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五年，整整五年。我，燕行舟，国家科学院“生命之光”项目的核心研究员，
终于研究出了——DNA片段可控排序。那份薄薄几页的配方手稿，是无数前辈的心血，
是耗尽国家亿万经费的结晶，更是无数家庭唯一的希望。我怀揣着这份重于泰山的希望，
坐上了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公交车。然后，地狱降临了。
一个自称“小仙女”的200斤大码网红，仅因为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就咆哮着指控我**，并当着全车人的面，将我的手机砸得粉碎，
将那份全国唯一的手稿撕成碎片，洒向了窗外。那一刻，我听见的，不是纸张碎裂的声音，
而是无数生命，希望破灭的回响。他们不知道，他们毁掉的，究竟是什么。
1一声尖利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女高音，炸响在整个车厢。“你在**我！”我？**？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牛皮纸文件袋，那里面，
是我和整个团队五年来的心血。是绝症患者唯一的生机。我抬起头，
对上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涂满厚重粉底的脸。是她。
那个从上车起就一直在大声直播的女人，体重目测有两百斤，
穿着一件把赘肉勒出三层褶的紧身衣。“看什么看！就是你！你个猥琐男！
”她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已经像一头被激怒的犀牛，猛地冲了过来。空气里，
那股廉价又刺鼻的香水味瞬间将我淹没，熏得我一阵反胃。“我没有……”我的声音发抖，
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没用。她根本不听。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手中的老式手机，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病态的兴奋。“还敢狡辩！
”她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砸在公交车的地板上！“砰！”一声脆响。
屏幕四分五裂，像一张破碎的蛛网。我的心，也跟着裂开了一道口子。但这还没完。
她的下一个目标，是我死死护在怀里的文件袋！“把你的罪证交出来！”她疯了一样的扑来。
我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用尽全身力气护住它。“不行！这个不行！
”我将文件死死的抱在怀中。可我的力气，怎么比得过一个疯狂的、体重是我两倍的女人。
“刺啦——”牛皮纸袋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她从里面抓出了那几张写满了精密分子式和实验数据的稿纸，高高举起，
向直播间的观众展示。“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证据！这个猥琐男**我，
还写了这么多下流的东西！”她甚至没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她只需要一个“罪证”，一个可以让她卖惨的道具。“住手！”我目眦欲裂，发出嘶吼，
伸手想去夺回来。那是我五年青春，是秦老师和无数前辈的毕生心愿！
我的反抗只换来她更残忍的狞笑。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她直播间几十万粉丝的面，
她将那几页稿纸，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撕两半，再撕四半……最后，
她像抛洒垃圾一样，将那些承载着无数希望的碎片，用力地撒向了车窗外。白色的纸屑，
在昏黄的阳光下飞舞，像一场绝望的雪。一片，一片，飘散，坠落。找不回来了。
永远都找不回来了。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看那飘散的希望，一切都毁了。2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对面的警察，
脸上写满了公事公办的坚定。“姓名。”“燕行舟。”“职业。”“国家科学院，研究员。
”警察抬了抬眼皮，笔尖顿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说什么？
说我怀里揣着能改写世界医学史的DNA片段可控排序？说那个女人撕掉的不是废纸，
而是国家S级最高机密项目“生命之光”的最终成果？说她毁掉的，可能是一整个产业链，
是上万条等待救赎的生命？谁会信？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太荒谬了。
就像一个天大的、滑稽的玩笑。“董珊珊，也就是当事人，已经把她的直播录像提交了。
视频里，她指控你**，你情绪激动地跟她抢夺‘证据’，最后被群众制服。人证物证，
对你很不利。”警察的声音很平淡，却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神经。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痛？
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五年心血化为飞灰更痛？“那不是证据。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那是……一份研究报告。非常，非常重要。
”“多重要？”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能救人命。很多很多人的命。”警察的脸上，
露出一丝不易察明的不耐烦。或许在他看来，
这又是一个犯罪嫌疑人惯用的、夸大其词的借口。我被暂时拘留了。在冰冷的拘留室里，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早已是天翻地覆。董珊珊的剪辑视频，在网上疯传。
《我一个200斤的女孩，今天也被“猥琐男”**了！》这个标题，
充满了煽动性和欺骗性。视频里，她哭得梨花带雨，控诉着自己的恐惧，
和“勇敢反抗”后的委屈。她砸我手机的画面，被剪辑成了“销毁**证据的正义之举”。
她撕碎我手稿的画面，配上了悲壮的音乐，成了“弱女子反抗压迫的怒吼”。而我，
那个全程护着文件袋、最后被按倒在地的“猥琐男”，成了全民公敌。
我的个人信息被她那个叫“珊珊守护者”的脑残粉头子人肉了出来。虽然信息是错的，
但愤怒的网民们不在乎。他们只需要一个靶子。
一个可以让他们宣泄廉价正义感和生活不如意的靶子。“这种科研蛆，就该死！”“**！
枪毙他都不解恨！”“建议化学**，让他再也害不了人！”舆论，如潮水一样涌出。
我在现实中还活着。在网络上，已经被判了死刑。而此刻，国家科学院的秦老，
我最敬爱的导师，正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那个已经被砸碎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
只有冰冷的忙音。秦老不知道，他的学生，正陷入一生中最黑暗的深渊。他更不知道，
他期盼了五年的那个好消息，已经随着漫天纸屑，一同被埋葬了。3科学院，
绝密级实验室内。秦老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白大褂，挠了挠有些凌乱的白头发。墙上的时钟，
指针已经划过晚上九点。行舟这孩子，从不会失联这么久。一种不祥的预感，
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的心脏。“查！动用一切关系，给我查燕行舟现在在哪里！
”秦老的吼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很快，消息反馈了回来。
“秦老……燕研究员他……他好像被……被公安局带走了。”助手的声音都在发颤，
不敢直视这个科学泰斗。“什么？”秦老一把夺过助手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
正是董珊珊那条被顶上热搜第一的视频。视频里，他最得意的弟子，
那个连跟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的燕行舟，被扣上了“猥琐**男”的帽子，
被无数污言秽语淹没。秦老死死盯着屏幕，浑浊的老眼里，血丝一点点爬了上来。他的身体，
因为极致的愤怒，开始微微颤抖。“胡闹！简直是胡闹！”他猛地一拍桌子，
那台价值不菲的精密仪器都跟着跳了一下。周围的研究员们噤若寒蝉。
他们从未见过秦老发这么大的火。“**？他燕行舟会**？
他脑子里除了分子式就是反应堆，我孙女倒贴他都不要！”秦老气得发笑，
笑声里却带着无尽的冰冷与悲凉。“他今天上午，是去给我送东西的！
是去给我送‘生命之光’的最终配方的！”“生命之光”四个字一出口，
整个实验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那个女人……她撕掉的……难道是……”一名年轻的研究员颤抖着问。秦老的目光，
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低沉得可怕。“她撕掉的，不是几张纸。
”“是上万条在痛苦中等待死亡的生命。”“是国家五年来的巨大投入。
”“是我们‘生命之光’项目组，几代人的心血和尊严！”“是国家的脸面！”说完，
他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身走到保密电话前，用颤抖的手，
直接拨通了市公安局最高领导的私人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秦老脸上青筋暴起，怒吼道。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不管那个女人背后有什么人！我给你半个小时，
立刻把燕行舟毫发无损地给我‘请’出来！最高规格保护！”“另外，封锁现场，给我去找！
就算是把那条路翻过来，也要把那些纸屑，一片一片地给我找回来！
”“如果我的学生有任何闪失，如果配方找不回来……这个责任，你担不起，我也担不起！
”电话那头，市局的最高领导，听着这位国宝级科学家的咆哮，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辖区内，发生了一件怎样捅破天的大事。“是！保证完成任务！
”放下电话，他立刻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应急预案。整个公安系统，因为这一通电话，
瞬间高速运转起来。而我，正蜷缩在冰冷的拘留室角落。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的，
不再是之前那个不耐烦的警察，而是一位穿着高级警监服饰的领导。他的身后，
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的特警。他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混合着歉意与敬畏的神情。
“燕研究员，让您受委屈了。”“那两个人我一定严惩不殆。
”他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需要您配合，还原一下那份配方。”一句话，
让我瞬间坠入更深的绝望。还原？怎么还原？那是唯一的手稿。4.高级别会议室里，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坐在主位，对面，是市局的最高领导，专案组的组长，
还有几位从省里连夜赶来的化学领域的权威专家。我的导师，秦老，坐在我身边，
紧紧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心，滚烫，却在微微颤抖。专案组长清了清嗓子，面色凝重地开口。
“燕研究员，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但是，现在所有客观证据都对你不利。
那个叫董珊珊的网红，一口咬定你**，并且在网上煽动了巨大的舆论。
我们……需要你拿出决定性的证据，证明你所言非虚。”他顿了顿，
补充道：“证明那份被毁掉的文件，真的是DNA片段可控排序。”秦老拍桌而起，
目光圆瞪的看着专案组长。“证据，我就是证据。”我安抚着老师，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目光。
“我能还原出来。”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我身上。有怀疑，有审视，有期待。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是那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屑。是董珊珊那张扭曲、狰狞的脸。
是网络上那些恶毒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咒骂。极致的愤怒和委屈，在此刻，
却化为了绝对的冷静。我睁开眼，平静地看着所有人。“我需要白板。”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一个警员连忙将白板推着我的身后。“配方的每一个字符，
每一个分子式，每一个实验步骤，都在这里。”我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在众人惊愕的神情中，我站起身，在身后的白板。拿起马克笔，拔掉笔帽。
“沙沙沙……”寂静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白板的声音。我开始默写。
从最基础的化学式，到复杂的立体结构图。从第一步反应的催化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