一股无名火。他怎么可以忘了江孟的忌日。我瞪大双眼，指责他：「你真是个**！」

江野盯着我的眼睛，大吼：「我**？要不是你出国抛下我……」他忽然顿住。闸口打开，

洪流喷泻。他捏紧拳头，沉默低下头。我猛地睁开眼。就看到江野垂头，捏着一张薄薄的纸。

我头很疼。我强撑着坐起来。我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你把我当叶流月替身。」

「我和她眼睛很像。」他沉默着。我觉得可悲。「你走吧，我和你两不相欠了。」他抬起头。

猩红双眼，直勾勾盯着我。嘴角扯出一个笑。「两不相欠？」「你做这些考虑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