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一周年纪念日，我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对面空无一人。监控里，
苏晴正和初恋在隔壁包厢接吻，玻璃映出她无名指上我送的钻戒。第一章“陈默，
我今晚……可能要加班到很晚，公司那个新系列赶进度，组长盯得特别紧。
周年纪念……我们改天补过好不好？我保证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苏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点撒娇的甜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喘息。
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目光落在铺着崭新白色桌布的餐桌上。
两支长长的白蜡烛已经燃了一半，烛泪堆积，像凝固的绝望。精致的瓷盘里，
精心煎制的牛排早就冷了，油脂凝结成难看的白色。高脚杯里的红酒，像一汪暗沉的血。
对面，空无一人。“加班？”我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平静下面是冻得发硬的冰层，“哪个组？张胖子那个组？赶‘蝶焰’系列？
”“啊？嗯……对对，就是张组长他们组，你也知道，下个月发布会，
时间太紧了……”苏晴的语气明显放松了一点。“哦，那辛苦了。”我扯了扯嘴角，
目光转向放在桌角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
无声地播放着一个画面：隔壁那家以浪漫著称、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的“云顶”餐厅，
一个靠窗的私密包厢。角度刁钻，显然是某个隐蔽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里，苏晴正仰着头。
她今天穿的是我上周送她的那条香槟色真丝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此刻，
那条昂贵的裙子领口被扯开了一些，露出漂亮的锁骨。
她的手臂环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李琛，她的初恋，那个在她口中“早就断了联系，
只是个普通朋友”的李琛。李琛的手，一只紧紧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正抚摸着她的脸颊，
然后，用力地吻了下去。吻得激烈而投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苏晴没有推开他，
反而微微踮起了脚尖，迎合着。烛光跳跃，映在他们旁边的落地玻璃窗上，
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清晰地映出苏晴的侧脸，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
微微颤动。而更刺眼的，是她搭在李琛肩上的那只手，纤细的无名指上，
一枚设计独特的钻戒正闪烁着冰冷的光。那是我省吃俭用半年，
托了无数关系才买到设计师**款的周年礼物。此刻，它戴在她的手上，
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见证着这场赤/裸/裸的背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猛地一抽，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麻木和冰冷。愤怒？当然有，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愚弄的荒谬感，一种彻骨的寒意。
我看着她无名指上那点刺目的反光，看着玻璃窗倒影里她沉迷的表情。整整一年。
三百六十五天。我像个傻子一样，规划着未来，省下每一分钱给她买礼物，
听她抱怨工作、抱怨生活，然后笨拙地安慰。我以为我们很好，我以为她是我的。原来，
烛光晚餐可以一个人吃。原来，一周年纪念日，是她的出轨纪念日。平板屏幕上，
李琛的手已经不满足于她的脸颊，正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苏晴的身体软了下去，
几乎完全贴在他身上。够了。我伸出手指，在冰冷的平板屏幕上轻轻一点。
屏幕瞬间黑了下去，包厢里那令人作呕的画面消失了。
房间里只剩下蜡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和我自己沉重得不像话的呼吸。手机还没挂断，
苏晴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陈默？你还在听吗？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先挂了啊？晚点……晚点再跟你说。爱你哦。”“爱你哦。”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我无声地笑了出来，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肌肉僵硬。
胸腔里那股冰冷的岩浆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开始疯狂地旋转、凝聚，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嗯，我也爱你。”我的声音异常温柔，温柔得自己都觉得陌生，“好好加班，注意身体。
”说完，不等她回应，我直接切断了通话。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烛光在晃动，
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我拿起桌上的红酒，对着那空荡荡的座位举了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苦涩的回味，却奇异地浇不灭心头那簇越烧越旺的毒火。苏晴，
周年快乐。你送我的这份“惊喜”，我收到了。而我为你准备的“惊喜”，才刚刚开始酝酿。
大赛上一鸣惊人、甚至可能奠定你职业生涯的参赛作品——“蝶焰”……它真是你的原创吗？
我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屏幕的光映着我的眼睛，里面没有悲伤，没有痛苦，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以及在那平静之下，疯狂燃烧的复仇烈焰。
指尖最终停在一个名字上：周正，“璀世”珠宝设计大赛的首席评委，
也是业内出了名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对抄袭深恶痛绝的老顽固。我按下拨号键，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单调等待音，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过冰凉的平板电脑边缘。苏晴，
你不是喜欢火吗？那我就送你一场，
足以把你和你那见不得光的“爱情”一起焚成灰烬的——烈焰风暴。电话接通了。“喂，
周老师吗？是我，陈默。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有件事，
我觉得必须向您实名举报……”我的声音平稳、清晰，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痛心和愤怒，
“关于这次大赛夺冠呼声最高的那份作品，‘蝶焰’……我有确凿证据证明，它是抄袭。对，
抄袭了我一位朋友三年前未公开的设计手稿……”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将我的影子拉长，
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像一个蛰伏已久的、终于露出獠牙的鬼魅。第二章电话挂断后，
房间里只剩下死寂。周正最后那句带着震惊和滔天怒意的“岂有此理！
我立刻组织专家组核查！”仿佛还在空气里嗡嗡作响。我放下手机，
指尖残留着金属外壳冰冷的触感。报复的种子已经种下，带着剧毒，深埋进黑暗的土壤。
但这还不够。仅仅让她在大赛上失去资格？太便宜她了。苏晴最在乎什么？
是她的才华被认可，是她踩着“原创设计师”的光环向上爬的野心！
是李琛那**看重的、她自以为能带来锦绣前程的所谓“天赋”！我要的，
是把她精心构筑的空中楼阁，在她最风光、最志得意满的时刻，
在她以为已经触摸到天堂的瞬间，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砸碎！让她身败名裂，
让她万劫不复！“蝶焰”……那只振翅欲飞、火焰环绕的蝴蝶。呵。我猛地站起身，
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几步冲到书房，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没有文件，
只有一个厚厚的、蒙着灰尘的旧速写本。我把它抽出来，粗暴地拍掉灰尘，翻开。
泛黄的纸张上，线条飞舞。一只又一只形态各异的蝴蝶，或静立，或翩跹，
翅膀的脉络被描绘得极其精细。而在这些蝴蝶的周围，
缠绕着、升腾着、燃烧着的是——火焰。不是具象的火苗，
而是用流畅奔放的线条和浓烈大胆的色块构成的，充满张力和生命感的“焰”。
每一页的右下角，都签着一个飞扬的英文花体签名：Echo。这不是苏晴的速写本。
这是我的。是我大学时沉迷于珠宝设计，在无数个日夜涂鸦的梦想。Echo，
是我当时随手取的一个代号，一个从未示人、早已被现实生活埋葬的幻影。
苏晴见过这个本子。在我们刚开始热恋、恨不得分享一切的时候，
我像个献宝的傻瓜一样给她看过。她当时眼睛亮得惊人，捧着本子翻看了很久，
不住地赞叹那些线条的灵动和火焰的独特表现力。“陈默，你太有天赋了！
这要是做成珠宝……”她当时这样说，语气里的羡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后来我忙于工作，为了攒钱给她买礼物，为了付我们小公寓的房租，
这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就被彻底锁进了抽屉。而苏晴，她“恰巧”在设计瓶颈期，
她“恰巧”迸发出了惊人的灵感，设计出了震惊大赛评委的“蝶焰”。巧合？去他妈的巧合！
那分明是赤/裸/裸的剽窃！她偷走了我废弃的梦想，把它当成了自己攀爬的阶梯！
怒火灼烧着我的理智，但一个更加冰冷、更加精密的计划却在这怒火中淬炼成型。举报抄袭，
只是第一步。我要让她，让“璀世”，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地认为，
“蝶焰”就是苏晴的作品。然后，在她最耀眼的舞台上，揭穿这一切，
证明那不过是个完美而可耻的——赝品！我需要证据。足以在三个月后，
在她梦想成真的发布会上，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响了两声就被迅速接起。“老板？”一个低沉、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男声传来。是阿Ken，
我合作多年的私人调查员，一个在灰色地带游走却极度可靠的人。
我帮他解决过棘手的身份问题，他则是我在暗处的眼睛和手。“Ken，帮我查两个人。
苏晴，还有李琛。
我要他们最近三个月所有的行踪轨迹、通讯记录、开房记录、银行流水……越详细越好。
特别是李琛，他最近在**是不是又欠了债？”我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明白。
苏**那边……需要监听吗？”Ken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问明天天气。
我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监听？那意味着会听到什么？
听到她如何在我面前演戏，如何对着李琛甜言蜜语？听到她戴着我的戒指，
却在另一个男人身下……不！那太恶心了！“不，”我斩钉截铁地打断，
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有些变调，“目标锁定李琛。查他！查清楚他最近接触了什么人，
有没有大额不明进账。还有，给我弄到他最近三个月的手机通讯和社交软件所有内容备份。
要快。”“收到。三天。”Ken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我深吸一口气，
试图压下胃里翻腾的恶心感。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几乎废弃的云端账号。
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个加密文件夹。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文件夹解锁。里面是扫描件。
高精度的扫描件。正是我速写本里那些关于火焰蝴蝶的原始设计草图！每一张的右下角，
都清晰地显示着日期——三年前，以及那个独一无二的“Echo”签名。
这是证明原创性的关键！但还不够。要让“赝品”完美无缺地登上舞台，还需要一个推手。
一个能让苏晴和“璀世”都深信不疑、毫无防备的推手。我点开通讯软件，
找到了一个沉寂已久的头像——林薇。我的大学学姐，
也是当年为数不多看过我这些涂鸦、并真心赞赏过的人。
她现在在“璀世”集团设计部担任副总监，正是苏晴的顶头上司。“薇姐，睡了吗？
”我发送消息，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自然。过了一会儿，林薇的头像跳动起来：“还没呢，
陈默？这么晚，稀奇啊。找姐有事？”“是有点事想麻烦薇姐。”我斟酌着词句，
“我女朋友苏晴，不是在你们公司参加那个‘蝶焰’的设计大赛吗？她最近压力特别大，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看着心疼。她总觉得自己细节处理得不够完美，
尤其是火焰那种流动的生命感……”我停顿了一下，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片刻，
然后继续敲打：“我记得薇姐你当年看过我画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草图？
就是那些带火焰的蝴蝶？虽然很幼稚，但里面有些关于‘动感线条’的笨办法……薇姐你看，
能不能在不经意间，以你专业的角度，稍微点拨她一下？就说是你自己的经验？
后……”我发过去几张最具有代表性、最能体现“蝶焰”核心神韵的原始草图扫描件（当然，
小心翼翼地隐去了日期和签名）。屏幕那头沉默了几分钟。
就在我以为林薇会拒绝或者起疑时，她的回复跳了出来。“哟，我们陈大情圣这么贴心啊！
行，姐明白了。放心，包在我身上。苏晴这丫头挺有灵气的，‘蝶焰’确实是个好胚子，
就是那股劲儿还差一口气。你这些老底子……啧，别说，还真有点意思！
姐就‘借鉴’一下你的思路，用我的方式‘启发启发’她。保证让她觉得醍醐灌顶，
还以为是自己的顿悟呢！不过说好了啊，你小子欠姐一顿大餐！”成了！**在椅背上，
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胸腔里那股冰冷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林薇的“点拨”，
会像最精妙的催化剂，让苏晴把那份偷来的设计“完善”到极致，
让她对自己的“才华”深信不疑。她会踩着这份“完美”的作品，
一步步走向那个为她精心准备的、名为“成功”的断头台。三个月。苏晴，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风光吧。我会亲手，把你捧得足够高。然后，看着你摔得——粉身碎骨。
第三章时间像裹了蜜糖的毒药，缓慢而黏稠地流淌。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
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甜蜜。苏晴变得异常忙碌和亢奋。大赛组委会那边果然如周正所说，
启动了最严格的核查程序。但正如我所料，
出那份经由林薇“点拨”后、细节更加丰满、设计理念阐述得天衣无缝的“蝶焰”最终稿时，
所有的质疑在“确凿”的证据链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的“才华”得到了评委团更高规格的认可，大赛金奖的桂冠，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她头上。
“陈默！金奖！我是金奖！”电话里，苏晴的声音因为极度兴奋而尖锐，带着哭腔，
“你听到了吗？我是冠军！‘蝶焰’！我的‘蝶焰’！”背景音嘈杂，显然是在庆祝现场。
我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
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听到了，宝贝。真棒，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我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却比窗外的寒星更冷。“晚上想怎么庆祝？
我订了‘云顶’最好的包厢。”我特意加重了“云顶”两个字。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
随即是更甜腻的回应：“啊？云顶啊……太贵了吧？而且……而且组里同事说要给我庆功，
都安排好了，不去不太好……亲爱的，我们改天好不好？就我们两个，好好庆祝！
我……我今晚可能回去很晚……”又是这样。又是“同事”。又是“很晚”。
我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兴奋中夹杂着心虚，急于摆脱我去奔赴另一个怀抱。
也许就在隔壁的包厢？和那个李琛一起，庆祝他们联手窃取的“胜利”？“好，听你的。
”我温和地应着，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玩得开心点。少喝点酒。”挂了电话，
我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漠然。转身拿起内线电话：“张秘书，通知下去，
‘蝶焰’系列量产和发布会筹备，集团全力支持苏晴设计师。所有资源，优先向她倾斜。
我要这场发布会，成为本年度珠宝界最瞩目的盛事。预算，上不封顶。”“是，陈总。
”张秘书的声音透着谨慎。她大概不明白，我这个一向以务实著称的集团副总，
为何会对一个新锐设计师如此不遗余力地捧杀。放下电话，我坐回宽大的办公椅。
电脑屏幕上，是Ken发来的最新邮件附件。点开，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通讯记录、开房记录截图、银行流水分析报告……触目惊心。
苏晴和李琛的每一次幽会，时间、地点，都清晰地标注着。
就在她跟我煲电话粥说“在加班”的时候，就在她拿着我给她的副卡刷着昂贵晚餐的时候，
就在她戴着我的戒指、说着爱我的时候……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在另一个男人那里。
而李琛的银行流水显示，就在“蝶焰”获得金奖消息公布后的第二天，
他的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五十万的巨款。汇款方是一个境外空壳公司，层层追踪下去，
最终指向了——璀世集团的一个关联子公司。时间点，精准得令人发指。
Ken在报告最后附言：“老板，李琛昨晚在‘金鼎’会所豪赌，又输掉二十万。
他最近和几个放高利贷的走得很近。苏**的副卡，上月有一笔在‘蒂芙尼’的异常消费，
购买了一款男式铂金手链，发票抬头是李琛。另，
您公寓及苏**常去地点监控设备已按计划安装调试完毕。”很好。猎物已经完全入彀，
在鲜花和掌声中，一步步走向陷阱的中心。苏晴沉浸在“天才设计师”的光环里，
享受着集团前所未有的资源倾斜，指挥着整个团队为她的“蝶焰”发布会疯狂运转。
她看向我的眼神，除了热恋的甜蜜（多么讽刺），更多了一层对“伯乐”的感激和依赖。
她大概觉得，是我慧眼识珠，给了她这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她永远不会知道，
是我亲手将她捧上云端，只为让她摔得更惨。而李琛，那个贪婪的蠢货，
正拿着苏晴出卖“才华”换来的钱（或者说，
是璀世为了压下“抄袭”风波、确保发布会顺利而支付的封口费？），
在**和女人堆里醉生梦死。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因为债务而引爆，
将苏晴一起拖入深渊。这正是我需要的。我拿起手机，
翻到李琛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Ken搞来的），编辑了一条短信：“李先生，
听说你手头紧？‘蝶焰’发布会后，苏设计师身价倍增。想不想玩把大的？我有个朋友，
对你手上的某些‘料’很感兴趣，价格……包你满意。发布会当晚，顶层VIP休息室，
面谈。带上有趣的东西。”发送。
想象着李琛收到这条短信时的表情——贪婪、恐惧、孤注一掷。他会去的。他这种烂赌鬼，
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他会带着能彻底毁掉苏晴的证据（也许是他偷录的视频？
也许是苏晴和他密谋的聊天记录？），像一个输红眼的赌徒，去赴那个能让他翻身的“约”。
而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我关掉电脑屏幕，走到酒柜前，
给自己倒了一杯烈性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折射着冰冷的光。苏晴，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荣光吧。你的加冕礼，就是你的——审判日。第四章发布会前一周，
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紧绷的、一触即发的张力。璀世集团上下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
所有的齿轮都围绕着“蝶焰”这个核心疯狂转动。巨大的广告牌占据了城市最显眼的位置，
模特佩戴着流光溢彩的“蝶焰”系列珠宝，那只火焰环绕的蝴蝶，张扬而妖异，
俯视着芸芸众生。苏晴成了绝对的主角。她穿着当季最新款的高定套装，妆容精致，
在镁光灯和采访话筒的簇拥下，侃侃而谈她的设计灵感——“破茧成蝶的勇气，
浴火重生的力量”。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巅峰时刻的无限憧憬。
那份自信，那份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导演，
看着演员在舞台上卖力演出，一步步走向我设定的结局。“陈总，
苏**那边……情绪好像有点不太稳。”张秘书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汇报，
“发布会压力太大，她昨晚又和设计团队熬了个通宵，修改最后的展示方案。
早上好像……好像还和李先生通了很久的电话，似乎……吵得很厉害。
”张秘书知道我和苏晴的关系，也知道那个李琛的存在（虽然她不清楚内情），
汇报时语气带着谨慎的试探。吵架了？我挑了挑眉。看来李琛那条贪婪的鬣狗，
嗅到了血腥味，开始迫不及待地撕咬了。很好，狗咬狗的戏码，总是能增添不少戏剧性。
“知道了。”我淡淡地说，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上，“让她注意身体。
发布会需要她最好的状态。另外，这份安保升级方案，让后勤部立刻执行。
尤其是电力系统、网络系统和顶层VIP区域的安保，发布会当晚，我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我在“纰漏”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是，陈总。”张秘书拿起文件，快步离开。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广场上巨大的“蝶焰”广告牌。那只蝴蝶的翅膀，
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无机质的光芒。它飞得多高啊。可惜，它没有生命，
只是一堆被偷来的线条和概念堆砌的华丽赝品。而赝品，终究是要被拆穿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Ken发来的加密消息：“目标人物（李琛）已确认收到短信，
反应强烈。他今天下午去了城西‘快活林’**，输掉十五万，
被高利贷的人堵在巷子里‘谈’了半小时。出来后脸色很差，直接回了出租屋，没再出门。
他电脑里发现多个加密文件夹，初步判断包含大量与苏晴相关的视频和聊天记录。
顶层VIP休息室监控及录音设备已就绪。”我回复：“按计划进行。
确保他带着‘东西’准时赴约。‘意外’要看起来自然。”收起手机，我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薇姐，忙吗？”我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和一丝疲惫。“哎呀，我的大忙人副总，
现在整个设计部都忙得脚不沾地，你说我忙不忙？”林薇的声音透着调侃，
但也能听出紧绷的弦，“找姐啥事？不会是来查岗的吧？”“哪能啊，就是有点担心晴晴。
”我叹了口气，语气担忧，“她最近压力太大了，人都瘦了一圈，昨晚又通宵。我劝她休息，
她根本不听，满脑子都是发布会细节。我听说……她早上好像还跟人吵架了？情绪不太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薇的声音压低了些：“你也知道了？咳，是跟那个……李琛吧？
在茶水间外面，我刚好路过，听了几句。好像是李琛找她要钱，数目不小，晴晴不给，
两人就吵起来了。
李琛说什么……‘别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别忘了你的好设计是怎么来的’……啧，
听着就膈应人。”果然。李琛开始用那些“料”威胁她了。苏晴，你现在是不是如坐针毡？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辉煌前程，一边是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这滋味，好受吗？“唉，
这个李琛……”我故作无奈地叹息，“晴晴以前是糊涂，被他蒙蔽过。
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他还阴魂不散地纠缠。薇姐，发布会是晴晴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也是我们璀世的脸面，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那个李琛……我怕他到时候去现场闹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