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林晓攥紧了包带,声音平静:“我回家,参加婚礼。”
“明天的飞机。”
包厢里的笑声还在继续,但她的耳边只剩下嗡嗡的杂音。
程阳盯着她,半晌,他揉了揉太阳穴:“走吧,那我们早点回家。”
苏雅眨了眨眼:“程阳,你们这就要走了?”
程阳点头,声音柔和了些:“嗯,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苏雅笑了笑,体贴地说:“那你照顾好姐姐呀。”
程阳没再回应,拉着林晓往外走。
夜风很冷。
程阳喝得有点多,走路不太稳,林晓沉默地扶着他,拦了辆出租车。
夜风裹着酒精的气味灌进车窗。
林晓靠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光,耳边是程阳含糊不清的呓语。
“苏雅......”
他仰着头,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醉意和说不明的情绪。
“你今天......真好看......”
林晓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安全带。
——他甚至连醉酒时喊的都是苏雅的名字。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程阳已经醉得有些站不稳,林晓扶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程阳皱了皱眉,他突然转头看向林晓,眼神涣散:“你刚才说......明天回家?”
林晓垂下眼:“嗯,参加婚礼。”
“谁的婚礼?”
“邻居家小张的。”
程阳“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在意。
电梯门打开,他踉跄着走出去,钥匙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
林晓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摇晃的背影,忽然想起十年前。
那时候程阳还是个少年,第一次偷偷喝酒,醉得东倒西歪,是她一路背着他回家的。
而现在,他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第二天清晨,林晓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这十年,她似乎什么都没留下。
程阳从卧室出来时,她正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
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我送你去车站吧。”
林晓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头也没抬:“不用。”
“还是我送你吧。”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像是最后的施舍。
林晓没再推辞,沉默地拎着箱子跟他下了楼。
程阳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
就在林晓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他的手机响了。
“喂?苏雅?”
他的声音瞬间柔和下来,连眉眼都舒展了。
“嗯,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看向林晓,脸上带着歉意的犹豫:“苏雅那边有点事......”
“你去吧。”林晓打断他,声音平静,“我自己走。”
程阳如释重负,立刻把她的行李从后备箱拎出来,甚至没问一句“你怎么去”。
“路上小心。”
他说完,转身上车,一脚油门驶离了小区。
林晓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拐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掏出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缓缓停在路边。
林晓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刚拉开车门坐进去,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一块湿毛巾从后面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拼命挣扎,指甲在车门上抓出几道痕迹,可意识还是迅速模糊......
最后的记忆,是司机后视镜里那双阴冷的眼睛。
刺骨的冷水泼在脸上,林晓猛地惊醒!
她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绑在身后,嘴里塞着破布,喉咙**辣地疼。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佝偻的男人蹲在她面前,咧嘴笑了——
“好久不见啊,小丫头。”
那张布满疤痕的脸让林晓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程阳的继父。
十年前那个差点打死她的畜生!
男人用脏兮兮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嘶哑:“没想到吧?老子提前出狱了。”
他凑近她,呼吸里带着腐臭的酒气:“我找了你和那小杂种整整三年......今天总算逮到你了!”
林晓的瞳孔剧烈收缩,拼命往后缩,可男人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给那小杂种打电话!”他掏出她的手机,解开绳子,把手机塞进她手里,“让他来救你!”
林晓的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程阳的号码......
“嘟......嘟......”
无人接听。
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第三次,第四次......
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扭曲:“看来......他不要你了啊?”
他一把抢过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粉碎!
“那正好......”他狞笑着扯开她的衣领,“老子今天就替他好好‘照顾’你!”
林晓的尖叫被破布堵在喉咙里,眼泪混着冷汗滚落。
男人的手摸上她的腰时,工厂的铁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砰——!”
刺目的阳光照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根铁棍。
林晓泪眼模糊中,只听到一声暴喝!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