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的周五，林静刚完成第四季度的财务结算，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晚上七点，她正蜷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忙吗？"江屿的微信简短得像工作汇报。"刚做完季度报表，休息。"她回复道，顺手把电视音量调小。
电话很快打了过来，江屿的声音带着少见的迟疑："几个朋友聚餐，都带了家属...你要不要一起来？"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餐具碰撞的声音。
林静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家居服和素颜："现在？""我在你小区门口。"他说，"二十分钟够准备吗？"
二十分钟后，林**进车里，发现江屿难得地穿了件深蓝色毛衣，而不是惯常的衬衫。"你朋友都是做什么的？"她系安全带时问道。"住建局的普通科员，还有两个在市政设计院。"江屿发动车子，"都是大学同学。"
聚餐地点是家川菜馆，包厢里已经坐了四对夫妻。见他们进来，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立刻站起来："**！还以为你又要放鸽子！"
"这是林静。"江屿简单介绍，手在她背后虚扶了一下。林静注意到他耳尖微微发红——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紧张。
席间的话题很家常，从学区房聊到年终奖，从孩子补习班聊到单位食堂涨价。江屿的朋友们显然很熟悉，不时互相打趣，但对林静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热情。
"江屿以前可是我们宿舍最闷的，"住建局的王哥给林静夹了块水煮鱼，"没想到现在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林静低头喝了口茶，余光看见江屿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今晚比平时话多，甚至主动讲了个航空展的趣事，引得大家笑声不断。饭局结束时已近十点。江屿去取车时，王嫂拉着林静的手说："江屿这些年太拼了，总算有人能让他放松些。"她的眼神温暖而真诚。
回程的车上，林静有些困倦地靠着车窗。江屿突然说："去我家坐坐吧，就在前面小区。"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他的公寓整洁得近乎冷清，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专业书籍和几个飞机模型。江屿倒了杯温水给她："累了吧？"
林静摇头，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相框——那是他和父母在某个颁奖典礼的合影。江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去年集团评优。"
不知是谁先靠近的，当林静回过神时，江屿已经轻轻抱住了她。这个拥抱很克制，她能闻到他毛衣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分开时，江屿的唇不小心擦过她的额头。两人都愣住了，然后同时笑了起来。窗外，新年的第一场雪正悄悄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