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诅咒：香云中学的完美淘汰

第一章：末班车上的遗忘暮色中的814路公交车像一条疲倦的金属鲸鱼，

在霓虹初上的广州街道缓缓游弋。楚晚宁将发烫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窗玻璃上，

数学公式在脑海中搅成混沌的漩涡。直到车厢广播报出"荔湾广场站"，

她才猛然惊醒——那个印着香云校徽的帆布书包，还挂在教室后排的挂钩上。"师傅开下门！

"她跌跌撞撞冲向车门时，鞋跟卡在了锈蚀的门缝里。

身后传来乘客的抱怨与司机粗粝的叹息："后生女搞咩啊？呢班系尾车来噶！

"（粤语：小姑娘干什么？这是末班车了！）人行道上的榕树气根在夜风中摇晃，

如同悬吊的绞索。楚晚宁摸出老年机，屏幕上显示21:17。

从这站步行回学校至少要二十五分钟，而母亲规定的门禁时间是22:00。她咬住下唇，

尝到昨天被戒尺打裂的伤口渗出的血腥味。穿过城中村狭窄的巷道时，

某户人家正在播放翡翠台的粤剧选段。

哀戚的唱腔混着炒辣椒的呛味飘出来："...苦命女，

寒窗十年终化灰..."楚晚宁突然想起上周的班会——杨春华把月考成绩单拍在她桌上时，

指甲油剥落的食指重点戳着倒数第三名的位置："你这样的垃圾，连专科线都够不上！

"香云中学的铁门出现在视野里，百年老校的哥特式钟楼在月光下像座墓碑。

楚晚宁熟练地找到围墙缺口，生锈的铁丝网在她小臂划出细长的血痕。

去年有个高二女生从这里翻墙离校后失踪，

校方只是用红油漆在围墙上刷了更大的"禁止"二字。落地时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

借着路灯，她看清那是只被解剖的青蛙，

内脏排列成规整的几何图形——生物课用的实验材料，通常该存放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楚晚宁突然想起林小蝶，那个在生物实验室割腕的学姐，

遗书上写着"我的器官应该能当教具"。夜风卷起一张残破的试卷，粘在她汗湿的小腿上。

展开后发现是去年的语文模拟卷，作文题目《我的理想》被红笔涂改成"你不配有理想"。

楚晚宁把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金属桶内壁黏着几缕长发，发梢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主教学楼像具被掏空的巨兽骨架。楚晚宁摸到三年7班后门时，

突然听见教员室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她贴着墙根挪到窗下，

听见教导主任周慕云冷硬的声音："...市教育局的评估组下周就到，

高三（7）班必须处理掉最后三名。"第二章：香云中学的诅咒楚晚宁的指甲陷入掌心。

透过百叶窗缝隙，她看见班主任杨春华正在翻阅《特殊教育记录册》，

那本黑皮册子的侧边用红标签标记着历年淘汰生名单。杨老师的钢笔尖正悬在她的照片上方，

墨水滴在"父母离异"的备注栏，晕开成丑陋的蜘蛛形态。

"楚晚宁又没交'启智灵'的服用回执。"杨春华用尺子拍打册子，"这次月考化学27分，

全班平均分被她拉低1.8！"周慕云端起骨瓷杯，

睛："家长签过免责协议的...像上届那个抑郁症学生..."楚晚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凌晨，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划破校园夜空。第二天早操时，

校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某同学转学了"，而操场边缘的水泥地上，

有道没冲洗干净的长条形暗痕，像条指向地狱的路标。"砰！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楚晚宁差点惊叫出声。旧校舍方向传来门板撞击的动静，

随后是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布鞋在水泥地上摩擦。

香云中学三大禁忌在她脑中炸开：不要独自去旧校舍地下室，不要在午夜照镜子，

以及...绝对不要回应学号44的呼唤。冷汗浸透了衬衫。楚晚宁决定放弃书包直接离开，

转身时却撞倒了走廊上的伞架。十几把黑伞哗啦倒地，如同乌鸦集体坠亡。

教员室的门猛地被拉开，周慕云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尸蜡般的青灰色："谁在那里？

"楚晚宁蜷缩在消防柜后面，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离谱。杨春华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

鞋跟沾着上午体罚学生时踩到的粉笔灰。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柜门的瞬间，

旧校舍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又来了..."周慕云的声音突然发抖，

"那个声音..."两个成年人像受惊的兔子般逃向楼梯口。

楚晚宁这才发现整条走廊的声控灯都失灵了，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幽幽亮着，

照出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都是历届学生用圆规刻下的"救命"。她哆嗦着摸进教室，

月光透过铁栅栏在课桌上投下监狱般的阴影。书包果然还挂在后排，

但里面被人塞了东西：一包已经开封的"启智灵"药片，

说明书上用红笔圈出副作用条款——"可能出现幻听、自残倾向及记忆断层"。

窗外传来黏腻的爬行声。楚晚宁僵在原地，

看见玻璃窗上反射出自己背后的异常——课桌缝隙里缓缓探出五根惨白的手指，

指甲缝里塞满了被血泡发的试卷碎屑。

第三章：教员室的密谈"沙...沙..."那东西正在课桌下用指甲刮擦木板，

声音像粉笔划过黑板般钻入脑髓。楚晚宁抓起书包冲向门口，

却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诡异的童谣："月光光，照地堂...四十四，

哭断肠..."这是林小蝶跳楼前总在哼的曲调。楚晚宁死死咬住手腕才忍住尖叫，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学姐们说"香云的午夜比地狱更可怕"——此刻整栋教学楼正在呼吸，

墙壁随着某种巨大生物的脉搏起伏，吊扇螺丝发出垂死般的**。厕所方向亮起幽蓝的光。

楚晚宁知道不该去看，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挪向光源。女生厕所的镜子上，

用口红写满了"去死"，最中间的隔间门板有新鲜抓痕，门缝下渗出黑色液体，

汇聚成44的数字形状。"哗啦！"一桶冰水突然从头顶浇下。楚晚宁惊恐地转身，

看见实习老师郑雪举着空水桶，

："帮你清醒一下...吃了'启智灵'就会看见脏东西..."郑雪的制服袖口沾着血迹，

左手无名指缺了一截——那是上学期化学实验事故的结果。据说她当时正在配制某种药剂，

准备送给总欺负她的年级主任。"他们在旧校舍做实验。"郑雪凑近楚晚宁耳边，

呼吸带着苦杏仁味，

"给差生注射...能让成绩提高30分..."远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

郑雪突然变了脸色，把楚晚宁推进工具间："别出声！巡查的来了！"透过门缝，

楚晚宁看见周慕云和杨春华推着医疗车经过，车上蒙着的白布下凸起人形轮廓。

她们身后跟着穿防护服的人，面罩上结着厚厚的血霜。当医疗车经过转角时，

一只青紫色的手从白布下滑出，手腕上戴着香云中学的校牌——学号44044。

工具间的扫把突然倒下。楚晚宁回头时，发现墙上挂着1994届的毕业照。

照片里所有人都没有脸，唯有第四排第四个位置清晰显示着杨春华年轻时的面容，

她胸前别着"优秀教师"的徽章，而徽章背面...藏着半片人类指甲。

第四章：实验楼里的注射器工具间的门突然被风吹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楚晚宁屏住呼吸，看着周慕云和杨春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医疗车的轮子在地板上碾出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某种生物爬行后留下的黏液。

郑雪的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指甲几乎嵌入皮肉：“别跟过去……旧校舍有东西在等他们。

”楚晚宁的视线落在地上——医疗车经过的地方，散落着几支空注射器，

针头上还挂着凝固的血丝。标签上的字迹被刻意模糊，但仍能辨认出“批次44”的字样。

“那是什么？”她低声问。郑雪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眼神飘向远处的旧校舍：“‘启智灵’的升级版……直接注射进脊椎，效果更快，

但副作用也更大。”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上周高三（2）班有个女生，

打完针后……把整张试卷吃下去了。”楚晚宁的胃部一阵痉挛。

她突然想起上周食堂的骚动——救护车尖锐的鸣笛，校长匆忙封锁的现场，

以及地板上那摊混着纸屑的呕吐物。“他们今晚要给谁注射？”郑雪没有回答，

只是神经质地啃咬着自己的指甲：“学号44……学号44……”楚晚宁的血液瞬间冻结。

香云中学的传说里，学号44的女生是二十年前跳楼自杀的优等生，死后怨灵不散，

专门带走那些成绩垫底的学生。而现在，这个数字正以另一种方式重现。

她鬼使神差地捡起一支注射器，针管里残留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荧光。“你疯了？

！”郑雪猛地打掉她手中的注射器，“碰过那个的人……最后都消失了！

”注射器落地的瞬间，旧校舍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的，

更像是某种动物被活生生剥皮时的哀嚎。楚晚宁和郑雪同时僵住，

随后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朝她们逼近——每一步都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声音。“跑！

”郑雪拽起楚晚宁的手腕，“别回头！”她们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

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楚晚宁的余光瞥见走廊的玻璃窗——映出的不是她们的倒影，

而是一个四肢扭曲的人形，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爬行追赶。“去器材室！

”郑雪猛地拐进一条狭窄的走廊，“那里有后门！”器材室的门锁早已锈蚀，

郑雪用肩膀狠狠撞开门板。霉味和福尔马林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晚宁的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是一截浸泡在防腐剂里的断肢，

苍白的指尖还戴着学生戒指。“别看！”郑雪踢开那只手，反锁上门，

“他们用淘汰生的……做标本……”楚晚宁的喉咙发紧。器材室的架子上摆满了玻璃罐，

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人体器官：一颗眼球贴在玻璃内侧，

瞳孔扩散成绝望的黑色；另一只罐子里，大脑切片被钉成蝴蝶标本的形状。

最角落的罐子比其他大一圈，标签上写着“44号实验体——阶段性成果”。

罐中悬浮着一具完整的胎儿标本，脐带连接着一张被福尔马林泡发的成绩单。

“那是林小蝶的……”郑雪的声音发抖，“她死的时候……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