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圈内最好的美术修复师，我男友顾言是艺术圈新贵。我用我这双手，
把他从一个无名小卒，捧上了神坛。他许诺我未来，却为了讨好一个黑道大佬，
亲手给我下药，把我送上了大佬的床。我从二十楼跳了下去，双手粉碎性骨折。
他跪在我的病床前，哭着说都是为了给他病重的白月光筹钱。我看着他，
轻轻地问：“那……你现在是自由了吗？”他愣住了。下一秒，我没再理他，
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那个一直沉默的刑警。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01局我醒了。在无尽的坠落和剧痛中，强行睁开了眼。视野里一片惨白，是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子，混着一股陌生的古龙水味。我的四肢，被厚重的石膏固定着，
像个可笑的木乃伊。顾言的脸在眼前晃动，逐渐清晰。他瘦了，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那双曾在画廊里意气风发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晴晴，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他抓着我唯一能动几根手指的左手，声音沙哑，眼泪砸在我手背上，有点烫。
我漠然地看着他。脑子里，君悦酒店二十楼的画面像尖刀一样反复捅进来。
他跪着求我喝下那杯酒，为了他白月光林薇薇的手术费。我喝了。然后，
一个肥胖油腻的男人从卧室走出来。顾言站起身，替那个男人理了理领带，转身出门。
门关上的声音，咔哒。门外是他，门内是地狱。我抄起铜烟灰缸砸在那个男人的头上，
转身撞碎了二十楼的落地窗。身体坠落时，我清楚地看见，顾言就站在楼下的车边抽烟，
冷漠地抬头看着我，像在看一只和他无关的飞蛾。……“晴晴！你怎么了？别吓我！
”顾言的哭喊把我拽回现实。他一拳一拳砸着自己的胸口，哽咽着：“对不起，晴晴，
我不是人！是王总拿薇薇的命威胁我，我没办法啊！”我看着他，像在看一出蹩脚的戏剧。
我的手，那双能修复传世名画的手，现在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警察。”我开口，
声音像破锣，难听得要命。顾言的哭声卡住了。我看着他身后那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飞行员夹克，高大，挺拔，靠在门框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从我醒来，
我就感觉到他在看我，那眼神像一把手术刀，冷静、锋利。顾言连忙擦干眼泪，
挤出个笑脸：“晴晴，这位是陆警官，负责调查你……意外坠楼的案子。”陆警官。陆屿。
他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一股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病房。“苏**，感觉怎么样？
”他声音低沉。我没说话。“酒店和你男朋友都说，你因为工作压力大，失足坠楼。
”他盯着我，眼睛像两口深井，“是这样吗？”顾言抢着说：“是的，陆警官，
晴晴她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我问的是苏**。”陆屿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
瞬间堵住了顾言的嘴。整个病房，死一样安静。我知道，我的机会只有一次。眼泪，
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眼神里是我精心算计好的迷茫和恐惧。“我……不记得了。
”我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哭腔，像个受惊的孩子，“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是哪？
你们是谁？”我看看顾言，又看看陆屿，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被石膏包裹的手上。
“我……是谁？”02菩萨我失忆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的逆行性遗忘。
权威医院的诊断证明，白纸黑字。顾言信了，或者说，他选择相信。
一个失忆的、残废的苏晴，对他最安全。他的愧疚因此变得更加浓烈，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像在弥补一件被他亲手打碎的艺术品。每天，他都削好苹果，用勺子刮成泥，一勺勺喂我。
他会坐在床边，给我讲我们“过去的故事”。在他嘴里，我们是神仙眷侣，白手起家，
我是他最宠爱的金丝雀。他抹掉了我熬瞎双眼为他修复古画的过往，
把我塑造成一个完全依附于他的，没有爪牙的所有物。我安静地听着，心里冷笑。
陆屿又来了几次，不再审问，只是在角落里静静地坐着，观察。他的目光像探针，
想剖开我无辜的面具，看看底下藏着什么。这天，顾言带着林薇薇来了。她一身白裙，
脸色苍白，像一朵随时会死掉的小白花。“晴晴姐，”她一开口眼圈就红了，“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顾言哥他也是被逼的……”她哭得梨花带雨，
顾言立刻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安抚，然后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对我说：“晴晴，
薇薇她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好吗？”他们紧紧相拥，男的英俊，女的娇弱。而我，
这个躺在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木乃伊，像个多余的标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猛地侧过头，“哇”地一声，把早上的粥全吐了。病房里一片混乱，护士冲进来，
顾言和林薇薇手忙脚乱。在所有人的慌乱中，我瞥见门口的陆屿。他依然靠在那，
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了然。他好像，什么都看穿了。
03新生出院那天，顾言开着他新买的红色保时捷911来接我。我们的家，
在市中心顶层，360度落地窗。墙上挂着几幅我亲手修复的赝品名画。
他把我安置在地毯上，半跪着，握着我缠着绷带的手。“晴晴，以后，我养你。
”他目光灼灼，“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就行。
”我“虚弱”地笑笑：“可我不想当个废人。”接下来的日子，我被锁在这座奢华的牢笼里。
他拿走了我的手机，切断了网线，理由是“你需要绝对静养”。
他想把我变成一个只能依附他的、没有思想的洋娃娃。但他错了。我的手是废了，
可我的天赋，以一种他无法想象的方式，进化了。那天，
新来的保姆打碎了一个清乾隆的粉彩镂空花瓶，是顾言花高价拍来疏通关系的。
保姆吓得脸都白了。我让她把所有碎片收起来。晚上顾言回来，看到空荡荡的博古架，
脸黑得能滴出水。我坐着轮椅过去，拉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说：“顾言，你别生气。
我……我来试试吧，或许……我还能记起点什么。”他犹豫了很久，同意了。
他大概也想看看，我这只废鸟，还剩下多少利用价值。我让保姆把碎片摆在茶几上。
当我变形的手指，第一次碰到那些冰冷的瓷片时——无数陌生的画面，
像潮水一样涌入我的脑海。我看到了这个花瓶，在景德镇的官窑里被老师傅精心绘制。
我看到了它被送进紫禁城，摆在一位哀怨贵妃的妆台上。我看到了它在战火中流离，
被盗墓贼从古墓里刨出来。我甚至看到了顾言在拍卖会上，举起牌子时，
脸上那志在必得的、虚伪的笑。我不仅能感受到物品残留的情绪，
还能看到它们经历过的“记忆”。这是我的深渊，也是我的新生。更是我复仇的武器。
04赛博菩萨我跟顾言说，我想开个网店。“我想做点事，
证明我不是个只会拖累你的废物。”我仰头看着他，眼神脆弱又祈求。
“废物”这个词刺痛了他。他沉吟片刻，答应了。一个残废的女人，开个过家家一样的网店，
翻不出浪花。他“体贴”地用自己的信息帮我注册了店铺，取名“言卿失物招领”。
言是顾言，卿是苏晴。他在用这种方式宣示所有权。我笑了笑，没说话。我用保姆的手机，
申请了一个新社交账号，ID很简单：“赛博菩萨”。第一个客人，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她寄来一只旧手表，是她老伴的遗物，在公园弄丢了，
找了半个月没找到。我戴上丝质手套，用指腹触摸那只手表。眩晕感袭来。画面涌入脑海。
一个穿白衣的老爷爷，戴着手表打太极。手表滑落，掉进了一丛冬青树的根部。
我把公园的详细地址，和手表掉落的具**置——“大榕树下，第三个长椅旁的冬青树丛，
从左往右数第二棵”，发给了老奶奶。第二天，她发来一张照片，她布满皱纹的手，
紧紧握着那只失而复得的手表。她留下了第一条五星好评：【是神仙！是活菩萨！
店主一个小时就帮我找到了！位置精准到我伸手就摸到了！】“赛博菩萨”的名号，
像病毒一样在城市里传开。丢失的婚戒，走失的柯基犬……只要有“信物”，我就能找到。
我从不露面，收费随缘。我成了这座城市的都市传说。顾言偶尔问起，
我都轻描淡写地说是做慈善混日子。他看着我收款账户里不断增长的数字，眼神复杂，
但没再多问。他不知道，我积累的不是钱。是人脉，是信息，是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
随时可以为我所用的，无数双眼睛和耳朵。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特殊的订单。
求助人叫李静，她失踪了三个月的女儿，琪琪。
05刀李静寄来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兔子玩偶，是她女儿琪琪从不离身的玩具。
琪琪失踪那天，这个玩偶就掉在家门口。警方立案了，但一无所获。电话那头，
李静的声音嘶哑得像用尽了生命：“菩萨，求求你，
救救我的女儿……她才五岁……”我握着那个沾满母亲绝望泪水的兔子玩偶，闭上了眼。
这一次，脑海里的画面是地狱。被捂住嘴的尖叫，粗暴的拖拽，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
城乡结合部，一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琪琪被关在一个装狗的铁笼子里，眼神空洞。
我还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脸。满脸横肉，眉骨上有一道刀疤。那张脸，我见过。
在顾言书房的合影里，他意气风发地搂着这个刀疤脸的肩膀，笑得像兄弟。男人叫张彪，
本市一个臭名昭著的地头蛇，专做绑架勒索的脏活。顾言，和他有生意往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强忍着愤怒，将修理厂的详细地址、面包车特征，以及张彪那张脸，
用加密邮件，发给了陆屿的私人邮箱。这是我找曾经帮助过的一个黑客弄到的。做完这一切，
我格式化了电脑。第二天，本地新闻爆炸了。《警方雷霆出击，
捣毁一特大拐卖儿童犯罪团伙，解救被拐女童！》新闻画面里，陆屿穿着黑色作战服，
抱着瘦小的琪琪从仓库里走出来。他身后，几个特警押着戴头套的张彪。
“赛博菩萨”的词条，冲上了本地热搜第一。顾言看到新闻时，
手里的咖啡直接泼在了地毯上。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咆哮声不断。
晚上吃饭，他状似无意地问我：“晴晴，你那个网店，最近好像挺火的？
”我舀了一勺汤喂到他嘴边，眼神天真：“是啊，都是网友帮忙宣传的。”他盯着我，
眼神像鹰：“听说，你帮警察破了个大案子？”“我哪有那个本事。”我笑得纯洁无瑕，
“就是一个妈妈来找我，我摸了摸她孩子的玩具，脑子里模模糊糊有个铁皮房子的感觉，
就跟她说了，谁知道运气好，真找到了。”我把我的能力，解释成一种不靠谱的“第六感”。
张彪的落网让他焦头烂额，他没再追问。他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那晚，
我梦到自己又回到了二十楼的窗口。但这次，我没有跳。我转过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