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老夫人，侯爷带回来个姑娘，说要纳妾！"我摔了茶盏，穿越四十年，
这老东西终于装不下去了。当年他跪着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却牵着个酷似他初恋情人的小白莲，当众打我的脸。好啊，真当本化学博士是吃素的？
我反手就掏出了自制的**包。老东西，
让你见识见识二十一世纪穿越女的战斗力——要么和离，要么大家一起死！
1.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陆府花厅，将青石地面映出斑驳的光影。
十六岁的陆明兰跪坐在茶席前，纤白的手指轻拢慢捻，壶中雪水正发出细微的松涛般的声响。
"这'蟹目连珠'的火候，阿鸾掌握得越发精妙了。"坐在主位的苏静瑶微微颔首，
鬓边一支素银簪子映着晨光。虽已年过五旬，
这位陆府老夫人通身的气度仍让满座女眷黯然失色。陆明兰唇角抿出浅浅梨涡，
将茶汤分入天青釉盏："是祖母教导有方。"盏中茶汤澄澈如琥珀，随着她手腕轻转，
水面竟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兰花纹样。席间顿时响起一片惊叹。"这陆家的女儿当真了不得。
"户部尚书夫人接过茶盏，目光在明兰月白色襦裙上一扫，
"听闻贵府议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苏静瑶执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明兰知道祖母不喜这些议论，正要开口，却见祖母已含笑放下茶盏："我们陆家的规矩，
姑娘十八岁前不谈婚嫁。阿鸾如今还在跟着我学《九章算术》呢。"花厅里倏然一静。
谁不知道陆家这位老夫人最是离经叛道，当年硬是让两个儿子都只娶一妻，
还亲自教养孙女读什么算学。明兰垂眸掩去笑意，
余光瞥见几位夫人交换的眼神里分明写着"果然是个怪癖的"。忽然前院传来一阵骚动。
管事嬷嬷慌慌张张闯进来，发髻都歪了半边："老夫人，侯爷、侯爷回来了！
"茶盏"叮"地一声磕在案几上。明兰看见祖母素来平稳的手指竟溅出两滴茶汤，
在杏色裙裾上洇开深色的痕迹。算算日子，祖父去塞北巡营本该下月才归。"慌什么。
"苏静瑶已恢复常态，起身时却不着痕迹地扶了下案几，"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裳，
侯爷最厌风尘仆仆..."话音未落，沉重的靴声已踏进二门。
陆远山一身玄色劲装大步而来，腰间佩剑随着步伐铮铮作响，完全不像个六旬老人。
更令人惊愕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个素衣少女。"婉清，我回来了。
"老侯爷的声音如同塞北的风沙般粗粝。明兰注意到祖父唤的是祖母的字，
这在人前实属罕见。苏静瑶端庄行礼的动作在看清那少女时微微一滞。那姑娘约莫二八年华，
生得杏眼樱唇，此刻正怯生生攥着祖父的袖角。
最刺目的是她发间那支白玉兰簪子——与祖母珍藏的那支竟是一对。
"这位是...""白将军的遗孤，芷柔。"陆远山拍了拍少女的手背，
"她在边关救了老夫一命。"老人说着突然咳嗽起来，那白芷柔立即从怀中掏出个瓷瓶，
倒出丸药伺候他服下。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花厅里贵妇们的团扇都停在了半空。
明兰看着祖母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去年冬日教她堆雪人时，
祖母说过的那句奇怪的话："这雪看着厚实，其实底下早被虫蛀空了。""白姑娘远道而来，
想必累了。"苏静瑶的声音依然温和，却让明兰无端想起结冰的湖面，"翠浓，
带客人去西厢房安置。"陆远山却抬手拦住："不必麻烦。烟儿就住松涛苑的东暖阁，
离我近些。"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池水。松涛苑是主院，
东暖阁历来是给..."侯爷。"苏静瑶突然轻笑一声，"您风尘仆仆的，
不如先...""婉清。"陆远山打断她，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绢帛，"当年承诺，
四十年间未曾纳妾。"他将绢帛抖开，赫然是褪了色的婚书，"如今烟儿无依无靠，
我欲纳她为妾。"茶席上不知谁的团扇"啪嗒"掉在地上。明兰眼睁睁看着祖母接过婚书，
素来保养得宜的指甲在绢帛上刮出几道细痕。那白芷柔突然跪下来，
额头抵着青砖地："求夫人成全！芷柔愿做牛做马...""起来。"苏静瑶的声音很轻，
却让少女像被烫到似的立刻直起身。
明兰看见祖母用指尖轻轻抹去少女颊边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多水灵的姑娘，别糟践了自己。
"转向陆远山时，
老夫人唇边甚至带着笑："侯爷既然开了口..."她的话被瓷器碎裂的声响打断。
众人这才发现她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茶盏不知何时裂开了细纹，茶汤正顺着指缝滴落。"老了，
连个杯子都拿不稳。"苏静瑶松开手，瓷片哗啦啦落在青砖上。她掏出手帕慢慢擦手，
雪白的绢子上立刻绽开点点褐梅，"这事容后再议。阿鸾，送客。"明兰机械地行礼送客，
耳边嗡嗡作响。直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她才听见祖父沉沉地说："今晚我来你房里说话。
"暮色四合时，明兰抱着新抄的《女诫》去祖母院里。这本是每日的功课，
今夜她却走得格外慢。转过回廊时，
她突然听见祖父的声音从虚掩的窗扉里漏出来："四十载，我独守你一人，
承诺也算是兑现了。"木质窗棂将祖父的身影切割成模糊的条块，"今日我要纳烟儿为妾，
无论你答不答应。"月光将祖母的影子投在窗纸上，细长得像柄出鞘的剑。明兰屏住呼吸，
听见那个永远从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陆峻之，你带回来的到底是白家遗孤，
还是你少年时求而不得的幻影？"夜风吹落一树海棠，明兰站在纷飞的花瓣里，
突然想起祖母教她煮茶时说过的话——最好的茶汤，往往在将沸未沸时就已死了。
2.晨露未散时，陆明兰便听见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她推开窗，
正瞧见白芷柔身边的丫鬟跪在庭院里，面前是一地青瓷碎片。那丫鬟脸颊红肿，
显然是刚挨了巴掌，却不敢哭出声，只死死咬着嘴唇发抖。白芷柔立在廊下，
一袭素白衣裙衬得她如弱柳扶风，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连盏茶都端不稳，
陆府养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明兰蹙眉。昨夜祖父当众宣布要纳妾，
今晨这白姑娘便摆出主子的架势训斥下人，未免太心急了些。她正要出声，
却见祖母身边的徐嬷嬷已疾步走来。"白姑娘，"徐嬷嬷行礼的姿态恭敬却疏离，
"老夫人吩咐，您初来府中，需得先学三个月规矩。"她抬眼，目光如刀，"陆家世代清流，
最重礼数。"白芷柔脸上闪过一丝阴翳，很快又换上温婉笑容："是芷柔莽撞了。
"她伸手去扶那丫鬟，"我原想着早日熟悉府中事务，
好伺候侯爷和夫人...""老夫人说了，"徐嬷嬷不动声色地隔开她的手，
"在学完《女诫》《内训》前，您还是客居身份。"她特意加重了"客居"二字，
"侯爷也同意了。"明兰轻轻合上窗。祖母这一手以退为进着实漂亮——三个月，
足够发生许多事了。祠堂的檀香缭绕到深夜。明兰捧着安神茶走到门外时，
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她从未听过祖母哭。
那个总是挺直脊背教她算术、带她骑马的女人，此刻跪在祖宗牌位前，
肩头颤抖得像风中残叶。"......二十年了，他竟还留着那支簪子。
"祖母的声音支离破碎，"徐娘，我是不是很可笑？
以为能用一辈子改变一个人..."明兰屏住呼吸。
徐嬷嬷叹息着递上帕子："老夫人别多想，侯爷许是一时糊涂。
那白姑娘长得确实像...""像白玥。"祖母冷笑，"他当年求亲被拒的白月光。
说什么战场遗孤，怕是早就..."话音戛然而止。明兰听见脚步声靠近，慌忙躲到廊柱后。
徐嬷嬷推门出来，径直往东院去了。明兰犹豫片刻，轻轻推开祠堂门缝。烛光下，
祖母正展开一幅泛黄的画轴。画中少女巧笑嫣然，眉目间与白芷柔有七分相似。
最刺目的是画角题字——"峻之绘于永昌十二年"。那是祖父迎娶祖母的前一年。
三更梆子响过，明兰辗转难眠。她轻手轻脚摸到书房，翻出府中旧年账册。
永昌十二年...她指尖突然一顿。那年的军饷记录里夹着张褪色的礼单：白玉兰头面一副，
赠白府玥**。落款是"昭武校尉陆峻之"。而就在同一页下方，
赫然记着另一笔开销——"聘雁双，金二十两，林府纳采"。林府。明兰瞳孔骤缩。
祖母的闺名，是苏静瑶，但府里老仆偶尔会脱口叫她"林**"。窗外惊雷炸响，
暴雨倾盆而下。明兰突然想起小时候问祖母为何没有娘家亲戚，当时徐嬷嬷脸色大变，
而祖母只是轻抚着腕间奇怪的金属镯子说："我的家乡...很远很远。"雨声中，
东院突然传来瓷器砸碎的声响。明兰贴着墙根摸过去，听见祖父在怒吼："苏静瑶！
你竟敢派人查烟儿的身世？""查又如何？"祖母的声音冷得像冰，
"白玥当年嫁去西戎和亲，哪来的遗孤？这丫头分明是...""住口！"一声脆响，
像是巴掌落在脸上，"烟儿是白将军的侄女！你再敢污蔑..."明兰浑身发抖。
她从未听过祖父这样对祖母说话。正要冲进去，却听见祖母低低地笑起来："陆峻之，
你打我？"寂静中，祖母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还记得我们成婚那晚你说过什么吗？
你说'这辈子绝不负我'。"又是一阵衣物摩擦声，"现在为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
你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雷声轰鸣。明兰从窗缝看见祖父摔门而出的背影，
而祖母缓缓跌坐在榻上，唇角一丝血迹映着惨白的闪电，
腕间那个从不离身的金属镯子突然发出"咔嗒"轻响。
明兰从未见过那样的祖母——像座轰然崩塌的雪山。3.白芷柔搬进松涛苑那日，
府里的海棠一夜之间全枯了。明兰晨起看见满院焦黄的花瓣，心头猛地一跳。
这些海棠是祖母嫁来时亲手栽的，四十年来从未在盛夏枯萎过。她提着裙摆匆匆赶往主院，
却在回廊拐角撞见白芷柔正往祖父怀里塞香囊。"侯爷闻闻，是不是您最爱的沉水香？
"那姑娘声音甜得发腻，"妾身特意加了安神的药材..."明兰僵在原地。不过十日，
这"客居"的孤女已经自称妾身。
更让她心惊的是祖父的表情——老人布满皱纹的脸舒展开来，竟有几分少年人才有的光彩。
"像...真像..."祖父粗糙的手指抚过白芷柔的发髻，
"当年她也是这般..."一阵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打断了他的话。明兰转头，
看见祖母立在月洞门下，脚边碎了一地的药碗还在冒着热气。她穿着半旧的藕荷色衫子，
鬓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却比满府华服的女眷都要夺目。"侯爷该喝药了。"祖母平静地说，
仿佛没看见那两人几乎相贴的身影，"徐娘，再煎一碗来。"白芷柔突然"哎呀"一声，
捂着手指缩进祖父怀里："侯爷，妾身笨手笨脚的，
被香囊针脚扎着了..."明兰看见祖母眼角跳了跳。那只戴着金属镯子的手缓缓握紧，
又慢慢松开。"沉水香性燥，不利养伤。"祖母走近几步，突然从袖中掏出个琉璃小瓶，
"白姑娘既喜欢调香，不妨试试这个。"阳光透过琉璃瓶，在地面投下一片斑斓的蓝。
白芷柔刚接过瓶子就尖叫起来——那瓶底赫然刻着个"玥"字！
"这...这是...""故人遗物。"祖母微笑，"白姑娘反应这么大，莫非认识此物？
"祖父一把夺过瓶子，脸色铁青："苏静瑶！你从哪得来的？""西戎使团下月入京。
"祖母转身离去，裙裾扫过满地枯花，"听说要送还些当年和亲公主的旧物。
"她回头深深看了白芷柔一眼，"对了，那瓶子里装的是孔雀胆，碰了手记得用醋洗。
"白芷柔顿时面如死灰。当夜电闪雷鸣。明兰捧着《女则》去给祖母请安，却见房门紧闭，
里头传来古怪的"咔嗒"声。她从门缝窥见祖母正拆解腕间那只金属镯子，
里头竟藏着细如发丝的铜管与齿轮！
"......剂量不够..."祖母对着铜管喃喃自语，
"若是现代...一针肾上腺素..."明兰呼吸一滞。现代？肾上腺素？
这些古怪词汇她只听祖母醉酒时含糊说过。正疑惑间，
身后突然传来白芷柔的声音："明兰妹妹在这做什么？"她回头，那姑娘提着灯笼立在雨里，
白衣被闪电照得发青，活像个索命的女鬼。更可怕的是她身后还跟着二皇子府的管事嬷嬷！
"我...我来给祖母送安神茶。""真巧。"白芷柔甜笑着举起食盒，
"妾身也是来送宵夜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妹妹知道吗？
老夫人的药里...多了一味黄连呢。"明兰浑身发冷。府里谁不知道祖母最畏苦？
暴雨中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明兰冲进屋内时，看见祖母倒在满地瓷片间，
唇角渗出血丝，腕间的金属镯子零件散落一地。
最骇人的是她的头发——原本乌黑的鬓角竟在一夜之间变得灰白！"祖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