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陈默，是个救护车司机。他们说我开车开进死胡同，害死了首富最宝贝的怀孕老婆，
一尸两命。面对全城的唾骂和“杀人偿命”的怒吼，我只是个麻木的“路痴”。他们不知道，
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年。我不是路痴，我是来复仇的。他们亲手打造的“特权急救”，
今天，就是埋葬他们自己的坟墓。1我一脚油门，把那辆顶配的奔驰救护车开进了死胡同。
车头顶着墙，车**堵死了路。结果就是，本市首富高天宇的老婆，连带肚子里的孩子，
两条命，全交代了。医院门口，记者的话筒快捅进我嘴里，高家的亲戚指着我鼻子骂。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挠了挠头，一脸无辜。「我就是个路痴，
一紧张就分不清道儿了。」矿泉水瓶、烂菜叶子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人群的怒吼震天响。
「杀人犯！让他偿命！」我被两个警察塞进警车，那场面，跟抓了什么江洋大盗似的。
审讯室的灯，白得晃眼。我老老实实地交代。「我叫陈默，
是安泰国际医院‘VIP急救快线’的司机。」「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调度中心呼我，
说天誉华府九号别墅有贵客要送医院。」随车的医生当时就急了，在副驾上冲我喊。
「陈默你搞什么鬼！这是施工的断头路！」「啊？导航是这么导的啊！」我一拍方向盘，
满脸懊恼。「你赶紧倒车！倒出去！」我手忙脚乱地倒车，
费了老大劲才从那条窄路里退出来。接着，导航又把我带进了一个老旧小区的菜市场。
卖菜的大爷大妈，推着车的小孩，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医生一拳砸在储物箱上。「完了！
这下全完了！」等我好不容易把车挪到天誉华府门口，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一个穿丝绸睡衣的男人从别墅里冲出来，一脚踹在车门上，车门“砰”一声凹进去一块。
「**怎么现在才来！」高天宇，本市首富，眼睛红得像要杀人。
「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剁了喂狗！」「对不起，高先生，对不起……」
我缩着脖子，哆哆嗦嗦地道歉。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冲进去，几分钟后，
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被抬了出来，身下的白裙子，红了一大片。「快！送医院！」
高天宇抱着头，像头发疯的野兽。我脑子嗡的一声，只想快。结果一脚油门，
直接开上了环城高速的逆行道。2「**是猪吗！」年轻警察小王一巴掌拍在桌上，
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开救护车能开到高速反方向去？你驾照买的吧！两条人命！
就这么被你个废物给整没了！」我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警官，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个路痴，一紧张就犯糊涂……再说了，马路上那么多女司机天天开错路，
也没见你们都抓起来啊？」「你还敢顶嘴！」小王气得脸都紫了，「你这是间接故意杀人！」
「警官，你可别吓我。」我急忙摆手，「我一个月就挣那点死工资，我图啥啊？
杀人能多分我俩鸡腿？」「小王，你出去抽根烟，冷静下。」
旁边一个年纪大的老警察按住他，把他推出了门。老警察递给我一杯水，语气缓和了许多。
「陈默，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你得配合我们，把所有细节都说清楚，这对你很重要。」
我捧着水杯，手抖得水都洒了出来。「警官，我们公司有规定，服务VIP客户，
客户就是天。当时高先生吼得那么凶，我一害怕，脑子就乱了。我们有培训的，
不能顶撞客户，只能道歉，不然就扣钱、开除。」我抬起头，眼神“真诚”得能挤出水来。
「我们司机保障客户生命安全，你们警察保障老百姓生命安全，其实差不多，对吧？
他刚才骂我猪，是因为没人培训他不能辱骂嫌疑人吗？」老警察的眼角抽了抽，没说话。
3看守所的日子，我熟门熟路。三年前，我就是从这儿出去的。这事儿闹得太大，
公安局顶不住压力，办案速度跟坐了火箭似的。审我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警察，把一沓材料摔我面前。「陈默，别装了！高天宇悬赏一百万，
买你‘故意杀人’的证据！全城网红都在直播分析你，联名要求判你死刑！
你小子要是搁在古代，早被点天灯了！」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给我点了根烟。「兄弟，
我知道你心里苦。不就是开车失误嘛，谁没犯过错？你这么硬扛着没好处。你还年轻，
总不能在号子里过一辈子吧？你信我，态度好点，我保你宽大处理。」我眼睛一亮，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能宽大处理？」「我保证。」「那太好了！不求别的，
别判死刑就行！出去我一定好好做人！」「这就对了嘛。」刀疤脸满意地点头，
「那你再想想，车子有没有问题？调度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
我猛摇头：「车是最好的奔驰，天天保养。调度就让我快点，没了。」
刀疤脸的耐心瞬间耗尽，他猛地一拍桌子。「**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实话告诉你，
我们查到你三年前因为故意伤人，坐过一年牢！」他指着那沓材料，吼道。
「你就是个有前科的社会渣滓！你这种人，有什么事干不出来？！」我盯着那份案卷，
头皮一阵发麻。「我们还调了监控。」刀疤脸冷笑一声，「一段让你死都闭不上眼的监控。」
4监控视频在审讯室的屏幕上播放。天誉华府门口，我的那辆豪华救护车，
在距离别墅大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稳稳地停了下来。我下了车，靠在车门上，
慢悠悠地点了根烟，抽了足足十分钟。视频放完，整个审讯室死一般地寂静。刀疤脸的脸上，
写满了“看你这次怎么死”的得意。「陈默，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一字一顿地问，
「路况极好，视野开阔，你明明看到了门牌号，为什么停车抽烟？」我没说话。
「高天宇给你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你一个没接！你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我还是没说话。
老警察又出现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陈默，这是最后的机会。就凭这段监控，
就能判你故意杀人，一颗花生米的事。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说！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刀疤脸吼道。「我恐高。」我说。「恐……恐高？」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对，恐高。」我一本正经地解释，
「天誉华府在山上，那别墅修得跟皇宫似的，我一看就头晕腿软，心慌气短。我寻思着，
我这个状态开车，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所以就停下来抽根烟，平复一下。
这都是为了病人的安全着想啊！」「**放屁！」刀疤脸一拍桌子，「你开车上山恐高？
你怎么不说你开飞机恐高呢？」「我真没撒谎。」我委屈地说，
「法律有规定救护车司机不能恐高吗？」老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就走。「行了，
你就等着检察院的传票吧。」「警官，等等！」我喊住他，「能帮我个忙吗？」「说。」
「我想请个律师，但我没钱。国家是不是有那种免费的，叫法律援助？」「这是你的权利，
我们会帮你申请。」「太好了！」我激动地一拍大腿，「那我就能告他们了！」
老警察转过身来，皱着眉问：「你要告谁？」我目光坚定地说：「告那个导航软件公司啊！
地图数据严重滞后，把我导到断头路，侵犯了我的路权，我要他们赔我精神损失费！」
老警察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带着人走了。我怀疑，他快被我气出内伤了。5「我叫林溪，
是你的法律援助律师。」对面坐着一个短发女人，一身职业套装，眼神跟手术刀似的，
能把人剖开。「陈先生，你的案子，情况对你非常不利。我的建议是，
我们争取往过失致人死亡上靠，最好的结果是判个十年八年。」「法律援助，不挣钱的活儿，
也这么上心？」我斜眼看她。「这是我的职业操守。」她淡淡一笑，「**会给我补贴，
虽然不多，但够喝咖啡了。」我用力鼓掌，竖起大拇指。「好！林律师，人民的希望！
那咱们赶紧的，先帮我把那个导航公司告了，让他们赔我两百万，我出来好娶媳妇。」
林溪的表情瞬间凝固。「陈先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确定辩护策略。」
「有什么好确定的？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
「不就死了个有钱人的老婆吗？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她金贵？」林溪静静地看着我，
合上了笔记本。「陈默先生，我是你的律师，我需要你的绝对信任。如果你用这种态度对抗，
神仙也救不了你。」「信任？」我嗤笑一声，「我一个开车的，凭什么信任你？
你们律师不就是动动嘴皮子拿钱办事吗？没钱的案子，你也就是来走个过场。你装，我也装，
大家一起演戏给法官看，反正最后挨枪子的又不是你。」林溪的眼神闪过一丝失望，站起身，
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竟然有点痛快。我的剧本，不需要演员。
6「律师这么快就走了？」老警察站在门口。「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林溪是市里最好的刑事律师之一，她肯接你的援助案子，是你的运气。」我冷笑一声，
对着门口大吼。「我跟她说了，高天宇的老婆，死有余辜！她那种人，就算到了医院，
也该死在手术台上！凭什么把锅甩给我一个臭开车的？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就活该给他们当替罪羊吗？」老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关上了门。「说实话，」
他隔着门缝说，「我一点也不同情你。」没过几天，林溪又来了，眼圈有点黑。「有屁快放。
」我没好气地说。「网上很多人都在关注你。」她从包里拿出一沓打印好的纸，「没办法，
这里不让用手机，我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她一张一张地翻给我看。「陈默这种**，
就是社会底层的垃圾，仇富心理扭曲到了极点！必须死刑！」「强烈建议恢复凌迟！
一刀一刀割死这个畜生！」我笑着问：「他们想象力还挺丰富，说得我都想弄死我自己了。
这么坏的人，说的是谁啊？」「你看看这张。」她抽出最后一张纸。只看了一眼，
我整个人就像被冻住了一样。那是一张寻人启事。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甜的女孩，
大大的眼睛，像月牙。陈雪，女，24岁，于三年前走失。联系人：其兄陈默。
下面是一排疯狂的评论。「**！这不就是那个杀人犯陈默吗？他还有个妹妹？」
「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家子垃圾。」「寻人启事？怕不是被他自己给卖到山里去了吧？
」「活该！他进去了，他妹妹更找不回来了！」我死死地攥着那张纸，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几乎要把它捏碎。「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我把纸推了回去，
声音沙哑。「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做过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等你回家。」
林溪轻声说。我无话可说。「现在，」林溪收起那些纸，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我们可以聊聊**妹的事了吗？还有，三年前，你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伤的是谁？」
7「你为什么要打人？」林溪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敲在我心上。「那个**，
他该死。」我咬着牙说。「因为**妹陈雪？」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
「我查了当年的案卷，也去你家附近走访过。」林溪说，「**妹失踪那天，你情绪失控，
把当时负责120调度的负责人，打成了重伤。」「不要再说了！」我低吼道，
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陈默，我们没有时间了！」林溪的声音也提了上来，
「你必须相信我！我们一起面对！」我摇着头，像看一个傻子。「我没有苦衷，
我就是个烂人！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敢把这事发到网上去吗？你敢告诉那些人，
我打人是有原因的吗？你不敢！你怕被那群疯子淹死！」她从包里又拿出一张纸，
推到我面前。是她自己录的视频的文字稿，下面的弹幕，比骂我的还难听。
说她是**的帮凶，为了钱连良心都不要了，还有更恶毒的，问她一晚上多少钱。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点酸。「你没必要这样。这是援助案子，输赢对你没影响。
别为了我这种人，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陈默，不要放弃。」她的话，
几乎让我溃不成军，「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为你脱罪的办法。」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去城西的‘旧时光’咖啡馆，找一个叫阿良的咖啡师，告诉他，你要取一件‘遗失的信’。
」8我一走进法庭，就听见一阵尖利的哭嚎。「畜生！你还我女儿！还我外孙！」
一个穿金戴银的老妇人，像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法警立刻组成人墙，把我护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