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教授签字让我调走的那天，我十年修复的国宝级古籍正好完工。她连看都没看，
就将功劳全部归给了她的师弟。那一刻我才明白，十年青春，在她眼里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如。
第二天，我收到了故宫博物院的邀请函。傅雨晴红着眼找到我："慕言，你不能走！
"我头也不回："十年够了，傅教授。"1"慕言，把那本宋版《史记》拿过来。
"傅雨晴连头都没抬，继续盯着桌上的文献资料。我放下手中正在修复的明代古籍，
走到储藏室取出那本珍贵的宋版书。这本书我已经修复了整整三个月，
每一页都小心翼翼地处理过。"小心点，这可是镇馆之宝。"她终于抬起头，却不是看我，
而是盯着我手中的古籍。仿佛那本书比我这个人更重要。十年了，她总是这样。
我将古籍轻轻放在她桌上，退到一边。"今晚的学术报告会你准备好了吗？"她问。
"都准备好了，PPT和展示用的文物都整理完毕。"这场报告会对她很重要，如果成功，
她就能申请到下一年度的国家重点项目资金。而我，依然只是她身后那个默默无闻的助手。
"那就好。"她点点头，"对了，这次如果项目申请成功，我会推荐师弟来做副主任。
"师弟？我停下整理文件的手。"他刚从海外回来，理论基础比较扎实。"理论基础？
我在这里十年，修复过的国宝级文物超过百件，发表的论文她都署名第一作者。
而她的师弟林浩，三个月前才从英国回来，连毛笔都拿不稳。"我知道了。
"我只能这样回答。因为我清楚，在傅雨晴心里，我永远只是一个工具人。晚上七点，
学术报告会在博物馆大厅举行。我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傅雨晴侃侃而谈。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长发挽成优雅的发髻，整个人都在发光。
台下的专家学者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点头表示认同。"接下来，
我为大家展示一下我们最新修复的宋版《史记》。"她的话让我心中一紧。
那本书是我亲手修复的，为了它，我连续三个月每天工作到深夜。"这次修复工作非常成功，
多亏了我的助手慕言先生的努力。"她终于提到了我。我以为她会让我上台介绍修复过程，
但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然后继续自己的演讲。台下有人问修复细节，
她竟然回答得头头是道。我苦笑一声，这些技术要点，都是我熬夜总结给她的。
报告会结束后，各路专家围着傅雨晴祝贺。"傅教授，您的修复技术真是炉火纯青啊！
""这次的成果必须发表在核心期刊上！""国家文物局的领导都很关注这个项目呢！
"我默默地收拾着展示用的文物，一个人忙活着。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就是慕言吧？"回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得体，气质不凡。
"我是故宫博物院的张主任，久仰大名。"故宫博物院？我有些意外，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
"张主任好，有什么指教吗？""不敢不敢，是我想请教你。"他掏出一张名片，
"你修复的那些文物我都见过，技术水平相当高。""有机会的话，
希望能和你详细交流一下。"我接过名片，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十年来，除了傅雨晴的同事，
很少有人主动认可我的工作。"一定一定。"张主任走后，我继续收拾东西。不远处，
傅雨晴还在和专家们交流，她的师弟林浩就站在她身边，满脸的得意。"雨晴，
这次项目如果申请成功，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宋代文物的系统性研究了。"林浩说。"嗯，
到时候你来负责理论部分，我来负责实践操作。"实践操作？我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什么时候会实践操作了？这些年来，所有的修复工作都是我在做，她只负责写论文和汇报。
"那修复工作呢？"林浩问。"修复工作……"傅雨晴迟疑了一下，"慕言会配合我们的。
"配合？我握紧了手中的文物盒子。十年来，我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
成长为业内知名的修复师。但在她眼里，我永远只是一个配合者。收拾完东西，
我走向停车场。傅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言，等一下。"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今晚的汇报很成功，谢谢你。""应该的。""对了，明天开始，师弟会正式入职，
你带带他吧。"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还有，下个月的古籍修复项目，
我打算让师弟做第二负责人。"第二负责人？那我呢？"我知道了。"我转身离开，
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夜风中。回到家，我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信。十年了，
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了。2第二天一早，我到办公室就看到林浩已经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
他正在翻看我整理的文物修复档案，那些都是我十年来的心血。"早啊，慕师兄。
"林浩笑着和我打招呼，态度很友好。"早。"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师兄，这些资料真是太详细了，我看了一晚上都没看完。
"他指着桌上厚厚一叠资料，"雨晴说让我跟你学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雨晴？
他叫得真亲热。"慕言，你来一下。"傅雨晴从办公室里探出头，叫我过去。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走进她的办公室。"坐吧。"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坐下，等她开口。
"关于师弟的工作安排，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说。""他刚回国，
对国内的情况不太了解，前期主要跟着你学习修复技术。"我点点头。"然后，
下个月开始的宋代古籍项目，我希望你能全力配合他。"配合？又是这个词。"傅教授，
这个项目的申请书是我写的，前期调研也是我做的。"我忍不住提醒她。"我知道，
但是师弟的学术背景更适合这个项目。"学术背景？"他是牛津大学的博士，
在理论研究方面有优势。""那实际修复工作呢？""当然还是你来做，你的技术我信得过。
"我明白了。林浩负责出名，我负责干活。"我需要考虑一下。
"傅雨晴皱了皱眉："考虑什么？这对整个团队都有好处。""我想申请调到其他部门。
"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愣了一下："调到其他部门？为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工作模式不太适合我。""慕言，你是不是对师弟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只是想换个环境。"傅雨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再考虑考虑吧，
没必要这么冲动。"我从她的办公室出来，林浩正在和其他同事聊天。"慕师兄，
雨晴和你谈什么了？"他凑过来问。"工作安排。""哦，我刚才听说下个月有个大项目，
我们一起合作吧。"他满脸期待，完全不知道我内心的挣扎。中午吃饭的时候，
同事李姐悄悄和我说："慕言，你可要小心点。""什么意思？""那个林浩，
一来就打听你的情况，还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我心中一动："他问这个干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我看他不安好心。"下午，我接到了张主任的电话。"慕言，有时间吗？
我想请你吃个饭。""张主任，您太客气了。""别这么说，我有个项目想和你谈谈。
"晚上，我在一家安静的茶楼见到了张主任。他直奔主题："慕言，
我们故宫博物院正在筹备一个古籍修复中心，需要一个技术总监。"技术总监？我有些意外。
"以你的技术水平和经验，完全胜任这个职位。""张主任，您太抬举我了。""不是抬举，
是实事求是。"他掏出一份文件，"这是职位说明，你可以看看。"我接过文件，
仔细阅读起来。技术总监，负责整个修复中心的技术管理，年薪比现在高出一倍。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工作。"考虑一下吧，不急。"张主任说，
"但是我们希望尽快确定人选。"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想了一夜。十年来，
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傅雨晴的研究室。但我得到了什么？除了微薄的工资和无尽的加班，
什么都没有。第二天早上，我下定决心，走进了人事处。"我要申请调动。
"人事处的王主任看了看我递过去的申请书："调到哪里？""故宫博物院。""故宫？
"他有些惊讶，"那可是个好地方，他们主动邀请你的？""是的。
""那你得先和傅教授商量一下，毕竟你是她的得力助手。"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林浩还在研究我的修复档案。"师兄，这个技法真是太精妙了，
你是怎么想到的？"他指着一张修复前后的对比照片。"经验积累。"我简单回答，
然后走向傅雨晴的办公室。"傅教授，我想和您谈谈。"她抬起头："想通了？""是的，
我已经递交了调动申请。"她手中的笔停住了："调到哪里？""故宫博物院。""故宫？
"她站起来，"慕言，你疯了吗？""我很清醒。""你知道故宫的工作强度有多大吗？
那些文物比我们这里珍贵百倍！""正是因为珍贵，所以我想去。"傅雨晴绕过桌子，
走到我面前："慕言，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就这么舍得？"合作？
我苦笑一声："傅教授，我们之间算得上合作吗？"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这十年来，我修复的文物超过百件，发表的论文三十多篇，申请的专利十几项。
""但是在所有的成果上，我都只是一个无名的助手。"傅雨晴沉默了。"而现在，
您要把我十年的积累全部交给一个刚回国的师弟。""慕言，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我打断她的话，"您告诉我，在您心里，
我到底算什么？"3傅雨晴被我的话问得哑口无言。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的嗡嗡声。
良久，她才开口："慕言，你是我最重要的助手……""助手。"我重复着这个词，
"十年了，我永远只是助手。""那你想怎样？"她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
"我想要应有的认可，想要在自己的成果上署名，想要独立负责项目。
""这些我都可以考虑……""不用了。"我打断她，"故宫那边已经答应了我的条件。
"傅雨晴脸色一变："你已经答应他们了？""还没有，但我打算答应。"她突然笑了，
但笑容很冷："慕言，你知道故宫博物院为什么会找你吗？""什么意思？
""因为我在文物界的声誉，因为我的推荐。"我心中一沉。"没有我的认可，
你觉得故宫会要一个没有教授职称的技术员吗？"她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我的心里。
"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她回到座位上，"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不会阻拦，但也不会推荐。
"我明白她的意思。在这个圈子里，傅雨晴的话分量很重。如果她不推荐，甚至说些坏话，
我的调动肯定会泡汤。"我需要时间考虑。""三天。"她冷冷地说，"三天后给我答复。
"走出办公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林浩看到我的表情，关心地问："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要不要出去喝一杯？"我摇摇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刚走到停车场，
手机响了。"慕言吗？我是张主任。""张主任，您好。""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们这边比较着急。"我迟疑了一下："张主任，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当然。
""您找我，是因为我的技术，还是因为傅教授的推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当然是因为你的技术，我们调查过你的所有作品。
""那如果傅教授不推荐我呢？""慕言，你在担心什么？"我把今天的谈话简单说了一遍。
张主任听完，哈哈大笑："慕言，你太小看自己了。""在我们的评估中，
你是国内最优秀的古籍修复师之一，这个判断和任何人的推荐无关。"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更何况，"张主任继续说，"我们早就知道那些论文的真正作者是谁。"什么？
"文物修复界很小，大家都心知肚明。""傅雨晴的理论水平确实不错，
但实际操作能力……"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挂了电话，我坐在车里想了很久。
十年来，我以为只有傅雨晴认可我，所以甘愿做她的影子。但原来，很多人都知道真相，
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第二天，我正常上班，但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林浩还在研究我的技术档案，不时向我请教。"师兄，这个修复手法我看不懂，
能演示一下吗？""好。"我拿出一件需要修复的古籍，开始详细讲解。林浩学得很认真，
还拿笔记录。"师兄，你的技术真是太厉害了，我在牛津都没学过这些。
""这些都是实践中摸索出来的。"正说着，傅雨晴从办公室出来。"在做什么？
""我在向师兄学习修复技术。"林浩回答。傅雨晴点点头，然后看向我："慕言，
晚上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什么饭局？
""文物局的领导要见见我们团队的核心成员。"我心中一动，文物局的领导？
这是个好机会。晚上，在一家高档餐厅里，我见到了几位文物界的权威人士。
其中一位是文物局的副局长，姓周。"傅教授，久仰大名啊。"周副局长和傅雨晴握手。
"周局客气了。""听说你们最近的成果很不错，那本宋版《史记》修复得非常完美。
""谢谢领导夸奖。"傅雨晴笑得很灿烂。"主要功劳都是我的助手慕言的。
"她终于提到了我。周副局长转向我："小慕是吧？年轻有为啊。""谢谢领导。
""听说你想调到故宫去？"我愣了一下，看向傅雨晴。她面无表情，
显然是她告诉周副局长的。"是有这个想法。"我如实回答。"故宫确实是个好地方，
但压力也很大。"周副局长说，"小慕，你确定要去吗？"我感觉到这是一个考验。"是的，
我希望能在更大的平台上发挥作用。"周副局长点点头："有志气，我欣赏。""不过，
"他话锋一转，"如果你留在现在的岗位，我们也会重点培养的。"这顿饭吃得我心情复杂。
回去的路上，傅雨晴开口了："考虑得怎么样了？""还在考虑。
""周局今晚的话你听到了，如果你留下，未来的发展不会比故宫差。
"我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没有说话。"慕言，我们合作这么多年，我了解你的能力，
也重视你的贡献。""以前可能在一些细节上照顾不周，但以后我会注意的。
"她的话让我有些意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承认以前的问题。"那林浩怎么办？"我问。
"师弟刚回来，需要时间适应，你们可以一起合作。"一起合作？听起来不错，但我知道，
这种合作里，我依然不会是主角。4第三天，我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两份文件。
一份是故宫博物院的正式邀请函，一份是傅雨晴起草的新项目合作协议。左手是未来，
右手是过去。选择哪一个？"师兄，在看什么？"林浩走过来。
我赶紧把文件收起来："没什么。""对了，雨晴让我告诉你，下午有个重要会议，
讨论新项目的分工。"重要会议？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知道了，谢谢。"中午，
我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思考。十年来，我第一次觉得前路如此清晰。
下午两点，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我们研究室的所有成员，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领导。
傅雨晴站在投影仪前，开始介绍新项目。
"这个项目的目标是系统性研究宋代古籍的修复技术，总投资五百万，为期三年。"五百万？
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项目。"项目组的架构是这样的：我担任总负责人，
林浩担任副总负责人，负责理论研究。""慕言担任技术负责人，负责具体的修复工作。
"技术负责人？这个头衔倒是不错。"另外，项目组还会招聘几名研究生和博士后，
充实人员力量。"会议进行了两个小时，详细讨论了项目的各个环节。我发现，
虽然我是技术负责人，但决策权基本都在傅雨晴和林浩手里。我负责的，
依然是最核心但最不起眼的部分。会议结束后，傅雨晴单独留下了我。"怎么样？
这个安排你还满意吗？""技术负责人，听起来不错。""那就签字吧。
"她把合作协议推到我面前。我拿起笔，却没有立即签字。"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傅教授，我想问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在您心里，我和您是什么关系？
"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是上下级关系，还是合作伙伴关系？
"傅雨晴沉默了一会儿："当然是合作伙伴关系。""那为什么十年来，
我从来没有在任何正式场合被介绍为您的合作伙伴？""慕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真的是合作伙伴，那么我应该有平等的话语权。
""你是有话语权的……""在技术问题上，我确实有话语权。"我打断她，
"但在项目决策上，在学术声誉上，在职业发展上，我什么都没有。
"傅雨晴的脸色开始不好看。"慕言，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十年了，我累了。
"我站起身，把合作协议推回给她。"这个项目我不参与了。""什么？"她猛地站起来，
"慕言，你疯了吗？""没有疯，我想得很清楚。""没有你的技术支持，
这个项目根本无法进行！""那您可以找其他人。""其他人？"她冷笑一声，
"谁有你的技术水平？""林浩不是牛津博士吗？""他只会理论，没有实践经验！
"我耸耸肩："那就让他学呗，反正我当初也是从零开始的。
"傅雨晴气得脸都红了："慕言，你这是在要挟我！""不是要挟，是选择。"我走向门口，
回头看了她一眼："傅教授，十年来您教会了我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不要低估自己的价值。"走出会议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林浩在走廊里等我："师兄，谈得怎么样？""我不参与新项目了。""啊？为什么？
"他一脸惊讶。"个人原因。""那我一个人怎么办？雨晴说修复工作必须有你才能完成。
"我拍拍他的肩膀："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回到办公室，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十年的积累，装了整整三个纸箱。同事们看到我在收拾，都过来询问。"慕言，你要走了？
""嗯，调到故宫去。""故宫？那可是个好地方！""恭喜恭喜，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们。
"他们的祝福让我心里暖暖的。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把我当作可有可无的助手。收拾完东西，
我给张主任打了电话。"张主任，我决定接受您的邀请。""太好了！什么时候能到岗？
""最快下周一。""好，我马上安排人事手续。"挂了电话，我走向人事处，
办理调动手续。路过傅雨晴的办公室时，我听到里面传来她和林浩的对话。"雨晴，
没有师兄的话，这个项目真的能完成吗？""必须完成！"傅雨晴的声音很坚决，
"五百万的项目，关系到整个研究室的未来。""那怎么办？""你先把理论部分做好，
修复工作我来想办法。"想办法？我苦笑一声，继续往前走。在人事处，
王主任很快就办好了所有手续。"慕言，恭喜你啊，故宫博物院的技术总监，前途无量。
""谢谢王主任。""对了，傅教授那边同意了吗？""她已经知道了。
"王主任点点头："那就好，记得常回来看看。"走出办公楼，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工作了十年的地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故宫博物院的技术总监慕言了。
而不再是傅雨晴的助手慕言。5一周后，我正式到故宫博物院报到。张主任亲自接待了我，
还安排了欢迎仪式。"慕言，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古籍修复中心的办公室比之前大了一倍，设备也更先进。最重要的是，
这里的每个人都把我当作技术专家，而不是某个教授的助手。"慕总监，这是您的办公室。
"一个年轻的女同事带我参观。慕总监，这个称呼让我有些不习惯，但听起来很舒服。
"这些是待修复的文物清单，您看看优先级排序。"我翻看着清单，都是国宝级的文物。
虽然工作量很大，但我充满了干劲。这才是我想要的工作环境。下午，
我正在研究一本元代古籍的修复方案，张主任走了进来。"慕言，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文物局决定设立一个古籍修复技术奖，你是第一批候选人。
"古籍修复技术奖？这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奖项。
"这个奖项是专门为了表彰在古籍修复领域有突出贡献的技术人员设立的。""如果获奖，
不仅有奖金，还会被聘为国家级古籍修复专家。"国家级专家？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荣誉。
"不过，"张主任继续说，"需要提交你的代表作品和技术论文。"代表作品？
我想起了那些被署名为傅雨晴的论文。"张主任，有个问题。""什么问题？
""我的很多作品都是以前在傅教授的团队里完成的，论文也都是她的名字。
"张主任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评审委员会很专业，他们知道真正的作者是谁。
""而且，你可以重新整理这些技术资料，以你自己的名义发表。
"我心中一动："这样不会有问题吗？""当然不会，技术本来就是你的，
为什么不能以你的名义发表？"张主任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是啊，这些技术本来就是我的，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整理十年来的技术积累。
当我把这些资料系统地梳理出来时，连我自己都被震惊了。
原来我已经掌握了这么多高深的修复技术。原来我已经修复了这么多珍贵的文物。
原来我的价值远比我想象的要大。正忙着整理资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喂？
""慕言吗？我是林浩。"林浩？他怎么有我的电话？"哦，是师弟啊，什么事？""师兄，
我想请你帮个忙。""什么忙？""那个五百万的项目遇到了一些技术难题，
雨晴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指导一下。"我皱了皱眉："什么技术难题？
""就是那本宋版《史记》的姊妹篇，修复难度比较大。"宋版《史记》的姊妹篇？
这确实是个技术难点，我之前研究过，但还没有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师兄，你在吗？
""在。""雨晴说，如果你愿意帮忙，可以给你支付顾问费。"顾问费？
我苦笑一声："多少钱？""十万。"十万块钱，对于五百万的项目来说，确实不算多。
但这至少说明，她开始意识到我的价值了。"我考虑一下吧。""师兄，
这个项目真的很重要，没有你的话可能无法完成。"林浩的语气很诚恳，
听得出来他确实遇到了困难。"我知道了，明天给你答复。"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
帮还是不帮？从情理上说，我和林浩没有什么过节，他也是无辜的。但从原则上说，
这是傅雨晴的项目，我没有义务帮忙。正想着，张主任敲门进来。"慕言，
刚才接到文物局的电话，他们想提前安排你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什么交流会？
""全国古籍修复技术研讨会，下个月在北京召开。""你将作为故宫博物院的代表，
介绍我们的最新技术成果。"学术交流会？这对我来说是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
"我需要准备什么？""准备一篇技术论文，还有一个现场演示。""现场演示什么？
""就演示你最拿手的修复技术。"我点点头："没问题。""对了，"张主任想起什么，
"这次会议傅雨晴教授也会参加。"傅雨晴？我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自从离开她的研究室，
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现在要在学术会议上相遇，会是什么情形呢？晚上回到家，
我翻出了那些技术资料，开始准备论文。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打开门，
