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微信，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别去找李雯。」
发信人显示是苏晴，时间是一分钟前。我立刻回拨电话，依然是冰冷的电子音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两道徒劳的弧线。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苏晴的朋友圈，从最新的一条开始往前翻。
"杭州的早晨~"配图是牛油果吐司和拿铁。我放大照片，注意到餐盘边缘反射的窗户——外面分明是阴天，而杭州气象台发布的今日天气是"晴转多云"。
再往前翻，昨晚的"西湖落日"照。我打开手机相册，找到去年和苏晴在西湖的合影对比。她的站姿几乎一模一样，但背景里的保俶塔位置有微妙差异——这张"新照片"很可能是用旧图PS的。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继续往前滑动，三天前的一条动态引起了我的注意："加班到深夜，老公送来的爱心宵夜~"。照片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苏晴比着V字手势。但问题在于，那天晚上她明明和我在一起——我们参加了大学同学聚会，她还喝醉了，是我送她回的家。
我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这些朋友圈全是伪造的！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吗？苏晴的账号密码是QZxia1993。」
我盯着这条短信看了足足十秒，然后打开电脑，登录微信网页版。输入苏晴的账号和那个密码，竟然真的登进去了。
后台显示，最近一周的所有朋友圈都是"定时发布"。更诡异的是，登录设备列表里除了我的电脑，还有一台名为"XiaoMi_5T"的设备，最后一次登录地点是城郊的"鑫源工业园"——那是一片废弃的工厂区。
我打开地图搜索这个地址，距离我现在的位置只有四十分钟车程。
雨声中，我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拨通警局的电话，昨晚接待我的女警官听完我的发现后，语气终于严肃起来："林**，这个情况确实可疑，但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才能立案。建议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明天——"
我挂断电话，发动了车子。
鑫源工业园的铁门半开着，锈迹斑斑的招牌在雨中摇摇欲坠。我把车停在围墙外，从后备箱拿出防狼喷雾和强光手电。
园区里寂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根据定位，那台"XiaoMi_5T"的信号来自最里面的一栋灰色厂房。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发现侧面的小门虚掩着，门锁有新鲜撬动的痕迹。
推开门，霉味混合着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厂房，照出地上杂乱的脚印和几根用过的电缆扎带。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没有回应。我继续往里走，突然踢到一个硬物——是一部手机，型号正是小米5T。屏幕已经碎了，但还能开机。锁屏壁纸是一张苏晴的**，她穿着我从没见过的红色连衣裙。
手机突然在我手中震动起来，吓得我差点把它扔出去。一条新短信：「你来得比预计的早。」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转身用手电扫向四周，光束尽头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谁在那里？"我握紧防狼喷雾。
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然后是女人的啜泣。
我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苏晴？是你吗？"
啜泣声戛然而止。下一秒，一个黑影从机器后面窜出来，飞快地向门口跑去。
"等等！"我追了上去，在门口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手电光下，我看到一张和苏晴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不是她。这个女人的眼睛更大，鼻梁上有一颗苏晴没有的小痣。
"你是谁？"我们同时开口。
她挣脱我的手，声音颤抖："你不是周岩派来的？"
"我是苏晴的朋友！她在哪？"
女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惊恐："快走！他会发现你的！"她塞给我一张纸条，转身冲进雨里，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我打开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个地址："青松公寓1704，李雯"。
手机在这时再次震动。苏晴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黑漆漆的照片，配文"晚安"。我放大图片，在某个反光的表面，隐约能看到拍照人的倒影：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女人，手里举着一部手机。
而那件红裙子，和那部小米手机锁屏上苏晴穿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