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倩倩从小就没过过好日子，你就不能让着她点？”男友周辰为了替他表妹辩解，
抢走了我的手机。我妈还在电话那头尖叫：“你要是不给你弟出彩礼，我就死给你看！
”我腹部剧痛，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我失去了我的孩子。
我平静地对守在一旁的周辰说：“我们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吧，把你家人和我家人都叫上。
”他以为我妥协了，却不知，我准备了一份送给他们所有人的“新婚贺礼”。“林晚，
你再打三份工吧，不然小辉的女朋友就要跟他分手了。”我妈在电话里的声音理直气壮，
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我张了张嘴，却连一个求救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手机“啪”地一声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屏幕亮着，刺眼的光芒里，是男友周辰刚发的朋友圈。
一张九宫格照片，定位在城中最贵的日料店。
周辰和他那位“救命恩人”表妹张倩倩紧紧挨着，笑得灿烂。
张倩倩手里捧着一个崭新的手机包装盒，是我前几天刚在网上看过，售价一万二的最新款。
配文是周辰写的：“我家倩倩值得最好的一切。”我家倩倩。多亲密的称呼。而我，
他谈了七年的女朋友，此刻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在他给我租的这间，
月租八百块、终年不见阳光的出租屋里，经历着一场无声的流产。真可笑啊。我，林晚，
一个毕业于名牌大学的金融审计师，竟然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再次醒来时，
人已经在医院了。房东大妈坐在床边，见我醒来，松了口气，
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递给我。“姑娘，你可算醒了。
医生说你这是劳累过度加上严重贫血，还……唉，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先养好身子。
”孩子？我愣住了，手下意识地抚上依旧隐隐作痛的小腹。那里，
曾经有一个小生命悄悄地来过，又因为我的愚蠢和透支，悄无声息地走了。房东大妈叹着气，
把我的手机递给我：“你晕倒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响，我怕有急事就帮你接了。一个是你妈，
一个是你男朋友。你妈一听你在医院，就问医药费多少，还问你什么时候能继续上班赚钱。
你男朋友……他说他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在城西的日料店，出到城东的手机卖场，确实是够远的“差”了。我哑着嗓子道了谢，
接过手机。屏幕上，几十个未接来电，一半是我妈，一半是周辰。微信里，
我妈的语音条还在不断弹出。“林晚你什么意思？装死吗？小辉的彩礼钱你到底什么时候给？
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你要是害你弟弟结不成婚，我跟你没完！
”“你别以为进了医院就了不起了，谁还没生过病？我养你这么大，
你给弟弟花点钱不是应该的吗？白眼狼！”我面无表情地听着，随手点开了周辰的对话框。
“晚晚，你怎么晕倒了？吓死我了。我这边项目实在走不开，等我回去就好好给你补补。
”“医生怎么说？严重吗？医药费够不够？不够的话……你先找朋友借点，
我这边周转有点困难。”“对了，你妈刚也给我打电话了，你别跟她置气，
她也是为了小辉好。谁家姐姐不帮弟弟呢？你多体谅一下。
”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虚伪的“关怀”，核心思想却只有一个：别烦我，别找我要钱。
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七年的过往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一帧帧闪过。我和周辰是大学同学，
他来自偏远山村，家境贫寒。而我，虽然家里重男轻女，但父母至少是双职工，
生活费还算宽裕。我心疼他，从大一开始，就省吃俭用，把自己的生活费分出一大半给他。
他考研、考公，所有的资料费、补习班费用，都是我**打工一点点赚出来的。
他曾握着我的手，眼眶通红地说：“晚晚，你就是我的光。这辈子，我周辰要是负你，
天打雷劈。”他考上公务员后，我们留在了这个城市。他说要攒钱买房，给我一个家。
我便开启了疯狂的工作模式，白天在审计公司上班，晚上和周末接私活，
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我赚的每一分钱，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开销，其余全都转给了他。
他说，他父亲当年重病，是表妹张倩倩辍学打工，寄钱救了急。这份恩情，他要报答一辈子。
我也信了，爱屋及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张倩倩也极好。她来城里玩，
我给她订最好的酒店；她看上什么，只要周辰开口，我二话不说就转钱。我以为我的付出，
能换来一个美好的未来。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最响亮的耳光。我的孩子，
死于我为他们未来所做的“努力”。而孩子的父亲，正用我拼命赚来的血汗钱，
讨好着另一个女人。我的家人，则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秃鹫，盘旋在我上空，
只想着如何从我这具还温热的“尸体”上，啄下最后一块肉。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果篮。是张倩倩。她看到我，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晚晚姐，你……你怎么住院了？我听表哥说你病了，
就赶紧过来看看。表哥他临时有紧急任务，不然他肯定第一时间就飞奔过来了。
”我平静地看着她，轻声开口：“倩倩，谢谢你来看我。你表哥他……是不是很喜欢你？
”张倩倩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笑得天真烂漫：“晚晚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妹啊，
感情好是当然的。”“是吗？”我微微一笑，视线落在她手腕的镯子上，“这手镯真好看，
你表哥对你真好。”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下意识地摸了摸手镯：“是啊，我哥最疼我了。
他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我的心，在那一刻，连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
被埋葬在这间惨白的病房里。但我的脑子，却前所未有地清醒。审计师的职业本能，
让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大脑里建立档案、罗列条目、计算沉没成本和……追索方案。
既然账算错了，那就推倒重来。既然资产变成了负债，那就及时清算。我对着张倩倩，
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是啊，他那么疼你，我也该为你做点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在市中心租个好点的房子吗？我最近正好接了个大项目，等预付款下来，
就帮你付一年的房租，好不好？”“真的吗？晚晚姐！你对我太好了！”“应该的，
”我轻声说，看着她喜不自胜的模样，“毕竟，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她心满意足地走了。我拿起手机，没有理会我妈和周辰的消息，
而是给我大学时关系最好的闺蜜，如今已是知名律所合伙人的陈淼，发了一条信息。“淼淼，
帮我个忙。我要打官司，清算一笔长达七年，总额超过五十万的……烂账。”出院那天，
周辰终于“出差”回来了。他提着一盅看起来很昂贵的补品，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心疼。“晚晚，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一把握住我的手，
眉头紧锁，“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抽出手，
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医生说要静养，公司那边我已经请了长假。
”“请长假？”周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那……那你接的那些私活呢？还有你妈那边……小辉的彩礼怎么办？”我垂下眼帘，
声音里透着虚弱：“我顾不上了。周辰，我这次是真的怕了，我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会死。”我刻意加重了“死”字的发音。周辰的脸色果然变了，
他立刻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将我拥入怀中：“胡说什么呢！不许说这种话！
钱没了可以再赚，你的身体最重要。你放心，以后我来养你！”我顺势靠在他怀里，
轻声说：“周辰，我可能……需要一大笔钱来调养身体。医生说后续的治疗和补品，
都是不小的开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要……要多少？”他试探着问。“还不知道，先看着吧。”我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提起，
“对了，我妈前两天打电话说，我们老家那片旧城区，好像快要拆迁了。
”他立刻追问：“拆迁？真的吗？那能赔多少钱？”“不清楚，可能几十万，
也可能上百万吧。”我淡淡地说。他松开我，捧着我的脸：“晚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等拆迁款下来，我们就在市中心买套大房子，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以后你就安心在家养身体，什么都不用干了！”我看着他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心里冷笑。
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只怕是等钱一到手，就立刻卷款跑路，和他那“好表妹”双宿双飞吧。
回到出租屋，周辰表现得前所未有的殷勤。他亲自下厨，给我炖了那盅昂贵的补品，
虽然味道一言难尽。饭后，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晚晚，你看，
我家那边的房子也该翻新了，我爸妈年纪大了，总住在老房子里也不是个事。倩倩也大了，
总不能一直住宿舍。要不……等拆迁款下来，你先‘借’我一点周转一下？”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借多少？”“不多，也就……三四十万吧。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你放心，这钱算我借的，以后我肯定会还你的！
”“好啊。”我答应得异常爽快。我微笑着看着他，补充道：“不过亲兄弟明算账，
更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我们还是写个借条吧，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
”周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话已经说出口，他也不能反悔。他干笑着说：“当然，
当然，写借条是应该的。还是晚晚你考虑得周到。”他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却没想到我立刻从抽屉里拿出纸笔，甚至还有印泥。“我学金融的，对这些比较敏感。来吧，
我们现在就写。”我笑得温和无害。在我的“坚持”下，
周辰不情不愿地写下了一张四十万的借条，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接下来的几天，
我以身体虚弱为由，彻底过上了“饭来张口”的日子。周辰为了稳住我，
为了那笔虚无缥缈的拆迁款，不得不耐着性子伺候我。而我，则利用这段时间，
开始了我的“审计”工作。我登陆了我和周辰共同使用的云端相册，
开始恢复那些被他删掉的照片。很快，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有他和张倩倩在情侣酒店的**，背景是凌乱的大床；有他们在奢侈品店，
张倩倩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他则拿着卡在刷，那张卡，是我的副卡；甚至还有一张，
是张倩倩穿着性感的睡衣，躺在周辰怀里，两人对着镜头比着鬼脸，而照片的拍摄地点，
赫然就是我们这间小小的出租屋。拍摄日期，是我去外地出差做项目，
三天三夜没合眼的时候。我面无表情地将这些照片一张张加密保存，
分门别类地命名为“通奸证据”。然后，我开始梳理这七年来，我给周辰的所有转账记录。
从大学时的一百、两百，到工作后的几千、上万。每一笔，
我都用软件清晰地标注了日期、金额和用途。“2017年9月，转账5000，
用途：周辰考研资料费。”“2019年3月，转账12000，
用途：周辰公务员面试培训班。”“2021年5月，支付18888，
用途：为张倩倩购买生日礼物，一款LV入门手袋。”“2022年11月，
转账50000，用途：周辰称其父生病住院。”……一笔笔，一条条，触目惊心。七年，
我转给他的钱，加上我用自己工资为他支付的各种账单，总金额高达58万。而我，
却穿着几十块的T恤，住着八百块的出租屋，为了省几块钱的公交费，
每天骑一个小时的共享单车上班。我甚至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秘密。周辰每个月都会背着我，
给我妈转一笔钱，金额从一千到三千不等。而每一笔转账的备注，都写着同样一句话。
“给倩倩买点好吃的。”原来我辛苦赚来的钱，一部分通过周辰，
流向了我那个重男轻女、视我为仇人的家，稳住了他们，让他们不至于来这个城市闹得太凶，
从而影响到他周辰的“好名声”。另一部分，则被他明目张胆地，
用来讨好那个所谓的“白月光”表妹。他用我的钱，收买我的家人，豢养他的情人。
他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个功能齐全、情绪稳定、还能自动续费的提款机。
我将所有的证据，包括转账记录、消费账单、聊天记录截图、恢复的照片，全部整理打包，
发给了陈淼。然后，我匿名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账号，在本地一个知名的初中校友群里，
找到了张倩倩的初中同学。我以“市场调研”的名义，
和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健谈的女生聊了起来。在几百块红包的攻势下，对方很快就无话不谈。
我状似无意地问起：“你们那一届，有没有叫张倩倩的？我好像有点印象，
听说她家里很困难，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真可怜。”对方发来一个大笑的表情。
“张倩倩？你说她家困难？姐，你被骗了吧！她家在县城开了两家超市，
她爸妈宝贝她跟什么似的！她初中毕业就没读了是真的，但不是去打工，是嫌读书苦。
那几年，她天天在县城里跟一群小混混泡吧、K歌，花钱如流水，
我们都好奇她哪来那么多钱。后来才知道，是她谈了个外地的男朋友，特有钱，
每个月都给她打好几万呢！”原来，连“辍学打工救父”这个故事，都是编造出来的。很好。
所有的证据链，都闭环了。我需要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个能将他们彻底钉死的，
无法辩驳的“口供”。我看着手机里，张倩倩前几天发来的微信：“晚晚姐，
市中心那个公寓我看好了，押一付三，一共是三万二，你什么时候方便呀？”我笑了笑，
回复她：“快了。等我拿到拆迁款，别说房租，直接给你买一套都行。
”在“拆迁款”和“市中心公寓”的双重诱惑下，张倩倩对我的态度愈发亲热，
几乎每天都“晚晚姐”长、“晚晚姐”短地问候我。而我，则利用她的贪婪，
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话题。“倩倩，你表哥对我真好，他说等拆迁款下来，
就买个大房子写我们俩的名字。”我用一种天真又幸福的语气，给她发去语音。“是啊是啊，
我哥最爱你了。”张倩倩秒回，语气里透着敷衍。“不过……我有点担心。”我继续下套，
“我爸妈和我弟那边，肯定会来闹的。你也知道，他们就认钱。
我怕他们到时候会影响你表哥。”这条语音发出去后，张倩倩那边沉默了很久。我知道，
鱼儿正在思考，要不要咬钩。果然，半小时后，她发来了一条长长的语音，
语气里充满了“为我着想”的关切。“晚晚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说句你不爱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