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孟婆汤是不是过期了?1「你要是觉得不得劲儿，」孟婆笑得满脸褶子。
「再喝一碗便是。」「可是我都已经喝了三大碗了。」我又打了个响嗝，
但还是老老实实端起第四碗。孟婆熬汤的锅突然被一脚踢翻，阎王怒目圆瞪朝我走来。
「你这个蠢女人!喝一口装失忆不会吗?!」「那小子轮回七世就为捞你回去!」
记忆突然复苏——第一世他替我挡下敌军长矛，红衣浸透。第二世他咳着血把毒酒换给我。
第三世他推开我迎向失控的汽车。第七世他笑着吻我：「下一世见。」此刻忘川河畔，
他魂魄稀薄如烟：「这次...不用等下一世了。」1「这个孟婆汤是不是过期了？」
我盯着碗底残留的浑浊液体，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你要是觉得不得劲儿，
"孟婆笑得满脸褶子，"再喝一碗便是。"可是我已经喝了三大碗。记忆不但没消失，
反而越来越清晰。我又打了个响嗝，但还是老老实实端起第四碗。
孟婆熬汤的锅突然被一脚踢翻。阎王怒目圆瞪朝我走来。"你这个蠢女人！
喝一口装失忆不会吗？！"他的怒吼震得我耳膜生疼。"那小子轮回七世就为捞你回去！
"我的脑袋突然像被劈开一样疼。第一世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漫天黄沙中，
他穿着染血的铠甲朝我微笑。"别怕，"他的声音混着血沫，"我护着你。
"敌军的长矛穿透他的胸膛。红衣浸透。他倒下的瞬间，我记住了那双眼睛。
第二世的记忆接踵而至。金銮殿上，他咳着血，把酒杯换给了我。"喝我的，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这杯甜。"我看着他七窍流血而死。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第三世是在现代。刺眼的车灯。刺耳的刹车声。他推开我，自己迎向失控的卡车。"小心！
"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第四世、第五世、第六世……每一世都是他。
每一世他都为我而死。第七世的记忆最清晰。樱花树下，他笑着吻我。"下一世见。"他说。
然后他死在了我怀里。现在，我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程景行。我的眼泪砸在忘川河里，
激起小小的涟漪。河畔站着一个几乎透明的身影。那是程景行。他的魂魄稀薄如烟，
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这次...不用等下一世了。"他朝我伸出手。我疯了一样冲向他。
"程景行！"我的手指穿过他的身体，只抓住一把冰冷的空气。"为什么？
"我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每一世都是你？"他虚虚地摸着我的脸，
虽然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因为是你啊。"他笑得那么温柔。阎王在一旁冷笑。
"他为了找你，跟地府做了交易。"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什么交易？""用魂飞魄散，
换你重生。"我的世界轰然崩塌。"不...不可能..."程景行的身体开始发光，
一点点消散。"他要永远消失了，"阎王的声音冷酷无情，"三界之内，再无轮回。
"我跪在地上，抓住阎王的衣角。"求你，救救他！"阎王甩开我的手。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我转向程景行，他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别走。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他最后一次拥抱我。虽然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这次终于护住你了。
"他在我耳边说。然后，他化作了万千光点。我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程景行！
"我的尖叫惊起了忘川河边的彼岸花。花瓣纷飞中，我做了个决定。我擦干眼泪，
站起来直视阎王。"我要他回来。"阎王像看疯子一样看我。"不可能。"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那我就拆了你这地府。"我转身跳进了忘川河。河水冰冷刺骨，
无数冤魂撕扯着我的身体。但我不在乎。程景行，这次换我来找你。
2忘川河水比我想象的还要冷。刚跳下去，就有无数双惨白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又来一个。"水鬼们阴森森地笑着。它们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但我顾不上疼。
我拼命往下潜，睁大眼睛在浑浊的河水中搜寻。程景行消散前的光点，应该就落在这片水域。
河水冲刷我的身体。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腥臭的腐烂味。我的皮肤开始溃烂。
但比起失去程景行的痛，这都不算什么。"程景行！"我在心里呼喊。突然，
一道微弱的光闪过。我奋力游过去，看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魂魄碎片。我小心翼翼地捧起它。
碎片在我掌心微微发烫。"找到你了。"我哽咽着说。就在这时，手腕突然一阵刺痛。
我低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彼岸花印记。它正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红光指引着我向更深处游去。河底堆满了白骨。每一具都代表一个为爱而死的人。
红光停在一具特别的白骨前。那具白骨心口的位置，嵌着一片更大的魂魄碎片。
我颤抖着伸出手。"住手！"身后传来怒吼。地府守卫的钢叉朝我刺来。我侧身躲过，
趁机抓起那片魂魄。刹那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是程景行视角的记忆。
我看到自己每一世死在他怀里的样子。看到他跪在阎王殿前求情的绝望。
看到他签下魂飞魄散契约时的决绝。原来，被留下的人更痛。"抓住她！"守卫们越来越近。
我攥紧两片魂魄，拼命往上游。就在我快要窒息时，一只手把我拉了上来。是孟婆。
她把我藏在她宽大的袖子里，躲过了守卫的追捕。"傻丫头，"她叹气，
"你知道私捞魂魄是什么罪吗？"我摊开手掌，两片魂魄发出微弱的光。"我必须救他。
"孟婆沉默了很久，突然从锅里舀了一勺汤。"喝下去，"她说，"能治你的伤。
"我警惕地看着她。"放心，这只是普通的治疗汤药。"她苦笑。她说的没错。喝下后，
我的伤口愈合了，记忆却还在。孟婆从怀里掏出一盏小小的灯。"引魂灯，"她塞给我，
"能暂时保存魂魄。"我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帮我？"孟婆望向远方，
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三千年前，我也跳过忘川河。"她没再说下去。但我懂了。就在这时，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阎王驾到。"施语，"他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你触犯天条了。
"我护住引魂灯，昂头与他对视。"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阎王冷笑。
"你以为程景行是谁？"他挥手变出一面镜子。镜中显现出上古战场的画面。
一个银甲将军所向披靡，却在关键时刻放下武器。"他是上古战神转世，"阎王说，
"本该无情无欲，却为你动了凡心。"镜子里的画面变换。天界审判，战神被罚七世情劫。
每一世都要为所爱之人而死。"最后这一世，他本可以解脱，"阎王盯着我，
"但他选择了魂飞魄散换你重生。"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原来我们的相遇，
从一开始就是劫难。"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阎王竖起两根手指。"第一，
看着他彻底消散。"我立刻摇头。"第二呢？""第二，你接任情劫使者，
永远留在忘川河边，帮助其他有情人。"我眼睛一亮。"那程景行呢？
"阎王的表情变得复杂。"他会转世，但你们永远不能相认。"永远不能相认。
这比魂飞魄散好不到哪去。引魂灯里的碎片突然闪烁起来。像是在回应我的犹豫。
我低头看着它们，做出了决定。"我选第二个。"阎王似乎早就料到。"但有个条件，
"我补充，"我要先收集齐他所有的魂魄碎片。"阎王皱眉。"即使集齐，他也记不得你。
""没关系，"我抚摸着引魂灯，"我记得他就够了。"阎王最终同意了。
他给了我四十九天时间。四十九天后，若不能集齐魂魄，程景行将永远消失。
3孟婆给我的地图上标记了七个红点。程景行的魂魄碎片就散落在这些地方。第一站是鬼市。
我裹紧黑袍，提着引魂灯走在阴森的街道上。鬼市上空永远悬着一轮血月。
摆着各种诡异的东西：会哭的人皮灯笼、泡在血里的眼珠、还有叫卖着"新鲜记忆"的商贩。
"姑娘，买张脸吗？"一个画皮鬼拦住我，"刚剥下来的，还热乎着呢。"我摇摇头，
亮出手腕上的彼岸花印记。画皮鬼脸色大变，退到一边。引魂灯突然剧烈闪烁起来。
我顺着指引来到一个卖镜子的摊位前。摊主是个没有五官的人。"这面镜子，
"他指着其中一面铜镜，"能看到你最想见的人。"我伸手去拿，他却按住镜子。
"代价是什么？"我直接问。"你的声音。"他空洞的脸上裂开一道缝，像是在笑。
我犹豫了。如果失去声音，就算找到程景行，我也不能告诉他我爱他。
引魂灯里的两片魂魄突然发出温暖的光。像是在给我力量。"成交。"我说。
无面人递给我一颗药丸。"含在嘴里。"我照做了。铜镜表面泛起涟漪，渐渐显现出画面。
是程景行的一片魂魄碎片，嵌在一把剑的剑柄上。"这把剑在哪？"我急切地问。
镜子里的画面拉远，显示出一个熟悉的地方。阎王殿的兵器库。我的声音开始消失，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无面人满意地收走我的声音。离开鬼市前，我在一个算命摊前停下。
算命瞎子突然抓住我的手。"司命星君，"他低声说，"您终于回来了。"我困惑地看着他。
他迅速松开手，像是怕被人看见。"快走吧，"他塞给我一张符纸，"天界已经发现您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符纸就自燃了。灰烬组成了一个字：逃。回到地府，
我偷偷溜进阎王殿的兵器库。引魂灯指引我找到那把古剑。剑柄上果然嵌着一片魂魄。
就在我取下碎片的瞬间，警报响了。"大胆狂徒！"守卫冲了进来。我转身就跑，
却在门口撞上一个人。看他这身打扮，红衣加身，红线缠绕。是月老。他看着我手中的碎片，
叹了口气。"第三片了，"他说，"但接下来的会更难。
"我拿出提前写好的问题：[您早就知道我会来找这些碎片？]月老笑而不答。
"下一站在天界，"他压低声音，"小心天帝。"我瞪大眼睛。[为什么帮我？]"因为，
"他看向远方，"我也曾为一个人反抗过天命。"他给了我一张通行令。
"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我点点头，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他的叹息："希望他值得。
"值得？程景行为我魂飞魄散。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值得的人了。
4去天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南天门金光闪闪，守卫森严。我用月老的通行令混了进去。
引魂灯的光越来越亮，指引我向一座悬浮的宫殿飘去。宫殿大门上写着司命殿三个烫金大字。
我愣住了。司命星君，掌管凡人命运的神仙。程景行和我的七世情劫，
都是在这里被写下的吗？推开沉重的殿门，里面是无数旋转的命盘。
每个命盘上都刻着凡人的名字，闪烁着微光。我一眼就看到了程景行的命盘，它已经破碎，
只剩下几片残片悬在半空。其中一片较大的残片上，粘着一块魂魄碎片。我伸手去够，
却被一道金光弹开。"擅闯司命殿者，死。"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