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正在新租的江景大平层里，指挥着工人安装最新款的家庭影院。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迟疑的，沙哑的声音。
“林昭……是我，顾钧。”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在沙发上，继续对着工人指指点点。
“左边，再高一点。对，就这样。”
电话那头的顾钧，显然听到了我的声音，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有事？”我漫不经心地问。
“我妈说……你……你认识一位投资人？”他问得异常艰难。
“哦，你说L先生啊。”我随口编了一个代号，“是啊，怎么了？”
“我想……我想见他一面。”顾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渴望。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不能不抓住。
“他很忙的。”我说，“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我求你。”他的声音，几乎低到了尘埃里，“林昭，你帮我这一次。就当……就当看在……”
“看在什么份上？”我打断他，冷笑一声，“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顾钧，你配吗？”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我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淡淡地说：“想见也可以。今晚八点，‘云顶’会所，666包厢。过时不候。”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晚上七点半，我换上了一套早就准备好的，和往日风格截然不同的黑色西装。长发束起，戴上一副金丝眼镜，化了个凌厉的妆容。
镜子里的人，气场强大，眼神冷漠，再也看不到半分过去那个温顺的林昭的影子。
【叮！宿主新形象已建立。系统将自动进行信息屏蔽，目标人物无法识别宿主真实身份。】
我满意地勾起嘴角。
“云顶”会所，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我以“L”的身份，提前订好了包厢。
我到的时候，顾钧已经在了。
他换下了一身侍应生的制服，穿上了他以前最常穿的阿玛尼西装。
只是，再名贵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落魄和疲惫。
他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连忙站起身。
他以为我是投资人的助理。
“你好，我是顾钧。”他朝我伸出手，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我没有理他伸出的手，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L先生马上就到。”我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的语气说，“你可以先说说你的项目。”
顾钧的表情，有些尴尬。
但他还是很快进入了状态，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计划书，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能力。
他的商业计划，很有前瞻性，也很有可行性。
如果不是因为破产，他本该前途无量。
可惜了。
我一边听，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的指甲。
等他讲得口干舌燥，我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说完了？”
“是……是，说完了。”他期待地看着我。
“不怎么样。”我把他的计划书，扔在桌上，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顾钧的脸，瞬间白了。
“为什么？”他不甘心地问，“我的计划……”
“太理想化了。”我打断他，“市场调研不够，风险评估不足，盈利模式单一。简单来说，就是一份不合格的垃圾。”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以前他用来批评下属时，最常说的话。
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他的身体，晃了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那……那要怎么样，L先生才肯投资？”他几乎是在哀求。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起桌上的一瓶皇家礼炮，倒了三杯。
满满的三杯。
“喝完。”我指着那三杯酒，看着他，眼神里不带一丝温度，“L.先生说，想看你的诚意。”
顾钧看着那三杯烈酒，脸色更白了。
他胃不好，以前一喝酒就疼得厉害。
这三杯下去，他会没命的。
“怎么，不愿意？”我挑了挑眉。
顾钧死死地咬着牙，看着我。
他似乎想从我这个“助理”的脸上，看出一点转圜的余地。
但我给他的，只有一片冰冷。
最终，他闭上眼，端起第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烧进他的胃里。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瞬间涌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没有停顿，又端起了第二杯，第三杯。
喝完最后一口，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干呕着。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诚意，我看到了。”我说，“明天，让你的白月光，苏清......月**，来我的公司谈吧。”
“记住，是我指定的，她一个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