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通道开启后的第一个小时，我的票数就被江语嫣甩开了一大截。
网络上的讨论热度也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江语嫣太治愈了，这样的女孩谁不爱？"
"和林夜深的黑暗童年对比，语嫣就像小天使一样。"
"虽然同情林夜深，但还是更喜欢江语嫣的阳光。"
"林夜深的经历太沉重了，看着就难受，还是江语嫣比较适合娱乐圈。"
我坐在宿舍里，一条条地看着这些评论。
网友们的逻辑很简单：同情我的遭遇，但不想看到我的脸。
因为我会提醒他们这个世界还有黑暗的存在，而他们更愿意沉浸在江语嫣营造的美好幻象里。
这正是苏晚音想要的结果。
让我用自己的痛苦为江语嫣做垫脚石，然后被观众嫌弃地丢弃。
完美的一石二鸟。
手机响了，是沈姨打来的。
"夜深，我刚刚看了电视，那个节目播了吗？"
沈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她一定很生气。
"沈姨，播了。"
"那个苏晚音怎么能这样做？她明明知道你不愿意提起那些事情！"
沈姨是我养父母家的邻居，在我最黑暗的那些年里，她偷偷给过我很多帮助。
后来我进入娱乐圈后，也一直和她保持联系，每个月都会给她寄钱。
她是少数几个知道我真实经历的人。
"沈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沈姨沉默了几秒："夜深，你确定吗？那些记忆对你来说..."
"我已经藏了太久了，沈姨。与其被别人利用，不如我自己说出来。"
"好，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一会儿把记者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把我们之前聊过的那些事情，还有你知道的证据，都告诉他们。"
挂断电话后，我开始联系娱乐媒体。
既然苏晚音想要炒作，那我就给她一个更大的热点。
很快，我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地震动。
各路记者和自媒体博主都想要第一手的独家爆料。
我挑选了几个影响力比较大的，把沈姨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们。
然后，我打开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发了一条动态：
"真相，马上揭晓。"
配图是一张黑白照片，拍的是我养父母家门口那条小巷。
这条动态很快就被转发了几千次，评论区也开始沸腾：
"什么真相？"
"林夜深要爆料吗？"
"不会是要卖惨吧？"
"已经够可怜了，不要再消费自己了。"
我看着这些评论，冷笑了一声。
消费自己？
苏晚音已经把我消费得干干净净了，我不过是要把主动权拿回来而已。
晚上十点，第一篇报道发出来了。
标题很醒目：《独家：林夜深邻居曝光惊人内幕，养父母虐待真相令人发指》
文章里详细描述了沈姨亲眼看到的那些暴力场面：
"我记得那是个冬天的晚上，我听到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声音很凄惨。我趴在窗户上看，看见那个男人把夜深按在地上，用皮带狠狠地抽。夜深就八九岁的样子，瘦得像根竹竿，怎么求饶都没用。"
"有一次夜深发高烧，烧得都说胡话了，那两口子就是不给他看病，说是装病偷懒。还是我偷偷带他去的医院，医生说再晚来一点就危险了。"
"最过分的是，他们让夜深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做家务，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什么都要做。十二岁的孩子啊，手都冻裂了，还要在冰水里洗衣服。"
文章还曝光了几张照片，都是沈姨以前偷**下的证据。
其中一张是我站在雪地里洗衣服的照片，当时我只有十二岁，穿着单薄的衣服，小手冻得通红。
另一张是我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有烟头烫的，有皮带抽的，有拳头打的。
最触目惊心的是一张医院的诊断书，上面写着：多处软组织挫伤，疑似非意外伤害。
报道发出后，网络瞬间炸了。
"我的天啊，这也太残忍了！"
"林夜深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不是虐待，这是谋杀！"
"养父母简直不是人！"
"心疼林夜深，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紧接着，更多的媒体开始跟进报道。
有记者采访了我以前的邻居，有记者找到了当年的医疗记录，还有记者挖出了养父母的黑料。
原来，我的养父母并不是第一次虐待孩子。
在我之前，他们还收养过两个孩子，都因为受不了虐待而逃跑了。
民政部门早就对他们有记录，但是因为证据不足，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最爆炸性的消息是，有记者查到，我的养父母根本不符合收养条件。
当年他们能收养我，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收了钱才让他们通过审核。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事件的性质就变了。
从个人家庭悲剧升级成了制度性的问题。
**部门开始介入调查，养父母被带走问话，相关的工作人员也被停职审查。
网络上的舆论也开始大规模转向：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虐待案例，这是系统性的犯罪！"
"林夜深是受害者，不是励志故事的素材！"
"谁把他的痛苦当作节目效果，谁就是帮凶！"
很快，矛头指向了《星光少年》节目组。
"节目组明知道林夜深的遭遇这么惨，还要他在台上表演痛苦？"
"这种节目就是在消费别人的创伤！"
"**《星光少年》！"
节目组连夜发声明，说他们对林夜深的遭遇表示同情，节目的初衷是为了展现练习生的坚强意志。
但是网友们并不买账：
"初衷？初衷就是要收视率吧？"
"说得好听，还不是把人家的痛苦当卖点？"
"恶心！"
第二天早上，苏晚音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夜深！你疯了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慌。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样做会毁掉你自己的前途的！"
我平静地说："苏姐，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说实话？你这是在炒作！你这样做会让公司损失惨重的！"
"那你昨天让我在台上说那些话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苏晚音沉默了几秒，然后恢复了冷静："夜深，你听我说，现在的情况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赶快发声明澄清，说那些报道是媒体的夸大，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苏姐。"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已经装了太久了。"
"林夜深！"苏晚音彻底爆发了，"你别忘了，是我把你从那个地狱里救出来的！没有我，你早就死在那个家里了！"
我笑了："是，你救了我。但是你救我的目的是什么呢？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为了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候，把自己的血肉献给江语嫣做垫脚石。"
"你..."
"苏姐，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当作一个人看待过。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随时利用的商品。"
我挂断了电话。
网络投票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经过一夜的发酵，我的票数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大幅上升，甚至超过了江语嫣。
评论区的画风也彻底变了：
"支持林夜深！这样的孩子不出道谁出道？"
"江语嫣虽然好，但是和林夜深比起来就显得太假了。"
"真正的励志应该是林夜深这样的！"
"必须让林夜深出道，不能让好人寒心！"
但是我知道，这种支持的背后，依然是消费。
只不过这一次，消费的主导权在我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