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林小夏抱着最后一个加急快递箱冲进雨幕。十字路口的绿灯开始闪烁，
她咬咬牙加快脚步——这单超时要扣五十块，够她吃三天泡面了。雨水像冰针似的扎在脸上，
视线被雨帘割成模糊的碎片，她隐约看见路对面的快递柜，怀里的文件突然变得千斤重。
“砰——！”刺耳的刹车声猛地撕裂雨幕，黑色宾利的车头灯在雨帘中刺得她睁不开眼。
林小夏感觉自己像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整个人撞在沾满雨水的车门上，
快递箱“哗啦”散开，文件混着泥水浸透。她趴在地上，右手掌心传来钻心的疼，
低头看见玻璃碎片嵌进肉里，血珠混着雨水滚进积水潭，晕开一朵朵小红花。
“你会不会开车！”林小夏捂着被撞疼的胳膊怒吼，声音却在车窗缓缓降下时卡在喉咙里。
男人坐在后座，侧脸冷得像阿尔卑斯山的冰雕，昂贵的深灰西装袖口洇开暗红血迹。
他甚至没看她，只对前排司机说：“叫救护车。”“不是我……”林小夏想辩解——是绿灯，
是他突然转弯——但看见男人臂弯涌出的血，所有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她想起上周新闻里说的“宾利维修费百万起”，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急诊室的白炽灯晃得人头晕。护士用镊子夹出顾辰臂弯的玻璃碎片，
声音发颤：“再深半寸就伤到肌腱了，顾先生您真是万幸。”林小夏缩在角落的塑料椅上，
看着医生给男人包扎——他的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星空表，
光是表链上的碎钻就够她还三个月房贷。“赔偿协议我会让秘书送来。”顾辰突然开口，
林小夏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躺在ICU的奶奶，想起手机里房东催租的十三条语音，
声音发颤：“多少钱我都赔……”“三百万。”三个字像重锤砸在她胸口。林小夏猛地抬头，
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三百万——她月薪四千五，不吃不喝要还五十六年。
奶奶的ICU每天八千块，等不到她还清零头就会……“我……我没那么多钱。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能不能分期？我可以打两份工，
三份也行……”男人突然倾身，消毒水味混着冷杉香扑面而来。
他的指尖划过她工牌上的照片——那是三个月前拍的，她还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裙，
笑容傻气。“或者，”他的拇指擦过她脸颊的泪珠，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
“签份契约。”林小夏愣住了。“扮演我的妻子，三个月。”顾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
推到她面前，“报酬五百万。
”纸张边缘的烫金logo刺痛了她的眼——那是顾氏集团的标志。她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契约第一条：乙方需以顾太太身份出席所有公开活动，配合甲方进行亲密行为，
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亲吻。”“第二条：乙方需搬入甲方住宅，
接受24小时贴身特助工作，随叫随到。”“第三条：契约期间禁止对甲方产生真感情，
违约需赔偿十倍报酬。”十倍报酬——五千万。林小夏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
她看着窗外呼啸的救护车，想起奶奶氧气管里冒出的气泡声，突然抓起笔。“我签。
”笔尖划破纸张的瞬间，顾辰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他接过文件，
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钢笔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明天九点，到顾氏集团顶楼报到。
”林小夏走出医院时，雨已经停了。她看着掌心缠着的纱布，
突然想起刚才护士的话：“顾先生的车是**版宾利雅致，全球只有三台，
光维修费就够买套学区房了。”她低头笑了笑，眼泪却掉得更凶——原来她这条命，
加上三个月的婚姻，只值三百万。调岗通知出现在办公桌上时，林小夏正在啃冷馒头。
全麦面包的渣子掉在键盘缝里，她慌忙用指甲抠，却在抬头时撞进总监谄媚的笑眼里。
男人搓着手凑过来，兰花指差点戳到她鼻尖：“小夏啊，顾总亲自点名要你当特助！
”办公区突然安静下来。林小夏感觉三十多道目光扎在背上，像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
她捏着那张烫金通知的手指发白——A4纸边缘印着顾氏集团的logo，
墨迹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可是王总监，我只是个……”“哎呀这叫什么话！
”总监打断她，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从今天起你就是顾总的左膀右臂！
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这个位置！”林小夏低头盯着通知上的“月薪：税后三万”，
胃里的冷馒头突然变成了石头。她想起契约第二条：以特助身份留在顾辰身边，
配合所有公开场合的亲密戏码，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接受媒体拍照。“林特助，咖啡。
”冷冽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林小夏吓得差点把馒头吞进气管。顾辰站在办公桌前，
深灰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袖扣折射的光晃得她眼晕。她慌忙起身去接咖啡杯，
却在转身时撞上男人的胸膛——“哗啦！”滚烫的咖啡泼在顾辰熨帖的西裤上，
深褐色污渍像条毒蛇，顺着昂贵的羊毛面料蜿蜒爬行。林小夏的瞳孔骤然收缩，
耳边炸开昨天秘书的话：“顾总的西装都是意大利老裁缝手工定制，洗一次要三千块，
要是染色了……”“对不起对不起！”她抓起桌上的抽纸去擦，手指却被男人攥住。
顾辰的掌心冰凉，指节泛白，林小夏突然想起急诊室里他臂弯涌出的血，
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笨手笨脚的。”娇嗲的女声像根甜腻的针，
扎破了办公室的死寂。苏曼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走近，红色漆皮裙晃得人眼疼，
腕间的翡翠镯子在日光灯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林小夏在《名流周刊》上见过这只镯子，
标题写着“顾家祖传儿媳信物，价值千万”。她故意撞了林小夏一下，
怀里的文件“哗啦”散了一地。苏曼弯下腰，涂着正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顾辰西裤上的污渍，
声音甜得发腻：“辰哥哥，你的新特助怎么连杯咖啡都端不稳？”林小夏蹲在地上捡文件，
视线被苏曼的高跟鞋钉在原地。鞋跟碾过一张A4纸，
她听见自己的合同条款被踩得咯吱作响。“也许是我没长眼。”苏曼突然抬脚，
鞋尖擦过林小夏的手背，“挡着辰哥哥的路了呢。”林小夏的指甲掐进掌心，
玻璃碎片留下的旧伤隐隐作痛。她想起契约第三条：禁止与第三方发生冲突，否则视为违约。
“我的人，轮得到你教训？”顾辰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林小夏猛地抬头，看见男人正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西裤，
连眼皮都没抬：“苏**要是闲得慌，不如回家学学怎么用洗碗机。
”苏曼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她攥紧镯子，指节发白：“辰哥哥！你为了这种……”“出去。
”顾辰打断她，目光终于落在林小夏身上，“把地扫干净。”办公室的门被摔得巨响。
林小夏握着扫帚的手抖个不停，
余光瞥见顾辰正盯着自己的手背——那里有块被鞋跟碾出的红印。“明天开始，穿高跟鞋。
”男人突然开口，将一个鞋盒踢到她脚边，“七厘米，不会崴脚。”林小夏打开盒子，
黑色羊皮高跟鞋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想起昨天在商场看到的价格标签：三千八，
够她付半个月房租。“顾总，我……”“契约第四条，”男人转身走向办公室，
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服从甲方所有合理指令。”情侣酒店的旋转门吐出暧昧的香氛，
林小夏抱着一摞文件站在前台，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米黄色大理石台面上摆着玫瑰形状的香皂，穿旗袍的前台**暧昧地笑着递过房卡，
指甲上的水钻在射灯下晃得人眼晕：“208房，
祝两位入住愉快~”房卡上的爱心图案硌得掌心发烫。林小夏刚转身，
眼角余光就瞥见大堂柱子后闪过一抹红色——苏曼举着手机躲在那里，镜头正对着她的背影。
“别回头。”手腕突然被攥住，顾辰的掌心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拽着她冲进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男人的下颌冷硬如刀削，
林小夏的帆布鞋和他的牛津鞋并排站着，像两只误入华丽剧场的灰老鼠。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林小夏的声音发颤，文件边角被捏得皱巴巴。顾辰没说话，
只是按下了十五楼的按钮。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林小夏胃里翻江倒海，
她想起昨天苏曼在茶水间说的话：“辰哥哥最讨厌别人碰他的头发，
上次张秘书不小心碰了一下，直接被调到分公司了。
”【208房——】电子锁“嘀”的一声弹开，林小夏被推进房间。
扑面而来的是雪松味香薰，墙上挂着幅暧昧的油画，画中男女的脸被虚化，只剩交缠的肢体。
她把文件堆在玄关柜上，转身就看见顾辰扯了扯领带，
喉结滚动着走向浴室：“把我西装熨一下。”浴室门关上，水声哗哗作响。
林小夏蹲在行李箱前翻找熨斗，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她掏出手机，
苏曼的微信跳出来，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顾辰穿着白色浴袍坐在沙发上，
腰线若隐若现。拍摄角度很低，明显是从床底或门缝**的。
文字内容像淬了毒的蜜糖：【辰哥哥的腰伤还没好，
林特助晚上可要轻点折腾他~】林小夏的手指冰凉。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难道苏曼早就潜入过顾辰的房间？“嗡——”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闺蜜发来的微信：【快看热搜！#顾氏总裁秘恋神秘女#苏曼发朋友圈说要去捉奸！
】林小夏的心脏骤然停跳。她冲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看见苏曼正站在酒店大门外打电话，
红色连衣裙在夜色里像团燃烧的火，
身边还跟着扛摄像机的男人——那是《名流周刊》的记者！【咔哒——】浴室门开了。
顾辰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上，腹肌的沟壑里还挂着晶莹的水痕。
他看见林小夏惨白的脸，眉峰微蹙：“怎么了？”“苏曼……”林小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带人来了！”话音未落，门锁突然传来剧烈的转动声。林小夏吓得跳起来，
顾辰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沙发边：“蹲下。”“辰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
”苏曼的声音裹着尖锐的笑意穿透门板，“别躲了，快开门让大家看看你的新欢！”“砰！
”门被撞开的瞬间，林小夏看见苏曼举着相机闯进来，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她身后的记者扛着摄像机，镜头像黑洞似的对准沙发——那里本该是空的。“大家快来看啊！
顾太太深夜在酒店……”苏曼的尖叫卡在喉咙里。镜头里，顾辰刚洗完澡，
湿漉漉的黑发垂在额前，林小夏跪坐在地毯上，正举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