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的磨砺,是凌迟!他认可的“教导”,是轮番的蹂躏!
而他,他林夏,就是亲手将她推下去的那个刽子手!
用所谓的“仇恨”蒙住自己的眼睛,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甚至默许、纵容!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林夏口中喷出,溅在对面肮脏的墙壁上,宛如一朵绝望的曼珠沙华。
他顺着墙壁滑倒在地,坐在那片干涸的血泊里,颤抖着手,想要触摸那片发黑的地面,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
这是秋池的血.
她在这里,经历了多少这样的日夜?
他想起她最后平静的眼神,那不是在认罪,那是在…告别。
她早就碎了,死在了这个他亲手打造的地狱里,最后的跳楼,不过是彻底逃离他的方式。
“哈哈..哈哈哈..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比哭更难听,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绝望。
他笑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笑自己瞎了眼!
笑自己用最残忍的方式,亲手杀死了最爱他的人!
秋池.秋池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抱着那份冰冷的尸检报告,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呜咽。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那个温暖的身影会为他心疼,会来拥抱他了。
他把她弄丢了。
永远地,弄丢了。
地窖的铁门再次沉重地合上,将林夏与外界彻底隔绝。
他没有离开,就坐在那片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泊旁,仿佛要将自己钉死在忏悔柱上。
空气中腐朽腥臭的味道钻入鼻腔,不再是令人作呕的刑讯室气息,而是化作了无数把细密的钢针,无时无刻不刺扎着他的神经,提醒他这里曾发生过怎样惨绝人囊的暴行。
而他,是这一切的默许者和源头。
昏暗的光线下,他指间夹着那份尸检报告的碎片,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枚从角落缝隙里找到的、染着暗褐色的、属于许秋池的衬衫纽扣。
指尖用力到泛白,几乎要将那微小的物件嵌入掌心血肉。
几天了?
他不知道。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心口反复凌迟的剧痛。
外面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伴随着楚冬雪娇柔做作的呼唤:
“阿夏?阿夏你开开门呀?你别吓我,为了那个贱.
为了秋池姐姐,不值得的。你出来好不好?我陪着你。
林夏缓缓抬起头,眼中是死寂的灰烬,却在灰烬深处燃着一簇冰冷到极致的幽蓝火焰。
他动了动干裂出血丝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进来。”
铁门被推开,楚冬雪穿着精致昂贵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进这肮脏之地。
她用手帕掩着口鼻,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嫌恶,但在看向林夏时,立刻换上了满满的担忧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