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她,苏然,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啊——!”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紧紧贴在后背上,一片冰凉。
眼前不是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而是我和顾言住了三年的主卧。熟悉的欧式吊灯,
熟悉的落地窗01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在那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大火里,
被烧得面目全非,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凑不齐。
我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样东西死死吸住——那是我和顾言的订婚照。照片里,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一脸幸福甜蜜,依偎在高大英俊的顾言怀里。而他,也低头看着我,
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多可笑啊。就是这个男人,亲手把我送进了地狱。我拿起相框,
手指抚过他虚伪的笑脸,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翻转过去,面朝下,重重地扣在柜面上。
“砰”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拿起他的手机,指纹解锁,屏幕亮起。
上面的日期清晰地显示着——XX年,5月20日。我的心脏骤然紧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5月20日……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和顾言的订婚宴是5月17日。而那场将我毁灭的大火,
发生在我送给他的那栋郊区别墅里,时间是5月23日。也就是说,
我回到了订婚宴后的第三天。距离那场“意外”,还有整整三天。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日期,
身体因极致的激动和压抑的恨意而微微颤抖。原来,老天爷也觉得我死得太冤了。
它没有让我去投胎,而是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顾言,林晚晚。你们的死期,到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顾言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他穿着和我同款的睡衣,头发微湿,
显然是刚洗完澡。“然然,做噩梦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若是从前,我会立刻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但现在,
我只觉得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都带着焚烧尸体的恶臭。我压下翻涌的滔天恨意,
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苍白而依赖的微笑,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嗯,
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吓醒了。”他将水杯递到我手里,顺势坐在床边,把我揽进怀里,
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怕,有我在呢。只是个梦而已。”他的怀抱很温暖,动作很熟练,
语气也很真诚。真诚到,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过那场炼狱,
我绝对会被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再次欺骗。**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心中却在冷笑。就是这颗心,有多冷,有多毒,我比谁都清楚。“顾言,
”我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我刚刚好像听到你手机响了,
在跟谁打电话吗?这么晚了。”他的身体有了一瞬间几乎无法察觉的僵硬。“没什么,
一个工作上的朋友,谈点事情。”他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继续追问:“是林晚晚吗?我好像听见你叫她的名字了。”02“然然,你听错了。
”仅仅两秒钟的凝滞后,顾言恢复了常态,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但那稍纵即逝的僵硬,
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他轻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带着宠溺的无奈:“你呀,
就是快结婚了,胡思乱想。晚晚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我们是朋友,是亲人,仅此而已。
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他说得那么坦然,那么深情。“亲人”两个字,
更是咬得格外清晰。上一世,我就是被他这句“亲人”蒙蔽了双眼。
我以为他们真的只是青梅竹马的兄妹情,我甚至因为自己的猜忌而感到愧疚,对他加倍的好。
我真是个天大的傻瓜。火场里,他抱着林晚晚,也是这么说的:“晚晚,别怕,
苏然她……只是我的合作伙伴,是我的恩人,但你,才是我唯一的爱人。”原来,在他心里,
我连“亲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恩人”。我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
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委屈和脆弱:“对不起,顾言,是我太敏感了。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看到我这副模样,顾言眼中的最后一丝警惕也消失了。
他怜惜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叹了口气:“傻瓜,你永远不会失去我。快睡吧,
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算是我们订婚的庆祝。”我顺从地点了点头,重新躺下,
闭上了眼睛。顾言替我掖好被角,在我身边躺下,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但我,
一夜无眠。我在黑暗中睁着眼,将上一世所有的细节,在脑海里一帧一帧地回放,
寻找着所有被我忽略的线索,构思着一个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完美杀局。第二天一早,
顾言果然兴致勃勃地要带我出门。“我们要去哪里?”我一边扣着衬衫的扣子,
一边故作好奇地问。“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给你一个惊喜。”他从背后抱住我,
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镜子里的两个人,看起来依旧是恩爱的一对。
我当然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就是那栋郊区的湖畔别墅。上一世,他也是这样,
说要送我一个惊喜,带我去了那栋别墅。他说,那是他特意为我们准备的婚房,远离尘嚣,
风景优美。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以为这是他爱我的证明。现在想来,
他不过是提前带我去熟悉我的葬身之地罢了。因为那栋别墅位置偏僻,邻里之间隔得很远,
就算失火,也很难被及时发现。而且,别墅的安保系统,从一开始就由他全权负责。
多好的一个杀人焚尸的绝佳场所。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在副驾驶座上,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内心一片冰冷。很快,我将计就计,
以庆祝订婚和即将入住新房为由,约了我的私人律师见面。当着顾言的面,我告诉律师,
我要将我名下90%的动产和不动产,全部设立一个不可撤销的生前信托。
顾言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我发生“意外”,
作为我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和未婚夫,他将是这个信托的最大受益人。
他甚至还假惺惺地推辞:“然然,你这是做什么?你的就是你的,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我深情地看着他,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分那么清楚做什么?再说了,我父母早亡,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这些东西不交给你,我交给谁呢?”这番话,彻底打消了他心中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丝疑虑。
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眼眶泛红:“然然,你放心,我这辈子,一定不会辜负你。
”我微笑着点头,心中却在说:你当然不会辜负我,因为你很快,就会一无所有地,去死。
律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信托合同就办好了。但我留了一手。我在信托合同里,
加了一个极其隐秘的附加条款:信托的最终受益人,是我本人。
只有在我被法律正式宣布死亡,且死亡证明经过三家以上不同机构的法医联合鉴证后,
受益权才能转移。并且,我将受益人一栏,暂时留了空白。顾言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
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只看到了那天文数字般的资产,仿佛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而我,则开始了我的第二步计划。03“谁啊?”电话那头传来黑豹极不耐烦的声音,
还伴随着嘈杂的麻将声。“是我。”我的声音平静无波。黑豹愣了一下,显然没听出我是谁。
“你谁啊?打错了?”“我是苏然。”我清晰地报出自己的名字,“顾言的未婚妻。
”那头的麻将声戛然而止。“苏……苏**?”黑豹的声音瞬间变得结巴起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别紧张,”我轻笑一声,
那笑声透过听筒,带着一丝诡异的寒意,“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来给你送一笔生意的。
”黑豹沉默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我这种身份的人突然找上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一笔比顾言给你那单,大十倍的生意。”我抛出了我的诱饵。我能感觉到,
电话那头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还在嘴硬。“不明白?”我冷笑,
“5月23号,城东湖畔别墅,一场意外的线路老化引发的火灾。顾言付你五十万,
事成之后再付五十万。对吗?”我每说一个字,都能感觉到黑豹的恐惧在加深。
“你……你怎么知道?!”他失声叫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缓缓道,“重要的是,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按照原计划,拿那一百万,然后等着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二,
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一千万。你自己选。”一千万。这个数字,
对于黑豹这种亡命之徒来说,是足以让他背叛一切的价码。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他才用沙哑的声音问:“……你要我做什么?”“很简单,”我一字一句地说,
“把你们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我。然后,把你和顾言、和林晚晚所有的通话,都录下来。
事成之后,钱会打到你指定的境外账户。”为了让他安心,我先给他转了五十万的定金。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转账成功,黑豹彻底倒向了我这边。接下来的两天,
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准新娘。顾言对我体贴入微,百依百顺。他陪我逛街,
给我买下我看中的所有东西;他亲自下厨,为我做我最爱吃的菜;他甚至推掉了所有工作,
只为了陪我。他演得越深情,我心中就越觉得恶心。他大概以为,我名下那笔巨额遗产,
已经唾手可得了。而林晚晚,也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总是以“妹妹”的身份,
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然然姐,你和我哥真是天生一对。不像我,
什么都没有,以后只能靠我哥养着了。”“然然姐,这栋别墅真漂亮,以后我能经常来玩吗?
我最喜欢靠着壁炉看书了。”上一世,我把她的绿茶行为当成是小女孩的撒娇。这一世,
我看着她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只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我忍住了。我甚至还亲热地拉着她的手,
对她说:“当然可以,晚晚。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你喜欢哪个房间,随便挑。
”林晚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轻蔑,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演戏,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手握剧本的导演,冷眼旁观着两个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一切,
都在按照我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5月23日,命运之日,终于来临。傍晚,
顾言提议,我们三个人去湖畔别墅开个小型的庆祝派对,就当是提前暖房了。“好啊。
”我欣然同意。我知道,今晚,这里将成为他们的地狱。别墅里,顾言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亲自为我们倒上。我看着他,将一颗白色的药片,悄无声息地弹入了我面前的那个高脚杯里。
是安眠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剧本。他想先把我迷晕,再制造火灾的假象,
让我“在睡梦中毫无痛苦地离去”。多么“仁慈”的凶手。他端起酒杯,递给我,
眼含笑意:“然然,为了我们的未来,干杯。”我也端起我的酒杯,站起身。
就在我与他碰杯的前一秒,我的手腕“不经意”地一抖,酒杯倾斜,红色的酒液洒了他一身。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惊呼着,连忙放下自己的酒杯,
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去帮他擦拭。“没事没事,”他笑着按住我的手,“我去换件衣服就好。
”就在他转身走向卧室的那一刻,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的酒杯,
与他放在桌上的那杯,调换了位置。并且,我从口袋里,拿出另一颗一模一样的药片,
投入了林晚晚的杯中。顾言,你不是想让我“睡过去”吗?那我就让你们两个,一起睡个够。
04顾言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时,脸上带着一丝焦躁。他大概是怕药效提前发作,
而我还没喝下那杯“催命酒”。“然然,我们继续?”他举起那杯原本属于我,
现在却下了双倍药量的酒,对我微笑道。“当然。”我端起那杯干净的酒,
与他和林晚晚的酒杯轻轻一碰。清脆的声响,像是地狱的门铃。我仰头,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林晚晚也毫无防备地喝下了她那杯。只有顾言,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便放下了酒杯。他需要保持清醒,来完成他接下来的“杰作”。我看着他,心中冷笑。很快,
林晚晚就捂着头,说自己有些头晕,想去楼上休息一下。顾言立刻体贴地扶着她,
将她送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那个房间,是整个别墅里,他早就计划好的“安全区”,
离火源最远,而且窗户外面就是一个宽阔的露台,方便“救援”。上一世,
我就是被他迷晕后,扔在了离起火点最近的主卧。而他,则把清醒的林晚晚,
安排在了这个所谓的“安全区”,让她亲眼看着我被烧死。多么残忍,又多么周密的计划。
安顿好林晚晚后,顾言下了楼。他看到我趴在餐桌上,似乎已经“昏睡”了过去。他走过来,
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叫了两声我的名字。我一动不动。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凑到我的眼前晃了晃,见我的瞳孔没有任何反应,他终于放下了心。
他脸上那温柔深情的面具,在这一刻,被彻底撕下。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混杂着贪婪、怨毒和解脱的狰狞。他看着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件即将被销毁的、碍事的垃圾。“苏然,别怪我。”他低声喃喃自语,
声音里没有一丝愧疚,“要怪,就怪你太有钱,也太碍事了。我和晚晚,才是天生一对。
”他说着,拖着我的手臂,想把我拖到主卧去。但我太重了。他尝试了几次,
都无法把我拖动。他烦躁地啐了一口,放弃了。“算了,反正都是烧死,在哪烧不一样?
”他走到客厅的配电箱前,熟练地打开,将几根电线剥开,缠绕在一起,
又在旁边洒了一些他早就准备好的助燃剂。他要制造一场线路老化引起的电线短路,
从而引发的火灾。完美,又无懈可击。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我,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然后迅速离开了别墅。他需要赶在火势蔓延之前离开,
为自己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会开车去市中心的一家酒吧,
故意在监控下待上几个小时,然后再“接到”别墅失火的消息,心急如焚地赶回来,
上演一出痛失爱妻的苦情戏。别墅的大门,被他从外面轻轻带上。在他离开后的第三秒,
我猛地抬起了头。我的眼神,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我走到窗边,
看着他的车灯消失在夜色中,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顾言,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没有急着离开。我先是走上二楼,来到林晚晚所在的那个“安全区”。她躺在床上,
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不省人事。我冷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烟雾发生器,
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道具。我打开它,很快,一股无毒无害,
但看起来却和真实火灾浓烟一模一样的烟雾,开始在房间里弥漫。然后,我走下楼,用手机,
拨通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是报警电话。“喂,110吗?我要报警,城东湖畔别墅区A栋,
好像失火了!火很大!”第二个,是消防电话。“喂,119吗?城东湖畔别墅A栋失火了!
里面好像还有人!快来救人啊!”第三个,是打给我早就安排好的,本市最知名的媒体记者。
“喂,是王记者吗?我是苏然。给你一个独家大新闻。顾氏集团的准继承人顾言,金屋藏娇,
在郊区别墅私会情人,不料突发大火,情人被困火场,生死不明。他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准备上演一出深情救人的戏码。地址是……”做完这一切,我才不紧不慢地,
从别墅后院一个我早就打通的、极为隐蔽的狗洞里,钻了出去。然后,
我绕到远处一个绝佳的观察点,静静地等待着。很快,刺耳的警笛声和消防车的轰鸣声,
由远及近,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我站在黑暗中,看着消防员撞开别墅大门,冲了进去。
没过多久,一个消防员就抱着一个被浓烟呛得昏迷不醒的女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是林晚晚。
她被迅速抬上救护车,进行抢救。而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以疯狂的速度疾驰而来,
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警戒线外。顾言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和悲痛,冲向一个正在指挥的警察。“我妻子!
我妻子还在里面!苏然!我的然然还在里面!”他嘶吼着,挣扎着,想要冲进火场,
却被几个警察死死拦住。“先生,你冷静一点!火势太大了,你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放开我!我要去救她!然然——!”他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像一个真正痛失爱妻的丈夫。不远处,我安排的记者,正用长焦镜头,
将他这“影帝级别”的表演,全程直播了出去。直播间的标题,
耸动而又刺眼——【豪门悲剧:顾氏集团总裁订婚仅六日,未婚妻葬身火海,
总裁现场崩溃欲殉情!】05大火被扑灭了。那栋我曾经满怀期待的“婚房”,
被烧成了一片废墟。警察在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查,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线路老化引起的意外火灾。这和顾言的剧本,一字不差。
唯一的“意外”,是在火场里,没有找到我的尸体。
只找到了一些被烧焦的、无法辨别身份的骨骼残骸。顾言“悲痛欲绝”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告诉警察和媒体,那些残骸,一定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